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毒

盧通坐在桌邊,一邊沏茶、一邊略作改良的講述今早遭遇。
房內十分寧靜。
思索許久,拱手道:「多謝師姐警醒!」
「十有八九。」
他抬頭看去,靜靜等候。
「放著富家小姐不做,卻受欲鬼引誘殺人煉寶,可惜了。」
「我知道,那五成生機就在這裏。」
盧通點了下頭。
欲鬼,太多疑了。
「欲鬼教你的?」
盧通神色微怔。
若死於霧中,神魂空間崩潰,殘魂可以存活片刻。若是消散之前,聚斂到足夠的陰靈,可以化為霧鬼。
酒色仍是通紅,不過似乎變得清澈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沒有端起。
盧通陷入沉默。
即便不能橫行無忌,也有幾分保命的本錢。
難怪當年祖明京可以下狠手,殺死六個親兄弟。
「師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越神馭神色微沉,緩緩搖了搖頭。
五小姐眼神一黯,道:「老大、老二,都是用命給祖家賺銀子;祖、孔世代聯姻,老三嫁去了孔家,凡是進了孔家的女人,這輩子修為再無寸進。」
欲鬼則不同。
五小姐沒有接和圖書話,開口道:「既然答應幫我,今晚去殺一個人。」
大概率是欲鬼所傳。
「我聽過一些傳聞,此前有欲鬼主動來投,協助師叔斬殺其他欲鬼。」
外用霧鬼圍困,內用邪修作亂,最後再蠱惑幾個大人物。
「災劫臨門,避無可避。師姐,五小姐早就盯上我們了。即便不上門,也遲早被算計,不如主動一些。」
「師弟,欲鬼的所圖不在一時,即便真佔了便宜,也千萬不可大意。那位師叔就是前車之鑒,稍有疏忽,百年修行全部成空。」
五小姐舔了下嘴唇。
五小姐沒有回答,低頭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慢慢飲下。
五小姐低下頭,陷入沉默。
「祖明京薄情重利,只有活著比死了有用,他就不會殺你。」
人一殺,留下祖離的屍體,再放一枚尖刺,最後由祖夫人出面蓋棺定論。
「看來這隻欲鬼所圖甚大。」
「圓光劍宗,牢牛。」
「那,師兄晚上十時過來,記得不要帶外人。」
「雙修法門,以陰助陽。」
「欲鬼呢?」
外有諸多妖獸的和*圖*書神通,內有《三元甲》的保命金氣,此外還有神女淚等。
「小妹的性命,全都託付給師兄了。」
一股紅霧升起,香氣驟然變濃。
聞上幾口,尚有反抗之力;若是吃一口、喝一杯,估計回天無術了。
他不禁失笑,道:「你太低估擒氣宗了。」
五小姐搖了搖頭,取出一壺酒,倒了兩杯。先喝了一杯,然後探身遞過另一杯。
「他未必會下手。」
五小姐無奈地笑了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園林中,一棟二層小樓內。
五小姐似乎沒有聽到前半句,問道:「怎麼幫?」
永遠在考慮下黑手,不能有一絲信任。
盧通有些疑惑,道:「什麼所圖?」
毒、血、邪法,再有一本功法的話,幾乎就是一門完整的傳承,偶爾得到邪法不會這麼完整。
片刻沉默。
「可惜?師兄來傲山城有些日子了,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越神馭神色複雜,深深地吐了口氣。
「五成,和殺死師兄的幾率一樣。」
「再加上一個商會呢?北起截水、南至金池、西抵深山、東達和*圖*書沙漠。兩家合作,我可以向祖明京提議,祖家由你出面。」
「城裡有幾隻欲鬼?」
說完,他又補充道:「不能和金丹大修士有關。」
「與我何干。」
有傳言,邪法由欲鬼所創。
……
五小姐避過不談,也問道:「牢牛什麼時候殺?」
萬幸多了些小心。
五小姐堆起笑容,取出一壺酒,又換了個酒杯,倒滿酒後探身遞過。
越神馭坐著對面,靜靜傾聽。
「你既然敢賭,有幾成把握?」
「這些招數騙不了祖明京。」
欲鬼,不單有殘魂,還有一部分神魂空間。可以離開灰霧,藏入人身,肆意施展手段。
人或妖死後,神魂空間隨之崩潰,殘魂也很快灰飛煙滅。
這一家子……
「告訴我哪個人是欲鬼,我幫你渡過此關。」
他第一次聽說此事,不禁有些羡慕,道:「送上門的大功,哪位師叔這麼好的運氣?」
五小姐看了一眼盧通面前的酒杯,杯中酒紋絲未動,臉上露出笑意。
修行至今。
「你一個人的用處太小。若是我出面保你,即便不是十成把握和圖書,最少也有七八成。」
他低頭看了下長須,短短兩息,幾根長須已經垂下去。
「殺牢牛,你還嫌仇家不多?」
「不少。」
「邪法?」
盧通心中十分忌憚。
五小姐張開嘴唇,唇內長舌如血。
五小姐勾起嘴角,道:「我何必騙他?」
像有一條細蛇在唇脂內遊動。
越神馭緩緩平復心緒,問道:「師弟是否斷定,五小姐體內有欲鬼?」
「一次成功、百次成功,失敗一次便是萬劫不復。最後那位師叔被欲鬼所惑,害得一座上千萬百姓的巨城淪陷。」
盧通試著孔竅,香味已經完全褪去。這才放心下來,十多根長須一起吸入空氣。
最常用的手段便是——邪法。
盧通突然問道:「邪法是欲鬼給的?」
盧通立即封住孔竅,道:「停!」
「可是……總得有個明面上的交代。」
盧通一聽便明白,又是殺人栽贓。
「放心,這杯沒毒。」
紅霧褪去,香氣變淡。
「師弟,今早之行太過魯莽。你可知道遭遇不測的同門,近三成死於欲鬼算計。」
他有些心神不寧,即便有所和-圖-書堤防,也從沒想過竟然算計得如此深遠。
五小姐眼神微動。
長几上,盤子里的嚦猴放了許久,滲出一縷縷殷紅血線,和杯中酒液一模一樣。
「如何?」
酒色赤紅,像剛流出的鮮血。
他略作思索,道:「栽給欲鬼,它們一定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比牢牛更合適。」
他終於講完,道:「師姐,今晚一起出手如何?」
「是嗎?」
「什麼意思?」
「好。」
「師兄,你不怕我聽信了蠱惑,打開城門把霧怪放進來?」
「誰?」
「好運?」
喝完三壺茶。
五小姐笑容更加燦爛,嘴唇上一抹鮮紅開始流動。
只不過,牢牛不是最佳選擇,殺牢牛明顯不如殺他。
背後幾尺外,祖離的屍體傳出十分濃郁的血腥。
盧通看向杯中。
如今鬼霧瀰漫,人死了不能入土,等祖明京回來,屍體都燒成渣了。
盧通默默嘆了口氣。
霧鬼離不開陰靈。
很簡單、老套的法子,可是卻屢屢得手,數千年來攻破無數城池。
「生在祖家,少爺是送命鬼,小姐是藥渣子。」
「你不怕祖明京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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