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那，多謝夫子提攜。」
山頂附近的樹林、亭台、空地上，擺滿了長几。
山上樓閣林立、亭台精美，各式建築一應俱全，只可惜靈氣十分微弱。
垂文搖頭道：「算了，外面麻煩太多。這裏清凈，正適合我住。」
「師兄踢過我一腳。」
垂文正色幾分，傳音道：「膏腴山的種葯長老曹草衣。你缺的那些個天材地寶，他手裡都有，等下機靈一些。」
一個身披綠衣、頭戴花冠、腰間束著一條青藤的修士落下。
「師兄信了？」
盧通挑了下眉頭，笑著道：「原來是你。」
正月末，智明山擺下山宴。
「不敢！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盧通掃了一眼胡管事，看向另一個修士。
第一次見到此人便覺得奇怪，以蒙大河的身家，應該雇不起這種實力的護衛，很可能與靠山有關。
百余張長几后，已經坐了幾十個男女修士。
「師兄，你和此人什麼關係？智明山上千名弟子，和_圖_書沒有一個可以入眼？」
「弟子謹記。」
「升仙山。」
「什麼？」
又送走一個已經拜入宗門的師妹。
盧通笑了下，道：「夫子不捨得害他們，倒捨得害我。」
垂文十分緩慢地搖了搖頭，揮手散出法力隔絕周圍，道：「吉言心術不正，意圖吞下大河糧行。」
「連師弟也笑話為兄？」
垂文看著遠處又一個人影，道：「這個是朱珠山的小粒兒，最擅長弄火之術。她喜雌厭雄，等下不要抬頭直視。」
淺眉、細眼、高窄鼻，十分白凈的小長臉。歲數大了，臉上、脖頸、手掌上的皮肉已經有些褶皺。
垂文在一頁宗數百年，認識不少厲害修士。盧通沒有浪費機會，從修行、化妖、掌風、弄火、御雷，再到成丹之地、天材地寶全部挨個請教。
他問道：「我們見過？」
曹草衣愣了下，臉上綳起的皺紋鬆弛下來，左右看了下兩人。
「明白。」
垂文說著，像是拍wwｗ.hｅ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打器重的後輩一般，拍了下盧通的小臂。
垂文神色悲傷。
「怎麼回事？」
「急什麼才第一次見面，以後多見幾次就是了。」
垂文苦笑道：「為兄欠下一個大人情。」
「當然相信。他從小在雲英城長大，可以拜入擒氣宗，也是受抱容山一脈指引。此番回來，正如大蛇銜明珠，回報此前的恩情。」
「我早就知道！當年吉言來膏腴山求葯，我已經看出來此人貪得無厭。枉你聰明百年，卻被小輩給騙了。」
就算會賠，他也捨得。
拜了夫子，自然不能白拜。
盧通立即開口道：「弟子一直受鏡心師姐、銀青師姐照拂，此番經銀青師姐應允，願意代替智明山執掌糧行。」
盧通問道：「夫子，曹師叔似乎有些冷淡。」
曹草衣也不忍再說什麼，擺手道：「罷了！反正你已經不是第一夫子，智明山的破事交給他們自己去管。師兄怎麼突然要收一個學生？和圖書」
盧通沒有作聲，拱手行了一禮。
二人一直登上山巔。
「師兄，又搞什麼名堂，這是你收的那個擒氣宗的學生？」
曹草衣沉默片刻，慢慢點了下頭，道：「難得。既然是自己人，只要你安分守己，宗門不會虧待你的。」
太陽下山時，最後幾個喝酒的修士也被人送走。
怪事月月有，今天又一遭。
粗眉、厚唇、塌鼻子，長相十分老實，眼神卻有一股銳氣。不認識，氣息隱約有些熟悉。
垂文長長地嘆了口氣，神色唏噓道：「師弟，為兄錯了，早該聽你的話逐走吉言。事到如今，悔不該當初。」
盧通目送師妹遠去，道：「有這麼多人過來送別夫子，夫子何不把糧行委託給他們？」
不過隨時可以買一套，花個萬兩銀子結交一位金丹大修士，穩賺不賠的生意。
他沒有宅院。
盧通跟在一旁，問道：「去哪裡？」
「情非得已，師弟莫怪。」
通兒？
一一見過百余個修士，有的冷淡、有m•hetu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的親熱、有的故作客氣，盧通與眾人認了個臉熟。
夜幕中，山上大片漆黑，只有零星幾盞燈火。
「小事難見心。跑一趟又不費什麼功夫，還可以會會舊友。糧行那裡勞心勞力不說，每年大筆銀子過手，誰都經不住考驗，我又何苦害他們。」
垂文站在山巔，沉默了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朝山下走去。
垂文點了下頭，直接走進樓內。
「拜見仙長。」、「見過夫子」。
現在看，果然如此。
垂文瞥了一眼，搖頭失笑，道：「你是油里的泥鰍、刀下的板筋，生來在爛攤子里修行，害你就是幫你。」
盧通道：「夫子若是願意的話，不如搬去雲英城住，弟子在城中有一套宅院。」
盧通聽得眼角一抖，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立即拱手道：「擒氣宗盧通，拜見曹師叔。」
二人隨口聊了幾句，遠處飛來一個人影。
盧通立即收斂姿態，擺出一副恭謹神色。
垂文笑了下，道：「通兒，快拜見你曹和-圖-書師叔。當年我們一起在智明山修行，又一起拜入宗門，相識數百年，是為師在宗內的第一好友。」
斗笠修士，蒙大河的護衛。
智明山清凈了一輩子的第一夫子，臨下山前突然大張旗鼓地收一個普通聽講學生，而且這個學生還不是一頁宗弟子。
盧通、垂文站在山巔，迎接各方來客，略作寒暄后再由小修士帶到長几坐下。
垂文也沒有藏私，挨個指點新收的「關門學生」。
「也與吉言有關。通兒誅殺蒙大河，知曉智明山之事後，願意接下糧行繼續送來靈米。」
垂文搖了搖頭。
曹草衣神色十分狐疑，上下打量盧通。
曹草衣被帶去長几后坐下。
升仙山，和智明山一樣，只有百丈左右。
一座和智明山很像的白竹小樓，兩個修士正守在門口。
一頁宗內金丹大修士或是立過功的築基弟子，壽元將近時可以搬來升仙山，度過最後一段時日。不過一頁宗弟子大多有親友、有勢力，真正搬到山上的寥寥無幾。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