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戲

……
「我記得一出《斬刀林》,講一個年輕修士鏟了一夥刀匪。」
桌邊的笑聲突然一靜,幾個人同時眼中放光,下一瞬又開始喝酒。
善禮點了下頭,道:「善義會一種霓裳燕舞,她已經教會了李道友,李道友願意出一份力。」
不遠處,無數精美桌椅、床榻、長几、書架、畫卷、瓶罐等,胡亂丟在一起,堆成一座垃圾山。
盧通扛起空蕩蕩的金鼎,進入霧內,取出一把碎銀子散出去,道:「散了吧,回去歇著,明天接著唱。」
盧通搓了搓金子,扔進金鼎中,道:「放心吧,沒有毒,正兒八經的火燒心酒,下次過來店裡喝。」
有實力、有金銀,殺人時還從山外搶來了許多女人、工匠、夫子、書籍等等,一切應有盡有。
小玉郎哆嗦著喝光一整壇,原地搖了幾下,一頭栽倒下去。
「有毒嗎?」
「給誰聽?」
盧通笑了下,道:「不用會,能吆喝出來就行,那些傢伙一輩子都沒聽過戲,聽不出來好壞。」www.hetubook.com.com
峽谷對面站著一頭狼獸。
涼颼颼的金子,一下子就攆走了心裏的害怕、擔憂。
陣內。
「巧足娘。」
一群人、妖圍坐在桌椅旁,一邊吃、一邊喝、一邊笑,時不時的有人唱曲、有人舞劍,看起來十分熱鬧。
「我試試。」
幾座山頭外。
幾天後,中午時分。
狼獸和刀匪差不多,對著這些傢伙唱《斬刀林》,不像開門攬客,更像挑釁。
第二個也差一點味道。
甚至不敢打扮得乾乾淨淨。
高台上,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趴在地上,哭得淚眼婆娑。
一塊光禿禿的石柱上,擺著一個直徑近丈的巨大鳥窩。
一群人每人抓著一錠金子。
峽谷邊。
鏡中一個高近一丈的魁梧修士,站在峽谷邊直視前方,看起來似乎兩人正通過鏡子對視。
以前要兩年才能賺下,在這裏只用了不到十天。而且每天十分清閑,只用對著空蕩蕩的桌椅唱一小會兒。
和圖書瘦削狼獸放下鏡子,探出手臂從鳥窩裡揪出一個桃花臉、桃花眼的清秀小玉郎,隨手丟下去。
盧通坐在石頭上,對著樂手、舞|女,問道:「你們會唱戲嗎?」
「來一大壇。」
鳥窩內,蜷縮了幾個俊男美女。
妖城中的狼獸,一直在夾縫裡苟活。
「還有一出《拆婚》,講的是一個街頭散修,從大戶公子手中搶回青梅竹馬的妻子。」
盧通兩口乾完酒罈,隨手把罈子丟向峽谷,問道:「李人奴願意?」
「大部分是男的,全都龍精虎猛,正值壯年。」
發須雜亂、衣袍破爛,明明已經是築基境,可是看起來卻像雲英城的乞丐。
「關門放霧!」
「對。」
「謝老爺!」
「嗯,他們都是我夫家生前留下的,一直跟著我討生活。」
瘦削狼獸拿起鏡子,盯住鏡中「良妖酒樓」四個大字,堆起眉頭道:「開酒館,不會是真想賺錢吧?」
滾滾白霧升起,把桌椅、屏風、高台,還有台上的女修一起吞入霧中。
和圖書頭狼獸落在石柱下,捧起一壇酒,道:「頭兒,買來了,一壇十兩金子。」
「是!」
可惜,不敢享受。
樂手、舞|女們紛紛離開。
下方狼獸揭開酒罈,聞了一下,道:「酒很烈,應該沒毒。」
峽谷後方,一個粗淺的煙霧陣法籠罩山腳。
「那種雙飛燕舞?」
「嗯?」
「還有呢?」
「頭兒,沒死,喝醉了。」
「你叫什麼?」
「怎麼了?」
盧通搖了下頭,起身把大鼎收起了,道:「過猶不及,太過了反而會讓狼獸忌憚,再等等。」
「今天晚上,你過去試探下。」
「給他。」
「當年月下,海誓山盟尤在耳邊,說什麼今生今世只屬我一人。現如今小妹將入豺狼口,阿飛哥,你到底身在何方?」
善禮走到旁邊,道:「還差一些火候。」
狼獸直接丟出一錠金子。
「不會。」
「十兩金子一位!」
「啊?」
「喂!」
他想了一會兒,眼睛微亮,道:「改一下,把兩出合成一出。改成一個街頭散修淪落hetubook.com.com成刀匪,歷經磨難后實力大進,最後沖入城池搶回青梅竹馬。」
善禮、善義,人如其名,二人十分聰慧,雖然不知道真正的打算,但是已經猜出了在勾引狼獸過來。
盧通把鼎丟到地上,直接坐到鼎上,取出一壇酒灌了一大口。
一聲如泣如怨的琴聲響過。
舞|女中一個有些年紀的鵝蛋臉婦人問道。
一個山坳中,亂石上鋪了一層草席,許多狼獸席地而睡,正趴在草席上休息。
在玉臨風眼裡,狼獸必須骯髒、蠢笨,明明是人,可是卻不能有人樣。
「啊,頭兒,我……」
對面傳來一聲吆喝。
……
「頭兒,下面的傢伙快壓不住了,想喝酒、想聽戲,每天聽一半,不上不下,那個小妮子太撓人,很多傢伙憋壞了。這幾天打了好幾次,還死了兩個……」
十兩黃金。
狼獸接住酒罈,湊在眼前仔細打量,似乎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買到手了。
「這麼改,戲就亂了,時長、譜子全都對不上。」
「這把火倒是旺。」
狼獸m•hetubook.com•com沒有吭聲,直接轉身離開。
盧通又想了一下,道:「再加一些東西。原本的刀匪頭領是一頭妖獸,阻攔散修下山。散修無奈之下,先斬大妖,再下山搶回道侶。」
「小壺一兩金子,大壇十兩金子,要大的小的?」
「是。」
「這,這行嗎?」
盧通三兩步走到峽谷邊,道:「幹什麼?」
「沒事,盡敢改,反正他們聽不出好壞。」
「多大年紀?男的女的?」
「算了。」
盧通坐下后,仍然比善禮高出幾頭,晃了下腦袋,道:「沒事,慢慢來,硬骨頭得用小火慢慢燉。」
盧通點了下頭,道:「對面的山裡藏了一些人,有錢可是沒見識,戲是給他們聽的。」
「有酒嗎,來一壇。」
「你是頭?」
盧通覺得都不太行。
盧通取出一壇酒丟回去。
「行,肯定行。」
一個頭髮赤紅的瘦削狼獸坐在鳥窩邊緣,盯著一面寶鏡。
「她主動開口的。」
……
高台上,李人奴正繞著檯子走動,似乎在熟悉檯子的大小。
這時,一個渾厚的悶吼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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