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易公與

掏心蟲要不了他的命,有血靈傍身,最多元氣大傷。但是對於普通大修士,足可以折磨到半死難活。
盧通張口收起雷山,道:「如何?」
可是此蟲又可以與血相融。
幼蟲半實半虛,成蟲完全變成四尺至一丈的長蟲,但是成年之前已經再次產下幼蟲。
「不夠。」
「盧道友?」
易公與依然十分冷靜。
「不錯。」
程藻終於出現,站在樓下,臉上帶著笑意。
「把東西收起了,隨我一起去找程供奉。」
「哈哈……」
程藻喝了一口茶水,道:「道友的師妹何時離開的?」
「嗯?」
盧通仰起頭顱,道:「不過修行之道乃是鯨吞一切,易家如果願意供我修行,我又何必拒絕。」
「師兄。」
盧通盯了一眼飯匣,道:「送上來吧。」
「傳言有假,東西卻假不了。」
「道友此言當真?」
可是法門殘缺不全,只能養,不會殺。唯一的針對手段,調製藥液使游血蛭陷入昏睡。
說著探出爪子,把一碗魚卵推過去。
他笑了下,挨個盯了易公與、程藻一眼,道:「二位可曾寫過日誌?」
「嘩啦啦……」
三人離開木樓。
盧通眯了下眼眸。
一個侍女收起飯匣,準備告退。
他看向靠河的窗戶。
早飯很簡單,蝦米粥、三種素菜,還有兩碗半透明的膠裝湯羹。
「盧道友面前,易某的那些手段不值一提。」
「應該正在用飯。」
易公與瞬間臉色一陰。
盧通咧開嘴唇,笑了下,道:「我若答應加入易家,擔任供奉一職,易家可以拿出什麼寶貝?」
盧通道:「魏虎寫過。」
「魚大成妖,想來應該會使。」
盧通重新盤下,碩大龍軀把不足兩尺寬的椅子,完全蓋在身下。
風裡夾雜著一股陳年腐泥的味道。
「前輩,現在用飯嗎?」
盧通咧開嘴唇,露出幾根獠牙。
掏心蟲,本名游血蛭,血不幹、命不絕,除非找到所在,連血、帶蟲一起挖出。
兩人分別喝下魚卵。
清晨,www.hetubook.com.com河面上水霧逐漸消散。
易公與咬緊牙關,右手暗暗握拳,掌下露出一截玉符。
易公與嘴唇動了幾下。
程藻不明所以,不過已經意識到氛圍不妙,一臉戒備地搖了下頭。
日升又日落。
易家有法門。
「請!」
「哼!那要看你們易家的實力如何。」
「請。」
一碗蝦米粥,三份素菜,除了沒有魚卵外,其他的一模一樣。
一道道雷電落下。
程藻直接起身。
盧通道:「易家的東西,一半歸我、一半歸你們。有我在,保證易家安然無恙,即便事發,也可以讓易家安然退走。」
……
大片焦木、殘枝中,一座十丈雷山聳立在陰雲下。
「嘩啦……」
近一炷香后,雷聲逐漸稀疏,陰雲也變得十分稀薄。
易公與深吸一口氣,端正神色,問道:「鬼司之主的日誌,價值不菲,道友想必沒有交給別人。」
「自然。」
二人對視幾息。
「此外每天水精百斤。」
易公與道:「你想做什麼?」
闕玉看著盧通,眼中閃過一些擔憂,繼續道:「我體內的都是幼蟲,幼蟲只有天性,容易找。而師兄體內已經有成蟲,尤其成蟲入顱的話,更加棘手。」
盧通笑了下,道:「會使叉的大魚?」
盧通從樓下騰飛而下,道:「見過道友。」
易公與和盧通對視一眼,道:「不多。易某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疑惑,道友為何偏偏來易家?」
盧通纏在雷山上,大口吞咽電芒,藉助雷電淬鍊血肉,以及血肉中的游血蛭。
相貌、高矮、氣質,連眼神也截然不同。
「好,下去吧。」
「你可聽過角竹箏?」
易公與緩緩搖了下頭,道:「煩請道友指點。」
「那……」
太陽剛落山,一股風吹入廳堂,裹著一些殘存暖意,還有十分潮濕的水汽。
幾息后輕吐一口氣。
院子左右數丈,左側種了一棵石榴樹,樹下坊了一個小木桌
他看著嫩紅湯羹,下意m.hetubook.com.com識覺得裏面藏著掏心蟲。
盧通啞然失笑,搖頭道:「憑他們,還挾持不了我。」
侍女眼神閃了兩下,很快神色開始慌亂。
盧通也騰空飛起,道:「有勞,我在樓中靜候道友佳音。」
河底腐泥的臭味更濃了。
他擺了下手,道:「晚些時候解釋,游血蛭能不能根除?」
「轟!」
「沒有。」
「好,此事干係重大,我這就去稟告家主。」
另一個道:「另一位前輩不在,要不要把粥放入飯匣里保溫?」
易公與心底的籌碼被直接說破,一時間心神失守。
「不夠。」
旁邊,一個顴骨高聳的青年人,拱手道:「易公與,見過盧道友!」
「哈哈,家主向來大方。」
易公與神色平淡,道:「那日之後,真人之女一直追隨道友,若是道友僅僅隨行,豈會如此?」
「是。」
「沒有。」
岸邊的巨像瞬間鑽入腦海。
傀儡胸口打開。
盧通吸入一口茶水,道:「我記得,道友此前是散修?」
易公與道:「一條大魚而已,不必理會。」
盧通緩緩抬起爪子,道:「游血蛭,百年未曾出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還奈何不了我。」
易公與理了下衣裳,平緩神色,道:「這裏不宜居住,請道友跟我回府,我另外安排個住處。」
「一半。」
「不急,還有一件事。」
盧通咽了下喉嚨。
兩個侍女提著飯匣走近。
二人坐下。
「回來了。」
「程某也正覺孤寂,請坐。」
「可以,不過十分困難。」
易公與十分意外,猛地站起來。
直到此時,盧通才斷定,易公與就是童竟威。
「知道的不少。」
盧通收回視線,重新盤在椅子上,道:「程供奉用過飯了?」
易公與瞪眼愣了幾息,突然眼睛一亮。
「不錯。此前在各地遊歷,近年無處不亂,孤身一人無法安穩度日,只好託身在易家。」
盧通擺了下鬃毛,撲滅蔓延開的火焰。
「你不是洞海宗弟子,如和_圖_書何保證?」
程藻退出廳堂。
等到魚卵取出后,盧通嘆了口氣,道:「本以為這種魚卵只是尋常吃食,道友這裏竟然沒有,看來一定十分珍惜。」
「這是什麼?」
侍女取出一樣樣吃食。
「知道。」
「牛尾紅鯽的魚卵,味道極鮮,程供奉專門派人送來的。」
「無妨。」
頭顱后,鬃毛猛然炸開,一道道雷芒跳出,牆上的字畫、木料紛紛引燃。
易公與眼角一緊,顴骨附近猛地抖了幾下。
盧通張口笑了幾聲。
「魏虎?可是那個鬼司之主?」
易公與退出一步,道:「你,你想要什麼?」
盧通嗅了下,眼神一凝。
一道污水衝破窗戶。
「天剛亮,家中有人傳召,事情緊急,請道友莫怪。」
闕玉遞過一個瓷瓶,道:「這是『萬氣水』,吞下后遇到掏心蟲會裹著一起。然後用笨法子,把蟲、肉一起挖出來。父親親自出手,挖了十三塊血肉,這才掃清掏心蟲。不過……」
盧通盯向說話的侍女。
「什麼?」
「你不知道?」
一股惡臭散開。
盧通看著易公與,仔細找了幾眼,沒有找出任何與童竟威相似的痕迹。
水榭后一處幽靜院落。
盧通瞥了一眼桌上。
「不夠。」
盧通瞥了一眼窗戶,道:「那本日誌已經被我燒了。」
易公與吐出一口氣,道:「請道友隨我回府,我讓兄長送來法門。」
「我與真人關係匪淺,所以才把闕玉委託與我。」
入夜時分。
盧通眨了下眼,道:「易道友眼蘊神光,含而不發,實力一定不凡。」
盧通直接推門飛入。
「盧道友,二老爺親自來了。」
誅殺魏虎、救下闕玉,這是闕真人放出的遮掩。
盧通神色不動。
六日後。
「不賣,也不能賣。」
易公與蹙起眉頭,傳音道:「小城後有一處金行異象,道友可以取百斤迴響金精。此金可以祭煉鍾、鈴類法寶。」
「道友請講。」
「供奉當然無法入眼。」
一個兩丈傀儡被帶到林外,縱身飛到山和*圖*書前。
「一個人沒有心思吃東西,此地又沒有熟人,只好來打擾道友。」
盧通抬起爪子,從下頜撕開一道傷口,抓出一條綠豆粗的紅蟲。紅蟲一分為二,兩節身軀搖擺了幾下,分別鑽入肉內。
窗外,一個巨大黑影一閃而過,再次消失不見。
闕玉連夜離開,去求助闕真人。
「可以。」
盧通端起茶杯,慢慢吸了一口。
易公與臉上的平靜終於消散,幾個猶豫后,道:「程老,你先出去。」
盧通道:「傳言多有誇張,我只是隨行而已。」
易公與神色一松,瞥了一眼門口,傳音道:「程老每月一枚盈脂星眸丹,可抵月余修行。道友,每月十枚!」
盧通抬了下眼皮,道:「我已經按下魏虎的日誌,你們易家連區區一道法門也捨不得?」
「什麼?」
「我乃雷龍!區區血蛭,吞得下龍血?」
闕玉摘下面甲,疑惑地看向易家府邸,道:「師兄怎麼在這裏?難道被易家挾持了?」
盧通笑了下,道:「多謝道友美意!正好我那師妹有事離開,我就借花獻佛,請道友嘗一嘗這美味。」
易公與踏出一步,一掌打出,污水炸開,黝黑泥點沾滿牆壁、地面、房頂等。
程藻有些狐疑,道:「道友什麼意思?」
……
「吱呀!」
他不禁心中暗道:他、鏡心,還有易家人,有膽量兩頭吃飯的,到底少不了保命本命。
盧通說完,擔心易公與懷疑,立馬接著道:「闕真人想必也知道。」
「她聽我吩咐。」
程藻舔了下舌頭,回味道:「鮮而不俗、香而不膩,只有從小在水精中長大的紅鯽之卵,才有如此脫俗的美味。」
易公與繼續道:「還有,盤家修士攜帶了一件至寶『泰澤雷山』,聽說出現在浪歌山,也歸道友所有。若是僅僅隨行,真人豈會平白舍下重寶?」
「它嗎?」
廳堂內突然陷入死寂。
「道友所說的,願做易家供奉,可是真的?」
進入廳內坐下。
「可以打動道友,易家出手肯定十分闊綽。」
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三千大山派出的狐女。」
他看著程藻,有些懷疑魚卵中有沒有幼蟲。
「是。」
「你知道……」
不說明白時,易公與一直追問,真的說明白了,反而開始裝糊塗。
盧通攀在圍欄上,運起法力,渾身上下每一寸都閃出雷芒。
河中傳來幾聲水響,接著一道更濃郁的腐泥味飄來。
「萬喜小王與易家關係匪淺,能否等候幾日,我邀請萬喜小王前來,我們一同商議?」
「咔嚓!」
「我?」
易府,院落深處傳出陣陣轟鳴。
「祭煉游血蛭的法門,此法有些精妙,拿來給我看看。」
「當然。道友一連擊殺數名地府的大修士,另外還參与誅殺一名鬼司司主、一位比仙盤家的族老,還救下闕真人之女。外人雖然不知道,我等卻早有耳聞。」
程藻道:「恕我直言。道友修為不凡,又出自宗門,怎麼會看上區區一個供奉之位?」
程藻正坐在桌后,抬頭看見盧通,臉色先是一驚,接著很快鎮定下來,起身道:「盧道友怎麼來了,可是招待不周?」
「無妨,怎麼除?」
「道友莫非在戲耍易某!」
水霧全部散開。
易公與陷入思索中,許久之後,突然道:「聽聞萬喜小王也是道友麾下?」
「道友聽說過盧某?」
盧通悶聲吼道。
魚卵經過喉嚨時,直接被一束火焰燃燒一空。
他意識到易公與知道不少東西,捏了下龍爪,心中提起幾分防備。
虹英布下的活屍陣法,經過這些年的消磨,已經散了一大半。凌晨時分,血液流轉時,殘陣內又冒出了幾隻掏心蟲吞噬精血。
「滾回去!」
盧通放下茶杯,一爪踩在椅背上,俯視著易公與,道:「你們易家想做什麼?」
盧通眨了下眼,道:「有多大方?」
闕玉也沒能倖免。
「不會。」
「道友是貴客,當然要以道友為重。」
程藻低頭看了一眼,抬頭笑道:「那程某就卻之不恭了。」
「是。」
「易家願意買下此物,需要多少丹藥,道友儘管開口。」
「程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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