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小兆

地面傾斜,地方狹小,一群人擁擠在簡陋破屋內,沒有絲毫不滿,反而眼神熾熱。
「在!」
徐徐行繼續道:「團結我們的同命人,團結我們的親朋好友,團結山島的道友。不為其他,只是為了自保,防止他們說話不算話,防止他們報復我們!」
顧笛道:「一年多以來,蟹場的人每天除了養蟹,還有挖新蟹場。蟹坊,每個人每天必須捶打出二十片蟹殼護甲。比一年前辛苦幾倍,一年來糧價也翻了一倍。可是我們的工錢呢?只漲了一點零頭!」
「好,好……」
「是。」
泥蜈蚣,小兆國的戰船之一。
徐徐行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們從身邊做起,先拉攏身邊人與我們站在一起……」
「辛苦危兄。」
徐徐行取出三張妖皮。
眾人群情激奮。
顧笛看著徐徐行,一股熱血湧起,臉皮迅速泛紅,道:「夫子,我和你一起去!」
「好。」
步幽宮。
顧笛盯著中年人的雙眼,大聲道:「朱掌柜,上千人吃不飽飯,你今天殺一個顧笛,明天還有幾百幾千個顧笛站出來!」
徐徐行道:「所以我們不能停,必須繼續團結更多人。另外,我們必須有自己的『玲瓏道兵』!」
「明白。」
「少廢話,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幹什麼?是不是去找夫子?」
一直沉默的葛夫子嘆了口氣,道:「沒有這麼簡單,你們想想,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島主、老爺們,被我們這些人欺負了一次,可能輕易放過嗎?」
顧笛左右瞥了一眼,哼了一聲,道:「朱掌柜,你是來談條件,還是來立威的?」
旁邊另有兩個年紀稍長的修士,其中一人看向徐徐行,道:「他們急了,現在是關鍵時候,必須扛住。」
盧通重新看了一遍,道:「手裡沒有刀子,光靠嘴巴可不行。」
房間內又陷入寂靜。
中年人大步朝外面走去。
中年人又看向旁邊,道:「你是誰?」
二人重新化作泥蜥,鑽入水中,朝島外游去。
有人不敢和玲瓏道兵為敵,不過心中一樣憤怒。
「我們可以一直團結下去!」
船內二人交鋒時,四和圖書面八方鑽出一艘艘小船、船屋等,逐漸靠近泥蜈蚣,把大船團團圍住。
顧笛紋絲不動,大聲道:「我們也在拚命!我們在拚命的養蟹、拚命的鍛造蟹甲,還是餓著肚子拚命!」
「步惜變呢?」
深夜,小兆國內,一艘艘船隻離開沙島,駛入無邊黑暗中。
「走!」
「是。」
小青鳥離開大殿。
麴生沙島,島外的淺灘上散布著一個個蟹池、蝦田等,島內坐落著幾個把蟹殼煉成甲片的蟹坊。
「是。」
「你們想幹什麼?」
船屋內。
顧笛心神大受觸動,跟著一起勸說,道:「徐夫子,你不能去,只有你安全,我們大家才有希望。」
沒有人回應。
石籠沙島上,一顆顆歪斜、折斷、燒焦的樹薯林間,有一艘殘破船屋略微傾斜地陷在泥沼內。
徐徐行卻嘆了口氣,澀聲道:「還有小駿、阿成、弓叔,他們用命幫我們鋪路,這裏面有他們一份。」
「徐夫子!」
「其他幾家怎麼說?」
一人撞破樹枝,滿臉慌張道:「他們包圍了沙島!快逃!」
「罷工……阿懷、小駿,我問你們,要是商會不雇我們,去找外面人怎麼辦?」
只不過二人截然不同,一個白、一個黑,一個富貴、一個寒酸,一個氣勢洶洶、一個畏畏縮縮。
「跟我走!」
三天後。
「對,老大,我們所有人一起聯手,不漲錢就不養蟹,他們總不能自己養吧?我們只要我們該拿的。」
兩個多時辰后,跟在後面的「眼睛」陸續收到消息,追上去截住船隻,闖入船艙內搜查。
「胡大哥,外面也在罷工!」
步涉鋒開始嘗試凝嬰后,二人輪流坐鎮步幽宮。
徐徐行搖頭推脫,道:「不是我,是所有人一起。所有人團結一心,抵擋住了島主、商會的壓迫,拿回了我們自己的東西!」
「他們不願意放過,為什麼還漲工錢?」
葛夫子臉頰瘦削,精神卻十分旺盛,道:「台治、采博、麴生、浮星……有這七個沙島作為表率,後面就是勢如破竹!」
「胡大哥,仗打了一年了,什麼東西都漲價,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有我們的工錢不漲,再這麼下去連肚子都填不飽了!」
顧笛快步跟上去。
盧通進入殿內。
不屬於六殿,也不屬於百山,是一個獨立的宮殿。
「是徐夫子帶我們贏的!」
朱掌柜坐下后似乎換了一張臉,嘆息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罷工時,我們的玲瓏道兵正在外面和敵人拚命!」
許久之後。
「此行小心為上,寧可失手也不能出現意外。」
三人迅速披上妖皮,向下鑽入水中,化作三頭泥蜥,繼續鑽入泥沙朝島外逃去。
「因為我們太弱了!」
本是沉悶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樹薯,溢河內獨有的樹木,可以在泥沙中紮根,結出的果實比水薯更大,也更難吃。
另一人取出一個儲物袋,倒出一堆閃爍著法光的貝殼。
氣氛瞬間變得沉悶。
顧笛舉起手臂,大聲喊道。
半個月後。
徐徐行環視一周,緩緩搖頭,道:「不,我們不能主動出手。」
「人呢?」
背後,一雙雙「眼睛」死死地跟在後面。
「反了!」
……
一個步試危,一個步惜變。
「哎。」
「漲工錢!」
葛夫子道:「殿主,不太妙,他們想就此罷手。」
一聲嘆息后,安靜了片刻聲音再次響起:「阿懷、小駿,你們說的這些話,是不是那個什麼夫子教的?」
「希望不在我這裏,在你們身上。」
一艘小船靠近過去,兩個人影登上泥蜈蚣,在披甲修士的包圍下進入船艙。
「所有人!」
「顧笛!」
幾顆樹薯中央,茂盛的樹枝、樹葉等圍出一個隱秘「密室」。
幾十艘船漫無目的地遊盪。
徐徐行再次環視一周,與每個人都對視一眼,道:「這次勝利是因為我們足夠團結,但是下一次呢?他們有了防備,我們靠什麼取勝?」
朱掌柜莫名有些緊張,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家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我會告訴東家。在此之前,還請大家儘快恢復……」
半個月後。
紫氣殿內,盧通丟出兩個儲物手鐲,道:「徐徐行在小兆國,你們去幫他。先去白猿國風毛島找他們的島和*圖*書主,稟名身份后靜等徐徐行安排。」
鬍子寒也是中年人。
石籠沙島,島內、島外長滿了又矮又粗的樹木。
「漲工錢!」
顧笛準備離開。
葛夫子道:「權宜之計罷了,為了讓我們儘快復工,重新替他們賣命。現在答應的越爽快,報復就越狠。」
顧笛道:「朱掌柜沒有聽到嗎?」
「啊?」
顧笛看到周圍的道兵開始出動,舉起右臂,道:「安靜。」
顧笛察覺到朱掌柜眼中閃過一絲退縮,想起夫子交代的話,立即道:「朱掌柜,你知道沙島上的人有多苦嗎?」
……
紫氣殿。
又是片刻安靜,那人道:「今晚帶我一起去見夫子。」
大部分人沒有經歷過大事,被裹挾著贏了一次,心中充滿了得意。聽到可能還有報復,立馬又感到害怕。
中年人緩緩點頭,道:「你就是顧笛,我聽說過你,就是你挑撥他們犯上作亂。來人!」
章橋說,無根之木,難以成林。
一個中年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的盯著下方一個人。
「告訴秦宗,三天內湊齊一百萬枚白貝、十萬枚黃貝、一萬枚紫貝。」
「在。」
顧笛仰著頭,直視上面的中年人。
徐徐行、葛夫子、劉夫子躲在裏面
「夫子!快逃!」
劉夫子也十分振奮。
靈貝,小兆等國的貨幣。
「為什麼!」
徐徐行拱手行了一禮,挨個看過步試危、步惜變,道:「辛苦二位去島外警戒。」
幾息后,一人悶聲道:「報仇!」
看見盧通后,此人迅速收斂法門,行禮道:「拜見國主。」
「你以為站在這裏的只有一個顧笛?」
「還有玲瓏道兵!」
盧通原本知道一部分。
……
「無妨。」
他看到之後也心中暗驚。
「徐夫子,我們贏了!」
眾人臉色各異,不敢再應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術書城休息。」
屋內,徐徐行坐在最上方。
步家人,上次十八人進入萬魔大陣,最後十一人成功破入金丹境,不過得到血靈的只有一男一女。
旁邊,鬍子寒低下頭,心中生出一些愧疚。
朱掌柜轉身坐下。
「我相信徐夫子!」
他收和-圖-書起密信,離開紫氣殿,順著流淌的泉水走出幾里,進入一棟位於僻靜樹林內的黝黑宮殿。
盧通又取出信件,道:「把這封信交給徐徐行。」
「回國主,沒有。」
一個蟹池中央有幾艘船屋拴在一起,三個人在船內小聲說話。
……
徐徐行人脈極廣,上至章橋、劇黍,下至啟智山的普通學子,上下之間涉及許多池主、塔主,以及各個屬國的島主、百官。
徐徐行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家贏了。」
台治沙島外,一個赤膊青年划著獨木小船靠近一艘船屋,左右看了兩眼,迅速鑽入屋內。
吼聲立即落下。
盧通走到大殿深處坐下。
「不是,我出來遛彎。」
這次徐徐行出行,獨自安排好了一切事項,其中透露了一些人手。
「哎。」
「好。」
「漲工錢……」
「嗯。」
小兆國。
「我替兄弟們謝過葛夫子。」
一艘形如蜈蚣的扁船緩緩靠近麴生沙島,船上站著幾十名雙頭、四臂的披甲修士,人人手持長槍、雙刀。
「三天後,一起來紫氣殿,需要你們出去一趟。」
「徐夫子、葛夫子、劉夫子,麴生沙島的人被打了,傷得不輕。那些人留下一句話,明天復工,不然這次是打人,下次就是要命。」
……
「越是危險才越要去,這種時候我要和麴生沙島的兄弟們站在一起。」
「老大,阿懷說的對。上面讓挖新池,不添人、又不給錢,還不是讓我們白乾。」
徐徐行三人仍然留在破屋內。
一片寂靜中,幾百雙眼睛看向朱掌柜。
罷工也得吃飯,徐徐行種出的「小樹林」,一半是靠手段,另一半是靠靈貝鋪出來的。
盧通坐在榻上,看著徐徐行送回來的密信,眼中閃過一道道亮光。
「打仗很費錢,錢從哪裡來?」
兩個披甲修士進入房間,把鬍子寒、顧笛夾在中間。
「對!」
「我也相信,可是……我只會養蟹。」
「顧笛,把這些靈貝分給受傷的人。告訴他們,台治沙島已經漲了工錢,繼續堅持下去,他們耗不過我們!」
一頭泥蜥拖著一人跳出泥沼,恢復成人形,道:「徐夫子,最後一個到和-圖-書了。」
短短几息,外面爆發了幾次衝突后,吼聲變成了:「毀蟹池!燒蟹坊!」
船隻緩緩行過。
聲音傳進房內,朱掌柜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步涉鋒還沒有出關?」
「漲工錢!」
而徐徐行才離開一年半,已經在小兆國種出了一片樹林。
剎那安靜后,更多人一起吼道:「毀蟹池!燒蟹場!」
「漲工錢!」
下一瞬,吼聲再次響起,把泥蜈蚣連同上面的朱掌柜等人一起淹沒。
眾人陸續散去,由步試危、步惜變送回各個沙島。
「殿主的意思是……」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什麼人?船上就我一個人。」
徐徐行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溫和,反而異常冷漠,道:「只要還在打仗,小兆國遲早會幫我們。」
「罷工,從月底開始,不漲工錢就罷工。貓耳、老歡山、丫口,附近的蟹場都同意加入,還有島上的煉甲坊、蟹坊。」
「徐夫子,他們已經同意漲工錢了。」
殿內光線微弱,一人正坐在左側,面前懸著一枚黝黑血種,手裡托著一塊泛著銀光的金屬。
兩個月後。
「住口!」
「嗯。」
「大敵當前,不光你們辛苦。」
「不錯,很多人正在主動找我們。」
「是石籠糧行的護衛殺死了弓叔,我親眼看到的!」
朱掌柜運起法力,大吼一聲。
「徐夫子,我們該怎麼辦?」
三個月後。
徐徐行神色誠懇。
「還有下次嗎?」
顧笛道:「今天朱掌柜親自過來,就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先聽朱掌柜怎麼說。」
中年人站起身,狠狠地盯著顧笛,道:「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藏在後面的『夫子』在什麼地方?」
「小青鳥。」
二人接過手鐲。
「哼!」
與此同時。
二人互相對視。
「徐夫子!」
徐徐行起身道:「顧笛,麻煩你找人送我去麴生沙島,我親自過去一趟。」
另兩人神色稍變,互相對視一眼,道:「徐夫子,太危險了,他們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現在肯定盯得很緊。」
二人執意阻攔。
「鬍子寒!」
徐徐行卻眉頭緊皺,道:「不能大意,越順利、越危險,我們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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