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虎爪

似乎有無數條蟲子,穿透血肉,鑽向身體每個角落。
「宋兄,我知道你性情高潔。」
盧通從椅子上站起來,兩個骨骼嶙峋的虎爪穩穩地抓住地面。
……
整個人泡進水裡。
盧通大致介紹了一下買茶的經過,道:「知道什麼叫『表面光』嗎?」
石頭山上,一個黑臉、黑背的赤膊身影跑來跑去,到處吆喝。
一股腐爛的霉臭味鑽入鼻腔。
「以次充好,萬一……這條路是商道,出了問題肯定會耽誤人家的生意。」
宋言柏憋得臉蛋又黑又紅。
「也是兩成,你信嗎?答應你的兩成分文不少,其他的不要問。」
柳鐵匠噗嗤一笑,把頭埋到桌子下面。
「可是……」
盧通從桌子上抓起一把茶葉,湊到鼻子前面聞了一口,又遞向宋言柏。
一個月可以賺八百多兩!
劇痛仍在,但是胸中的怒火已經消散。
這裡是吃飯、洗衣服、中午休息的地方。
粗壯的腳趾前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枚枚勾爪。
自從入山以來,祁雲的妻子、女兒一直和*圖*書用薄布包著頭。
盧通擺弄著剛買來的兩瓶丹藥,隨口道:「差不多。」
皮膚表面的血色迅速消褪,變為慘白。
盧通把前兩天特意回城買的血元丹、冰心丹放在手邊,又取出白蟲化骨丹。
宋言柏憋了半天的氣,瞬間漏得乾乾淨淨。
盧通騎著牛犢子來到山溝。
柳鐵匠也急忙道:「宋言柏,你想死不要連累我!」
這一家子身上有些古怪。
柳鐵匠乾笑兩聲。
小木屋內。
盧通隨手把茶葉扔到地上,笑著道:「這包泡水發霉的茶葉,十兩銀子一包,你說它憑什麼?」
劇痛遍布全身,一股無名怒火冒出來,想要摧毀一切。
盧通深吸幾口氣,拿出白蟲化骨丹。
晚上。
等到渾身被泡熱,血、肉、皮都舒展開。
像是一塊渾濁白水晶,裏面有無數條細小白蟲。
兩天一百兩。
一股涼意順著口竅,鑽入耳、鼻、喉,最後涼意匯聚在眉心。
丹藥入腹,立馬傳來一股劇痛。
宋言柏臉色糾結,猶豫道:「盧兄,我們和*圖*書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祁雲提著兩桶水進來。
宋言柏搖了搖頭。
盧通慢慢喝完杯子里的酒。
不過藏頭遮臉不影響幹活,盧通沒有多管。
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開始發痛、發癢。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筆錢我們不賺,就被那群卑劣苟且之輩賺走了。」
盧通道:「吃完晚飯燒兩鍋開水,叫祁雲送到我房間。」
「還沒到飯點呢,都快點干,幹得好有賞錢!」
盧通取出通行令牌,在手裡摩挲片刻,最後道:
「盧兄、鐵匠,我們一起向宗門舉報!」
他立馬轉過頭去咳嗽。
五十兩對七百兩。
宋言柏掏了下後背,揭下來一塊曬脫的死皮,道:「我們的石板本來就是密石。」
「真的是少爺?我說怎麼一點也不懂規矩。這筆生意,你分他幾成?」
去掉本錢三十兩、買茶葉十兩,還剩六十兩。
一腳踢爛浴盆。
盧通躺在沒有水的浴盆里,回憶起鏡心留在玉簡里的囑託。
盧通笑著道:「表面光就是,只要我們的石板和*圖*書,看起來像密石,摸起來也像密石,就能通過查驗。」
「啊!」
盧通盯著宋言柏,片刻后嘆氣道:
盧通掃了他一眼,緩緩道:「想好了再說,我出手不便宜,你應該付不起。」
柳鐵匠坐著一動不動。
盧通指著浴盆道:「倒滿。」
一個女人用薄布包著頭,正在洗菜。
他深吸一口氣,施展出化妖法術。
盧通牙齒打顫,不受控制地顫抖。
盧通沒想到一番勸說,反而適得其反,趕忙找補道:「你知道那伙人的後台是誰嗎?最次都是金丹修士。別忘了,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
五天後。
「好的,東家。」
盧通揚了揚眉毛,笑著取出一壺酒,倒出三杯道:「幹了!」
盧通立馬服下手裡的冰心丹。
白蟲化骨丹,賣相很差。
「宋兄,要不然你退出吧。正常煉製密石,一個月賺三十兩,我給你五十兩。剩下的七百多兩,我和鐵匠分。」
「啊?」
「宋兄?」
「怎麼不好?」
「老柳,密石裏面填石頭,能省多少成本?每天能出多少塊和-圖-書石板?」
蟲子鑽遍全身後,緊接著穿入骨骼。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祁雲跑了幾趟,最後一桶倒下去,試完水溫后,慢騰騰挪到門口道:「東家,我想求您一件事。」
祁雲垂下頭,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
山下,柳鐵匠道:「這個宋言柏你怎麼認識的?不會是哪個家族的少爺吧?」
隨著法術流入雙腿,房內響起一連串的「崩」、「邦」聲。
宋言柏抿了抿嘴角,默認了。
兩個杯子重重地撞到一起。
盧通低頭看去。
「只能縮在小院子里,束手旁觀!」
鏡心說過它藥性兇猛,盧通不敢大意,先把冰心丹抓在右手,然後才一口服下。
盧通、宋言柏、柳鐵匠圍坐在桌邊。
盧通、柳鐵匠轉頭看向宋言柏。
還有一個表面粗糙的白玉佩。
「別可是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做虧心事。」
盧通轉頭看向柳鐵匠。
一掌拍碎木板。
「所以我們才賺不到錢。」
只見小腿表面的厚皮,迅速開裂、生長,最後變成一塊塊暗紅色「骨甲」。
可是燎和-圖-書山虎的爪子,威力遠不止這點。
宋言柏聽得牙關緊咬,表情也有些憤恨不平。
數百次施展化妖法術,虎爪已經初成,可以支撐他站起來。
「白蟲化骨丹,可助虎爪大成!」
痛極生怒!
盧通也笑著道:「宋兄,你太看得起我們!就我們這三瓜倆棗,扔到商道上連個屁都不是。」
他倒出血元丹服下。
「以後他們憑著大筆金銀,突破修為,為禍一方。」
「祁雲,鐵匠那裡沒石頭了!」
劇痛之下,左手緊緊抓住浴盆邊緣,抓下來一塊木板。
很快,皮膚表面變得通紅,像是隨時能滲出血來。
「啊?」
祁雲的妻子、女兒,還有祁雲弟弟祁英的老婆也在這裏。
「好。」
桌上放著一包茶葉。
「而我們呢?」
「祁英,腿腳麻利點!」
盧通坐在牛犢子背上,低頭看了柳鐵匠一眼。
盧通忍不住發出慘叫。
柳鐵匠早就算得一清二楚,咧嘴笑著道:「兩天一百塊石板,成本最低壓到三成!」
再去掉雜七雜八的開支。
宋言柏不明所以,也湊過去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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