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夜鳥

煌天聖主眼珠子咕嚕一轉,「吾輩……吾輩當然是開玩笑的啦!」
拿頭嗎?
他們都是知曉戰界的能力的,或者說由於煌天聖主以前到處砸場子,聖主存在中很少有人不知曉戰界的存在——再加上煌天聖主那副說漏了嘴的反應,也就是說,江南真的曾擊敗過「王」境的存在?
而萬衍聖主這邊,只有幾位聖主,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要拿什麼去和兩位「王」對弈?
用東嫻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不可逆轉地走向滅亡,於心不忍。
只是單純的習俗不同?
陳瑞書知道早晚瞞不住的,嘆了口氣搖頭道:「其實三日之前,有人挑戰閣主,定下的日子……就是今時。」
眾人:「……」
「難道是仙宴即將開啟一事?」戚逾長老是一個略顯富態的老者,著裝相比起兩位來都隨意了些,他皺眉開口:「不對啊,仙市關於仙宴的活動早已定下了框架,就只差商談細節了。」
寒潭之前,三位長老垂首而立,默不作聲,等待閣主現身。除了陳瑞書猜到了個大概以外,其餘兩位長老都是無比茫然。
「但偏偏,他們選擇的是那樣麻煩的方式——囚籠,咒殺,再加上劍聖主看守和阻止。」
「煌天,此事……當真?」回過神來的劍聖主目光嚴肅,出聲問道,「這可開玩不得笑的。」
除了他娘的這玩意兒無論怎麼看來,在下界,在乾離二道,在無垠星空都叫烏鴉,都是不詳與死亡的象徵以外。
天演聖主嘆了口氣:「你有所不知,且先不論他是否願意插手干涉,即便他願意,恐怕也達不到你想象中的效果——如今他的狀態並不理想,甚至在我們抵達劍門聖地之前,他還頂著一副孱弱的凡人之軀。」
小姑娘一愣,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吾輩不認識,你們認不認識就不知道了……」
「或者……分身乏術?」天演聖主目光一凝:「或許有什麼事,牽扯住了他和-圖-書們的心神,讓他們脫不開身來。」
現在得知了江南的「戰績」,知曉他至少曾與一位不知名的王「王」交戰後,哪怕是萬衍聖主也不再否認這種可能。
江南微微點頭,又問了一句:「這所謂的圖騰夜鳥……由來已久?」
而先前大家爭論的焦點在於,「王」境的存在是否也會被心魔所困擾。
他轉過頭,指向長街兩旁高懸著的烏鴉形狀的剪紙,「為什麼仙宴這種盛宴前夕前會掛上這種烏鴉的剪紙?」
「吾知曉他絕非尋常,但也未曾想到這個程度。」天演聖主也是苦笑。
這種感覺讓他一個人帶著的時候,總感覺莫名的壓抑,出來走走,到處逛逛被生機和熱鬧環繞會好很多。
「好人不長壽哦……」
他嘆息一聲,想著至少讓楚氏一家在最後的日子過得歡快一些。
甚至陳瑞書長老是在與幾位執事商討仙市的仙宴活動時,匆忙離去。
如今,正值愈發臨近仙宴,珍寶閣的人還在仙市兩側的攤位和周圍的高樓上掛上了燈籠、靈珠一類的裝飾。
江南搖頭。
但……
凝固一般的沉默中,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驚悚。
倒是魘夢聖主,似乎一最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環顧眾人:「此事且先不論,但可以確定的是——江南閣下的猜測,有極大可能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餘下幾位聖主只是搖頭。
一來,距離那最後的仙宴愈發臨近,江南心頭卻久違地升起一股煩躁感。
——這是最大的痛點。
畢竟那「災厄」的化身,可就是烏鴉的形象……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閣主竟會同時召集我們三人?」華相生的樣貌在三人中最為年輕,約莫只有四十來歲,五官端正,著裝也是一絲不苟。
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況且……閣主平日里可不會管這些俗事。」華相生也是搖頭,沉吟道。
「其實也並非……毫無辦法。」
直到現在,來到閣主所在的閣和-圖-書頂,他們也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
除此之外,再空無一物。
珍寶閣。
江南不知曉他們夜裡談了什麼,只看到幾位聖主匆匆離去,不知去了何方。
「二位,或許老朽知曉。」
讓一眾執事和幹部,完全摸不著頭腦。
.
「哦?」魘夢聖主眉頭一挑,「有何依據?」
而江南也從銀羚口中得知了,他們的打算和計劃。
今天,註定是不會平凡的一天——對於珍寶閣高層的管理人員來說。
「在吾看來,這絕不應該是兩位陛下的作風。」
誠然,煌天聖主不太聰明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她在在坐各位中是應當是最不可能撒謊的那個。
「不錯,吾等不是要打敗兩位王,而是要……阻止。」萬衍聖主微微點頭。
話音落下,幾位聖主都是點頭。
誠然,現在最大的可能是兩位陛下已經被自己的心魔所奪舍。但被心魔奪舍的兩位陛下,仍是兩位陛下!
但究竟要發生什麼,他們卻不知曉。
但也沒人在意這一點了,幾位聖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只感覺頭皮發麻!
「既然如此,那便……合縱而攻一強!」劍聖主站起身來,拍板決定:「自明日起,向更多的同道揭露真相,將其拉入我們的陣營!」
可香火一道,修到頂天也不過是仙境存在,翻不起風浪。
只是,當江南抬頭看去時,卻注意到了在華那隨風飄舞的剪紙中,看到了一大片有些意外地玩意兒。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夠。」
很合理的解釋。
作為一品長老,珍寶閣權利的頂層,這兩位長老今早一起來,悠哉悠哉地泡上一杯香茶,還沒等泡開,就被閣主一道傳音叫走了。
今日,便是揭曉之時——那個叼毛費盡周折繞盡圈子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他們想殺吾。」天演聖主是沒有賣關子,開口道:「但吾只是一介聖主,還是在諸多同道中戰鬥能力偏弱的那種,當初能戰勝劍聖hetubook.com.com主也不過是取巧罷了。」
天演聖主見眾人神色,深吸了一口氣,道:「倘若是完整的、全盛的王,或許吾等的確沒有任何勝算;但那兩位的狀態,似乎並不是那樣。」
珍寶閣頂,乃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圓柱形空間,數百根龐大的柱子撐起巍峨恢宏的吊頂,柱子上刻畫著諸多怪異的紋路,但幾位長老看不懂。
但立刻又反應過來。
倘若她義正辭嚴地辯駁自己說的是真的,那眾人可能還會懷疑一番;但現在這個反應,明顯是欲蓋彌彰……
劍聖主也是垂下眼帘:「況且,萬衍,這是吾等自己的事,切莫太過於寄託他人。」
倘若她說的是真的,那可就太過於離譜了。
「——哪怕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不會因為人格的改變就變得虛弱,變得不堪一擊!
——她是真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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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吹,仿若波浪一般起伏,極為惹眼。
的確,兩位王被自己的心魔奪舍,這是唯一能夠解釋所有異常之處的、最有可能的理由。
同樣一臉懵逼的,還有珍寶閣三位一品長老之二的華相聲和戚逾。
「自言自語罷了。」江南擺了擺手,敷衍了過去。一行人繼續走走停停,邁步在這古色古香的長街之中。
說到這兒,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怒視天演聖主:「天演!你這混蛋套吾輩的話!」
青暝峰的幾位聖主早出晚歸,到後來甚至直接沒影兒了。
天演聖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吾,劍無雙,魘夢,煌天,萬衍,哪怕再加上狀態起伏的江南閣下恐怕也都不夠。還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多的聖主,更多……知曉真相之人!」
佝僂的老人搖頭:「但你們以為吾等現在是要與誰為敵?不是哪一位聖主,不是哪一位仙人,而是王!是坤坎二道的兩位陛下,手握道統的兩位無上存在!吾等要怎麼阻止他們?要怎麼贏?」
從看到災難的源頭的那場推演開始,這就是一個地獄難度的任務。和圖書
幾位聖主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相當詭異。
「可是,這樣就能阻止兩位老大了嗎?」煌天聖主撓了撓頭,不合時宜地開口,有些疑惑地問道。
翌日,天剛微熹,青暝峰。
閣頂中央有一處四季縈繞冷霧的水晶寒潭,茫茫霧氣終年不散,氤氳四方。
天演聖主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煌天,你方才說的那位被江南閣下打敗的『王』,我們認識嗎?」
他沒有干涉,也沒有阻止。
最多就是香火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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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他不再挂念,繼續踱步,虛度光陰。
而作為珍寶閣的閣主,天香閣主便久居於此。
眾人反應過來,皆是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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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們一直在謀算的什麼計劃牽扯了他們腳步?」劍聖主想起那一日見到兩位王時他們最後的對話,喃喃開口。
劍聖主垂下眼帘,「煌天,不是能否阻止,是……必須阻止!」
二來嘛,江南看著其樂融融充滿了希望的一家三口,總會不自覺想起初見之時,這倆老好人自保不暇還要救自己的畫面。
聽罷,萬衍聖主只有苦笑。
江南沉默片刻,沒再多說。
——這所謂的夜鳥只是作為凡人間的圖騰流傳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簡直……離奇。」良久以後,在這詭異的死寂中,劍聖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
這些消息口口相傳而開,自然就讓這些珍寶閣的老油條意識到,恐怕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了。
這次是楚姳點頭,答道:「自晚輩家族有記起,夜鳥圖騰便已一直長存,距今已逾無法估量之漫長歲月。」
眾人聽罷,當即臉色一變。
畢竟這一個月都走不到頭的仙市,魚龍混雜,修士密集,要管理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這丫頭也太好忽悠了一些。
「等等,倘若那位江南閣下擁有戰勝王的力量,那麼若是他願意出手,豈不是一大助力?」萬衍聖主突然開口,目光灼灼地盯著幾人。
話音落下,房間內再度陷入沉默。
hetubook.com•com「昭文,仙市還有這個習俗嗎?」
三天的時光,轉眼而過。
「前輩,您在說什麼?」身後,楚昭文似乎聽得江南在說話,但有聽不清,於是開口問道。
那一幕,就像江南上輩子記憶里的春節鬧市,氣氛熱烈而繁華。
「烏鴉?」楚昭文有些茫然,「什麼是『烏鴉』?哦……您說那個啊,那個叫夜鳥,是圖騰,據說是吉祥與富貴的象徵——可不止仙市,整個坤坎二道的凡人家裡每到逢年過節,都會掛上夜鳥的圖案以祈福避禍。而珍寶閣嘛,您也知道,他們本來是做生意的,自然也會掛上夜鳥的剪影。」
聽罷,劍聖主若有所思,「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那兩位想要殺你的決心無比堅定,所以只能說明——他們不是不做,而是……力有未遂?」
而他走上了仙市,和楚氏一家三口一起。
從先前遇見的金順所言,這仙市中的攤販們大多是被珍寶閣雇傭的侍者,少數是自己帶貨來賣的賣家。而那些賣家,在仙室中擺攤同樣也是要繳納財物給珍寶閣的。
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分明看到僅次於閣主的三位一品長老——陳瑞書陳長老,華相生華長老,戚逾戚長老同時「擅離職守」,不知去了何處。
「不管如何,好消息是那兩位如今陷入了某種囹圄,不太能分出神來。」魘夢聖主接過話茬兒:「這就意味著,我們要阻止他們的難度會小很多。」
但想了想,他又覺得自己太過於敏感了。
即便他們知曉了一切真相,知曉了那災難的源頭,但看到的卻是更深更濃的絕望。
——作為好戰分子,她很清楚「王」與「非王」的差別,那是天淵。
「而面對這樣的吾,兩位陛下若是真決意置吾于死地,甚至可能只需要輕輕挪動手指就能做到。」
在第三天清早,穿上衣裳,單刀赴會。
不是好人不長壽,是這坤坎二道茫茫蒼生,都不長壽。
他何嘗不知曉這個道理?
「說得倒是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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