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殼緩緩張開，露出一口洞穴。
盧通縱身躍起，取出一套黑袍、斗笠等，遮住身形。
盧通眯了下眼，道：「你在教我？」
盧通側頭看去。
「誰給的？」
「咚。」
闕玉挪開茶盤，下方藏著一個直徑半尺的小石坑，裏面積蓄了半池乳白色靈液。
闕神蓬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功法修行的如何了？」
不談論法門，闕神蓬看起來十分冰冷。
「噼啪！」
「多謝。」
「李幾……」
「晚輩願意。」
「司主，真人來了。」
萬里無雲。
「是。」
「司主自便。」
闕玉走到石榻旁，抬手示意。
想開口，只有攻下鬼城，立下大功，那時才有提條件的資格。
闕神蓬走到旁邊，伸出手掌按在鱗片上，震出一滴精血。又抓出一根鬃毛，彈指截斷。
虹英取出地圖辨別了一下位子，立即調整方向。
一枚拳頭大的血靈射出烏雲。
「許直冕，貴崖城修士，自幼拜入隱蒼宗，擅長呼風喚雨之術，脫胎破竅時升殿布陣，枯坐七載，肉身衰敗而亡。」
盧通從未見過這麼多真人，一邊看、一邊認真記下。
他輕輕嗅了下，香味入鼻即散，其中蘊藏藥性，吸入幾口后耳、鼻、眼、口等全部暢通無礙。
二人互相對視。
「老爺，血靈。」
「師妹有什麼打算？」
半個時辰后。
「拱川大脈可以給你，只是它不是我一人的東西。此事若成，你有功無過。若是不成，你需要將功補過。」
……
一炷香后，棺材內坐起一個人影，幾聲窸窣聲后，道：「多謝司主救我性命。」
「司主救我性命，又助我脫身，于闕玉有恩。日後再相遇，我會報答司主，只是鬼城是生死大敵，此生是敵非友。」
盧通張口吞下雷輪。
盧通笑了下，道：「無病自擾！」
盧通不敢怠慢，快速把近日、日後的布局全部托盤而出，最後靜靜地站在旁邊。
「由不得她。我可以奪下瀑水七城，就可以再奪下另外七成，到那時她只能配合
和-圖-書。」
而得手之後，他多半已經脫身而去。
緊接著，萬喜飛撲而出，探出兩丈蟒身，一口咬向血靈。
盧通搖了搖頭，一口喝完神女淚，放下茶杯。
盧通點了下頭，落在台階上四處打量。
闕玉從盤中取出茶杯、湯勺，舀出兩杯，道：「司主請。」
「此番若成，可以永遠抹去法源山上的鬼城。」
一息后，闕玉點了下頭，道：「去叫老爺。」
闕玉眨了下眼睛。
悠長吼聲不絕於耳。
盧通端起茶杯，道：「仙船、宗門、鬼城，無論在哪裡，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一片安寧之地。師妹想回到過去，已經不可能。」
盧通神色不動，道：「我要見你父親。」
額頭破裂，鼻骨、眉骨、顴骨塌陷，整張臉幾乎被砸得散開；兩肋、胸腹上散布著七個凹陷拳印，皮破如網、肉爛如泥……
闕玉頓時會意，行了一禮，示意虹英一起退下。
烏蓬船上。
「何陽，棲隋府修士，氏族子弟。常服花星靈丹，擅長攀魁斗天之術，脫胎破竅時三十年不食一粒粟……」
「那頭狐女可沒有答應配合。」
闕神蓬沉默了片刻，道：「好膽。」
「嗯？」
闕玉坐了片刻，舀出一杯神女淚，遞給虹英，道：「師姐請用。」
「虹英？」
展蝶水谷，一個十分寬敞的「凹」形水谷。
「苦凰長老。去年返回擒氣宗時，長老詢問老爺近年動作，我不敢隱瞞。說完后，長老就給了這個。」
「是。」
「對。」
一聲極細微的跳動后，已經略顯晦暗的淤血上，滲出一絲絲鮮紅血液。
他趕忙轉過身，只見闕神蓬已經坐在旁邊的石椅上，闕玉侍奉在一旁。
盧通脫下黑袍、斗笠，再次拱手道：「盧通，拜見真人！」
闕神蓬神色沉凝如水，抬了下手。
「啊……是！」
闕玉慢慢搖了下頭，神色十分堅決。
「說。」
他取出贊天育的頭顱，擺在地上，道：「方才我與師妹一起誅殺此獠，師妹身中數和_圖_書拳，我已經用『血靈』幫助師妹療傷。」
盧通說完，虹英趕忙接過茶杯，道：「謝司主，謝……多謝闕道友。」
「哈哈……回來！」
盧通跟著進去。
赤紅蟒身一點點收緊，死死勒住龍軀。
「闕玉剛才受了重傷？」
一隙通光術、空隙蟲，擒氣宗的千里傳音、化影之術。
「闕玉？」
「可是闕玉卻是闕家人。」
等了一會兒。
《散傳偶拾》
他動作不停，接連打入一枚枚血靈。
盧通站在甲板上，問道：「明天月末？」
「說吧，要什麼？」
七座小城近在眼前，十年之期即便超出幾年，三名王也不會在得手前責罰。
「是。」
「不敢，老爺，我只是……」
無聲無息間，血淋淋的頭顱開始坍塌，轉眼間變成一捧細沙、光霧。
棺材中闕玉身上的甲袍已經卸去。
盧通卻渾不在意。
盧通接過銅環，眼神中沒有喜色。
「老爺放心便是。」
闕玉從棺材中站起，動作靈活，幾乎與常人沒有太大分別。
盧通引出一枚血靈，打入闕玉心口。
盧通心頭稍松，仰頭看向前方。
榻上擺了一條長几，上面放著茶盤、茶具等。
房間內陷入了寧靜。
闕玉運起法力，幾息后揮手一打。
兩年徒勞，四年毀脈。
虹英剛說完，又立馬搖頭，道：「不行，闕玉一旦在仙船露面，肯定瞞不過三名王。」
「司主若是不願登上仙船，可以前往拱川大脈中的展蝶水谷。那裡有闕家的產業，可以派人通知父親。」
二人剛說完。
虹英道：「司主，我可以掌控口、耳、腸、腎、左膝、左腳。」
盧通看向虹英。
他探出脖子，堵住剩下的話，悶聲道：「現在不是時候。」
「司主？」
盧通起身離開石榻，走到書架旁，道：「這些書籍……」
「給你！」
和芳看起來精神奕奕，道：「老爺，萬喜小王喚來了兩條百丈地龍，不必再擔憂十年期限。」
寸功為立，說什麼都是廢話。
「粉衣娘。https://m.hetubook.com.com」
闕玉不會留下。
「好。」
到了闕家的地盤，闕玉已經重獲自由了。
幾息后，闕玉重新變得鮮血淋漓，皸裂皮膚下膠狀血肉慢慢蠕動，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
「闕玉不會再拖累旁人。」
盧通點了下頭，臉上浮出笑意，道：「師妹若是願意，可以繼續追隨我。」
虹英收起棺材，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不敢進入闕玉體內。
「解釋什麼？」
瀑水小城所在的半島，守無可守，狐女已經帶人退走。不過仍然沒有答應捨棄眾多小城，分散鬼城的修士。
耳邊響起一個小聲呼喚。
洞內沒有水，長寬約三丈，擺著石床、石榻、石桌、石書架等，看起來十分尋常。
「老爺，夫人還在山下，解了秘令，我立即潛入陣法，找機會救出夫人。」
二人相對而坐。
「明日我有事外出，這裏交給你了。」
距離三名王定下的十年之期，只剩下四年不到，而大脈的堅硬又在預料之外，和芳一直憂心此事。
幾息后，一個寬近丈半的粉背蟹妖爬出陣法，掃了一眼，大聲道：「小姐！」
穿過一片大葉珊瑚，來到一面岩壁前，岩壁上嵌著一枚一人高的雪白貝殼。
二人走出百丈。
「嗡、嗡～」
虹英收起殘餘妖屍，遁入虹英體內，耳朵突然動了幾下，驚聲道：「司主……」
洞外，盧通、虹英站在貝殼旁邊。
萬喜痛叫一聲，眼眸中水光更盛，不驚反喜，繼續揮舞蟒身，捲起大片雷芒、火焰。
蟹妖收起大螯，打開陣法放二人進去，踩出一大片水泡迅速遠去。
盧通捏著茶杯，看著對面的人影，道：「虹英，出來吧。」
「老爺。」
他瞥了一眼，道：「進去。」
盧通睜了下龍目。
「闕玉不見了。要不然，就說被贊天育殺了？」
「是。」
「啊。」
「嗯。」
一連串雷火炸開，烏雲翻滾把龍、蟒一起淹沒。
「我們回去后，該怎麼解釋？」
背後的貝殼打開，闕玉看著盧通，眼中多出了www.hetubook.com.com一抹水潤亮光。
「不錯。血脈強橫，可惜太過駁雜，尚未熔煉為一。以後精鍊血脈，對修行大有裨益。」
「是。」
谷中湖水清澈，各色游魚極多，底部、兩側長滿了發著熒光的碩大珊瑚。
陣法內，湖水不涼、不熱。靈氣充沛，珊瑚下方長著許多草藥，連湖水「聞」起來也有一股葯香。
「事已至此，無論什麼條件，晚輩也只能孤注一擲。」
「好！」
三人離開水谷。
蟹妖眼球高高揚起，探出甲殼，舉起蟹螯，道：「可是此人挾持了小姐！」
虹英心中的不安已經褪去，自從闕神蓬出現后，從來沒有用正眼看過她一次。
盧通回頭看了一眼生機勃勃的五彩水谷，心中嘆了口氣，自語道：「可惜了。」
「洞海宗損失一些小城，術書仙船折損一條大脈。與所得相比，晚輩覺得可以一試。」
「知道了。」
距離僅剩一尺時突然停住。
盧通一頭扎入水下，闕玉緊隨其後，一起遁入水中。
他隨手抽出一本書。
盧通臉上的笑意綻開，道：「虹英，還不進去？」
闕神蓬臉上露出笑意，擺了下手，道：「出去吧，讓闕玉進來。」
闕玉落在一條青石階上。
盧通打入法力，觸動陣法。
對面的人眼神十分平靜，看不出聲音里的驚慌。
「拜見真人！」
如今法門壞了，又身處闕家地盤，虹英第一次陷入被動，心中十分恐懼。
萬喜眸中含水，嘴角帶笑，翻手取出一個銅環，道：「老爺，你看這是什麼？」
闕玉看向虹英，又看了一眼手臂旁的后臂，眼神幾個閃動后陷入了沉默。
「喝吧，闕玉不是外人。」
「司主請。」
「老爺！」
利水河的源頭，龍捲風中一條黑白神龍盤在烏雲上，從鬃毛中引出無數雷芒，祭煉為弧刃雷輪。
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飄來。
「噼啪……」
盧通運起法門，化作一條黑白神龍，道：「晚輩得了指點，藉助這具龍軀，再配合《正逆血錄》反推溯源，已經初窺門徑，只是進境稍慢。」m.hetubook.com.com
盧通隨口應了一聲，下一瞬猛地察覺到了不妥。
闕玉又舀出兩杯。
「這是神女淚？」
第二天。
盧通輕吸一口氣，翻手取出地圖，道：「晚輩有一事相求，還望前輩成全！」
兩寸銅環，內有七個凹洞，每個洞中都塞了一個小圓蟲。
「陣法，陣法毀了，近七成血肉復活，不受法門掌控。我，我控制不了這具肉身。」
虹英不敢接過。
盧通探出龍爪，一把擒住萬喜，伸出猩紅舌頭卷了一下。
大脈，與小脈截然不同，截斷時異響不斷，地在叫、水在叫、連天上彷彿也在吼叫。
二人離開后。
闕神蓬垂了下眼神。
虹英立即遁出，祭出殘破的金甲鬼軀，跳下石榻站在盧通一側。
二人一起飲下，不約而同的輕吐一口氣。
「司主不愧是地府修士，果然見多識廣。」
「司主。」
「謝前輩指點！」
「不成呢？」
闕神蓬搖了下頭，道：「連條件都不打聽？」
一個個名字、往事，映入眼帘。
闕玉緩緩搖了搖頭，道：「去通知老爺，我與一個師兄在這裏等候。」
雨過天晴。
「我並非鬼城，也並非地府。」
萬喜探出雪白手臂，摟住脖頸，嘴巴貼到耳邊，道：「求老爺說情，讓長老解了我的追命秘令。」
「司主，走嗎？」
一道六尺雷火炸開，蟒身上血絲崩散，炸開一抹焦黑。
萬喜飛身躍入烏雲，十分熟練地化作赤蟒，一圈圈纏上去。
天上虹英扛著一口黑棺，一邊吞噬贊天育的血肉、一邊緩緩飛遁。
盧通一爪擒住蟒身，用力一拽，把萬喜扯入烏雲，召回血靈一掌打入蟒身，連帶著把整條赤蟒再次按入雲中。
闕玉回頭看了一眼，率先走進貝殼。
當年在法源山上，她是主人、闕玉是奴僕；返回之後，盧通與闕玉交好，二人漸漸平起平坐，但是身處鬼城、掌控法門，她仍佔據主動。
「尚可。」
返回闕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闕家小姐。可是跟他走，可以親身經歷一次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其中造化不壓於一道珍惜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