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看著周圍。
盧通齜牙咧嘴，費了幾次力氣，終於爬上去，「癱軟」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盧通跟著後面，背著背簍，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幾經波折，終於回歸計劃，可以前往徹國了。
守夜人一動不動。
「去吧。」
截水湖產物極豐，深處內陸的公豪、翼、預山、黎、居雅、尚麟等，全部與塗國結盟，設下使館、派出大修士等，方便國中商隊，從此地進入截水湖。
「吱吱～」
但是別人的事，再重要也比不過自己的事。
「哈哈哈！」
只留下一個老修士，還有二十多艘空蕩蕩的烏篷船。
第二天。
「那地方還能抽筋？」
「我，我就不去了。」
「行了！」
「沒有。」
盧通撿起一枚土疙瘩，丟到院子里。
「沒有。」
精瘦漢子神色一急，從包裹里摸出一塊石頭，道：「就是這個，藍的。大牛記得嗎？那個半截尾巴。」
兩人在院子里摟在一起，直接上手、上嘴。
一聲尖銳嘶吼炸開，角落撲出一隻五尺黑影。
眾人紛紛解開包裹、背簍。
「我回來了！」
「啊！」
盧通化作戴月猴梟，散出黑煙，與無邊夜色融為一起，在低空飄蕩。
被叫做阿彎的壯碩青年，取出一條鞭子抽打黑臉猴，尖銳慘叫聲傳遍院子內外。
棚子內幾十隻黑臉猴早就倒了一地，只剩下盧通蹲在角落，依然精神抖擻。
「吱！」
「今晚百強樓，女人自己找，別的我包了！」
他抓起黑影。
盧通想起了一個尾巴受傷的六尺高的黑臉猴。
盧通繼續靠在背簍上。
「沒有。」
一群小廝跳上烏篷船，開始挑選商貨、稱重等，亂糟糟地忙了小半個時辰，所有烏篷船的甲板上全部掃空。
他一掌拍死黑臉猴，捲入三氣靈煙，撿起鐵頸圈套到脖子上，蜷縮回船艙角落，小心收斂起法力、氣血等。
不對，不是不去，應該是偷了東西不敢一起去。
「廢話，這可是龍筋，進屋，讓你嘗嘗龍筋的威力！」
「……哎呦呦，進屋快活出門愁，外面的老虎會吃人……」
「韓大哥闊氣！」
盧通心頭一愣。
「不對！」
……
他也沒有碰過水參。
盧通平復法力，運起《參妖法》，一絲絲法力沒入其中。
「沒懂？」
正罵時，一個女人推門進來，叫喚道：「當家的，回來了？」
黑臉猴，黎國最常見的妖獸，幾乎每家每戶都養。高五六尺，力氣大、耐力足，既可以像獵狗一樣捕獵，也可以像騾馬一樣拉車。
他鬆開背簍，走到斷尾的黑臉猴旁，打開背簍，摸出五塊大小不一的藍色石頭。
「咚。」
小猴湊到跟前叫喚。
老懶耷拉著腦袋，扛著包裹，垂頭喪氣地走在山路上。
一艘艘船隻進出。
徹國的價錢很高，沒人不動心。
「嘖啊！」
黑臉猴天生聰慧，但是這些人身邊的，應該只與四五歲稚童相當。
黎國的一行人交過錢后，湊在一間土房裡吃著比肉還貴的硬麵餅。
「太陽高空照吶，妹妹梳新辮。沒有婆娘的趙老三，趴在牆頭瞅……」
老修士唱到第三首山歌時。
夜色漸深。
盧通瞪大猴眼，立馬看過去。
他自語了一番，垂下頭顱，靠在背簍上裝睡。
久爺抓住鞭子，環視一周道：「還有誰丟東西了？」
「明白，老朋友了，知道你們的好東西都在裏面藏著呢。」
塗國，方寸小國，僅相當於四五個堰后島。
夜色靜謐，房內、棚內一聲聲喘息此起彼伏，沒有任何人、猴察覺。
盧通慢慢抬起頭。
昨晚沒有外人，堂堂元嬰真人的眼皮底下，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出。
久爺再次環視一周，沉默了一下，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們認栽！阿彎的損失，自己承擔一半，我們每人出一點幫他承擔一半，有誰不同意？」
眾人休息完畢，準備動身時，老懶道：「久爺，我先回去了。」
盧通心裏煩悶，隨手撥開小猴，蹲坐在角落的軟草上休息。
「滾滾滾，敗興的娘們！滾出去做飯，老子今晚還要出去。」
一瞬間交手，聲音、氣流等全部被黑煙攔下。
二十多個漢子和*圖*書一起離開。
一個精瘦人影舉起手，苦笑道：「東西太少了，不值得跑一趟，我準備先囤起來，下次一起帶過去。」
遊盪許久，一群烏篷船從遠處返回。
不過沒有立即點頭。
「難怪老懶動歪心，太容易了……」
「辛苦久爺！」
他靠在背簍上，猴眼轉了幾下，很快眼神微定，暗道：
「郝管事！」
離開山溝。
「五成算什麼，去年年底，徹國的價錢……」
「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受傷了，讓我看看。」
……
黎國，黑山之國，九成國土是荒蕪黑山，國中百姓稀少，鄰國卻不少，其中還有地府殺出的幾個國家。
盧通背著等身高的背簍，掛著一塊石頭上齜牙咧嘴，看起來沒有力氣爬上去。
人、猴一起聚在院子起，互相幫著穿衣服、抗背簍，準備動身。
「知道了。」
一陣窸窣聲后，老懶再次開始大罵。
「……沒傷啊。」
一般人的儲物法器，早在離開碼頭上就已經裝滿，老懶早有歪心，專門留了一塊位子。
「哪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家用之物。」
葛青石，可以提煉染料，也可以煉製含有玉、瓷、水晶等的法器。除了截水湖外，只有深入地下河流中才能發現。
明明沒有丟，卻故意說丟了，連這種事情都有人說謊。
不過盟國卻極多。
「當然去，上次那邊給的價錢高了快五成。」
盧通看著前面的背影，心頭一嘆。
二十余艘十丈小船，每個船上都掛了一個「黎」字幡旗，船上滿載漁貨、水妖、珊瑚等。
「歇一晚再走吧。」
商會的人離開。
……
「吱！」
「黎國，希望可以一次如願。」
「豆子，加把勁，快往上邊爬。」
「噓！」
「各位，先走一步，回來一起喝酒。豆子，走了！」
休息了一會兒。
做賊的竟然也懷疑別人是賊。
一人突然大聲喊道：「我東西少了！葛青石呢，少了一半！」
怕什麼來什麼。
老懶低頭看了一眼，看在眼中凶光，立馬又嬉皮笑臉，道：「好豆子，回去給你買個豬心，再弄個母猴！走吧，咱們爺倆接著趕和圖書
路！」
久爺瞪了一眼說出「徹國」的修士，環視一周，道：「這麼說，都決定去了？」
尤其是懶人，懶人本來就不愛動，好不容易動一次，一定得動夠本錢才行。
老懶毫不畏懼，低下頭扒拉開嘴唇，盯了幾眼牙縫，然後鬆開頸圈，道：「奇怪，還有別人？」
「久爺，我拿性命擔保，肯定少了！大牛，幹什麼吃的！怎麼回事……」
幾天後。
「就是！」
盧通輕吐一口氣，運起法力，氣血迅速遊走，身影變化，幾息間變成一頭黑臉猴。
「黎國的道友，這回找到什麼好東西了？」
老懶一邊吆喝，一邊把盧通關進棚子。
熱鬧不再，一片沉默、壓抑的氣氛中，眾人離開院子，再次扎入茫茫大山。
為了培養妖兵，國中無償提供幼猴。神智、神通覺醒之前，留在百姓家自用。覺醒之後，黎國再重金贖回，用作守衛國土。
「哈哈哈，隨口一說。」
參妖時，為了隱秘挑了最角落的烏篷船。若是多思量幾下，應該可以想到，被擠到角落的大概率是下三濫貨色。
「吁！」
「吱吱～」
老懶突然停下，抓過身一把抓住盧通的頸圈，提起來道：「豆子，是不是你偷吃的？」
絕大部分地方都擺滿了各種礦石、水生草藥、珍稀珊瑚，以及妖獸的精血、鱗甲等。
入夜後。
精受漢子帶著兩個包裹，費勁爬上石頭，躺在旁邊，喃喃道：「他娘的，不行了，回不去了。」
棚子外，守夜的人換了一波后，新出來的漢子也靠在牆上打盹。
久爺厲喝一聲，挨個盯了一眼，道：「就算有賊，也是外賊。小承、罡子，昨晚你們兩個守夜，有沒有看到外人？」
老懶快步走來，看似是想拉起盧通，實際上一隻手快速摸進背簍，碰到多出的葛青石后，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的收入儲物袖囊。
結果挑中了一個「懶貨」。
「豆子！」
一間石頭小院，院內十分簡陋，只有一個蓄水水池、一個棚子，還有一堆雜亂木頭。
「歇什麼歇，老子的寶貝還沒換成銀子呢，乖乖在家等著，敢弄出幺蛾子，看我怎麼收和*圖*書
拾你！」
「我這裏沒丟。」
母雞坳，一個極小的小山村，小到只有兩戶人家。一戶賣吃的喝的、一戶替這裏的預山國收過路錢。
「就這麼偷偷拿，明白嗎？」
挑錯人了。
老懶找了一通，一邊找、一邊罵。
「他娘的，人呢！」
返回原處，把葛青石放進背簍。
截水湖沿岸，眾多大小國家犬牙交錯，塗、貴、鑒澤、濟、呦狐、旺……
精瘦漢子站起看了一眼山上、又看了一眼山下，見沒有同伴在附近，湊到盧通身邊，小聲道：「豆子，今天晚上趁大牛睡覺時，從他背簍里拿幾個藍石頭，知道嗎？」
小猴再次湊過來。
「鐵頭！」
「韓大哥，這回可發財了，上岸后請客啊！」
「臭婆娘，是不是趁老子離開，去外面偷野漢子了！」
「瞧你說的，我是棠大爺的女人，那些軟皮狗，就是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多瞧一眼！」
「去。」
「久爺，我等會讓人送酒過來。」
下一瞬又明白過來，正因為是賊，以己度人，所以也覺得別人都是賊。
「走，快靠岸。」
失策了。
精瘦漢子感覺手上一沉，立馬矮下身子，用腦袋撐起背簍，道：「豆子，快，快上，再加一個豬心。」
老修士的破鑼嗓音中。
精瘦漢子伸手接過，丟出一大塊肉乾，道：「好豆子，就這樣，拿大牛的，別讓其他猴看見。」
「放心吧。」
「我也去！」
盧通眼睛微亮，緩緩靠近過去。
碼頭正面停靠大船，眾多烏篷船行到偏僻角落，岸上已經有商會的管事提早等候，準備收購商貨。
盧通抬爪捏住黑影，接著打入一縷法力，黑影瞬間癱軟在地。
「怎麼了？」
「久爺，我的水參呢？」
盧通飄在十余丈高處，靜靜地看著下方。
「阿彎！」
一座黑山，山上怪石嶙峋，地勢十分險惡。
不久前還有說有笑的修士們，全都一言不發，走出一個老修士，道：「郝管事，老規矩，甲板上的東西都賣給你們。」
屋子外面，盧通蹲在棚子里，聽到房間里的說話聲，不禁心頭一急。
黎國，一條山溝內。
盧通接住https://www.hetubook.com.com肉乾，埋下頭撕咬。
老懶痛叫一聲，猛地彎下腰，一把抓住褲襠。
「沒，沒事，好像抽筋了。」
盧通裹著黑煙，落在最角落一艘烏篷船的船尾，一絲絲黑煙散開，眨眼間把烏篷船內外團團裹住，然後悄無聲息地鑽入船艙。
盧通心裏一個咯噔，不禁瞪大猴眼。
精瘦漢子一邊說，一邊賊頭賊腦的從背簍里拿出一塊石頭。
「遭賊了？」
「他娘的！起來！」
只想渾水摸魚，最怕出亂子，可偏偏少不了亂子。
「你不用出了，剩下的自己擔著。」
為首的久爺含著麵餅，含糊道：「快到家了，都想好了沒有，去不去？」
甘果的事情很重要。
盧通咬緊獠牙，按下心頭惱怒。
他齜出四根獠牙。
「起來，趕路了！」
「把東西都倒出來！挨個清點！」
「什麼？」
「滾一邊去！」
「行了，既然不去，就把嘴巴閉嚴實點。」
盧通瞪了下眼，故意晃了幾下。
「我丟了兩根水參。」
「吱！」
老修士取出躺椅，坐在甲板上，道：「去吧，我和猴子們守著，你們好好玩一晚上，明天日出之前回來。」
「懶死算了！」
太陽還未升起，房門便打開，陸續走出一串人影。
兩個身影進入屋內。
「老懶，快點，天黑前必須到母雞坳。」
夜晚。
「阿彎，確定少了？」
塗國以北。
「不問問價格？我給的價格，肯定比你們國主的收購價高，說不定和徹國也差不多。」
一個精瘦漢子站在旁邊，雙手托舉背簍，用力上舉，道：「豆子，快爬，到家后給你找只母猴，讓你也快活兩天。」
船艙內一片黑暗。
盧通轉了兩下腦袋，學著精瘦漢子的模樣，迅速從背簍里摸了一把，掏出一塊牛角珊瑚遞過去。
混入黎國商隊，就是因為聽說了黎國的人，從上到下全都和徹國交易，準備趁此機會混過去。
棚內還有兩隻小猴。
「一尺多長的光蕊蓮，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最少能賣一百枚法符。」
盧通本就心煩，現在更煩，隨手掃開小猴子，看著院子里的男女，磨蹭了幾下獠牙，堆起嘴唇吹出一束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