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離
第四十八章 征渤泥(三)

「亂臣賊子!」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嘴裏喝道:「無論是誰,都該殺!」渤泥如此重重外部困境之下,居然,還有人想要反叛,這可是要傷及渤泥的根本啊!
怎麼蘇祿突然就派兵攻進了我渤泥王都!
「陛下!我們……去哪?」侍從問道。往東北方向,可以去沙巴,那裡有阿里大王子統領的八千多部落兵士,是準備進攻蘇祿國的。而往西南方向,則可以去沙撈越,那裡是阿都賈里·魯賈巴親王管理該地所有部落。
「那咱們天明了,還要進去與他們清點繳獲嗎?」齊大陸問道。
「哦?」眾人聞言,眼睛均是一亮,「派出兩艘船,分別往東西兩頭,開過去看看!」
「狗日的,蘇祿國攻進城,這三天不封刀,是要把裏面的人殺光嗎?也不知道,能逃出多少人?」
「再四處轉轉!」齊大江有些不甘地說道,「你困了,先去艙里睡一會。」
「何事?」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慢慢地坐了起來,眼神銳利地盯著近前的侍從。
「四叔,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兩艘小船?」狗子伸手指著海岸邊那片模糊的陸地陰影,小聲說道。
東王阿拉薩都臉上漲的通紅,眼睛也是血紅的,他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興奮地發抖。他成功了,率和_圖_書領三千蘇祿國士兵,打進了渤泥王都。前面就是渤泥王宮,殘存的王宮侍衛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然而一切的努力,在蘇祿國士兵瘋狂的攻擊下,逐步瓦解,一一被砍翻在王宮的大門外。
「阿魯巴大人帶兵正與蘇祿國兵士接戰。……無人叛亂,是蘇祿國打來了!」走在前面的侍從停了一下,隨即稟報道。
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回頭又朝王都的方向看了一眼,黑夜裡,衝天的火光映照著半邊天際。看此情景,不由黯然傷神,諾大的渤泥王國,居然讓一個小小的蘇祿國給偷襲了王都,自己還惶惶而逃。奇恥大辱呀,必須要報此仇,讓那蘇祿國付出慘重的代價!
「諸位叔伯,你們說,渤泥的那些權貴會不會趁亂提前從城裡跑了出來,然後偷偷在附近坐船逃出汶萊城?」齊天心裏一動,突然說道。
特查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要瓦解汶萊城內還存在的反抗。拱手應諾一聲,便匆匆離去。
「等明個天亮了,咱們先朝渤泥王都的方向開幾炮,提醒一下這幫殺紅了眼的蘇祿國兵士!」曹雄說道。
「出來撿漏,本來就是你出的主意!」齊大江無奈地搖著頭,「海面如此寬闊,那能說就一定堵的著和圖書別人!」
「嗯?」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城中……可是有人叛亂?」
「哼,渤泥素丹倒是溜得快呀!」東王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不以為意。此次除了渤泥素丹和他幾個王子,幾乎將渤泥所有的王公貴族,軍政大員都給堵在了汶萊城裡。想必,這會讓渤泥內部亂上一陣子,可以給蘇祿幾年的緩衝時間。
「陛下!陛下!……」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在侍從輕輕的呼喚聲中,微微睜開了眼睛,心下有些惱怒。夜裡,思慮太多,他很晚才睡下,夢裡尚未及神遊,就被人吵醒。
渤泥王宮裡亂做一團,侍衛已做鳥獸散,裏面的侍女,侍從,廚子,乃至貴人,全都匍匐在地,跪迎征服者的到來。
「小人不知!」侍從低下頭,「阿魯巴大人已經帶人去城中查看了!……他讓小人喚醒陛下,以備萬一!」
「胡大叔,這蘇祿國的兵士都殺得瘋狂了!萬一,咱們進去了,不會也把咱們給剁了吧?」
「怎的不去?……說不定這會,那幫蘇祿國的兵士就已經開始藏匿渤泥的繳獲了!」胡文進說道,「天一放亮,咱們就進去。可不能少了我們的!」
「陛下,請登船!」渤泥王侍從扶著阿都賈里·魯阿https://www.hetubook.com.com巴素丹跌跌撞撞地從汶萊城的東門倉皇逃了出來。東邊是茫茫原始森林,無法通行。他們先是朝北奔走了兩三里,然後折向西邊,來到一個王室專有的碼頭。
「蘇祿國打來了!?」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一時間,驚愕萬分,蘇祿不是一直在被西班牙人打擊侵擾嗎?我們渤泥不是正在沙巴準備跨海攻擊蘇祿嗎?蘇祿不是一直都是派出少量的船隻侵擾渤泥東南沿海嗎?
「狗子,走,回艙里睡一會。你可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那裡,停靠著兩艘稍大一點的漿帆船,每艘可乘坐四十餘人。這處王室碼頭,一般國人都不知道,是渤泥王室貴族逃生的備選之地。
「出了城,王都怎麼辦?還有我們的臣民……怎麼辦?」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喃喃地說道。
「陛下!陛下!……請隨我等出宮,往城外暫避一時!」侍從見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有些發愣,便出言提醒。
「向外面的渤泥軍民喊話,就說,渤泥素丹已被我蘇祿國俘獲!」東王吩咐道。
眾侍從擁著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和幾個王子,在宮中稍事收拾一番,就直往宮外跑去。
「去沙巴!」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陰沉著臉說道。
「東王,渤泥素丹https://m•hetubook.com•com跑了!還有幾個王子也跟著跑了!」特查舔了舔嘴唇,然後伸手一指那群女人,「不過,捉了渤泥素丹的幾個王妃!」
眾侍從應諾一聲,各自安排船上崗位,片刻,兩艘船駛出了隱在一片高大山林后的港灣,貼著海岸線,朝沙巴而去。
「衝進去,活捉渤泥素丹!」王宮的大門被緩緩打開,東王激動地揮劍一指。如果捉了渤泥素丹,意味著,他可以強迫他對蘇祿國割地賠款,甚至令其番屬。至於徹底滅亡渤泥,他可做不到,畢竟其國土人口等體量遠遠大於蘇祿國。
「阿瓦爾,帶人清點渤泥庫藏,還有這王宮上下寶藏!」東王笑著說道,「天明,還要與那幫海盜交付這若干報酬!」
「哦!」齊天看了旁邊狗子一眼,他正在聚精會神朝海上張望。
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在侍從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在大寢宮大殿里,焦慮地來回踱著步,等待他的侍從統領阿魯巴帶回外面的消息。
「陛下!陛下!……」一行侍從提著刀從外面進來,邊走邊喊著:「陛下,快快隨我等出宮!賊人已近王宮!」
「特查,可曾捉住渤泥素丹?」東王昂首站在渤泥王宮的議事大殿內,看著自己的護軍統領將一群女人趕了出來。
「這蘇祿國的兵士,是殺瘋和_圖_書了!」俞福坤看著遠處一片大火之中的渤泥王都,搖頭嘆息道。
出了王宮,扭頭再看王城。四處燃起熊熊大火,將夜色中的天空照得通紅,城中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以及「砰砰……」的火槍聲。顯然,整個王城已經陷入極大的混亂當中。
「呸呸……」胡文進淬了齊大陸幾口,「他敢!不怕咱們把他們蘇祿國停在岸邊的小船都給撞沉了?看他怎麼回去!」
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第一時間想到了他的兄弟阿都賈里·魯賈巴,難道是因為國中兵力盡數抽調至沙巴,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想急著坐這素丹位置。
「那還不如把船開回去。折騰一晚了,該好好休息的!」
「陛下!我們先在城外暫避,等各地援軍至此,我們……我們再收復王都。」
「二哥,你說這黑燈瞎火的,就算有船從咱們跟前走過,都不一定看得見呀!」齊天看著在月光下泛則粼粼銀光的海面,朝齊大江抱怨著。
「哦,也是。」
「阿魯巴呢?……何人在城中叛亂?」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見來人均為王宮侍從,便大聲問道。
「陛下!」侍從被阿都賈里·魯阿巴素丹盯得心頭髮毛,但事態緊急,他還是大著膽子稟報:「陛下!王城火起,……還傳來有喊殺聲。請陛下……暫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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