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試一下，昊陽鏡的威力有些出乎意料。
越神馭主動示好，起碼有了一面之緣。
二人聊了許久。
金鏡框、白鏡面，直徑尺許。
一條丈二長尾，拖在地上。
丹田內法力翻滾，織成一枚枚法印，隨著手掌翻飛，飛出殿外。
一方水墨玉長几，橫擺在斷口。
越神馭又取出一壺酒。
「好！今日先請你飲酒，一百年後再喝你的茶。」
青墨色，布滿山紋、根痕，看著也像好東西。
「有人問要不要丫鬟，有人打聽老爺想不想包一塊地，還有……」典四兒臉色有些猶豫，「還有人打聽，老爺有沒有道侶。」
盧通繞過一堆堆雜物，走到椅子旁坐下，很快便想明白了。
巨卵已經破開，變為一片白亮亮、散著金色的霞光。
越神馭突然出現在陣法外面，赤腳、青衫，臉上帶笑意。
盧通看了下左右，縱身飛出，懸在瀑布外，朝鏡中灌入法力。
瀑布邊，一團金光日夜不滅。
他走到龍骨旁，伸手打入一道法力。
他看向澗下，道：「三妞在下面？」
他收起寶鏡，露出一抹笑意。
「哈～呸！」和*圖*書
盧通咬了咬牙關，重重吐出一口氣。
血氣稀薄，假的。
化作一個巨大牛頭，兩丈寬、四丈長，牛角像兩座尖塔。
「誰送的？」
瞬間貫穿飛瀑，大片水霧蒸騰而起。瀑布后的山石被擊碎，砸下一片亂石。
「嗯？」
盧通臉色變了一下，又變了一下。
還有一個籠子，裏面關著一對兒羽毛十分艷麗的小鳥。
他眼角猛得抽了幾下，扯出一個笑容。
靈氣、田地、功法……
「不用，我那兒有吃的。你同意不同意？」
若是在外面，一定是茶壺很爛。
「說什麼了？」
下方深澗中，傳來兩個聲音。
「麗綿……」
外面，飄著一團近丈長、半丈高的橢圓巨卵，放出如日金光。
可是泡得茶，實在不像好東西。
牛頭定了下，低頭看了一眼，又抬起來，悶聲道：「你閨女盧三妞與我有緣，我已經收她為徒，你同不同意？」
他頓時心中一定，端起茶壺，給越神馭倒了一杯，笑著道：「開過幾年經營茶酒館。」
牛頭說完，似乎是覺得不夠威風，接著道：「我以前和-圖-書是荒里山的頭領，手下大妖小獸上千，過路的哪個都得稱一聲大王。」
盧通有些懷疑，有可能山根老壺，品的就是這股土腥味。
「茶酒館？那起碼泡過幾十種茶，今日有口福了。」
越神馭解釋道：「百家書店，少的藏書千冊、多的數萬冊，能不能找到合意法門，全憑天意。」
几上，擺了一套嶄新的茶具。
又是一隻鬼。
第二個十分熟悉，似乎是……三妞？
盧通小心洗了三遍茶壺，取出最後一包絕蟒參泡上。
他拿起老壺，湊到眼前。
「哎，你……」
「他們送東西時，說什麼了沒有？」
「哪個不長眼的，敢在老牛頭上扔石頭！」
盧通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這杯茶先欠著，養足百年後，再請師姐用此壺品茶。」
草九、牛十七，擒氣宗起名字，還真是隨意。
他咽下去一點，立馬皺起紅臉，用力吐出剩下的茶水。
二人喝了幾杯。
「四兒。」
滿口土腥、澀上加苦。
盧通看著茶杯中，剩餘的大半杯茶，已經察覺到不對。
陸續有人登門拜訪，卻無緣結識，只停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cｏｍ在陣法外一窺真容。
「道友怎麼稱呼？」
「牛十七。」
大日森羅初成。
盧通有些側目，道：「為何入了擒氣宗？」
整張臉都皺成一團，喉嚨用力聳了一下，放下茶杯，長吐一口氣。
「對。」
「恭喜師弟，煉成大日森羅！」
「刀玉受喜，精美龍骨一條，含蛇骨、牛骨、鷹爪、鹿角。」
人形、紅臉、靛藍長臂、赤紅虎爪、暗金鱗尾，名字喚做盧通。
這些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主動一定有所求。
「同意什麼？」
典四兒倒了一杯茶，送到桌邊，道：「老爺，越神師姐又來了一次。」
「自己找？」
越神馭取出一壺酒，灌了幾口。
「白棗有了，其他四個還得半個月。」
「好的。」
「光烈，水墨玉長几一套、山根老壺茶具一套。」
長几、龍骨、古怪樹根、茶具、筆墨硯、布匹、蜂蜜……
「隨便。」
「靈液有了嗎？」
「讓三妞早點回來吃飯。」
金光一收一放，像大妖之卵在呼吸吐納。
他看了一眼山根老壺，有些遲疑。
「你是哪個？」
他縱身飛出，和*圖*書伸手一攬。
長几之外，緊挨著斷口。
典四兒從外面進來，看著這些東西，苦笑道：「老爺，總算出關了。」
說完轉身朝殿內飛去。
第一個聲音沉悶渾厚，聽著修為不低。
……
片刻后，小小品了一口。
越神馭告辭離開，像是專程來恭賀。
「新壺？」
盧通從斷口處進去，繞過一扇屏風，頓時定下原地。
越神馭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瞬間皺起眉頭。
「什麼？」
盧通翻開本子。
殿內。
一團水霧升起。
「也是問道侶。」
幾天下來，擒氣宗上下全都知道，門中多了一個修鍊大日森羅的弟子。
盧通揮手散開陣法，道：「越神師姐，快請進。」
盧通端坐不動，雄壯背影如同山嶽，一枚枚脊骨凸出好似山脊。
他趁機請教了一些殺鬼、立功、大功、小功的事情。
越神馭一一指點，最後道：「師弟剛入門，應該抓緊時間去一次書街，換一道厲害法門。立功之事，眼下不必分心。」
「山根老壺，要養。十年，只泡不喝；百年，邊泡邊喝；千年，不泡只喝。」
「每家送一壺回去。」
「啊？」和圖書
一道金光射出。
廳內擺滿了東西。
一枚枚法印沒入卵中。
「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師父！」
「原來如此！」
「我收她當徒弟啊。」
擒氣宗弟子，受宗門照拂，好處很多。
典四兒遞過一個本子，道：「老爺的同門送來的，每個都記在上面。」
……
一晃月余。
「我也正有此意。聽說書街內書籍無數，哪些法門厲害？」
「挨千刀的霧鬼，吞了我的荒里山，還壞我性命！此仇不報，我……我定不罷休！」
「山根老壺？師弟也喜好品茶？」
大日森羅匯聚在掌心，化作一面渾圓寶鏡。
「嗯，我教她修行。那麼大一團血氣，跟牛糞一樣捂在肚子不用，真是白瞎了，你怎麼當爹的？哎，你是人還是妖？三妞怎麼一點也不像你？」
山根老壺，聽著像好東西。
低頭看了下茶杯，又看了一眼盧通。
殘殿，斷口處。
隨便漏一點出去，就可以養活百十口人。
兩人並肩坐下。
他看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心頭有些疑惑。
「盧通。」
但是，這裡是擒氣宗。
「書街內，一切隨緣。」
野妖，佔山為王。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