第222章 愁雲慘淡

大夫給二爺診完脈,將二爺的手放回床里,剛要說話,只聽一邊的老太君問道:
大太太聽到這,已哭出了聲,一邊的秀兒也抹起了眼淚,紅珠紅杏眼圈又紅了起來,繞是老太君此時也說不下去了,用帕子拭起了眼睛,一旁的侍書忙低聲的勸著。
不一會兒,紅珠領著一個小丫鬟端著一個銀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一碗粥和兩樣小菜,來到老太君面前,回道:
「俊兒不吃飯,這麼靠下去,鐵人也受不了,紅珠,伺候二爺用飯」
見老太君點頭,大夫又說了些注意事項,給開了兩個藥方,先給二爺調養些日子,在用另一副葯,最後,又給二爺的手換了葯,才起身告辭。
老太君聽了,嘆了口氣,這才想起大夫的話,轉頭對紅珠說道:
好半天,大太太才穩住心神,開口說道:
聽了三爺的話,老太君點頭道:
老太君的一聲斷喝,彷彿瞬間將空氣抽空了般,讓人透不過氣來,哪見過老太君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屋裡眾人個個噤若寒蟬,哪還敢發出一絲聲音。
好半天,二爺才反應過來,動了動腦袋,示意知道了,讓紅珠扶他起來,紅珠紅杏折騰了半天,將二爺扶起半倚在床頭,背後塞了個靠枕。二爺坐好后,眼睛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老太君身上,張了半天嘴,總算髮出了聲音,嘶啞地說道:
「韻兒說的是,讓李太醫瞧慣了病,一著急竟忘了頤春堂,頤春堂的葯好,這兩年在大齊早出了名,來人!」
「俊和-圖-書兒不孝,讓奶奶和母親擔心了」
二爺停止了折騰,屋子裡也靜了下來,老太君的臉已沒了血色,好容易才把持住,衝著門口喊道:
「吩咐人去做些粥來,要稀些」
紅珠轉身將手裡的空碗遞給小丫鬟,伸手接過帕子為二爺擦起嘴邊的粥粒,正擦著,猛見二爺身子一動,嘴一張,剛剛吃進去的粥全吐了出來,劇烈的嘔吐折騰得二爺渾身痙攣,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了,還在那乾嘔半天,驚得紅珠紅杏不顧被吐了一身,忙扶著二爺,用手拍著後背,慌亂地叫著:
「媳婦實在放心不下俊兒。」
「把二爺扶起來,喂他喝了。」
老太君看了看粥,點點頭,說道:
老太君聽了,點頭應了,在她認為大夫說的一點不差,蕭俊這次不是什麼大病,純粹是餓的,一定是這個孫子鬧意氣,用絕食來發泄他的不滿。
見二爺如此,老太君也知他沒有心力,沒再抱怨,直接說道:
「奶奶,且慢,韻兒聽說這頤春堂從不結交權貴,一年多來,儘管父親做過許多努力,卻都沒有搭上頤春堂,去買葯還可以,去請人,就不能隨便找個下人去,總得找個有身份的,畢竟現在頤春堂和我們蕭家的勢力不相上下」
大夫說著,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老太君,老夫診的二爺脈沉無力,臟腑虛弱,再不調治,怕是……」
「二爺,老太君和大太太來看您來了」
大太太終於回過神來,早忘了身份,叫了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身向床邊撲去,被紫月和秀兒雙雙扶住,驚恐地勸著。隨著大太太的一聲尖叫,眾人像是才蘇醒過來,立刻亂成了一過粥。
「二爺,二爺,您沒事吧……」
見大太太坐了,老太君這才吩咐道:
「剛剛大夫來瞧過了,俊兒只是幾天沒進食,身體才會這麼虛弱,紅珠剛煮了碗稀粥,俊兒多少吃些,肚子里有了食物,人就有力氣了」
「姨媽,您也別埋怨紫月,紫月也是聽了老太君的吩咐,一心為了您好。」
畢竟是親兒子,雖然對二爺不瞞,可一看到二爺臉色灰白的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和半個死人差不多,原本已經有些消腫的手臂,腫的更粗了,抓起二爺的手,忍不住淚如雨下:
「張先生,俊兒的脈象如何,有沒有危險?」
「回老太君,粥做好了。」
此時的蕭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聽了奶奶的話,張了半天嘴,從喉嚨里發出了一句:
「俊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好半天,二爺終於停止了乾嘔,無力的歪到了床上,喘著粗氣,臉色已經像鬼一樣難看。
忙應了聲,轉身接過小丫鬟遞上來的碗,由紅杏扶著二爺,開始一匙一匙的強行餵了起來,二爺雖不想吃,但苦於渾身無力,硬被兩個丫鬟將一碗粥給餵了進去,見二爺用了飯,眾人都舒了一口氣,能用飯就好。
秀兒過來請大太太去勸勸表哥,大太太一聽二爺已是醒的時候少,和-圖-書昏睡的時候多,不等紫月說完,臉已驚得慘白,開口打斷她的話:
「奶奶,看來二哥是真吃不下東西,雖然找了李太醫,但李太醫從宮裡出來,也需要時辰,頤春堂離蕭府近,那裡的葯天下無雙,奶奶不如先去請頤春堂的老掌柜過來,他的醫術雖不如葯神,但也很有名,讓他過府看看,總是好的。」
蕭韻聽老太君叫人,忙開口說道:
大太太此時也冷靜下來,對上老太君責怪的眼神,也知自己失態了,雖然心還揪著,但也沒敢再上前一步,在紫月的攙扶下,又坐了回去,不再言語。
「俊兒都這樣了,你還瞞著,你,你,……」
蕭湘院里,可說是愁雲慘淡,蕭俊的三個姨娘和紅珠等人都候在廳里,二爺今天只醒過一次,就又昏睡過去,連平日張揚的翠姨娘,此時也沒了精神氣,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恍然間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兩眼緊張地盯著東屋的門,大夫和老太君正在裏面,不知老太君請了大夫來,能不能救活二爺的命。
紅珠忙應了聲,嘴唇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終忍住了,轉身走了出去。
「還跪在挺屍,快起來準備準備,去蕭湘院!」
聽了老太君不容置疑的語氣,紅珠明白,老太君這是要她用強,雖也不忍,但見二爺的樣子,也只有這一招了,再由著二爺鬧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俊兒是男人,怎能這麼沒擔當,就這麼狠心,看著我和你母親難過,看著你母親帶著病為你操心……」
「奇怪,和圖書老夫前幾天來時,二爺的病並無大礙,只需慢慢調養就是,不過幾天竟急轉直下,二爺這些日子可用了什麼藥物?」
「媳婦別難過,剛剛大夫來過,俊兒沒什麼大礙,只是幾天沒進食,才會這樣,媳婦也是,身體不好,就應該在屋裡好好養著,怎麼就出來了,這麼折騰著,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來人,快去傳大老爺,請李太醫,快,快」
「怎麼幾天功夫,俊兒就變成這樣了,我這是那輩子作孽了啊……」
紅珠和紅杏叫了半天,二爺總算睜開了眼睛,雙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茫然地看著紅珠紅杏,見二爺醒了,紅珠忙說:
「都閉嘴!」
看著孫子乾裂的嘴唇一張一翕,發出的聲音竟像蚊子似的,老太君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哽咽地說道:
剛剛穩住心神的老太君終於忍不住了,張嘴喊了聲:
「韻兒說的對,好,就讓德總管親自跑一趟!」
紅珠應了一聲,忙和紅杏來到床邊,紫月已扶大太太站了起來,讓出床邊,一個小丫鬟忙上前來,把大太太的椅子搬到一邊,伺候大太太重新坐了。
「俊兒不孝……」
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三爺扶著站起身來的老太君坐在了椅子上,開口說道:
素來沉著冷靜的老太君此時的聲音竟也有些顫抖。早有婆子應了聲,跑了出去。
「不瞞先生說,俊兒自前日醒來,到現在水米未進,更別說葯了」
「老太君先讓二爺用些稀粥,能用飯了,老夫再開些調治脾胃的藥物,二爺一定能hetubook.com.com恢復如初。」
大夫說完,見老太君不語,嘆了口氣說道:
見終於靜了下了,老太君看了大太太一眼,本想責怪幾句,看看她那副樣子,又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終還是忍住了。
這樣下去,等著二爺的只有一個字「死!」
雙手哆嗦著指著紫月,大太太竟再說不出話來,她就這一個兒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那等於要了她的命。秀兒見了,忙勸道:
下面的話,就再聽不清楚了。
大太太進來,給老太君見了禮,紅珠早給搬過了椅子,大太太在二爺的床邊坐了。
聽了老太君的話,二爺搖搖頭,老太君見了,果斷地說道:
送走了大夫,老太君這才把紅珠等人叫了進來,剛要開口說話,丫鬟來傳話,大太太來了,老太君聽了,忙命人請進來,話音剛落,大太太已在秀兒和紫月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老太君一看秀兒,皺了皺眉,但見大太太一副虛弱的樣子,也便沒說什麼。
「這就是了,正常的人幾日不吃不喝都會餓死,更別說二爺有傷在身更需要調養之時,二爺這樣無異於自裁,要想恢復,不需靈丹妙藥,只需能開口吃飯就好。」
剛剛舒了一口氣的老太君早已驚住了,本已為二爺只是鬧意氣賭氣絕食,現在才明白,他是根本進不了食。
老太君說完,已扶住侍書起身讓出了軟榻。聞訊趕來的蕭夏和簫言將二爺從床上移到的軟榻上,早有幾個小丫鬟打來了水,開始收拾起來。
「來人,為二爺收拾一下,紅珠、紅杏你們也去換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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