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日之卷
第七十一章 秀家歸身岡山城

在1579年美作三星城攻伐戰,以及之後對美作國的攻侵中出力頗多,被直家看重調入本丸御番眾中。(類似專門負責駐守的旗本眾)
誰承想秀家以為的「不多」和阿芳理解的「不多」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在許多宇喜多家臣眼中,秀家雖然年少,卻是一個極具人格魅力,善良理智的君主,不似是一個會中飽私囊的惡人。
而且宇喜多家官方,每年都會從周邊領國購買耕牛,以畜力代替人力開墾荒地。
得到秀家確認的回答后,角南友行應了一聲,招呼著自己的手下開始著手運輸糧食。
前面由於比較緊張的原因,還沒有感覺自己肚子餓,現如今平靜下來這些感覺全部反涌而出。
由於時間緊急,秀家一路縱馬而回,趕到岡山城下時候已然入夜。清水信也站在封閉的岡山城們前,對著守門將領歷聲呵斥道「速速開門,館主大人回來了。」
聽到自家的女兒婚事議定,同方院欣喜的說道「是真的嗎?就是德川參議家那個兒子嗎?」
「告知城內諸家臣,3天後(12月10日)岡山城評定間議事,同時明日一早派出信使,統治領內各家大族,三日後至岡山城參与評定。」
阿芳:「這是我的榮幸。」
要知道現在君臨天下的秀吉,當初就是給織田信長在冬日里暖草鞋的奴僕出身。
索性秀吉所撥物資是為九州之戰做準備的軍糧,既是軍糧必然是經過精磨的白米,這樣的大米即便是大名之家尋常也是很難吃到的。
這樣的鞋子在冬日無疑是保暖必備,自此秀家再也不需要專人給自己用體溫暖草鞋了。
隨著木門栓榫結構「嗚~」的摩擦聲,岡山城三之丸冠木門被打開,秀家雙腿一夾馬腹提馬入城。
畢竟一旦杏子被秀吉收為養女,並以豐臣家女兒身份出嫁,她就不再是杏子名義上的母親。
1581年宇喜多直家戰死,秀家火線繼承家督,在稍稍穩定宇喜多家后就對宇喜多家進行改革。
秀家點了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應道:「確實如此,此次飛驒地震,父親派我去兩地賑濟災民。由於災情如火,只給了幾天時間回家安頓。」
特別是秀家頒布的開墾令之後,耕牛更加被重視,甚至下達了耕牛隻能每年增加,不能減少的命令。如果該郡今年有耕牛病死,必須從別的地方購買一頭耕牛補充。
就好比秀家這次,走的匆忙回來的也是匆忙,甚至來不及通知岡山城提前準備,搞得家中一陣雞飛狗跳。
秀家笑著回答道「此次回來時間緊迫,我不日還要再次動身往江州、濃州去呢。」
想著自從9月杏子隨著秀家前往大坂,今後倆人都難以再見,同方院的神情上寫滿了落寞,只能在口中呢喃道「嫁過去就好,嫁過去就好。」
秀家說著話,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亂叫。聽到秀家肚子叫喚的阿芳有些驚訝的說道「殿下還沒有用膳嗎?我這就讓人著手準備一些。」
聽到叫喚的守軍從城們邊上的櫓台探出身子,透著火光看清了清水信也的面容。清水信也的面容早已在宇喜多家中混熟,誰不知道他是現在秀家身邊最紅的侍從,秀家走到哪裡都帶著他。
秀家又扒拉了兩口飯對著同方院說道「關於杏子的事情已經定下了。關白殿下已經同意杏子和于義松的婚事,等杏子成年後(13歲)就嫁過去。
無論是明國、朝鮮還是日本,牛作為一種極其重要的勞動資源,都是備當權者視保護的存在。
為了此次賑災,秀吉特意調撥出軍糧8萬石,錢2萬貫給秀家帶去美濃。
「啊?」聽到這個消息,同方院吃驚的捂住嘴巴「一城人都沒了嗎?」
看著眼前這三枚冒著油光的牛肉丁,秀家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一口將它吞下「恩~好吃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樣泛著油光的牛肉就好了。」
要說日本什麼東西最能體現平等,那一定就是在鞋子上了,上到天皇公卿,下到平民足輕,都穿著和*圖*書一雙草鞋到處走。
看著小桌上豐盛的晚膳,秀家無奈的說道:「都說了隨便準備一些就是了,你怎麼還準備的這面豐富。」
在得到秀家的再次確認后,同方院雙手合十向上天拜謝道「謝天謝地,一切順利。」
此時的角南友行已經超越了他的兄長,成為了一城之主,而他的兄長還是美作國小小的地頭武士,被編製在國人眾麾下。
從9月中離開岡山開始,直至今日返回岡山,秀家一共離開本領近3個月。
秀家晚上也是看路程確實不遠了,也就沒有選擇在伊部城休息,而是選擇連夜跑回岡山。
8萬石糧食差不多是1.5萬足輕遠征一年的消耗,相當於4萬百姓一年的糧食收入,如果再摻上水熬成粥,基本上可以救助近10萬人一年。
秀家吃著飯呢,同方院在一旁開口說道「你明明才13歲,殿下還真不知道憐惜你,一年到頭也不見你著家過,這去完了北陸,又要讓你往美濃去。我可聽說美濃那邊地震很嚴重呢。」
「倒也不是完全一帆風順,關白殿下的意思是要將杏子收為養女,以豐臣家女子的身份嫁過去。」
可是後世而來的秀家受不了的這個草鞋,愣是被他鼓搗出了布鞋,其下用數十層厚布堆疊作為鞋底,其上用布圍著腳形作出鞋子的模樣,以針線穿插製成一雙高邦布靴。
「家中還有一些,現如今冬日正好可以保存,明后兩日先行如果想吃,我便多做一些給殿下。」看到秀家滿意的模樣,阿芳回應道。
秀家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回應道:「恩」
秀家:「那麼就拜託你了,阿芳。」
秀家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德川殿的次子,原本的高屋殿下。現如今應該被稱為小笠原殿下了。」
一進入城內,秀家對著身邊的清水信也吩咐道「對了告知城內武士,夜已深了,各家早些休息,問安諫言之時,一律等到明日一早再來找我。」
雖說戶川秀安乃是宇喜多家的首席家老,但是當秀家不在領內的時和-圖-書候,宇喜多詮家就代行秀家事,成為比戶川秀安高半級的存在。
由於秀吉給秀家的時間非常緊迫,在吩咐完角南友行和高橋涼介之後,秀家久馬不停蹄的帶著清水信也等人返回岡山而去,從大坂到岡山原本7日的路程,愣是被秀家只用3天就跑完了。
秀家看著同方院苦命的模樣,心中也是嘆了一口氣不住的想到:有的時候,父母這麼做真的是為了子女好嗎?犧牲今後一輩子的親情換來一個自認為門當戶對的婚姻真的值得嗎?
聽到秀家問話,阿芳回應道「前幾日富山城下有兩隻耕牛爭鬥,一頭耕牛被挑破了脖子眼看活不成了,戶川殿下派人去將死牛收回切割其肉分發給城中武士,本丸內也分到了一些。」
秀家坐在自己的書房等待了片刻,就聽到屋外一陣動靜,居然是同方院帶著家中女眷婉婉而來。
從她們臉上精緻的妝容和晚了這麼久的時間來看,顯然是因為秀家突然返回讓她們措手不及,只能重新化妝導致的。
同方院聽到秀家的回答就是一愣,神情從信息慢慢變為凝重。
看起來是很多,但是要知道近江和美濃是日本的人口大國,兩地人口加起來接近40萬。
更何況這可是關白的糧食,難道秀家會冒著得罪關白的影響,去發國難財嗎?
秀家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做些簡單的就行,大家吃剩的稍微熱一下給我吧,不用太多,我吃了飯食也準備入睡了。」
彼時的御番眾與旗本眾合併為新的旗本眾,角南友行擔任中隊長,後來隨著旗本眾的擴編逐步提拔為旗本眾大隊長職務,受封美作國英田郡大畑城1520石,是少有從直家世代過渡到秀家時代依然被秀家視作親近的老臣之一。
秀家瞥了他一眼,淡定的回應道「我知道,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在互相見禮之後,同方院先對著秀家說的「聽阿芳說,殿下此次只是短暫停留,不久之後又要去近江和美濃是嗎?」
「殿下怎麼回來了也不提早通m.hetubook.com.com知一聲,我們也好早做準備。」阿芳對著秀家抱怨道。
城門值守的士兵早已得令,沿途高喊「館主大人返城!」,隨著他聲音的傳播,岡山城內從三之丸開始逐次亮起燈火,一路延伸到本丸之上。
如果再算上上半年在大坂、京都和大和的日子,秀家一年到頭在岡山的時候都湊不滿2個月。用同方院的話來說就是「都快以為這個家已經沒有主人了。」
倆人說話間,阿芳帶著4、5個侍女端著餐盤緩緩而來,桌子上有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飯,一疊醬瓜,一疊腌海藻,一大塊烤肉和一碗味增湯。
秀家知道現在畢竟還是封建社會,自己和阿芳有著天然的等級差距。況且阿芳是知道同方院會帶著女眷前來拜訪的,自然不敢隨意對待,因此沒有怪罪之意。
阿芳跪在一旁,俯首貼面回答道「讓殿下吃好本就是奴婢的責任,奴婢一年難得服侍殿下幾回,自然要好好服侍殿下。」
這就是角南友行被秀家看重的第二個願意了,對秀家意志的絕對服從。儘管像今天這樣,角南友行對秀家的行為充滿著不理解,但是他依然會選擇執行秀家的命令。
「是,我這就去通知。」清水信也得了命令,帶著幾名侍從從隊伍中脫出,各自竄入不同的院落通知各家武士去了。
40萬人就是40萬張嘴,當你開粥布施的時候,周邊的別管有沒有存糧的百姓就會蜂擁而聚,這點糧食根本不夠這些人吃兩個月的。
角南友行是美作國英田郡江見庄人,在兄長角南義重繼承家族領地之後,出仕彼時還是敵人的宇喜多直家。
在全國上下重視耕牛的同時,對於牛的捕殺活動也被嚴厲禁止,秀家的餐桌上已經好幾年沒有吃到牛肉了。
太宰殿就是宇喜多詮家,官職受領太宰少貳,每逢秀家不再本領,身為宇喜多家唯一親族的詮家就要坐鎮岡山總攬全局。
兩個月後正是春耕時節,手裡的種子剛剛種下去,可是上面已經沒有吃得了,你讓這群百姓如何生存,以和*圖*書工代賑又如何運作下去。
等秀家回到本丸,御館之內早已亮起燈火,由於沒有提前準備的原因,同方院等女眷沒有在外館等候,但是派出了身邊的侍女迎接秀家。
秀家的侍女阿芳跪坐在垣廊下,為秀家換下腳上的布鞋,為秀家套上相對保暖的棉布腳套,讓秀家可以在冬日從容的行走在戶外的垣廊之上。
但是此刻角南友行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秀家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在日本軍糧是戰略物資,必須持主家的特許證才能被售賣。
角南友行之所以被秀家看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此人行事會變通,不似其他老臣一般迂腐,是一個會動腦子的武士。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在備隊調整之時被提拔|出|來成為備隊長的原因。
你家的女婿現在可了不得,如今已經是信濃小笠原家的家督,領有信濃4郡10萬石領地,已經是一位不小的大名了呢。」
更何況這是關白殿下支援的軍糧,是用來賑災用來,但是秀家卻想要將這些軍糧售賣出去,然後換成次等的糧食著實讓他看不明白。
現如今清水信也返城,就相當於意味著秀家返城。
倒是秀家夾起碗中被切成方塊的肉丁吃驚的說道「這個是牛肉嗎?」
身披甲胄的守門武士對著櫓台下面高聲喊道「快開門!館主大人回來了,快通知城內的太宰殿下。」
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白米,秀家面露難色的對著邑久備備隊長角南友行悄悄說道「你將這這些軍糧的一半帶到堺町去,其中的一半換成糠米,一半換成糠麩,再運到岐阜城等我。」
沿著眼前的3塊很小的牛肉丁,秀家突然感動的熱淚盈眶,這可是他近3年來第一次吃到牛肉。
本著善意的提醒,角南友行向秀家說的「殿下,換成糠米尚且理解,畢竟大家平時吃得都是這種未脫殼的大米,可是這個糠麩可是給畜生吃的啊。」
秀家夾起一片醬瓜,和著紅豆飯吃下回應道「確實很嚴重,聽說飛驒打野郡歸雲城都塌了,內島氏全族上下數百口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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