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抱光補光丹

入夢術,本是元嬰橫渡虛空的輔佐法門,此時就修得大成,隨時可以嘗試破入元嬰。
「師姐喚我過來,有什麼吩咐?」
雲傲抬手取出兩株草藥,道:「師弟未娶、師妹未嫁,我做主,讓師妹嫁去堰后島,這兩株草藥就是師妹的陪嫁。如何?」
盧通看了一息,錯開眼神看向兩株靈藥,心頭一嘆,道:「師姐是懷疑師妹,還是懷疑我?」
近年來,無論心境、還是神通,全都有所精進,可是和雲傲一比,些許寸進根本不值一提。
「老爺,我能受住。以前在丹樓學丹,老火猿前輩從沒有理睬過我。抱容前輩想教會我,所以才指點的。」
盧通微微頷首,道:「師妹也在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師弟近來如何?」
「圖騰破損、血氣斷續……」
「術國,我才是國主。」
妖獸神魂孬弱,往往肉身先成,而後才反饋神魂。
他平心靜氣,從頭開始參悟紋路。
「師姐多慮了。」
「真人但說無妨。」
他進入陣內。
「能否交給巧兒?」
又是三天過去。
「神通成了后,眉心老是暖烘烘的,應該快到中期了。」
天宮,蓮頂大殿內。
竟然轉了性子。
盧通彎起嘴角,抬手挑起下巴,法力稍動,身形迅速膨脹,變成一條丈半雷龍。
「現在呢?」
向下看,不如他的比比皆是;向上看,勝過他的也為數不少。他圖的不是一時富貴,以後的對手全是上面那些國主之輩。
白巧道:「三妞根基紮實,正在幫娘種植草藥。」
手臂迅速泛紅,皮膚皸裂,鮮血四溢,筋、骨、肉等同時開始潰爛。
玉瓶入手溫潤,暖黃色瓶身,從內而外地透出一抹白光,似乎裝了一個小太陽。
兩個人並肩站在看台上,行禮道:「拜見師尊。」、「見過師兄。」
杏山樓,當年拆掉了許多房間,改成了突破密室,如今又建成了丹房。
盧通立即收斂法門,運起血靈,手臂迅速恢復如初。
「辛苦真人,不知道需要多久?」
盧通有些不捨得。
「若有難處,儘管去找你師娘。」
周圍瞬間一靜。
整條蛭蟲的和-圖-書性命,全憑一道「紋路」凝聚。
他略作沉默,道:「還有一事,日後我若是僥倖立國,想請真人坐鎮丹樓。」
雲頭蛟,一種銀鱗白蛇,蛇身上有雲紋,鼻頭上堆起一層鱗甲,雲朵狀,好似傳說中的白蛟鼻頭。
十天,共計畫了一百三十八頁,描繪出的紋路變化,連接起來不下千丈。
盧通咽了咽喉嚨,眼神逐漸火熱。
「不行。」
「拜見真人。」
陣法打開。
盧通落在葯園外,正要開口,葯園側面傳來一個聲音:
「老爺,又多了一個神通。」
盧通經過府邸右邊時,聽到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立即停下身法,抬手打入一道法力。
二人互相對視。
盧通趕忙道:「我與甘果不同,我與白巧交情深厚,不會如此對待真人。」
九夫人聽了一會兒,笑容僵住,眼淚也停住,已經猜出盧通找到了丹藥。
九夫人彎起嘴角,笑容逐漸燦爛,眼角卻留下兩行眼淚。
「師妹的入夢術已經大成。」
「世上之事,豈能盡如師祖的心意。」
找了近一炷香。
慾念不可捉摸。
蛭蟲內的圖騰紋路,沒有一處完好。血氣也是散而不凝,猶如一團吸滿了水的破敗棉絮。
三妞至今仍是築基初期,牛妖的壽元不如修士,再不加緊修行,等到成了老牛以後,血氣開始衰敗,那時就回天無力。
抱容皺起眉頭。
抱容眼神疲憊,看著玉瓶,略作猶豫,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白芒十分鋒銳,雙目直視時便有些許刺痛。
心病難醫。
盧通搖了搖頭,沒有開口分辯。
盧通看向大弟子,道:「堰后島相距不遠,如今已經建起樓閣,不再是荒苦之地,以後若有閑暇,常去那邊走走。」
三妞站在旁邊,耷拉著牛頭,腳下是一個山形土丘,丘頂發青、丘底發黃,最下方流出幾縷泥水。
盧通長吐一口氣,小心接過玉瓶。
「很簡單。」
「老爺。」
「嗯。」
他小聲自語了一句,抬起手中運起法門。
九夫人坐在四方大輦上,拿著一面鏡子,正在透過鏡子觀摩山腰上的擂hetubook.com.com台比武。
只要她在術國,對國主之位永遠有威脅。
盧通依然盤坐不動,懷中多了厚厚一摞紙張,每張上面都畫滿了扭曲紋路,一共不下百張。
「三妞?」
「弟子錯了。」
盧通盤坐在蒲團上,看著大殿深處的種種景象,心頭生出一些詫異。
「此丹難得一求,拿來破入金丹境,有些浪費了。」
九夫人緩緩搖頭,神色逐漸落寞,道:「無聊,看過了。」
「不錯。」
他啰啰嗦嗦地說個不停。
盧府,豐棉殿前方的庭院內。
盧通一路飛馳,返回島上,進入龍舟找了一圈,問道:「九夫人呢?」
「一枚抱光補光丹,可以綿壽幾載?」
當年因欲生情,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因情生欲。
「好茶。」
盧通起身道:「老君遣走闕師叔,又把堰后島給我,僅留下闕玉一人,師姐應該可以體會到老君的良苦用心。」
忘秋低下頭。
瑩白色茶水,其中裹著無數道細碎劍芒。
上一次見面,雲傲與靈霧相融,氣息異常雄渾。如今更進了一步,靈霧中多了一朵蓮花,花瓣內孕育著一縷白芒。
說完走出三氣靈煙,縱身遁出,化作一道雷光扎入湖中。
「老君若在,必然不願意看到你們相爭。」
「不是圖騰,八成是陣法。自成一體的陣法,變化再多也有窮盡的時候。」
「修為呢?」
雲傲眨了下眼。
「現在呢?」
盧通神色一愣,點了下頭,道:「你等等。」
盧通有些意外,接著心頭一喜,立即冒出一個念頭。
「忘秋。」
他陷入沉默。
盧通思索了一番,道:「明日起,我長居堰后島,除非國主召喚,絕不私自返回術國。」
盧通縱身飛起,纏繞上去,道:「哭什麼,大喜的日子,該開心才對。我剛從術國回來,抱容就在那裡,還記得抱容吧?她會煉製一種抱光補光丹,此丹……」
「笨牛,葯土四層,一層青壤、三層黃壤。黃壤一層軟、一層厚、再一層軟。最下一層受重,需要減少水汽,瞧你弄的,已經成了稀泥!」
唱戲聲停下。
盧通看向雲傲,道:https://m.hetubook.com.com「師姐有什麼打算?」
「巧兒坐鎮丹樓,我會全力輔佐。」
盧通拱手行了一禮,抬手取來兩株草藥,道:「若無他事,容我先行告退。」
房門打開。
三妞原地跺了幾步,腳下升起一捧水霧,霧氣漸濃,逐漸變成一朵直接丈許的濃雲。
雲傲摘下蓮花,用法力一磨,變作一捧「茶水」,推掌遞過。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抬手揉搓眉心,喃喃道:「變化有窮、人力有窮,看看到底誰先耗不住。」
「等此番丹藥煉成,我安排她去往別處。此外,抱容若敢插手術國之事,我親自出手擒拿。」
白巧臉色緋紅,退讓到旁邊。
「什麼?」
這次找齊三株草藥,藉助了元術老君一脈的底蘊,這種好事很難再有下一次。
「我可以收三妞為徒。」
可是仍然看不到窮盡的苗頭。
人都會變。
雲傲變強了。
闕玉是老君留下的後手。
他立即取出一個水晶瓶、一個木箱、一個尺許高的土疙瘩。
當國主之前,只求登上國主之位。登上之後,又開始想要獨掌一國,排除掉一切可能的威脅。
兩枚一百八十年,不算短,只是此事上,再久也不算久。
「第一枚可以延長一命,以普通人的大限計算,約一百二十年。第二枚丹效折半,第三枚聊勝於無。」
抱容從葯園旁邊走出來,眼神一閃,道:「師侄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累了。」
盧通摩挲著牛角,道:「人各有異,有人性情溫潤、有人脾氣暴躁,你若是可以受住,我幫你拜入抱容門下,怎麼樣?」
「夫人在島上觀摩比武。」
盧府。
「拜見師尊!」
「習慣。」
抱容去準備開爐事宜。
他繼續道:「除非生死大事,絕不與師妹私下往來,大小事情都交由國主轉述。」
紋路極其複雜。
盧通神色微凝。
盧通更加意外,略作思索后,不禁懷疑在宋言柏跟前受了大刺|激。
抱容接過後,挨個點入一道法力,頷首道:「可以,保存妥善,可以一用。其他草藥早已備齊,我明早開始齋戒、靜心,後天正午開爐。」
一座小山頭上。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天天過去,庭院內充滿了丹香。
「是。」
……
「嗷,拜見師尊!」
「很好。」
「哎。」
堰后島。
學丹、煉丹十分耗費心力。
「我看看。」
抱容的性情早有了解,因此聽到她訓斥三妞,也沒有太過意外。
「娘和三妞在新開闢的葯園。」
「抱容前輩教了我好多東西。」
徐徐行、執關站在輦外,一起行禮。
抱容繼續道:「不是給我。我早年成嬰,壽元還很綿長。我是為了巧兒,甘果為了拿捏我,一直限制巧兒的修為,她至今仍是築基,我準備幫她破入金丹境。」
「真人,盧某來了。」
「師弟何必明知故問?」
「不錯。」
他遞過一個玉瓶,道:「一言為定。」
雲傲蹙起眉頭。
猶如兩條犬牙交錯的蛇骨,貫穿蛭蟲的頭尾,每時每刻都在遊走、變幻,即便是《參妖法》也無法清晰捕捉。
他卸下一塊心事,看向府邸深處,道:「回去休息吧,不要打擾你未來的師尊。」
盧通朝葯園側面走去。
盧通立即停口,變回人形。
盧通頓時眼神一變,不等別人看到,又迅速斂去神色。
他過去拍了拍三妞的牛頭,道:「怎麼樣?」
一股熱浪沖開靈氣,席捲盧府內外。
……
「慚愧,荒廢了數載光陰。」
忘秋低頭不動,像一根木頭。
盧通縱身飛到杏山樓外。
「那位抱容真人呢?」
他落在輦內,走出一步化作銀光閃爍的雲頭蛟。
盞茶后又匆匆返回。
抱容走出來,遞過四個玉瓶,道:「幸不辱命,一共出了四枚丹藥。」
盧府。
盧通面露微笑,道:「我已經找齊三株草藥,特意送過來,請真人儘早開爐。」
……
「一言為定。」
一股清淡荷香散入鼻尖。
一瞬間印象有些改觀。
盧通伸手接過。
「托徹國的福,近年煉了許多丹藥,手法更加醇熟。快則三天,慢則半月,此丹必成,只是不敢保證出丹幾枚。」
盧通神色一愣,很快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君若在,也必然不願意看到我與師妹相合。」
「我說過的話一直作數,你若有意,我可以把闕玉許配與你。和_圖_書
雲傲頭戴蓮花冠,臉頰粉白,猶如一片花瓣,輕聲道:「師弟何必自謙,堰后島蒸蒸日上,換了別人,沒有十年功夫,絕沒有眼下的光景。」
在百里府時,面對赤條條的妖媚人影,心裏沒有一絲慾念。對著九夫人,心裏卻莫名生出一股衝動,甚至回來時念頭一轉,便有些難以平靜。
盧通輕吐一口氣。
「闕師妹一旦突破,內有師弟、外有師叔,再算上那位抱容真人,一共四位元嬰境。師弟覺得,我不應該多慮?」
九夫人抬頭看去。
盧通拱手道:「多謝真人,明日一早,我親自過來護法。」
「師弟想必見過了闕師妹。」
「是。」
「怎麼了?」
究竟出丹多少,除了抱容外,其他人無法探尋。抱容也需要此丹,竟然沒有私藏一枚。
他張口飲下,劍芒刺破口、舌、喉,鮮血湧出,血香、荷香彼此纏繞,生出一抹十分奇異的芬芳。
盧通離地寸許,盤坐不動,手中捏著一枚血玉符,運起《參妖法》,朝符內探入法力。
「剛剛。」
盧通看向白巧,道:「師叔在府上嗎?」
「我想求一枚丹藥。」
游血蛭,不是妖獸。
「好,你們繼續聽戲,我過去看看。」
四個弟子中,只有忘秋的心病最讓人束手無策。
盧通搖了搖頭。
九夫人眼波流轉,對視了一息,突然眼神一黯,低下頭,抬手理了下鬢角。
三妞趴在旁邊,渾身上下籠罩一層血霧。
「好。等這次煉完丹藥,我去找她商議,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漲漲修為。」
「變回來。」
杏山樓后,演武場被移除,換成了一座陣法籠罩的葯園。
盧通收起紙張,起身活動了一番筋骨,道:「三妞,如何了?」
「多謝!」
盧通有些意外。
盧通運出法力,急切之下,法力沒有收斂,流過之後直接撕碎了雲頭蛟的肉身。
「好。」
九夫人縱身撲進懷裡,再次放聲大哭,道:「你個沒良心的,怎麼才找到丹藥!」
「盧某的私事,不勞國主費心。」
終於在珊瑚縫隙中找到一條以華美聞名的稀少蛇妖。
盧通沒有理會,進入輦內,抬手散出三氣靈煙,走過去一把摟起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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