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轉過身，抬爪朝山左走去。
搖星略作思索，點了下頭。
「主人，城破了，銀子、金子，像山，數不清。」
「師弟，裏面有什麼？」
盧通快步走過去。
「不了。」越神馭搖頭道，「今夜睡不著，出去走走？」
盧通盤坐在榻上，手裡托著一方大印，眉頭微微皺起。
越神馭輕笑一聲。
盧通開口道：「城內還有欲鬼，我明天去找五小姐，再問一隻出來。」
越神馭落在旁邊。
魁梧修士大聲喝罵，卻根本無濟於事。
五小姐眨了眨眼睛，轉眼便恢複原貌。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越神馭眯了眯眼睛。
盧通心如古井，沒有一絲波瀾。
像是一個火星落下，火焰頓時燃起。
一件神魂法寶，可惜沒有祭煉法門。
「主人，底下，銀子。」
越神馭瞳孔一縮，腳步亂了幾下，半響后幽聲道：「難怪師弟可以半途入宗。」
他試了數十次，全部無功而返，不禁嘆了口氣收入囊中。
「分糧！分糧！」
他也笑了下，道：「與虎謀皮，未嘗不可。」
私語聲變得密集，其中不和圖書乏對糧行的咒罵。
盧通、五小姐站在一起。
欲鬼的話里水分很多。
五小姐搖了搖頭。
「不可能！昨晚還有人看見，糧行夥計朝店裡搬糧食。」
「到點了，怎麼還不開門？」
底座方正，正中一座嶙峋黑山，山周圍一圈黑河像是墨汁。
糧行終於開門。
搖星臉色陰沉。
冷風吹出。
欲鬼道：「裏面，看不見。外面，一直看。」
人群開始騷亂，響起一陣私語：
看起來皮肉充盈，但是裏面已經被煉空。
屍體膚色蠟黃，像是放黃的葫蘆。
清晨。
「分了！」
大門遲遲不開。
越神馭抬頭看了眼天上，天上沒有星星，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盧通過去打開大門。
只是儲物戒指中，金子、銀子加起來還沒有一萬兩。
對啊。
「銀子不收進儲物法寶，放進山下面？」
眾人準備買糧時，糧行里卻抬出一具具屍體。
盧通腦海中念頭一轉，猛得呼吸一滯，心口連著抽動幾下。
街道筆直，前方卻一片漆黑。
炕上凹凸不平，睡得肯定不如普通木板舒服和_圖_書。
「沒有，師姐請進。」
說有五十萬兩，可是實際上只有四十萬兩出頭。
越神馭吐了口氣，道：「明天一早我去拜訪千峰師兄，此事我必須向師兄講述清楚，請師弟見諒。」
門被敲響。
盧通扔下一具屍體，道：「邪法《靈葫經》，以人命修行，裏面還有很多屍體。」
「幫我渡過此關，我送師兄一場大造化。」
盧通跳下石台，繞到山背面，把手伸進一個石洞，摸到鐵把手後用力一拉。
片刻后，洞內空了一角。
說完鑽進洞內。
「嗯？」
……
洞外。
他有些不耐煩，道：「一大早叫我過來，就是聽這些閑話？」
朦朦微光中，於家糧行外面排滿了人。
「哄！」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
一座兩人高的小假山挪開，露出黝黑洞口。
燈火璀璨。
……
強忍住躺在上面試一下的衝動，迅速抓起銀子，一堆堆地收入囊中。
一百兩的大錠銀子，一層又一層地壘起來，像是盤炕一樣，堆出一條銀炕。
「還有嗎？」
「你留下吧。」
盧通眼神一閃，搖頭道和*圖*書：「勞煩師姐守住此處，我進去探一下。」
「再提此事，命門難保！」
風中氣味怪異，陳腐味中帶著一股陳年老醬的臭味兒。
「看見了？今天是于速，明天就可能是你。這些人啊……」
「好。」
若是沒有祭煉法門，運氣好的話，可以當普通法寶祭出；運氣不好，只是一塊死物。
耳邊，欲鬼的聲音響起。
從糧行門口，一直排到街尾，轉彎之後再次排到街尾。
「我知道。」
鼻、口、肺腑，瞬間被土腥、屍臭、腐敗、潮濕等佔據。
若是貪圖一時富貴，去抄小路、走邪徑，簡直是自誤前程。
盧通笑了下，打斷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了？」
炕是銀炕。
「找師兄正是為了此事，勞煩師兄跟我去見祖明京。」
五小姐輕輕笑了下，柔聲道：「人家已經是師兄的人了，師姐殺了我，怎麼跟師兄交代？」
對視片刻。
他胡亂想了一會兒，猛得意識到了不對。
洞內。
「會不會要漲價了？」
再次睜開眼睛，心神已經平靜許多。
一陣驚呼聲炸開。
盧通向遠處看了和圖書一眼，道：「師姐，今天還得了一筆銀子。」
……
二人走了許久。
五小姐笑了下，幾步追上去。
深夜。
眾人異口同聲地大喊。
街角。
五小姐走到旁邊，伸出手指從山石上抹過，道：「師兄似乎有事情瞞著師姐。」
「師兄，其實我們才是一類人。」
「與你無關。」
五小姐換了一身素凈長衫，看起來十分嫻靜。不過彎起嘴角笑時，又漏出一些無法掩藏的邪性。
越神馭站在門外，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頷首道：「師弟還沒有休息？」
越神馭眼角抖動兩下，轉身走到一旁。
「師兄，你聽。這些人根本不分好壞，你還要替他們運糧？」
但是……
黑色大印，長、寬三寸，高也三寸。
「等下。」
越神馭看著幽深的洞口，眉頭微微皺起。
「咚、咚！」
一條炕，幾十具屍體。
下一瞬，立馬有人問道：「糧行的糧食怎麼辦？」
惡臭醒腦。
「不會沒糧了吧？」
他神色微凝，和越神馭對視片刻，點頭道：「好。」
「于速喪盡天良、修行邪法，和糧行沒關係！」
後面人不知和_圖_書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分糧立馬精神一振，一邊大喊、一邊朝門口涌去。
一個魁梧修士站在門口，大聲吆喝道：「於家糧行東家于速，修行邪法，殘害性命七十六口！」
他喊住道：「天亮了再處理，讓外面人也看看，免得被人冤枉說亂殺人。」
他站在原本盤炕的地方，心口「咚咚」跳得像打鼓。
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這條炕，便會把家裡的床拋之腦後。
血腥瀰漫。
正道已在腳下，入了宗門，一心立功修行，以後前景無量。
「師弟還嫌陷的不夠深？」
他朝五小姐的眉心、嘴唇、心口掃過，笑著道：「先想想你自己的小命。」
城破了，規矩也就破了，滿城的富貴都沒了主人。
「該殺！我去叫人處理後事。」
神魂法寶可以納入神魂。
于速留下的神魂法寶、儲物戒指，其他幾人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及。
街上，沒有燈火、也沒有人影。
「殺我？」
五小姐嘴角僵住。
他全部收入囊中。
傲山城受奉燭宗庇護，出了這種事情，而且被外人當面揭開，搖星覺得有些難堪。
「很多，四十多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