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曹爾玉無奈，只能夠把葯碗端走。
洪承疇擺擺手說道：「侯參軍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盼著明軍到來？如果有得選擇，我寧可明軍永遠都不要北伐。」
不過洪承疇只關心前方的海平面。
「老爺快看！」侯方域話音剛落，家丁隊長洪大突然間驚叫起來，「狼煙！西南方向的烽火台點燃狼煙了！」
順便再說一句，參加過谷亭鎮大戰的騎兵部隊已經擴充到萬騎，並以此為基礎編成了大明第一個騎兵鎮台，胡國柱也被調回來擔任騎兵總鎮。
聽到這，範文程和寧完我心悅誠服的道：「主子聖明。」
「主子，偽順沒安好心。」範文程一眼就看出了李岩的圖謀，「這是驅虎吞狼策，偽順不僅想要假借南明之手滅掉大清，更想假借南明之手滅掉蒙古諸部，如此一來偽順不僅可以在中原坐收漁翁之利，更可以在漠北輕鬆征服蒙古諸部。」
儘管準備工作已經做得足夠的充分，可洪承疇心裏卻還是沒底，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因為這次的對手比以前的黃台吉更強大。
六年前輸給黃台吉，其實並不是因為他能力不濟。
兩天之後，大軍沿著海岸線剛剛走到萊州灣海面，充為先鋒的騎兵鎮台就傳回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前方清河口附近發現建奴的烽火台。
「烽火台？」徐應偉有些意外，「一座烽火台還是很多座烽火台？」
多爾袞將傅以漸從西安發來的急和*圖*書遞遞給了範文程，又說道：「傅以漸發來急遞，偽順拒絕與大清結盟，不過桑噶爾卻給衛拉特、喀爾喀發出了金箭令，要求他們為了守護喇嘛教與大清聯兵抗明，你們倆對此是怎麼看的？」
曹爾玉將一小碗中藥端到多爾袞跟前，柔聲勸道：「主子，該喝葯了。」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沒等走到大沽口，第二批新軍也就該到了。
「回老爺，全都派出去了。」家丁隊長洪大應道，「而且都偽裝成了冰釣的漁民，一旦發現明軍的行跡，就會立刻回報。」
真要是發生了崩解，一舉葬送南明的數十萬大軍也是有可能的，如此一來大清與南明之間的攻守之勢立時逆轉，國運便又回到了大清這一側。
也就是說，首批出征的三個鎮台一大半得用於保護糧道。
「聖上明鑒，建奴誠然不可小覷。」徐應偉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不過此番我軍竟然沿著海岸線推進，必定出乎建奴所料。」
兵力略顯不足，但是符合崇禎的設想。
因為崇禎的設想就是把建奴引出來在野戰中殲滅。
鎖碎的工作就都由參謀去做。
「此戰大清若敗，承認或者不承認碩磊他們的汗位又有何區別？」
由於河口附近全都是平原，烽火台就成了附近的制高點，因而台上的視野極好，居高臨下可以將周圍十數里盡收眼底。
「這沒什麼好意外的。」崇禎笑了笑說，「建奴那和圖書邊也一樣有能人。」
……
然後又把暖閣外候命的範文程和寧完我叫了進來。
然後每隔一百里設一座大營，駐守一個步兵旅。
按這原則，從登州到大沽口九百多里的海岸線，需要設立簡易營壘共計六十座，大型的營壘共計七座，需駐紮11個步兵旅加11個炮兵營。
這時候，寧完我也看完了傅以漸的急遞，嘆息道：「遺憾的是，我們明知道這是偽順的驅虎吞狼策，仍然只能照著做。」
大軍開拔之前，騎兵鎮台已經先行派出斥候騎兵。
「知道了。」徐應偉示意信差退下，又扭頭對崇禎說，「聖上，建奴果然提前猜到了我們會從海路進兵，因而早早的在北海沿岸修了大量烽火台用於示警。」
數日之後，在潮河的河口。
多爾袞擺了擺手，又接著說：「再讓傅以漸晝夜兼程奔赴西域，告訴準噶爾部的巴圖爾琿台吉，只要他肯出兵助清伐明，朕可以敕封他為衛拉特部國師汗。」
「是的。」範文程無奈的說，「此乃陽謀。」
推演剛一結束，參謀科就開始擬定計劃分派部隊。
一旦百里之內的任意一座簡易營壘遭到了攻擊，立刻出兵支援。
「很多座烽火台。」信差回答道，「從清河河口往北，沿著海岸邊每隔數里一座，但是每兩座烽火台之間相隔多遠，總計有多少座暫時不得而知。」
但是這次，洪承疇卻真的心底發怵，面對一個已經悟道的皇m.hetubook.com.com帝，真的無法淡定，真做不到安之若素啊。
要知道，自從黃台吉被蒙古諸部推舉為博格達徹辰汗，后金皇族就正式取代黃金家族以蒙古共主身份自居，所以在後金皇族的眼裡，喀爾喀蒙古的車臣汗、土謝圖汗以及扎薩克圖汗無疑是亂臣賊子。
頓了頓，又道：「立即給察哈爾將軍發急遞，對蘇尼特部叛清的事情不再追究，只要喀爾喀部的土謝圖汗、車臣汗以及扎薩克圖汗願意響應桑噶爾的號召，願意為了守護喇嘛教而與南明開戰，大清甚至可以正式承認他們的汗位。」
為了贏得這場滅國大戰，多爾袞真是不惜血本，承認這個大汗，承認那個大汗，相當於從法理上承認這些蒙古部落從中央政府中分裂出去。
不出意外的話，第二批到的新軍應該也是三個加強了2.5寸山炮旅的加強鎮台，再後面的五個鎮台恐怕就沒那麼快編成。
「此戰大清若勝，則就算承認了碩磊他們的汗位，有朝一日也仍然可以逼迫他們自去汗位，向大清稱臣納貢。」
「不喝了，葯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朕這個病藥石難愈。」多爾袞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說道，「把範文程和寧完我叫進來。」
多爾袞喟然道：「無論如何，南明首先想吞掉的就是我們大清，所以即便明知道這是偽順的驅虎吞狼策也只能聽之任之。」
「是！」徐應偉應一聲，當即命令騎兵鎮台注意hetubook.com.com排查。
「那就好。」洪承疇不由得鬆口氣。
「為了打敗南明，任何代價都可以付出。」
河口的冰面看著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但是洪承疇知道底下已經埋了大量的火藥，這些火藥一旦被引爆，足以將十數里冰層炸裂。
「那恐怕要讓部堂大人失望了。」
……
與此同時，在北京睿親王府。
「算算時間，明軍差不多也該進北海了。」
「現在的頭號敵人乃是南明。」
所以初期用於野戰的兵力約四個鎮台。
「欸，還是不可大意。」崇禎說道，「縱然是沿海岸線進軍，也一樣要萬分小心，如果真被建奴炸塌冰層掉進海里，那是真的要凍死人的。」
稍稍低頭，洪承疇又把目光投向潮河河口的冰面。
說到這一頓，又道：「而且肯定是直奔潮河口而來。」
……
範文程看完之後又將急遞遞給了寧完我。
然而，任憑洪承疇窮盡目力也看不清任何景象，前方除了一片銀色的冰面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更不用說什麼人影。
不得不說，有了參謀部之後，軍事主官的工作量就極大的減輕。
這也是明軍制度層面的優勢。
同時又派人把第一鎮的總鎮王家勤叫到跟前：「迪一兄，北海沿岸的烽火台就交給你們第一鎮了，還有別耽誤太久。」
建奴的能人其實不少，文臣方面，像洪承疇、範文程還有寧完我能力都很出眾，武將方面諸如吳三桂、王輔臣等也都是悍將。
「m.hetubook.com.com無妨。」多爾袞卻已經想得足夠的透徹。
經過推演，新軍的統兵士子們驚喜的發現每座簡易營壘的駐軍根本不用一個營，只要留下一個步兵總外加一個步兵哨就足夠堅持一天時間。
「主子，這代價會不會太大？」範文程臉色微變。
閻應元笑道：「建奴若真在冰面上埋了火藥，怕是只能白費力氣了。」
【注：戰馬一部分從偽順購買，一部分從遼東搶】
「洪部堂，下官就知道你會在這裏。」侯方域笑道，「是在盼望南明大軍到來嗎？」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十數里冰層的破裂足以引發大範圍的崩解。
這樣的話，一開始就投入重兵無疑會把建奴驚著，一旦建奴受驚之後龜縮不出，明軍就只剩強攻一條道走，這是崇禎不願看到的。
像孔有德、耿仲明還有尚可喜等，其實也堪稱良將。
像徐應偉、閻應元已經不用再為輜重的統籌調配、部隊的調度這些鎖事而操心，他們只需要審時度勢，從全局計算得失。
洪承疇放下望遠鏡，問道：「阿大，夜不收全都派出了嗎？」
正思忖間，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卻是侯方域爬上來。
洪承疇帶著幾個家丁親自登上了河口附近的一座烽火台。
而他洪承疇的名字，也必將因為此一戰永載史冊。
「是。」王家勤領命而去。
事實證明，行動之前先做幾次兵棋推演還是很有好處的。
「憲斗，公甫，你們的想法與朕可謂是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