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日之卷
第四章 大坂城內叔侄戲話

「其實在末森城下突襲佐佐主力之時,北陸就已經開始降雪(公曆10月底,日本紀年天正十三年9月中),富山圍城之時,圍城大名多有勸阻我就此退兵的建議。
「說道這裏,我不得不再教育你一點。有的時候你對於兄長的試探還是太過軟弱了。兄長最初只是想要對你進行試探,我已經給你眼神了,結果你居然連抗爭都沒有就接了下來,你還指望我幫你說什麼話。」秀長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說道。
「那麼富山城破后,佐佐大人最終結果如何?」秀家好奇的問道?
大雪淹沒小腿,將士們在雪中本就艱難行進,攻城自然成了妄言。因此,大名了有所抱怨,而北陸進展緩慢也是有原因的。」秀長嘆了口氣解釋道。
聽到秀家問起自己北陸的事情,秀長也打開了話題解釋道「比你早不了幾天,不過我好在新春前結束了戰事,軍士們都能趕在新春回家過節去了。倒是你,明明要破岡豐城易如反掌,為何要拖延1個月呢?」
「我們雖然是農民家出身,但是也深知武士家御恩奉公的道理,天底下哪裡會有這麼『精明』的領主,總是想著辦法算計為自己出力最多的家臣。
秀家一聽,這哪兒跟哪兒啊。誰承想秀長用一臉壞笑對著秀家嘲弄,隨後表情又變得極為古怪的說道「從小到大,我還不了解你小子,不過他的女兒好像都已經出嫁了吧,你不會喜歡比你年長這麼多的姐姐的吧?」
秀家注意到面前的午膳比之普通人好太多了,居然有三小塊炙肉外加一條烤魚,秀長那邊還有一壺溫好的米酒。由此可見在天下局勢逐漸穩定之後,秀吉的衣食住行已經開始逐漸改變。
突然秀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訝的將眼睛瞪得老大看向秀長並問道「叔父你剛剛說什麼,是伯州13萬嗎?伯州怎麼也給我了呢?」
「不是說飛驒的姊小路家也參与到了佐佐成政的叛亂中去了嗎?怎麼沒有一齊消減呢?」
秀長說到這裏,無奈的搖了搖頭,從秀家的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看來,其已經對秀吉已經有了些許誤會,秀長只能極力作出解釋。
聽到秀長解釋來龍去脈的秀家,對秀長的回答有些猝不及防,感情您老當時撇眼神慫肩膀的動作意思並不是「不關『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嗎?」
秀家和圖書聽到佐久間盛政表現優異,被秀吉加封賞賜,內心是非常高興的。他高興的是當年用自己的功勞保下的棋子終於落入秀吉的眼中,他相信有朝一日,佐久間盛政必然能成為超越左右一方局勢的力量。
另外前田利家自能登七尾城轉封越中富山城30萬石,算是作為其在德川-尾張合戰中站隊的獎勵,另外再給予其飛驒3國的攻略權,作為其在越中表現的賞賜,一共加封13.8萬石,也算是軍功獨一份了。」
「富山城不是被攻破的,內藏助本人統兵還是有一手的,最終我用尾張春日井郡比良城2萬石安養料換得了富山城的開城。也算是與瀧川一益一樣,給予一塊地能夠安養晚年,以示羽柴家大度罷了。」秀長無奈的解釋道。
「沒有辦法,長宗我部家的事情絕對不是個例,四國之事既然已經拖了,不如就借長宗我部家作為例子警戒其他大名吧。」秀家無奈的解釋道。
而這其中,前田利家拿走10萬石,佐久間盛政拿走3萬石,秀長拿走20萬石,直接將羽柴家獲得的新領分完了,這還不算其他大名獲得的幾千石、幾百石的加封,秀吉這是在給家臣打工嗎?
如今光攻略越中就已經極為艱難,想要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攻略飛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飛驒多山,大規模軍力施展不開,反而不如派遣小規模軍力行軍能保證後勤。
誰承想對面的秀長聽到秀家的發問,面目變得有些嚴肅,甚至有些猙獰的說道「蠢材!」
「我率領北陸軍團早於10月中旬就將佐佐成政包圍于富山城內,但是北陸軍團的組成大多為柴田舊部,力攻多不出力,倒是不斷有大名向我建言允許我接納佐佐成政的投降。
秀家沒有思考多久,秀長就作出解釋說道「兄長大人已經作出安排,為了感謝上杉家多年來的支援,包括魚津城在內,早月川以西8萬石會作為謝禮轉送給上杉家。
(越中經過檢地后,確認全國合計知行53萬石,去掉知行不準確的上杉魚津8萬石,越中剩下應該有45萬石,加上飛驒的10萬石左右收益。)
佐佐氏本來就是尾張國春日井郡比良城的土豪。現在羽柴秀長用佐佐氏的老家換來富山開城,在能儘快結束北陸戰事的同時,還能緩和羽柴家與織田舊和_圖_書臣之間的關係,其政治頭腦可見一斑。
秀家逮著秀長繼續追問道「叔父你是說父親大人要把伯州也作為我的封賞加封給我嗎?可是據我所知伯州之地現在被三位大名分別佔據著啊,如何騰出領地用以給我的安置呢?」
誰知秀長聽到秀家的恭維,用筷子夾起一片腌蘿蔔向著秀家扔了過來,並對著秀家笑罵道
早就在外面等候許久的侍從,端著午膳走了進來,分別放在秀長與秀家安前,以供倆人食用。
「我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你這麼愚蠢,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領主。贊岐之地本就是清州會議上許諾給你的,兄長只是氣你沒有和他打招呼就去攻略贊岐,你以為兄長是想要侵吞你的戰果嗎?」
「你這個聰明的小腦瓜,怎麼這麼不會算賬,長宗我部家安置的3萬石,兄長答應過給你補償,如果按照你的想法,不就是平白無故打了兩戰一番功,但是只得到了一戰的獎勵,還搭進去了3萬石嗎。」
要知道秀吉的礦脈專營政策,是在小田原之後的第二年才頒布的,在此之前的大名礦脈都可以被保留。換句話說,如果前田家不轉封的話,其最後的綜合實力應該在55萬石左右。
現在前田利家由能登全領20萬石轉封越中富山城+飛驒33.87萬石,儘管其加封的進度不再似歷史上上這麼出奇,但也算是獲得了極大的加封。
「倒也沒有避戰不出,在初期的末森城之戰中,正是前田大人作為先鋒,力克佐佐成政主力,這才有了包圍富山城的事情。
隨著秀吉的暫時離去,羽柴家的小會開始進入中場休息階段。石田三成被秀吉叫走,整個偏殿之內只剩下秀家與秀長兩人啊。
或許這一世再也不會出現一位金澤百萬石,但是秀家相信,憑藉前田利家的政治眼光,其在北陸一定會佔據一席之地。
秀家想到這裏,無奈的用手撫面。但是事情已成定局,秀家更加關心的是伯州13萬石的情況,眼看午膳時間已經過了許久,於是秀家抓緊詢問道「叔父還是快快解釋伯州的事情吧。」
「搭進去了3萬石?」秀家有些疑問的問道。
「我最初的計劃就是等到來年春天再動兵,可是如今四國和紀伊都已經行動,兄長又到了上位關鍵時刻,北陸之戰不容有失,我這才冒著北陸飛雪進軍。
和-圖-書再加上有關於四國賞格的事情已經早上就已經談妥,秀家甚至都已經接受了事實,誰承想居然能從秀長口中聽到變故。
反觀秀家,完全以一己之力對抗長宗我部家,佔據了四國近90萬石的土地之後,僅僅獲得了贊岐13萬石的承認和伊予17萬石的加封,其性價比完全比不上秀長啊。
賤岳后,其被迫出家剃度,領地也被消減為1萬石,准許保留大名的身份。直到飛驒之戰後被轉封得飛驒全領增山城2萬石的知行,並在後面的小田園、慶長文祿之役后獲得飛驒3.8萬石的知行。
「叔父大人!」秀家被秀長說的臉紅的不行,急忙出言阻止道。
「那麼金森大人呢?」秀家好奇的原因,主要是其才是歷史上負責飛驒攻勢的大將,現在被前田利家搶了機會,不知道他會如何進行安排。
再說飛驒就在那裡,還能消失不成,與其消耗軍力,不如讓姊小路家蹦躂一會兒,待到來年開春,自然有人會去收拾。」羽柴秀長頗為自信的解釋道。
看著秀長享受生活的模樣,秀家不禁想到,即便在還沒有奪取天下的現在,生活已經開始腐化羽柴家的上層。
同時秀家敏銳的意識到秀長話語中的意味「怎麼,前田,金森等大名,刻意避戰不出嗎?」
「好了好了,你喜歡什麼樣的我不管,但是一定要對小菊好知道嗎?要是我知道你欺負小菊,有你的好看,聽到了沒有!」秀長對著秀家告誡道。
「是啊,我以為父親大人確認我對贊州13萬石的統治,就是對應其收回尾張8萬石的操作啊。」秀家有些不理解的說道。
「是,是,孩兒一定謹遵叔父大人的教誨。」
事實上金森長近因為在長筱合戰中與酒井忠次奇襲鷲巢山,燒毀了武田勝賴的糧草才真正得到信長的賞識,被分派道柴田勝家的北陸軍團麾下,因為平定一揆有功領有越前大野郡4萬石,最終逐步或封6萬石。
這裏要和大家道個歉,前文對於金森長近領地的估計出現了問題,直接給了他6萬石的封地。
「那麼叔父你呢?你得到了什麼樣的賞賜嗎?」秀家好奇的問道。
但是千萬不要小看飛驒的隱藏實力,其領內擁有許多的金山、銀礦,以及富饒的木材資源,如果算上這些,飛驒的綜合知行應該在2.5-3萬貫左右。
m.hetubook.com.com來您最後對我躲避我的視線,完全是對我反應的失望嗎?是我會錯了您的意思嗎?
秀家聽聞秀長的解釋,直道好傢夥,前田利家的人身軌跡是徹底的變了啊。歷史上的他直到丹羽長秀死後,被秀吉推出來監管北陸之前,可是從沒有離開過七尾城的啊。
「你為什麼這面關心五郎八的賞賜,他在北陸之戰中的表現並不出挑,僅僅獲得了感狀和部分賞錢,怎麼你看上人家的閨女了?」秀長不懷好意是反問秀家道。
秀家對於秀長加封的速度感到驚訝,不愧是秀吉的親弟弟。要知道他僅僅是評定了越中一國,羽柴家實際獲得的加封不過30萬石。
「也沒什麼,兄長將佐久間轉封后留下的領地,外加現在前田利家的能登南部的風間、鹿島兩郡交給了我,大概有個20萬石的樣子吧。」秀長說話的態度,好似不是20萬石,而是20貫錢一樣隨意。
經過一個上午的會談,秀家的腦子早就已經昏昏沉沉,一時之間沒有聽清楚秀長說的話。
「佐佐成政想要最少保證15萬石的安堵,並且只像織田家降服。」秀長說道這裏把手中的碗筷放下用嘲笑的語氣說道「這怎麼可能嘛,這個內藏助到了這種地步還看不清局勢。」
「你在和我哭什麼窮?你獲得的比我少嗎?予州17萬+伯州13萬以及贊州11萬的確認,加起來一共41萬石的加封,都頂得上前田又左家的全領了。」
「你與我都是兄長的親番,一左一右,一南一北護佑著兄長這棵大樹,我們一家人之間如果有什麼問題應該及時提出來,而不是讓誤會加深下去,知道嗎?」
望著秀長傻笑的秀家引起了秀長的注意,他將就壺對著秀家抬起說道「待你再長大一些,成家立業,我自會與你對飲。」
如果前田家最終獲得了飛驒的領地,那麼從地圖上來看,其所佔據的領地無疑將戰局日本中部很大一塊面積,但飛驒儘管面積廣大,其實際知行數目並不多。
別看面前的食物在後世只是極為平常的一餐,在物資匱乏的當時恐怕是普通百姓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美味,即便是無憂四海的秀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
但是畢竟曾經都是織田家臣,同僚一場,想著能勸一勸避免刀兵罷了,此事也是得到了我的允許,只是兩邊一直沒有談攏罷了。」
www•hetubook•com.com你仔細算一算,如果按照你這樣的想法,你四國之戰與三河之戰的一番功如何可以表達出來,打完四國不但沒有獲得任何的獎勵翻到搭進去3萬石知行,你的養父、我的兄長何時是這樣刻薄的存在了?」
「不急不急,在下只是有些饞它的味道罷了。」秀家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叔父,您是何時回到的大坂,北陸的戰事可還順利,佐佐成政現在如何了?」
儘管秀家並沒有吃完,但是在聽到伯州13萬石的賞賜后,心早就已經放飛自我,已經沒有食慾在吃下去。
「哎~是是是,不過20萬石罷了。」秀家把貼在自己衣服上的腌蘿蔔摘下,放入嘴巴中品味其中的味道,同時無奈的嘟囔道。
反倒是秀長,從容不迫的喝完最後一口味增湯后,扒拉乾淨米飯,命人撤下餐盤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兄長不是把你尾張的8萬石收回了嗎?那可是你三河之戰的賞賜啊。」
直到11月上旬聽聞你在四國決戰大勝長宗我部家的消息,北陸諸大名才有所改善,力攻5日富山破城。我本以為我會比你晚會來,誰承想你還在四國拖了這麼久。」
「你可知道你這麼做,在你們備前羽柴家內部會引發什麼樣的騷動嗎?那些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家臣會對宗家產生什麼樣的誤解。」
「哦~真厲害啊,越前全領40萬石,加賀大部28萬石,如今再加上能登兩郡15萬石,這麼說叔父大人你如今知行也已經超越80萬石了嗎?」
「不過那個佐久間盛政倒是確實不錯,北陸之戰中的表現我都看到了,兄長都頗為欣喜,認為賤岳之戰中不殺他是明智的決定,將他從加賀小松城5萬石轉封能登鳳至、珠洲兩郡8萬石。如今也算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大名了。」
「我開動了。」秀家是在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先開始享用起來,而對坐的羽柴秀長不急不緩的從溫水碟中取出酒壺,為自己添上一疊米酒,好好享用。
「有人會去收拾?」秀家記得歷史上負責飛驒攻略的金森長近,其最後獲封飛驒一國3萬8700石的賞賜不知這一世會不會還是由他來完成。
這一點是我在賤岳之戰後的安排中沒有處理好,拿了老數據,這裏作出修正為1萬石知行。但是從這一點來看,歷史上對於前田利家不僅保留了全領還獲得了增封,秀吉對他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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