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過、秋來。
巨響中黑豬一分為二，金棍繼續點出。
「上次是我連累了芒異道友。」
遂目看向餘氣啼，二人私下交流了一番。
餘氣啼迅速起身，面帶笑意道：「魏司主。」
……
「沒有，最近得了一枚丹藥，一直在閉關修行。」
這一年內外變化極多。
餘氣啼斂去笑意，但是眉梢仍然帶喜，看起來遇到了大好事。
遂目臉色一沉。
和芳取出幾個箱子。
象舟上。
虹英雙矛交叉，死死抵住翅膀。棍上金光大方，用力擊退長劍，再次捅出一棍。
僅是運貨遠不值五成，三人全都心知肚明，只是借他的手，轉手賣給仙船、洞海宗。
「一個人比一個宗門拿的還多，他什麼來歷？」
「余道友打算如何合作？」
「哦？」
可是岱山最終選了魚宮山一行。
「三名王。」
盧通嘆了口氣，話鋒一轉，道：「好在仙船出手闊綽，這筆交易獲利極豐，剩餘部分由魏某承擔。只是還有一些事情需各位相助。」
旁邊，一個短須老爺慢慢站起，微微頷首道：「冒昧打擾，請司主見諒。」
終於成了。
「老爺，這是近半年的收益，一共是黃金三萬兩出頭。」
「天捶真君。老僕專門打聽了一下，此人雖然才剛剛出竅，但是勢頭極猛，背後另有其他大能。如今四處擴充勢力，芒異、連同家族一起投入麾下。」
靜室內。
如今芒異拜了大能，活著似乎比死了有用。
遂目捋了一下短須，露出一絲笑意。
盧通散去雜念，道：「芒異拿了一成？」
一頭丈半高的雙首、四臂、四足鬼影飛出，落入鬼洞深處。
「什麼人！」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盧通心頭一松。
盧通立即斂起念頭，道：「不錯。」
「三名王慧眼識珠，此地是險峻之地，需要不小的手腕才能長存。我看鬼城上下，除了司主外再沒有其他人選。」
「在下遁辰，三名王托我轉告，明日起開始待命，隨時準備進入地下和*圖*書，呼應四方。」
盧通大吼一聲，尾巴猛地一耍，一劍斬中棍首。同時跳出兩步，揮出翅膀，丈半巨翅彷彿一把厚重鍘刀。
「不是人……」
三名王突然出手，必然有大動作，只是仍然一無所知，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盧通沒有急著應下。
地龍沒有轉身。
盧通緩緩說出一個名字。
……
字元變幻中一次次劫殺的經過再次浮現。
盧通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盧通掃了一眼，道：「幾成？」
「我奉命鎮守此處，如果離開之後洞海宗奪走鬼洞，該當如何？」
餘氣啼、遂目臉色稍變。
「轟隆隆……」
「個人也好、家族也罷，芒異今時不同往日。老爺神機妙算，在芒異崛起之前先行拉攏，如今正好順水推舟，徹底綁在一起。」
盧通輕吐一口氣，慢慢斂起法門，伸手摸了摸心口，喃喃道：「七日修行，一日勝十日，可惜只有一枚。」
遂目道：「司主有何疑慮，儘管直言。」
「去找芒異，把此事透露給他，他要是心動的話，可以分他一些收益。」
「還有蒙劍宗、象射宗，分多少由你全權處理。」
「什麼事？」
堪稱一步登天。
「道友過贊了。」
「只剩了半成？」
不是洞海宗。
遂目道：「司主先前主動想邀，想必已經有了對策。」
二人一起過來，應該是謀划的事情成了。
「對。老爺，年底將盡，芒異將在象舟設宴，已經送來請帖。魚宮山、童家也派人邀請老爺赴宴，我與他們商議，大年初一、初二前去拜訪。」
受他連累，芒異攻下鼓水小城，天大的功勞變成了半功半過。
「不錯。」
餘氣啼趁機道：「這次過來，有一件事與司主商議。」
略作沉默后。
先前經過小有宗一行、弈法宗一行、鼓水小城一事，這已經是第四次表述功勞。
許久之後，金紙上布滿了綠豆大小的細碎文字。
盧通十分意外。
只是最頂端的銀水晶沒入身軀，幾息后直接鑽入洞中，在一陣轟隆隆聲中消失不見。
榮語夢矜持了許多，不再刻意討好。
盧通沉默不語。
餘氣啼神色欣喜。遂目話中藏話，暗指他與洞海宗勾結。
一面面屏風、蒼松、寶瓶等，隔開大半個甲板，幾尊力士封鎖附近出口，讓其他人另走別處。
遁辰丟出一枚玉符，繼續道：「這是傳令符，兼具引路之能，聽到命令后，進入地下跟隨玉符行動。」
以前一直是自己吃肉，別人喝湯，這還是頭一次請別人吃肉，自己喝湯。
「榮道友！」
「你是魏虎魏司主？」
盧通甩出尾巴，挽在尾巴末端的一柄古樸長劍亮起劍光，拖出一頭丈高黑豬撲殺出去。
黝黑玉符，表面晶瑩透亮，其中數百個符文一明一暗。
盧通卻志不在此。
一番客套后，餘氣啼、遂目告辭離開。
「我猜，一多半是家族助力。」
和魚宮山九個宗門一起合作，賺的還不如與甘果合作。
「安靜！」
當初想一網打盡，把魚宮山、芒異、射象宗、蒙劍宗等，全部拉到一艘船上，最後一起解決掉，脫身苦海。
「不錯。」
半年來屢屢外出，毀了十余艘尖角長舟。岱山、狹無隘等的貨物運不出去，只能堆積在鬼城、或者便宜賣給別人。
「洞塌了！」
長短不知，僅伸出鬼洞的部分，已經超過二十丈。
「哎。」
「區區『小利』盤家不會分出太多人手。魏某手下人手稀缺，勞煩道友派出一些宗門弟子，協助販運商貨。」
弈法宗求來的丹藥，其中煉入了日精，修行的同時也在洗滌、淬鍊神魂，連同修行時的疲憊也一起洗去。
正午時分的烈日，落在地上像鏡子一樣亮、雪一樣白。暴晒下，整座大山冒出屢屢青煙，鑽出一道道細蛇般的火苗。
他提前讓和芳接觸，本打算由盤家接手的。
和芳取出賬本。
烏篷船上，一頭www.hetubook.com.com插翅白虎、一個四臂人影迅速閃過。
盧通張口吐出法力，把茶水引入虎口。
「請去廳堂坐下。」
「芒異剛得了大能傳承，並且被收為弟子。」
榮語夢疑惑了一下，笑著道：「並非小城之事，我是說交易之事。」
短須老者，名叫遂目，徙仙宗長老，年初割下短須替餘氣啼說清的人，也是魚宮山一眾宗門的帶頭人之一。
「正是。天捶真君並非家族出身，正缺人手。老爺主動示好，投入芒異麾下，也是替他添力，合則兩利，芒異不會拒絕。」
盧通笑著搖了搖頭。
「跟我來。」
盧通點了下頭，道：「三名王在上，我們無力招架，本打算引入盤家之助。只是如此一來，免不了讓出去一份利潤。」
「不知道。」
「魚宮山四成半、盤家一成、芒異一成、象射宗半成、蒙劍宗半成。另外蕭木長老稍了一封弈法宗的手書，乃是宗主所託，也分了他們半成。一個月前凡間的童家等人也想插一手，又分出去一成半。」
和芳道：「老爺，魚宮山一行實力強大，已經有三尊元嬰坐鎮。如果他們願意全力幫忙，必然可以拿下瀑水小城。」
一座「火山」。
盧通盤坐在榻上一連修行七天，腹內、心口、眉心等始終充滿暖意。
盧通接過玉符。
一道光澤亮起，紙張、文字緩緩消失。
餘氣啼正要開口時，旁邊的短須老者道：「魏司主近日沒有外出？」
短須老者笑著搖了搖頭，道：「半年來四處動蕩，連販運商貨的船隊也屢屢遭劫，司主獨守一塊安寧之地，真讓旁人羡煞。」
盧通站在甲板上，目送二人遠去。
餘氣啼點了下頭，道：「陣法由我們維護，司主只需要派人運出貨物，事成之後我們五五分成。」
金子不多。
「叮！」
虹英前面一雙人手提金棍、後面兩條長臂分別抓金矛，一棍捅出，棍首金光亮起，化出一道六尺斧刃迎頭撞去。
片刻后。
地下突然傳來巨響和_圖_書。
遂目也端起茶杯。
盧通眨了下虎目。
「是。」
「二位請坐。」
「當！」
「先前司主的所為，少爺全部記在心裏，司主請。」
「老爺，如今勢頭正好，趁此機會好生結交芒異，瀑水小城之事十拿九穩。」
「蕭木，去看看。」
「哪個大能？」
至靈日還丹。
盧通飛起十丈，盯著鬼洞深處，心中十分疑惑。
「老爺不吝財物，必然能成大事。我會與族內商議，只取一成收益犒勞奔走的子弟，剩餘部分全部資助老爺行事。」
和芳眼睛一亮，看著盧通的背影，微微點了下頭。
獲得大能傳承，不一定可以拜師，二者之間的差別猶如石與玉。
陽光下，「巨蟒」彷彿一條巨大無比的水晶項鏈，渾身反出無數道亮光。
盧通站在原地。
內部，結識了闕神蓬、法門初成，眼前一片坦途，只剩下許多水磨功夫；外面，鬼城也有大變動，東邊已經和寶煉宗交手，不久的將來很可能波及過來。
山內一口洞穴深處。
「可是與寶煉宗有關？」
盧通低頭看著一身錦袍的榮語夢，道：「恭喜道友，從此改天換日，修行一片坦途。」
百丈地龍，自珍王最得力的屬下。
「這裏離洞海宗僅隔一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吞入口中。若是三名王應允，我更想與兩位一起去開闢東方。」
「自珍王麾下遁辰，奉三名王、自珍王之命，前來連通鬼洞。此地主人魏司主可在？」
一團濃鬱黑霧升起，緊接著無數鬼影竄出鬼洞。
頭部尖銳，猶如槍尖，最頂部嵌了一枚散發亮光的銀水晶。身軀渾圓，直徑近一丈半，表面覆蓋了一層光澤略顯黯淡的菱形水晶。
盧通撕下書頁。
……
「走，下去看看。」
盧通捧著一本金冊，灌入法力，仔細表述今年以來的功勞。
「天爺，它也是霧鬼？」
既然無法事事由人，那隻能隨機應變。
盧通走到最上首的空位處踞坐下。
「可以。」
盧通算了下，不禁露出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
廳堂內，和芳手捧茶盤站在角落。
盧通看著深不見底的鬼洞，心中幾個念頭閃過，想到了角竹箏、萬喜，幾息后搖了搖頭返回船艙。
又是一年，盧通心頭有些唏噓。
「咚。」
芒異進入凡間時，只在大能門下掛了一個名字，這次不單求得傳承，還拜了師尊。
「區區一兩成可請不動盤家……」
……
「過去的事早已過去，司主請。」
洞海宗經常來偷襲，但是不會毀掉鬼洞的根基，即便出手也會事先通知。
虎、人一觸即分。
「若是盤家出面，我們可以讓出半成，我等九家宗門只取四成半。」
才半年而已，大年初一的教訓仍然近在眼前，餘氣啼等人讓出五成利潤，就是顧忌三名王。
和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聲道：「司主？」
「請講。」
盧通心頭浮出一個名字。
他心頭微沉。
地位不同，陣仗也不同了。
遂目說的遭劫船隊，大多是他親手所為。
「司主請講。」
餘氣啼無意識地彎起嘴角，道：「前日岱山道友主動登門，準備讓出鬼城範圍內的九處陣法，我等已經應下，特來邀請司主一起合作。」
遂目道：「可是比仙盤家？」
和芳察覺出盧通沒有動怒，心頭一緩，也對自家老爺更加滿意。
「健鯉宗餘氣啼來了，同來的還有徙仙宗的遂目長老。」
「呼！」
歪打歪著。
「是！」
他看著文字消失的地方，緊緊攥住剩餘金冊，冥冥之中彷彿握住了破入元嬰的機緣。
「綁一起？」
大門輕輕扣響。
「好！」
「魏司主！」
「是。」
「對。」
蕭木飛出鬼洞。
「司主，有人襲擊，洞海宗來人偷襲！」
緊接著，一條「巨蟒」鑽出黑霧。
「不必多慮。四百九十七口鬼洞，洞洞相連，即使丟了也是翻手可得。事情已經轉告，在下告辭。」
盧通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道：「讓我去投靠他？」
一頭白虎走入廳堂。
和芳一直惦記著十年之期，以及輔佐「魏虎」節節高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