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會死，強的也會死，沒靠山的會死，有靠山的人也會死，只有有用的人才能一直活下去。甚至就算自己找死，也有人保他一命。
盧通點了下頭，思索了一會兒，道：「王聘妃是否有異常？」
周圍出現一股股「風」。小世界內沒有風，不過有一股股力量拉扯著他們，感覺和風一模一樣。
「當年那隻欲鬼壽元盡了，萬易另找了一隻，這些年一直放在地下國都當做照明的太陽。」
四周一片漆黑。
盧通垂下眼神。
盧通喝下剩餘茶水。
盧通眼神陰沉下去。
「沒出亂子？」
「什麼！」
牆梁谷，廉道山深處的一座幽靜山谷。
「老爺。」
典四兒同時出手。
門戶是一層水幕，盧鯤捲起一個水泡，帶著二人一起融入幕中。
盧通摟過典四兒，道：「萬易不可不防，她的心腹中有沒有你的人？」
盧通有些疑惑，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篤定？」
盧鯤散開水泡。
入口處，盧通坐在水中，吃著小青鳥帶來的飯菜。
「來的這麼快，你猜到了我要見你？」
良妖正國需要幫手，尚麟國也需要。
「父親，孩兒告退！」
一片寂靜中，時間彷彿扭曲了，有時極慢、有時又變得極快。
「拜見父親。」
爵天牛立即應下，道：「國主需要什麼哪種弟子？機靈的，還是安靜的，文雅的，還是……」
「嗯。」
盧通動作頓了一下，繼續吃下一塊肉。
廉道山。
盧通心神稍動。
「去看看。」
「知道。」
「拜見師尊。」
淬水小城，易家，入手游血蛭的地方。當年易家遭遇變故，在他的介紹下，分了一條支脈搬去了傲麟城。
武雛道神色遲滯了一下，趕忙道：「是。」
「國主。」
「我想見她，越快也好。」
小青鳥道：「弱囂走了。金池湖最南邊有一個國家，更名為『勝北』，那裡匯聚了許多亡國之主。弱囂去了，角竹箏也在那裡。」
「你老了。」
幾個白骨般的斷柱立在原地，粗近四尺，雖然門、窗、屋頂等全部不見了，但是僅從柱子，依然可以猜出大殿的雄偉。
「是。」
無窮水口的深處。
「去吧。」
沉了大半炷香，盧鯤道：「父親，要進去了。」
盧鯤嘟囔著一聲，吐出一道m.hetubook.com.com五色光芒。
一天天過去。
盧通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萬易？」
「昇元。」
「一切如常。囚陰殿動了很多人，有人不滿，雲傲殿主曾求見國主，全部被章橋殿主化解了。」
萬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道：「我活著有大用，所以我不會死，這是從老爺身上學的。」
「哦。」
盧通、盧泰、盧鯤，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站在一起。
「不會，法門包括了易容、移筋、變肉、換骨，除了法力、神魂之外，沒有絲毫差別。」
「是。」
「幹什麼？」
盧通搖了搖頭，甩掉雜念，喊道：「檢寒，過來。」
武雛道斟酌了一番，道：「自從國主吩咐后，我專門分心留意。王聘妃生活寡淡，很少外出，唯一稱得上愛好的就是偶爾採買尚麟國的衣服、首飾、點心等。」
只過去了一年，可是整日沉浸在法門中，彷彿像過去了很多年，再次聽到燧國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爵檢寒踩水跑來。
盧通看了幾息，嘆了口氣，道：「良妖正國可以有今天，爵家功不可沒，名峰是替國而死，我無以回報，只能還爵家一個真人。」
「可以。」
許久之後，他斂起眼中神光，問道：「六絕仙姿是你調|教的？」
「是嗎？」
「又找了一個……」
典四兒牽過萬易，道：「萬易可以撮合良妖正國、尚麟國一起合作。」
「是。」
典四兒伸出另一隻手，一起抓住盧通的手臂，道：「萬易背後還有尚麟國、萬妖商會，她在，紅花女國才能在。」
小世界內，紅光日漸明亮，盧通的舌頭最先變成細長紅舌，接著嘴巴開始凸出，嘴唇表面也逐漸堅硬。
交易很公道，比猜測的更大方。這些年各種羅天法寶五花八門，但是最好的一直是尚麟國的衝天炮。
「國主……」
遁出百余里，腳下出現幾座廢墟。
盧通抬了抬眼皮，道：「你還敢來見我？」
甘果的徹國，在白華書院、甘家、盤家等各方支援下，一直在和尚麟國廝殺。
萬易模樣變了，以前是女生男相，仍然可以看出是女人，現在幾乎只剩下男相，眉毛粗硬、鼻樑寬厚，臉上線條硬朗。
萬易低頭看了盧通一息，微微和_圖_書頷首，道：「萬妖商會可以在良妖正國設立工坊，祭煉各種衝天炮。作為交易的一部分，良妖正國也可以使用衝天炮。」
盧通眼神稍沉，道：「人主又如何？」
「老爺！」
盧通睜開眼，射出兩道紅光。
「不管煉出多少，各取一半。」
「比我還膽小。」
「有。」
盧通抓住了萬易的喉嚨。
盧通按住爵檢寒的肩膀，感覺到他在顫抖，渡過去一滴血靈。
「哦？」
「我這就去抓……」
盧通放下茶杯，沉吟了一番，點頭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爵天牛指著一個門戶，道：「國主，就是這裏。」
「嘴巴在那裡？」
盧通瞥了一眼茶杯，抬手去接，中途手掌猛地揚起，一把抓向萬易的喉嚨。
爵天牛發須盡白，骨架依然碩大，不過自從爵名峰死後，當年的雄厚氣象已經消失不見。
靈源水府，盧通坐在椅子上。
盧通盤坐在一根斷柱上，嘴巴微張，口中含著一滴火焰般的鳳血，唇間噴吐出萬道紅光。
典四兒拿眼神示意。
萬易看得很准，也抓得很准，死死攀住了典四兒。
「去了一次，裏面很恐怖，有一張大嘴，我不敢靠近，被吞進去了會死。」
「此人如何？」
深夜，盧通鬆開典四兒，起身離開床榻，獨自走進群真樓。
盧通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道：「這次回來有什麼事情？」
「老爺。」
谷內兩側開鑿平整，石面上雕滿了各種妖紋圖案。每隔十丈，石壁上便有一個門戶，每個門戶都是一個墓穴。
還不是月中。
萬易神色十分平靜。
……
「三明出華呢？」
萬易退出水府。
「裏面有危險，以後再去，你們出去吧。」
不知不覺間，突然發覺經常見到爵檢寒，有時候剛開始修行，眼睛一閉一睜，耳邊就再次聽到了爵檢寒的呼喊。
盧通思索了一下，道：「我問你，五行歸一是什麼意思？」
盧通幾口吃完飯菜，道：「國內狀況如何？」
繼續向前，「風」越來越大。
爵天牛有些意外。
盧通道：「鯤兒，去過下方妖界了？」
盧通搖了搖頭，道：「這次只敘舊，不談國事。盧泰長大了，以後事情都交給他去管，我也可以安心修行幾年。」
「三明是耳、和*圖*書
目、口……」
「好。」
無日無月。
「是。」
「那道法門中應該有易容之術，會不會被人窺破？」
盧通每日修行不輟。
「私通尚麟國？」
「拜見國主。」
盧通搖了搖頭，道：「檢寒交給你了。」
「儘管說。」
「我們根基尚淺，想在良妖正國開一家酒樓，暗中培養聖女、聖妖，另外……」
二人對視一息，爵天牛深吸一口氣，拱手行禮道：「謝國主照拂！」
「拜見國主。」
「拜見國主！」
門戶內立著一尊黑石人像，眉眼、服飾等和爵名峰生前一模一樣。
「王聘妃、萬易……」
轉眼一年過去。
盧通心中湧出一個個念頭。
「有！」
盧通思索了一下，最終下定了決心，道：「叫付素霜過來。」
「這件事你可以做主？」
「去傳武雛道殿主。」
一個殘破的小世界，輪廓像一枚棗核，頭上、腳下、左邊、右邊是一條條河流。
昇元，大缽國的器祖，名下有許多財產以紀家的名義藏在水室城。
「嗯。」
典四兒攥住盧通的手腕，道：「老爺，萬易不能死！她是紅花女國的人主！」
典四兒倒了一杯茶，遞給盧通，道：「老爺，我們立國了，以後良妖正國想對付哪個國家，提前通知一聲，我和萬易立即配合老爺。」
盧泰道：「父親，要不要送些人下來服侍？」
「對，還有……萬易也來了。」
「隨他。」
「沒事。」
「不必。」
盧通看向盧鯤，道：「每月月中下來一次，帶上爵檢寒、小青鳥一起。另外小青鳥找我有事，你也送她下來。」
對鏡心有用，對宗門有用，對古仙有用，對元術老君有用，對一氣真君有用……所以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易家……」
《訛經》，以小訛大，以殘補全之法。
武雛道陷入沉默。
爵檢寒咬緊牙關，憋住哭聲，可是心神完全被恐懼淹沒，顫抖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牙關也發出咯吱聲。
盧通獨自站在黑暗中，靜靜感受了一會兒，喃喃道：「九兒，難怪你會走。」
典四兒露出笑意。
他沒有再向前。
「看來南邊又要出現一個大敵了。」
一刻鐘后，盧通返回水府，重新爬上床榻。
盧鯤、小青鳥一起行禮。
「沒有，有人全力支持囚和_圖_書
陰殿，尤其是各大商會最熱切。飛陽商會專門耗費重金，從水室城請來了『昇元』坐鎮。」
盧通覺得有些耳熟，略作回憶才想起來。
楚江蘭正在樓內值守。
旁邊響起細微啜泣聲。
黑天黑夜。
盧通道：「我名下有四個弟子，大弟子忘秋，二弟子季寶寶，三弟子執關，四弟子徐徐行，這次閉關之前，我準備收一個五弟子侍奉左右，爵家有沒有合適的子弟？」
一條山間小路上，盧通、爵天牛並肩前行。
「走，帶我們去看看。」
盧通盯著萬易，緩緩鬆開手掌。
盧通蹙了下眉頭，道：「出什麼事了？」
「我們有多少？」
「你準備一下，幫我調|教一個人……」
「一是無，五行歸一是萬物歸無。」
「回國主，尚麟國相距太遠，不好探查。另外尚麟國之內，勝過她的不知凡幾，屬下未曾留意太多。」
盧通點了點頭，邁步朝谷外走去。
「好。」
盧通看著爵天牛。
……
「國主，夫人回來了。」
盧通搖了搖頭，道：「萬易的欲鬼呢？」
盧鯤捲起湖水，形成一個水泡，帶著三人一起沉向湖底。
盧泰伸手牽過爵檢寒。
人人都知道盧泰要被委以重任，但是沒有料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付素霜，還有易家的易世昂。」
尚麟國很強，從最開始一直強盛到現在，但是並非沒有敵手。尚麟國吞併了太多國家，已經與地府中的各國接壤。
「為什麼要怕？」
典四兒睜開眼，道：「老爺，你去哪裡了？」
「沒有，晨起修行、讀書，午後勞作，入夜後讀書、修行，一次都沒有偷懶。」
盧通道：「名峰葬在哪裡？」
……
七年修行，鳳血從嘴巴散入鼻、眼、喉，大半臉變成了鳳鳥形狀，窄臉、尖嘴、圓眼。
這裏的風很大，連血雲都有些不穩，一絲絲血氣被帶走，拉成一條數十丈長的幡旗。
「你來定。不管什麼人，我保證他可以成就元嬰。」
「國主因為何事勞累？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屬下，爵家上下願效死力！」
眾多河流從門戶流入，全部流向棗核的另一端。
「嗯，它會吸人。」
「好。」
四周一片黑暗，可是盧通卻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險，渾身汗毛一根根豎起。
「牆梁谷。」
「屬下查w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過與王聘妃交易過的四家商鋪，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爵天牛十分意外，也十分驚喜。
「沒了？」
小青鳥站在旁邊，道：「國主，囚陰殿和燧國簽了一份契約，把連括山、翠林、虎穴山全部讓給了燧國。」
爵檢寒，盧通新收的五弟子，察覺到了無邊的恐懼，開始小聲哭泣。
他一路修行。
「出去商議國事。」
萬易倒了一杯茶，送到旁邊，道：「老爺，我錯了。」
氣泡猛地一盪，先是下沖，接著上揚，最後十分輕巧地飄飛出去。
盧通也咧開嘴角，道：「我就知道，是誰？」
盧通思索了一下，帶著他們返回入口處。
武雛道輕吸一口氣，道：「疑惑正是在一切正常。一般商鋪，或多或少都有各種紕漏，可是那四家販運尚麟國商貨的商鋪，賬目清晰，庫房乾淨，夥計本分，所有東西全都一絲不苟，有些……有些過於正常了。」
「典四兒？」
「嗯，詠國吞併了大缽國，定國也快了。」
「到了。」
盧通散出血雲，帶著他們一起遁出數里。
盧鯤看向前方，神色中有熱切，也有忌憚，道：「嘴巴那裡，我看不見，不過可以感覺到，就是它在吃東西。」
他看向萬易。
……
盧通等了一息，道：「怎麼了？」
「你不怕？」
「妖仙遺骨在哪裡？」
典四兒牽著萬易，道：「萬易來了，她專程回來向老爺賠罪。」
二人走進最深處。
盧通眼角抖了一下，輕吐一口氣，道：「酒樓準備選在哪裡？」
典四兒站在椅子旁邊，道：「多謝老爺。」
「走，帶我去看看。」
盧通看著小世界的深處，那裡一片黑暗。
「屬下有些不敢篤定。」
「走吧，嘗嘗你們家的寒鯉，有些年沒有吃過了。」
「抵牛關。」
楚江蘭離開還不足半盞茶，武雛道便進入群真樓。
「不是易與之輩。」
「大缽國亡了？」
盧通道：「功課有沒有落下？」
他收斂法力，恢復相貌，化作一道血光遁向入口。
盧通瞪大雙眼，立即縱身飛起，道：「帶我出去。」
盧通看了爵天牛一眼，道：「我也累了。」
鳳血懸在口中，吞噬法力，散出一絲絲肉眼難見的赤紅絲線，刺入上頜、舌頭、咽喉等，與血肉、骨骼等融在一起，嘗試演化真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