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日之卷
第八十章 長船貞親的小心臟(上)

藤堂高虎跟隨秀家多年,平時秀家都以和藹可親的形象示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秀家這般模樣。
掃部負責治理北地,瀨戶家正將北方的物資運到岡山交給明國商人,購買北國需要的物資回去,這就是本家貿易的全部流程。
惹了宇喜多家內部一國的豪族,甭管秀家有多麼喜愛他都不可能對他進行庇護。到時候別說把蓮子公主嫁給自己,不把他交出來平息民憤都是主家的恩德了。
很可惜,神佛都拋棄了他。
與彈正相比,美作守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裡的,在我外出的時候我也放心將家中事務交給你管理運作。」秀家出言解釋道。
秀家打算在今明兩年,將領內的切支丹信眾全數運往蝦夷,這可是每年上萬人的運輸量,絕對不可能瞞住長船貞親。
反應了許久,他才向秀家試探性的詢問道「殿下是在東北地區與南部或者伊達家對戰,奪取了一片領地嗎?」
所以我特意挑選你作為本家補充給和歌山殿的軍團,就是看重了你老成持重的性格,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連你都變得輕浮了。」
再加上這先鋒團的組成各個都是自己人不起的大佬,確實如秀家所說,如果戰事出現問題,自己這個陪臣必然最先被拉出來背鍋,到時候恐怕秀家都難以施救。
「殿下……九州小兒不過蘚疾……」藤堂高虎本想解釋一下,卻被秀家粗暴打斷。
也因為這些特殊事情的發生,使得秀家在岡山耗費了比計劃更多的時間。
好不容易爬到了這個位置的長船貞親又怎麼捨得放棄權利,稍作掙扎就選擇了躺平,只能在心中祈禱「期望沒有別的什麼意外了啊。」
「美作謙虛了,彈正少弼(岡利勝)性格衝動少謀,縱然有威望和功勛在,我也不會選他成為筆頭家老的,別看這個宇喜多家不太大,其每日處理的政務可不少啊。
相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你於我身敗名裂,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風險和收益不成正hetubook•com.com比,此戰參与進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藤堂高虎眨了眨眼睛,向秀家試探性的詢問道「殿下是要我殫精竭慮,小心敬慎,務必不能留下什麼把柄錯誤。」
至於掃部在北方做什麼,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每年那邊的情況會由瀨兵衛直接呈交給我,你只要負責對接貿易就像了。」
如果真的發了什麼事情,你覺得他們會把誰推出來承擔責任呢?到時候你要我如何保住你?」
「是了!先鋒軍團都是關白麾下豐臣的軍勢,他們到九州來就是搶戰功的,你何必趕著上去和他們爭奪這份功勛?即便你向和歌山殿下請戰,難道孫七那傢伙就會把功勞讓給你嗎?
這一趟四國之戰的表現藤堂高虎自認為還是比較滿意的,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裡有忤逆道秀家的地方。
「你這樣的心態我如何放心讓你出陣啊。」秀家要了要求,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本家的准一門眾了,整個西國都知道你與蓮子的婚約,你打算讓她還沒有過門就守活寡嗎?」
現在告知了他原有,在秀家不在的日子里,會由他幫忙捂著。相反,如果真的要瞞著他,恐怕最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捅出的簍子更大。
「是,謝主公提醒,臣差點釀成大禍。」藤堂高虎有些心虛的說道。
聽到秀家的稱讚,長船貞親受寵若驚的說道「殿下謬讚了,在下當不得殿下這般誇獎,在下身為人臣,為殿分憂本就是應做的本分。」
說道這裏,秀家停頓了一下,對著門外說道「進來吧。」
「做的好就要誇的嘛」秀家對著長船貞親說道「有些事情你過去並不了解,現在你成為筆頭家老之後,確實需要提醒你一二。」
秀家看出了藤堂高虎眼中的不甘,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獨立帶兵出陣,宇喜多家的軍勢都是精銳勇卒,怎麼就能這面隨意的被派到後方去做事呢?
想明白這出的藤堂高虎冷不住擦了擦額頭的hetubook•com.com冷汗,沒想到自己居然差點走到了懸崖邊上。
長船貞親端起的茶杯還沒喝上一口,趕忙將其放下,向秀家行禮說道「臣拜謝主公信任,確實如主公所言,能獲得筆頭家老之位,在下此前未曾想過。」
我的意見是,索性在集結的時候就像和歌山殿下討得一個后軍使的職位,雖然不能監管軍糧,但是平時也就是鎮守後方城池和軍糧轉運這些活計,雖無立功,但也不至於將過錯推到你的身上。」
「殿下?如果這樣的話,羽柴侍從難道不會怪罪嗎?」藤堂高虎吃驚的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藤堂高虎送了口氣說道。
「佐渡守,你也算是沙場宿將了,怎麼可以如此輕視敵人。當年的大友少將就是因為輕視島津家才導致島津家做大至此的。
好在藤堂高虎最後還是接納了秀家的建議,向秀家保證道「殿下的意思臣下已經明白了,只是在下統御白虎備還好,贊岐眾們怎麼處理?」
秀家聽到藤堂高虎的問題,出言解釋道「家中上下都視島津如豬狗,認為天兵一至,九州便能傳檄而定,他們巴不得你不參与其中呢。
長船貞親沒想到自己上任以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這麼一個大坑,主家刻意隱藏消息,總覺得他在謀划著什麼。就連身為筆頭家老的自己都不能知道事情,想想都覺得后怕。
秀家板著個臉,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向藤堂高虎稱述道。
長船貞親很詫異這樣高級別的會議還有別人參與,扭頭一看居然是明石家的小子和一個沒見過的武士。
秀家親自為兩位老臣沏了一壺茶水,先向長船貞親說道「剛剛在大廣間中,看美作守的意思,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立為筆頭家老啊。」
但是此事完全不告知他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年好幾千人坐船離開,沒有筆頭家老的文書,又怎麼可能順利運走呢?
自己奮鬥至今才活得大名的身份,更是得到主家器重https://m.hetubook.com.com,準備將妹妹下嫁,明明有著美好的未來等著自己,自己卻差點將他們都葬送了。
誰承想,秀家接下來報的料更加猛烈「這些事情本該由前任筆頭與你交接,可是誰讓肥后守急死,只能由我來告知你真相了。」
在送走了藤堂高虎自后,長船貞親與明石景親被一起叫了進來「臣長船貞親(明石景親)見過殿下。」
秀家又指向明石全登說道「其實本家在北方還有一塊領地,這塊領地沒有算入本家的知行中去,大約有8~10w石左右。
秀家也沒有想到這次回來會發生這麼多事兒,蝦夷和本領的頭頭都因為種種原因需要調換,為此秀家不止耗費了多少腦細胞。
秀家點了點頭,向他坦白出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賴兵衛不僅僅是備前國出身的商人,更是宇喜多家的武士,是我的家臣,受我之命前往北地負責經商。」
這幾年我一直再從本領轉運人口前去填充飛地,就是期望它能成為本家新的後盾。過去一直是由玄珠師傅負責管理,而掃部頭將是下一任繼任者。
「不對。」
你可知道整個先鋒軍團組成都是什麼人嗎?和歌山的羽柴秀次,淡路洲本的仙石秀久,阿波勝瑞城的淺野長勝,土佐岡豐城的小早川隆景,伊予湯築城福島正則,伊予龍王山城加藤清正,哪個不是關白殿下的心腹愛將。
長船貞親心中的佛經還沒有念完,就突然聽到秀家向明石景親詢問道「伊予的銅礦探查的怎麼樣了?」
雖說秀家將此事告知他是出於好心,但是這麼勁爆的消息長船貞親還一時難以適應,眉頭皺成了「川」字。
秀家指了指他們身後的瀨戶家正,向長船貞親問道「你以前分管軍備和商貿事務,應該見過他吧」
秀家也只能說道這裏了,總不能告訴藤堂高虎,他羽柴秀次是個水貨,仙石秀久是個蠢貨,倆二貨會把先鋒軍團葬送在豐后吧。
秀吉給秀家的時間很緊,秀家本來此次返回岡山就準hetubook.com.com備稍微交代一下九州之戰先鋒軍組成的事情,隨後就要帶著自己的妹妹杏子返回大坂。
但是秀家的態度已經擺在了這裏,旁邊還有個明石景親,好似在告訴自己:你已經知道了太多秘密了,如果不答應了的話就選擇隱退吧,由明石伊予守頂上。
對於這個問題秀家沒有給予直接回答,反而向他下達了封口令「我剛剛說了,關於北國的事情,即便是筆頭家老都無需知道,此事會由掃部和瀨兵衛直接向我彙報,你只需要配合做好貿易和人口轉運的任務即可。」
「志願軍團一共才3000人,白虎備佔到其半,你手握白虎精銳他們還能說不嗎?再說贊岐眾中主要組成寒川家光是我發小,又兼任旗本備隊長,他那邊我會交代的。
但是秀家接下來的話讓他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執著「等九州之戰之後,你就回來與蓮子成婚,可前往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麼事情來啊,求穩就好。」
藤堂高虎自己的想法是明哲保身,大不了自己不提什麼意見,他們讓做什麼就是了,但是聽秀家這話的意思完全是讓自己打醬油啊,遇到事情先推個一乾二淨。
秀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繼續說道「本家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好戰的興奮情緒,適當的情緒確實是有助於士氣的提升,但我看他們現如今是跳的連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實在讓我有些憂心。
最先被帶入房中的是藤堂高虎,秀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受命作為一番出陣的喜悅。
而自己又是此戰的統軍大將,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兩軍損失慘重,恐怕贊岐年輕一代武士就將斷代了。
兩人入門之後,紛紛向秀家行禮說道:「臣明石全登(瀨戶家正)見過主公。」
藤堂高虎屬實是被秀家的態度嚇到了,吃驚的向秀家詢問道「殿下,可是在下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在話題的最後,秀家還是出言鼓勵道「天下雖然即將平定,但是可立功勛的戰鬥還有很多,你不要這麼焦急,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有的是你的機會立功。」
但是,儘管時間緊迫,秀家依然在評定之後留下了藤堂高虎、長船貞親、明石景親三人開個小會。
長船貞親聽到這個消息稍稍驚訝了一下,很快做好表情管理,向身後的瀨戶家正微微點頭示意,畢竟剛剛以為是一位低賤的商戶,現在聽說是一個名武士,長船貞親自然要另眼看待。
藤堂高虎本以為秀家不過是照例交代一些事情,誰曾想秀家直接當頭澆上一盆冷水。
秀家板著個臉,目光嚴肅的看向藤堂高虎,將他盯得有些發毛。
秀家在與長船貞親的對話中刻意將蝦夷用北地代替,就是為了隱藏這個地名。總之蝦夷地的事情,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最後秀家罵也罵夠了,喘了口氣,讓他把身子直起來向他問道「我說了這麼多,你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嗎?」
香西忠兵衛(香西佳清)素有大智,當你和健次郎都贊同這項決定時,他必然明白這是出自我的命令,一定會遵照執行,至此贊岐眾中超過7成與你步調一致,你還擔心什麼呢?」
第一個想法被秀家駁掉,藤堂高虎又思考了片刻繼續問道「殿下難道是希望我明哲保身嗎?」
說實話,藤堂高虎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秀家,自己明明在出陣四國前還被秀家單獨接見,將會娶秀家的姐姐為妻子。
長船貞親回答道「賴兵衛是備前國人,以備前燒起價,現在在經營北地的貿易,本家與明國之間皮毛的商貿都是從賴兵衛手中購得的毛料。」
藤堂高虎已經認識道自己的錯誤,他知道秀家還是關心自己的,因此對於秀家的批評他全然接受。始終將頭磕在榻榻米上未曾抬起。
被秀家責罵之後,藤堂高虎也終於明白了秀家的態度。正如秀家所言不論是白虎備還是贊岐眾,其兵丁都是由贊岐百姓組成。
「我將白虎備和贊岐眾交給你,這3000人可都是來自贊岐國內的軍卒武士,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即便我饒恕了你,贊岐國人恐怕也會將你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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