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跋涉，腹中饑寒。
盧通挨個盯了這些人一眼，左手悄悄摸出獸面玉符，繼續低頭吃面。
盧通推開碗，伸了個懶腰。
最底下一層人最多，坐得滿滿當當。
相傳鬼霧出現之前，這片大地上有很多山神、水神。
二虎牽著馬車，問道：「頭兒，我打聽到消息，去哪裡找你？」
老人端著一個小泥鍋，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盧通。
「您老就是貴人！」
飯館老闆這才開始煮麵、切肉。
盧通站在門口，道：「羊山出什麼事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盧通在三樓圍欄邊坐下，點了一壺淡酒。
如今產出枯竭，原家帶走一部分得力的修士，重新開闢新的財路。
門口扔掉蓑衣、斗笠。
一把抓住面碗，端起來，把剩下的飯湯喝得一乾二淨。
如果這裏還有羊心藤的話，與他脫不了干係。
盧通掃了他一眼，抬起腿甩掉虎爪上的積水。
盧通心中各種念頭閃過，瞧了一眼樓上，道：「上面那位貴人就是耿老爺？」
二虎心思靈敏。
盧通搖了搖頭，大步走去。
「得嘞！大爺，您跟我來！」
他沒有來過羊山神墟。
摟著女人，大口喝酒、大把使賞錢。
「羊心藤？這種寶貝可沒有。別說現在，www.hetubook.com.com就是放在以前也買不到。」
但是在書上看過介紹，明顯不是現在這種模樣。
一夥商隊緊貼著山壁，在山腰小道上排成一條長線。
裏面林林總總，近百種礦石。
最中間是一塊圓形高台，陸陸續續有女人走到高台，又從高台上下來，走到某張酒桌坐下。
每個神墟中都有十分珍稀的天才地寶，是各個宗門必爭之地。
這裏整整齊齊的放著一摞書。
樓下牌匾上三個大字更是亮得晃眼睛——
這裏一共九層樓。
「後面的別落下，有事兒都吱聲！」
他抽出幾本看了下，其中有一本各種礦石的價格單。
盧通坐下道：「羊心藤還有嗎？」
盧通冷冷盯了他一眼。
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
老人立馬露出一個笑臉，招呼道：「仙長，快裏面請！下雨天，來碗老火湯去去寒氣。」
飯館里還有零星幾個客人。
一桌桌看起來全是豪客。
走出飯館。
沒有小二招呼。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盧通死死捏著玉符，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很難相信，現在的羊山神墟，還有這麼熱鬧的地方。
「不全是，一大半都沒了，剩下的還有些零碎。不過這麼點東西，ｍ•ｈ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ｍ養活不了多少羊山人。」
一個油頭滑腦的小瘦子湊到跟前。
放下碗后瞧了一眼，被吃得一片不剩的牛肉盤子。
盧通搖了搖頭，扔出一角碎銀子，道：「開一桌！」
從最底下，到最高的九層，全都掛滿了燈火。
路燈十分稀少。
已經很久沒有人添油、點火。
盧通在門口停下。
……
盧通從車轅下跳下來，道：「二虎，車和貨都留給你，我走了。」
越向上，人越少。
老人把小泥鍋放到爐子上，生火、煮湯。
盧通直接打斷他，問道：「今天有貴人過來嗎？」
兩側房屋高低、寬窄各不相同，像是胡亂搭建的。
羊心藤、原家、洞海宗……
山道盡頭，一座山頭上亮著稀疏燈火。
盧通從街上走過，發現不少原本放置照明燈火的柱子，上面空蕩蕩的。
耿老爺？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不像是來吃飯的。
盧通眼神一閃，靠在椅子上，道：「下去吧。」
這裏應該可以打聽到一些消息。
「大爺，開一桌坐下？」
其中一輛馬車上，盧通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看向遠處。
烏雲遮天，電閃雷鳴。
再問下去，容易露餡。
小瘦子見到后，立馬跪倒下去和*圖*書，捻起袖口把虎爪擦得乾乾靜靜。
小瘦子沒有走開，欠著身子道：「大爺，您算是來著了，今天有一批……」
采春樓，中空。
鏡心說不管用什麼手段，說明用尋常的手段，弄不到羊心藤。
一個小廝笑著拉開門，朝裏面大聲喊道：「大爺一位！裡邊請～」
盧通點了下頭，邁步進去。
盧通走進一間飯館，道：「一碗熱湯麵、一疊鹵牛肉。」
漸漸深入神墟，路邊大小店鋪全部生意慘淡。
一些面色不善的修士縮在角落，盯著過往行人。
吧唧著嘴巴，坐回原來的位置。
原家，洞海宗的大家族。
「大家加把勁！天黑前趕到羊山，洗個熱水澡！」
問兩句差不多了。
這時旁邊一個黑臉中年人，快步走到盧通對面。
守著日漸枯竭的神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羊山神墟的主人。
羊山僅剩的貴人？
「小心探路，注意山上的滾石！」
羊山神墟。
盧通和老人聊了大半個時辰。
「這些礦石全沒了？」
嗡嗡地嘈雜聲響，一股腦兒灌入耳朵。
閃電劈開夜空，藉助閃爍的電光，可以看見山頭的輪廓像是一頭跪在地上的巨大山羊。
雲英城吃東西不需要先付錢。
一行人緩緩前進。
依山而建的石樓，www.hetubook.com.com一半嵌入山體，另一半呈寶塔狀衝天而起。
……
再上面除了七層有一桌外，其他都是空的。
「不是，是耿老爺的二徒弟。」
剩餘大部分修士，被丟棄在這裏。
剛來不久，盧通已經體會到了羊山的混亂。
應該是特意隱瞞避嫌。
盧通心中一動，隨口問道：「老人家，以前是販賣礦石的？」
這是什麼鬼地方？
盧通翻開羊心藤那頁，念道：「羊心藤，價格面談。」
第三層除了盧通外，還有五桌客人。
此行，不簡單。
「上酒上酒！」
飯館老闆面無表情的看著盧通，道：「先給錢！」
其中，最後一頁竟然有羊心藤。
小瘦子張了張嘴，想繼續介紹樓里的花樣兒。
……
車隊緩緩進入神墟。
說完，獨自走進雨幕。
盧通吃了兩口，朝周圍瞥了一眼，頓時感覺到不太對勁。
盧通在昏黑的街道上走了許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片刺眼的燈火。
「開開開！我全壓了！」
大街上十分雜亂。
不過，這個神墟中的天才地寶已經被開採殆盡，只剩餘一些殘羹剩飯。
老人咧嘴笑道：「吸引人過來的小花招。羊心藤是原家的東西，從來沒有放出來過。我在這裏幾十年，只聽過名字，連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hｔｔｐs://w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
暖風迎面吹來，夾帶著醉人的濃香。
只有一個守著鍋灶的老人。
小瘦子臉上的諂笑立馬僵住，改口道：「仙長們都走了，如今羊山算的上貴人的，只有耿老爺了。」
采春樓。
羊山神墟就是一尊山神死後留下的。
因為雲英城沒有人會逃賬。
歲數大了，不管聰明不聰明，起碼經歷的事情足夠多。
摸出一角碎銀子扔過去。
剛才賣湯的老人沒有提過這號人。
盧通走到房間角落。
盧通專門帶他一起出來。
「哈哈哈，這個好，就她了……」
不過盧通相貌十分不善，猶豫了一番還是乖乖地退下去。
一口熱面下肚。
很快，一碗麵條吃完。
後來神靈隕落，留下一座座神墟。
只能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招式。
街角一戶人家，拆掉了牆壁、門窗，改成一家兩面敞開的小飯館。
此時，全都直勾勾地盯著盧通。
「仙長有多年沒來了吧？礦挖完了，原家也走了，羊山啊堅持不了多久咯。」
老人苦笑道：「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生意好，坐在家裡就有客人上門。現在礦沒了，什麼都沒了。」
「月初、十五，我會去這裏最大的酒樓。」
裏面少見的乾淨，只不過一個客人也沒有。
腸胃變得熱乎乎的，舒服極了。
看來這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