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日之卷
第五十四章 秀家的雞湯

雖然兩個都姓羽柴苗字,但是倆人的身份地位天壤之別。僅僅是看知行,倆人之間就有這百倍的差距。
可是謊言終有戳破的一天,當養父知道我只不過是棄子之後,便對我失去了耐心,急忙給我舉行元服儀式,將我封到河內自生自滅。
主要是羽柴秀康還沒有骨氣勇氣向秀家展開詢問,剛剛那般輕鬆的氛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愜意。
秀康抬起頭,看向秀家尷尬的笑著說道「殿下可能不知道,在我出身之時還有一個同胞兄弟於我一同降生,只是他剛剛落地便已夭折,家父因此視我為不降。
秀康聽聞秀家的解釋,撇了撇嘴,直敢有些凡爾賽「殿下如今這般說話要是傳了出去,也不知會酸了多少人家呢。」
「不然呢?三河守以為我會說出安邦定國還是執宰天下呢?」秀家好笑的回復道。
這個好像……好像是我這般等級的大名才會擔心的問題啊。」
但是現如今秀家既然已經開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羽柴中將當真覺得我能成就一方事業嗎?」
誰能想到我是父親最不討喜的一位兒子,父親棄我如扔犬畜一般冷漠,就連我上洛之時都未曾見我一面。」
兩個少年在經過彼此的交心,就此成為朋友,從此之後互相鼓勵前行。
秀家本以為以秀康的年級會無法理解自己的觀點,但是沒想到在思考片刻后,秀康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殿下所言,我每日一醒來都在害怕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否會煙消雲散。」
這樣的好的妹婿,我自然是早早抓在手中咯。」
「我嗎?」秀家想了想,用異常堅定的語氣回答道「在這個亂世活下去。如果一定還要加什麼的話就是:保護我的親人不受傷害吧。」
倆人互相開著玩笑,馬兒由專人牽著向東而去,秀家見離富山城漸遠,這才開口詢問道「三河守今日找我所謂何事?不妨直說了吧。」
可是這個答案卻被秀家否定。
「你以為我想要這麼大排場嗎?出門在外毫無自由可言,https://m.hetubook.com.com可是本家子嗣單薄,家中長輩怕我出事,這才讓我每次出巡帶上這麼多人的。」秀家無奈的回復道。
「證明給他們看?」秀康瞪大眼睛向秀家問道。
秀家這麼做其實是非常失禮的,因為小栗重國和本多仙千代怎麼說都是羽柴秀康的家臣,現如今秀家越俎代庖將倆人架走,著實有些讓秀康下不來台。
想要活著並不是一個多麼低端可笑的理想,恰恰相反,這是許多戰國大名夢寐以求卻不得的東西,不論你是幾百石的旗本,還是百萬石的大大名,你生活的一切都在圍繞著這個奮鬥。」
「自然是師範教我的,他說這才是武士之道,有什麼問題嗎?」秀康疑惑的問到。
可真當他扭頭一看,發現是一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時,也是愣住的。
「倒也沒說錯,只是三河守你恐怕不會真的以此為志吧?」
秀吉見羽柴秀康同意,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八郎回去后切把杏子送來,我打算收她為養女,待13歲后就與于義丸結親。話說,杏子今年幾歲了?」
為了表示強調,秀家對著天空大聲吼道:「證明給他們看!」
「一切遵照父親的意思般。」羽柴秀康故作平靜的說道。
其實在秀家開口之後,即便有別的大名想要開口推薦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再開口了,深怕會因此惡了秀家的面子。
秀吉也深知這一點,於是在思考片刻后就笑著說道「既然是杏子喜歡,那就我也就做一回這個和事老,不知于義丸你可有什麼意見?」
根據秀吉立下的規矩,只有知行超過1萬石的領主才能被稱為大名,擁有一定的獨立性,而羽柴秀康正好卡在這個標準線上。
秀家回答道「在下不會看面相,在下只是將自己的形象帶入到三河守中,發現三河守眉宇間有幾分相似,故而做此猜想。」
「只是出城巡遊一圈,羽柴中將動靜是不是大了些?」秀家和秀康兩人並馬而行,秀康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向身後數十人拉的老長的隊伍問道。
這個問題羽柴秀康已經被不同的人問了許多遍了,於是他不假思索的回復道「自然是安邦定國,開疆拓土啦。」
秀康也自此把秀家當做知己、當做朋友,在之後數次關鍵時候,助秀家一臂之力。
羽柴秀康聽到秀吉扯的論題這麼大,也是哈哈一笑「身負是十萬人命運的人是殿下您,我的領地能有三、五千口就已是不錯了。」
而且對方是秀家的親生妹妹,儘管是個庶出,但是畢竟是親生的,可不是從家臣身邊領養而來的啊。
也許是喜慶的氛圍太過活躍,今日就就連秀家都多喝了兩口,一晚上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哪有那般遠大的志向,從始而終我都只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奮鬥,為了卑微的活著。我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理解我的想法,而且他還是一位比我強大太多的大大名。」
但是秀家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知道本多仙千代,即是後來的本多成重,從其祖父開始就是德川家的鐵杆家臣。
秀家的回答並不能讓秀吉滿意,他依然饒有興緻的問道「八郎還會看面相?我怎麼不知道。」
那次之後,舍妹就對三河守念念不忘,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英俊少年,會勾走我妹妹的心,今日終於得以一見。
世態炎涼,讓這個少年承受起他本不應該承受的責任,現如今讓他哭出來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去年,你腳下的這片土地的主人還喚作佐佐內臟助,現如今他又在何處呢?
秀家這種等級的武士出城自然不可能是孤家寡人,包括清水信也在內侍從隊13人皆身穿武士騎服,另有33名旗本隊武士披盔戴甲緊跟秀家身後。
能在這樣的絕境,得此大名相助,倒是讓羽柴秀康有些感動。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位大人物,此前又沒有和自己見過面的前提下,會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自己。
羽柴秀康被秀和*圖*書家突然嚴肅的詢問來意搞得有些一愣,明明剛剛還互相開著玩笑,怎麼這瞬間就變了態度了?
第二天一早,秀家剛剛醒來,就聽清水信也彙報稱,羽柴三河守求見自己。
而與秀家這邊這麼大排場相對應的是,羽柴秀康身邊僅僅帶著一名成年武士和一名小姓相配。
自我記事起,直到3歲時才父親第一面,是作左衛門叔父(本多重次)把我養大的。
由於在別人家城內,秀家讓其稍待后,隨便扒拉了兩口早餐就去邀請其出城相見。
當然,除了這兩邊的人馬外,還有前田利長派來的前田家武士十餘人在隊列最前方做嚮導。這群人雖然名為嚮導,實際上還是秀家的護衛,深怕秀家在越中出事。
聽到秀家點破自己的想法,秀康激動的問道「中將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眼前的這位男子,正是自己一直在耳邊聽說,卻幾乎沒有碰過面的義兄-羽柴秀家。
眾人皆以為我是德川家的次子,在兄長去世后,就該由我繼承家業。實際上養父恐怕也是這般想法,才將我索要到身邊看護。
儘管秀康已經向秀家作出了保證,但是秀家依然三緘其口,冷眼看向倆人,直把倆人看得心裏發毛。
我觀三河守少年意氣,揮斥方遒,將來必然是能成為豐臣家肱骨之人。別看現在只有1萬石,我想將來他的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待秀康鼻息漸漸平穩,秀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其實在這個基礎上,還應該有一個理想。或許這才是促使我奮鬥的動力吧。」
秀康也是第一次看到秀家這般態度,不止應該如何處理。
「我知道眾人皆羡慕我宇喜多家,能在關白殿下的庇護下擁有7國百萬石領土,但是你可知道明國有一句話喚作『高處不勝寒』嗎?」秀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羽柴秀康順著秀家的目光望去,誤會秀家是對倆人的不信任,於是開口說道「這倆人分別是我的師傅役的小栗重國和小姓的本多仙千代,都是足夠信任之人。和*圖*書
秀康聽聞,眨了下剛剛哭完還水靈靈的大眼睛詢問道「是什麼?」
「而且殿下現如今已經是天下無雙的大大名了,外出巡遊都有這般武裝護衛,殿下為何還會擔心自身的安全問題呢?
「我此前確實是這般認為的,師範也一直這麼教導我,一直讓我以殿下為目標奮鬥。」羽柴秀康回答道
秀家聽到秀康的回答,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都是誰教你的,為什麼你的理想都這般遠大?」
秀家笑了笑說道「那就是振作起來,讓那些過去看不起我們的人都後悔,用事實證明給世界看,用事實打在他們的臉上,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
這個回答出乎了秀康的預料:「就這個?」
秀吉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年級正好合適,今日真是個好日子,一下次促成了兩樁婚事。哈哈哈~來大家喝酒~!」
羽柴秀康能有什麼意見?他本來以為自己最後不過只能和一個萬石級別小大名聯姻,誰承想最後居然拖到一個百萬石大大名,真是做夢都能笑死了。
秀康也不氣餒,繼續說道「那是文以載道,執宰天下?」
秀家和他扯了一個比較難以理解的哲學問題,其中有許多隱晦還不能和他直接提,就比如說對於豐臣家的看法。
「當年的織田家現如今又如何,當年的柴田修理先人在何處?當年的池田攝津守坐擁美濃、尾張60萬石,現如今不也如煙般飄散了嗎?
待倆人不情不願的被可兒才藏請走,秀家這才再次讓馬兒行進起來,邊走邊問道「三河守以為,什麼樣算是成就一方事業?」
秀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勒了一下馬的韁繩,讓馬匹停下。隨後扭頭看向羽柴秀康身後的跟隨的浪人,遲遲沒有開口。
而在歷史上不久之後,他會被堂兄弟的源四郎(本多富正)交換回去繼承家業,有些話題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誰能想到這樣的「天之貴女」的聯姻的對象,僅僅是一個被生父拋棄,養父給予1萬石混混日子的小大名。
秀家看秀康在一旁發愣和_圖_書,心知這個壞人只能由自己來做了,於是開口對著帶隊的旗本武士頭領說道「才藏,帶小栗大人到一旁休息片刻。」
羽柴秀康說道此事,眼眶已經逐漸濕潤,淚水不爭氣的流淌下來,說話也變得哽咽「剛來大坂之時,眾人都以為我背後有德川參議為背景,身邊有養父關白為靠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大名。
秀家的突然開口著實驚訝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要知道這可是領國橫跨瀨戶內海西國百萬石大大名,秀吉的養子秀家開口做媒。
秀家點了點頭,著重重複道「恩,證明給他們看!」
秀家慢慢靠到他身邊,遞過去一卷布帕。他知道秀康內心的鬱悶早已憋悶太久。
秀家笑著和他開玩笑道:「三河守須知,你我身上都肩負著數十萬人的命運,背負著整個家族的興衰。」
秀家:「很簡答啊,如果你真的以此為志,你就不會如此迷惘,來問我什麼是成就一番事業了啊。」
「證明給他們看!」得到秀家的鼓勵后,秀康也學者秀家的模樣吼道。
我無數次彷徨過,這個來之不易的1萬石,隨時都有可能被關白殿下收回,屆時沒有父親可以依靠的我又將何去何從。」
而在她一旁的秀吉也對這個問題頗感興趣,向秀家問道「八郎你此前沒有見過於義丸吧,怎麼對他這麼看好嗎?連自己的妹妹都願意嫁給他?」
而他的對家則是豐臣家內僅次於豐臣秀吉,並擁有百萬石知行的羽柴秀家。
秀家心中在早就已經想好了問題的答案,現如今秀吉問起,秀家坦然回復道「過去確實沒有見過三河守,但是舍妹到大坂時有幸見過。
羽柴秀康聽到臨近的位置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妹妹嫁給自己,心中就是一喜,因為他知道根據座次的安排,能坐在緊鄰主座的必然是雄踞一方的勢力,而自己都只能坐在評定間的最末席。
「原來是這樣嘛」秀康聽聞點了點頭,但是很快繼續問道「那麼羽柴中將的理想是什麼呢?」
「哈衣,杏子生於天正三年,今年已經11歲了。」秀家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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