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又一條。
蒙大河點了下頭，下頜處的肥肉堆起兩大條。
九夫人賣起了關子。
「好了。」
盧通越走越心驚。
盧通面對著鏡子。
一輛十分尋常的馬車駛來，車轅左右各有一個背劍修士。
「啪！」
「你怎麼知道？」
蒙大河端起一碗冰渣蜜棗，一口喝下去大半碗，又一口喝完，心滿意足地放下碗，揉了揉肚子。
兩天後，棲鶴苑內。
「很薄。」
盧通把煙斗放到床下，問道：「最近和大河糧行一起做生意？」
一陣白肉亂顫。
「什麼怎麼樣？」
「蒙大河不出來，糧行的生意誰說了算？」
九夫人笑道：「這東西有多的嗎，給我幾個。我認識一個老姐姐，以前是產婆，現在手底下有幾個徒弟還在幫人接生。」
不一會，巴掌大的煙草袋被兩人抽完。
盧通又問道：「蒙大河的靠山是誰？糧行這麼大的生意，最起碼也得金丹大修士來才能罩住。」
「哈哈。」
「南南北北找的小點心，您嘗嘗地道不地道。」
事情差不多成了。
盧通略作沉默，想了一會，道：「幫我備一桌宴席。」
盧通道：「不是這種事。蒙大河呢，他有沒有貓膩？」ｈｔｔps://ｍ.hｅｔubｏoｋ.cｏm•ｃｏｍ
盧通嘆了口氣，隨手摸出一小瓶神女淚，給九夫人嘴裏餵了幾滴，隨手把小瓶放到枕頭邊。
「蒙老爺喜歡就好。」
盧通搖了搖頭，道：「蒙大河不像在乎這些的人，他不願意幫忙，穿一百層衣服也不頂事。」
榻上，兩桿煙斗叉在一起，鍋子里的煙草都燒得通紅。
盧通眯著眼，張口吐出一條白龍。
九夫人臉頰紅潤，軟綿綿地翻了下眼皮，道：「你也想查賬？」
他挑了下眉頭，道：「胖了？」
胡掌柜是辦事的人，蒙大河這裏過了，具體的事情只需要和胡管事再商議。
九夫人立馬仍掉煙斗，用力推出一把，瞪著眼道：「下去！」
鏡中人，紅面、金眉、金鬍鬚。裏面一層暗紋染金中衣，外套一件百花盤龍袍，白袍上面爬著青龍、白雲、各色鮮花。
入夜。
他取出一個小玉人，大致介紹了一下「赤子氣」。
盧通迎過去，道：「蒙老爺，一路辛苦，快請進。」
蒙大河一種都沒有放過，不喜歡的少吃兩口，喜歡的一掃而空。
「盧掌柜，有心了。」
短短兩個字像點燃了火油。
雲英城東，一座沒hetubook.com.com有主人的府邸，府邸門口掛了兩盞燈籠。
蒙大河大步邁入庭院，走到桌邊沒有拿筷子，直接伸手抓起兩塊紅色糕點塞進嘴裏。
「呸！誰在你懷裡了。」
「不錯。」
這麼多東西，足夠他吃半個月，可是蒙大河吃完后臉色十分自然，和進門時沒有區別。
「蒙大河那個小舅子纏上了付家妹妹，經常跑來撒歡。每次過來都臭顯擺，透露了不少東西，智明山也是他說的。」
「我愛聽，你就當我是蠢人，多說幾句。」
院子四角擺了四張方桌，每張桌上都擺滿了吃的東西。紅、綠、紫、黃，每桌一種顏色，沒有一星雜色。
蒙大河站在入口，一眼看過後笑得嘴都合不上，一連點了幾下頭。
「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合夥這麼久，只見過兩次面，加起來還不到一盞茶。」
幽靜樹林外，長桌上擺了十九種飯後甜點、解膩茶水。
「餓了？」
盧通心頭微定。
「別鬧。」
他側過頭笑了下，道：「早知道把商會交給你肯定沒錯。」
「兩個，不，現在是三個了。馬覽奎，蒙大河的小舅子，負責山貨這一塊。胡掌柜，負責糧行大大小小的所有生意和圖書。還有一個胡漣，胡掌柜新收的義子。胡掌柜年紀大了，準備退下去把生意都交給胡漣。」
「又送靈米、又便宜普通百姓，這麼看，蒙府的家底應該不太厚。」
盧通蹙了蹙眉頭。
看來蒙大河沒有見過多少世面，今晚的排場足夠打發了。
盧通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我吃，請蒙大河吃。廚子要好，東西也要好。截水湖、金池湖、陽墟沙漠、白夜冰原，每個地方都不能少。」
盧通十分驚喜，立馬取出二十個小玉人遞過去，笑著道：「老九，你真是我的懷中之寶！」
門內左手邊擺了一盤帶著冰霜的白果子，還有一套茶壺、茶杯。
濃香縈繞。
盧通臉上露出笑意，道：「蒙老爺見多識廣，我專門挑的稀罕東西，您一瞧一個準。」
盧通心裏有些佩服。
下一瞬又像什麼都沒有看到，臉色恢復自然，過去跟在一旁。
「擺這麼大陣仗，有什麼事要求他？」
九夫人仰著脖子，把神女淚咽下去。浸透心底的涼意散開，一波又一波溫潤靈氣在體內翻滾，整個人舒服極了。
盧通眼睛一亮，立即跟上去送行。
「你又不是識人不明的蠢人，何必費這種沒用的口舌。」
一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coｍ路走過，樣式數百種。
旁邊，九夫人渾身汗津津的，軟在枕頭上也跟著吐出一條濃煙白龍。
盧通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道：「白夜冰原的針菊茶，您嘗嘗。」
典四兒在頭髮上插入一根卧虎金簪，道：「今晚帶人過去嗎？」
「好。」
「不用。蒙大河心裏有鬼，人多了反而壞事。」
最後走到後院。
「有啊，每家商會都有貓膩，吞銀子、索賄賂，讓人碰錢就像讓狗看肉，骨子裡的東西一模一樣。」
這時，蒙大河道：「等下我讓胡掌柜過來，他來處理。」
典四兒道：「老爺今晚是宴請，又不是去動手。」
九夫人說著就要起身。
九夫人十分自然地抬起頭，枕在手臂上，緩緩道：「他的靠山是一座山。一頁宗弟子拜入宗門前在智明山學習、修行，這些年大河糧行一直把最上等的靈米送去智明山，而且分文不取。」
「現在才說便宜話，早幹嘛去了？」
盧通把手臂展開。
蒙大河點了下頭，看了下桌上的東西，嘆氣道：「可惜，這麼好的東西吃不完，留在這裏都浪費了。」
智明山每天消耗的靈米，不是一個小數目，蒙大河捨得送出去這麼大一塊利益，難和圖書怪可以有今天。
蒙大河從車上下來。
「冰皮核桃，不錯！」
「有沒有什麼貓膩？」
他抬了抬虎爪，道：「一層又一層，拖拖拉拉的不爽利。」
兩人進了門。
盧通有些遲疑，猜測蒙大河是不是想全都打走。
九夫人笑著道：「蒙大河很貪吃，每年賺的銀子吃吃喝喝下來，再扣掉工錢、賞錢，剩不了多少。」
庭院中四色糕點、廳堂中五桌正餐、花園內百盤小菜、卧房內兩鼎陰陽羹湯……
盧通哼了一聲，伸手重重地拍了一記。
「嗯？」
說完不等盧通介紹，直接拿過旁邊的白果子，放進嘴裏嚼碎，發出一陣冰塊破碎聲。
「這個可不容易打聽，除了我這裏，別的地方你就是問一百個、一萬個也打聽不出來。」
吃相十分難看。
九夫人察覺到是正事，又推搡了幾下，收起小性子。
典四兒從書街出來，懂了很多東西，可是懂得東西多了，麻煩也多了。
「好。」
進了門，一個佔地不小的庭院。
說完朝後門走去。
……
白煙如龍。
盧通紋絲不動，笑了一下，再次問道：「你覺得大河糧行怎麼樣？」
盧通站在燈籠下。
蒙大河眼睛微亮，接過茶杯一口喝完，笑著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