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妙念說完收斂神色，道：「一個國主之子、一個城主之女，每天簡衣素食，一起在小私塾里教書，簡直是天生一對。」
盧通臉色犯難。
盧泰一口一個姑姥，盧通聽得心煩，道：「明知道王聘妃靠近時不懷好意，還主動上鉤？」
幕中，張府老爺、夫人、少爺，和剛才出手的壯漢、丫鬟等，坐在同一張長桌上吃飯。
盧通吐了一口氣，道：「步試高是你母親替你求來的，明白嗎？」
一年年過去，良妖正國的人口日漸繁榮、商業日漸繁盛，各個城池模樣大變，接連出現幾座恍若天宮的仙城。
「坐。」
「對。」
盧泰瞪大雙眼，拱手道：「泰兒並無此意，請父親召回此人！」
「父親，步家小姐去做什麼？」
「城主夫人呢？」
盧通收斂法門。
盧通看著水幕中的各種場景，眼神閃動幾下，道：「丞國所有人都是如此？」
「丞國？」
盧通蹙了下眉頭，等萬妙念喝完酒，問道：「王聘妃呢，盧泰如何會認識她？」
「還有呢？」
盧泰剛要開口。
「辛苦道友。」
盧通道：「除暴安良、快意恩仇，都是些讓人消遣的戲法，有什麼稀奇？」
紫氣殿，小青鳥進入殿內，道：「國主，爵殿主求見。」
「國主是誰？」
博旺城，如今良妖正國的第四大城。
盧泰獨自進入紫氣殿，道：「父親，我明天前去上風塔擔任塔主一職，特意來向父親辭別，望父親保重身體。」
「帶進來。」
「沒了，剩下的都是雞零狗碎的小事，說也說不完。」
「呦，這是誰家的美人，少爺怎麼從來沒見過？」
「沒見過，也很少聽說，有傳聞說來頭很大。」
一方四方金榻坐落在宮殿正中央，周圍環繞著一池靈水，十幾尾金鯉在水中遊盪。
盧泰繼續道：「妃兒就是受了姑姥的指點，主動靠近我的，後來妃兒偷偷把真相告訴我了」
「還有呢？」
盧通取出一壺酒。
盧泰退了半步，不過看到旁邊ｈttps://ｍ.hetuｂook•ｃｏｍ.ｃoｍ的王聘妃，又咬緊牙關一直和盧通對視。
「十年前還是小國，現在已經成為大國。」
盧通微微頷首，道：「還有呢？」
盧通喝下一杯酒。
金蛟宮。
王聘妃看向盧泰。
「現在如此，以後可未必。」
「廣平城的城主是誰？」
萬妙念盯著酒壺，道：「盧泰可能在牢里吃了些苦頭，後來懂事多了，一直沒出什麼亂子。」
槌鼓、短鼓、橫笛、節板等奏樂聲一起響起。
「成了。」
萬妙念拿過酒壺，對壺喝了幾大口，道：「尚麟國道法昌盛，盧泰沒心思干別的，每天都在四處結交道友。」
盧泰道：「尚麟國的順川龍鱗，祖萬易。」
「多謝。」
又是數年過去。
「兄弟們，一起上！」
「還有，姑姥傳了我一門功法《麒麟八術》，包括匿隱、玄變、靈甲、攝靈等。姑姥還說，馬上就可以成就元嬰，到時親自來見父親。」
「是。」
「是。」
「沒辦法，茲國的真人太厲害，我不是對手，只好告訴他們盧泰的身份，最後一個叫丁太保的召見我，問了一番話就把我們放了。」
一群壯漢湧出，把女人團團圍住。
萬妙念笑著吧唧了下嘴巴，看到盧通蹙眉，稍稍收斂幾分，道：「盧泰運氣好，王聘妃可是廣平城城主的女兒，好多人明追暗求，最後偏偏看中他了。我懷疑，他肯定私底下透露過身份，要不然……」
「遇過一個邪修，好像是在厲國。盧泰和當地的小修士一起進山抓人，中了邪修的陷阱，差點被人弄死。」
盧通道：「況且什麼？」
……
盧泰又猶豫了一番，咬了下牙關，道：「聽母親說，當年母親認識父親時，也並非光明正大。」
「沒有，他寶貝多，自己殺出來了，就是一起進山的幾個小修士都死了。盧泰送屍體回去時，被刁難了好一番。」
「丁楚，他成嬰了？」
萬妙念抓了一把靈丹，搖頭道：「不對，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山匪，應該是偶爾當一回山匪的山民。盧泰路過時借宿，被人下了葯。他經驗太少，見山裡人長相憨厚、修為也低，一點防備都沒有，要不是我出手，那次就徹底栽了。」
盧通眨了下眼，神色凝重一些。
盧通抬手遞過一杯茶水，道：「辛苦道友。」
盧通十分意外，來回看過二人，心中已經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
現在的步家，絲毫不比爵家遜色。
盧泰的書沒有白讀。
小青鳥送來靈丹、瓜果。
「還碰到過一次山匪。」
……
「與飛陽、守正等商會有關。」
「有人信？」
盧泰、王聘妃對視一眼。
「差不多。」
「嗯。」
「你出手了？」
盧泰輕吸一口氣，道：「妃兒是祖家人，我……我還見過她的親姑姥。」
章橋道：「國主，還有一刻鐘就開始。」
「很多。最近五年，丞國一連吞併了三個小國，每一次都是別國的百姓率先造反，丞國再順勢破國。」
章橋道：「國主，我們必須儘快禁止水影戲。」
幾息后，盧通緩緩收回眼神。
「很好，長進了。」
住處的門上掛著「張府」，可是看府邸只是一個普通院落，算不上府邸，遠不如浮空樓閣。
盧通、萬妙念坐在榻上。
他有些懷疑，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父親。」
盧泰起身攔下王聘妃，道：「父親，妃兒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之間的情意與祖家無關、與父親無關、與兩國也無關，況且……」
盧通笑著搖了搖頭。
盧通直接把茶壺推過去。
爵天牛進入殿內，道：「國主，我有一事稟告，最近殺人劫財之事頻出，不得不管。」
「王聘妃也一起去？」
三寶茶，抱容用三寶之氣炒制出的藥茶。
盧通看了兒子一眼，側目看向王聘妃，問道：「聘妃，聽說你父親是城主？」
盧泰瞳孔收縮，隱約露出一絲畏縮。
水幕對面的房間內，盧通道：「這就是水ｈｔtps://ｗｗw•ｈe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影戲？」
福壽宮，平日里十分璀璨的花燈全部熄滅，明亮的五彩琉璃前掛著兩桿大幡旗。
盧通略作沉吟，道：「明天晚些出發，步家有一個小姐，名叫步試高，她和你一起去上風塔。」
一場風波之後，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吃飯。」
盧泰心神不寧，緩緩低下頭。
「如何脫身的？」
盧泰、王聘妃一起行了一禮，先後坐下。
一刻鐘后，樓閣周圍雲霧翻湧，一人踩著一團團彩色煙氣升騰而出。
「城主是誰？」
盧泰有些疑惑。
「王聘妃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萬妙念起身告辭。
盧通直接打斷，道：「爭位就是爭命，必須不惜一切手段，明的暗的、正的邪的，要是下不了手，那就儘早放棄，免得最後害人害己。」
盧通捏了一枚抱容種出來的紫芝果。
章橋取出一摞書本，道：「這是水影戲的戲本，所有戲都發生在丞國，戲中國主、百官與普通百姓同住、同吃，官員正直，每本戲都在主持公道。」
「不急動手。」
盧通有些意外，把酒壺推過去，道：「在尚麟國時沒有嗎？」
「當然。」
入夜。
「父親，這……」
盧通伸手去拿酒壺。
人心難得，可是一旦得了人心，世上再也沒有難事。
盧通喊來小青鳥，道：「去取五斤新鮮的三寶茶，送給萬真人。」
盧通愣了下，慢慢咧開嘴角。
人影走動，幾個聲音陸續響起。
半個月後，入夜。
「父親，我……」
法在外，懸設法令、御使萬民。茲國的法律再嚴苛，也只能約束手腳，掌管不了心神。
萬妙念再次一口喝完茶水。
王聘妃立即起身，端起酒壺，走到旁邊倒酒。
盧通垂下眼皮。
尚麟國的上等官職，天麟、龍麟、瑞麟，萬易原來也是瑞麟，後來打通了數十國的商道晉陞成了「順川龍鱗」。
章橋神色凝重。
盧通緩緩搖頭，道：「不可能。好美之心，生來有之。好不容易當了官、修成了真人，還和普wｗｗ•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通百姓一起吃、一起住，豈不是白忙了？」
盧通垂下眼皮。
水幕中，剛才的浪蕩少爺已經返回住處。
「我……」
「啊？」
尚麟國的情況一直是典四兒打聽，自從典四兒成為魔主之後，關於尚麟國的消息越來越少。
盧泰想了一會兒，漸漸明白了背後深意，臉上浮出一些為難之色。
「盧泰那小子……」
盧通從榻上站起，朝盧泰走過去，道：「你要想爭，就一直爭到底，凡是力所能及的全都爭到手裡。」
盧通、章橋坐在一起。
盧通獨自坐在桌邊。
盧通轉身返回榻上，道：「去吧，你娘走了，以後沒有人替你遮風擋雨，有些事只能你自己去做。」
「你們成親時，泰兒只是一個小私塾的夫子，你父親為什麼會同意婚事？」
「國主，事實如此。」
水幕中，一個浪蕩少爺攔住一個女人，女人四處躲閃，少爺四處追趕。
盧通陷入沉默，幾息后又取出一壺酒，喝了一口。
當年城中的第一高樓良妖樓已經不再起眼，周圍多了九座入雲巨塔，巨塔之間用樓梯、橋樑等相互連接，左右飄著一座座懸空樓閣。
宮內一張圓桌上擺了幾道小菜。
盧通相貌沒有絲毫變化，眼神變得更加幽深。
王聘妃捧著酒壺站在旁邊，臉色迅速漲得通紅。
……
盧通重新添滿，問道：「盧泰外出遊歷時可曾遇到過危險？」
盧泰又站了許久，長嘆一口氣，拱手拜倒下去，道：「泰兒明白了，父親保重。」
步試高背後是步家，步家有煉器之法、《秘妖緣身功》，在百山中也有一支勢力，與飛陽商會的關係也極深。
萬妙念一邊回憶，一邊接過茶壺，想了一會兒，直到第三杯茶水下肚才再次開口。
其中一棟樓閣內。
盧通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以為是我給你的？」
盧通起身朝外面走去，道：「就不信人可以不貪圖享受，看他們可以忍多久。」
術在內，不知不覺間變化萬民，萬民也順應其道。良妖正國通過傳法、教書、改ｍ.ｈeｔｕboｏｋ.ｃom•ｃｏｍ器物等立下良妖之風，就是教化之術。
盧通拍了下盧泰的肩膀，道：「王聘妃也一樣，她背後是尚麟國、萬妖商會、祖家、廣平城，要讓她為你所用。」
水幕中各種顏色流動，化出人影、風景、府邸等，隨著景色逐漸清晰，奏樂聲緩緩落下。
盧通思索了一會兒，道：「依你看，王聘妃此人如何？」
萬妙念道：「王界亨，封號是『廣法瑞麟』。」
盧泰有些猶豫。
萬妙念沒有客套，接過後一口飲下，臉上綻開一抹笑容。
「好茶。」
「說什麼了？」
「戲不稀奇，稀奇的是戲裏面的丞國。」
彩雲翻湧，遮掩住人影，逐漸鋪平成一面長百丈、高六十丈的五彩水幕。
「人人平等……」
「誰？」
盧泰道：「父親，妃兒知道我的身份。我們認識不久，妃兒就私下告訴我了，還有……」
「沒了？」
萬妙念跟著抓了幾個，道：「還有一次是在茲國。茲國律法嚴苛，等階分明。盧泰碰到了一夥酒囊飯袋，一起喝了兩杯酒，胡說什麼茲國有法無術、外強中乾，被人舉報了，害得我也被逮進去了。」
術和法不一樣。
盧通看向水幕。
「姑姥說，我送出去的信太明顯，要是真的有敵人，早就被發現了。還說，當年她做錯了一件事，一直想向父親賠罪，可是又擔心父親不原諒，想讓我幫忙說情。」
「很好，雖然是城主女兒，可是一點也不驕橫，特別和善，好像從來沒有生過氣。」
「諸位久等！今天是《天道可正》，請諸位靜賞！」
盧通閉關許久，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國名。
「咚、咚、當！」
章橋嘆了口氣，道：「真的。我派人打聽過，白矛住在一棟瓦房內，每天在街上小攤上吃喝。白矛的夫人親自養蠶織布。」
「丞國在哪裡？」
「濟國之南、杖國西北。」
「三寶茶，等下我讓人包幾斤。」
「沒有。」
……
章橋道：「那……我們先不動手？」
「什麼？」
「白矛，古仙之地出來的，以前並不起眼，這幾年才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