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落日餘暉
第五十四章 套路

我與殿下相知于天正九州討伐之時,有些事總得有人去邁出那一步。既然殿下珍惜名聲,那麼便讓豐臣家來做這個壞人吧。」
自從秀吉建立了五大佬五奉行制度之後,五大佬的作用好比明國的內閣,通過評議來決定豐臣家內部政務處置的決定,但是具體的實施是交給五奉行來實行的。
這樣一來壓低了對面眼中我們的底線,可以使得郡山殿下的談判更加艱難。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談判還能成,那我們都要高看郡山和豐春兩人了。」
鍋島直茂其實早就想要來找秀家了,但是秀家一直沒有機會或者刻意避而不見,直到今天藉著立花宗茂的機會終於和秀家的面,他需要好好問問秀家這是為什麼。
而趕著最急著回去的就是以九州大名為主的西國大名了,他們中的很多都被改易、轉封了,都趕著回去處理領內的事物。
秀家正好看了一眼一旁的鍋島直茂,想起來他的兒子鍋島勝茂曾經是秀家打算聯姻的對象。那個時候是秀家妹妹榛子的備選,但是被鍋島直茂拒絕之後才嫁給了細川忠隆。
片刻之後那名侍從就返了回來說道「天海大師要為豐國大明神吟誦往生咒49日,確實脫不開身,拒絕了殿下的召見。」
巧合的是當初幫他直參的就是秀家,被烙上「豐春派」標籤的他也只能來尋求秀家的幫助。
其實鍋島直茂自己很清楚,從外面有瘋傳說一定要要龍造寺家獨立的是秀家的那一刻起,他這個人就被烙上了「豐春派」的標籤。
之前關白剛剛故去,大名們又深陷朝戰泥潭許久,期盼和平到來。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豐春對殿下號召議和可以一呼百應的原因。
到時候只要議和不順,您完全可以將議和失敗的罪責怪罪到豐春殿下橫插一手,影響了最終結果。到時候豐春可就真的有理都說不清了。」
就在這個時候秀家突然收到了兩份拜帖,分別是立花宗茂和島津義弘送來的。
而且他本人又是一個及其看重名聲道義的人,hetubook.com.com要不然也不會和歷史上那樣,一個小小的佐賀藩內部養著兩套班子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關白殿下的影響會越來越少,而秀利殿下的威望不足以安天下大名之心,大名們躁動的內心會愈加騷動。
與伊達、佐竹不同,鍋島直茂是沒有別的選擇的,秀家對他可以比較信任,將他放在與秀貞、筒井一檔的核心成員一欄。
道歉歸道歉,但是正如之前秀家在分割鍋島家計劃的時候所說,他要的就是鍋島直茂孤立無援的現狀,只有這樣他才會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靠山。
天海為秀次出謀劃策的最後,再次叮囑秀次說道「如今豐春殿下之所以不遠臣服於殿下之下原因有二。
這可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戰場上失利的我們,在明國那邊根本討不到什麼好處。到時候完全可以以其議和條款喪師辱國為理由,要求懲戒豐春殿下。」
等到那個時候豐春殿下手中的300萬石就會是大名眼中最礙眼的存在。所有人都想要成為天下攝政,所有人都想要不願意有一個人一家獨大。
對於天海來說,對明作戰的失敗對於豐臣家威望的打擊是巨大的,他寧願讓加藤掏空日本這邊的內幕給對面,也不能讓豐臣家全身而退。
畢竟現在的龍造寺家上下恨死鍋島直茂了,都認為鍋島直茂是奸臣。而龍造寺家的體量又是鍋島家的兩倍,他必然要尋求一個靠山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所以,儘管中軍大將小早川秀秋和蜂須賀家政等人都沒有行動,但是這些九州大名都先一步行動起來。
鍋島直茂在歷史上之所以這麼有名,他在朝鮮的戰績自然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就是因為他對龍造寺家的情誼。
「殿下做這番舉動之前,為何不曾於我溝通過!」聽完了秀家的解釋,鍋島直茂有些氣惱對著秀家說的「殿下這般做,可是把我坑害的好苦啊!我的同僚皆視我入仇寇,我們的家臣也視我為野心之輩,他們都覺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是我直茂的意思。」
「那麼不知道現在的加賀守是否想要再高攀於我呢?」
不管怎麼說,秀家在做這番操作的之前都沒有和鍋島直茂商量,或許確實有想要救他的意思,但是這番操作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將他這麼多年積累下的好名聲全部廢了。
由於秀吉的喪期還沒有結束,大名們都不能飲酒,秀家只能在藩邸內以粗茶淡飯作為招待。
龍造寺家不過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枯樹,殿下卻春秋鼎盛何必為一棵枯樹而讓自己陷入困境呢?
「我已經按照大師所說的,利用北政所壓制他了,他當時確實服了軟,誰知這才過了幾日就又跳脫起來了。」
其一乃是其剛剛順眾大名之意調略各方完成議和,獲得了不錯的威望,身邊籠絡了一批不少的大名。
秀次剛剛被秀家陰了一回,火氣正上頭呢,哪裡還管得了你天海是不是要去替秀吉吟誦往生咒的事兒。
「如今正好有個機會,朝鮮之役已經打了5年之久了,隨著關白的故去,也到了應該終結的時候了,殿下不如將這個任務交給豐春殿下去做。
也正是他的這番操作,讓秀貞在對明議和的過程中真的陷入了困境。
豐春殿下如今有300萬石,與宗家相當,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
試想一下若是他去投靠秀次或者德川家康,別人又會怎麼看他?
「岐阜殿下與西軍大名參与騷亂,西軍大名被制裁減封是逃不過的。你作為龍造寺家的家老,實際的統兵將領,在龍造寺家被減封的情況下,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隨著秀吉葬禮的結束,日本的大名和百姓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之中。
……
「您不是說加藤大人被任命為副使了嗎?您與加藤大人關係極好,不如書信一封讓其先一步與明國接觸,將我們這邊打算全數退兵的想法告知對方。
秀次覺得天海說的很有道理,還想要與其討論具體的計劃,可是天海借口出來時間太久必須要回去為理由https://m.hetubook.com.com拒絕。
其二是因為之前的功勞獲得了加封,成為300萬石第一大大名,與殿下之間的差距再次拉大。
五大佬也不會天天開會,秀家就藉著自己空閑的時候,主動與大名之間搞好關係。
誰知聽到故事的天海不愁反喜,對著秀次說道「如此更好。郡山殿下與豐春殿下關係極好,豐春殿下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郡山殿下受挫。
氣消的差不多的鍋島直茂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直接讓立花宗茂作為見證,向秀家尋求依靠「事情既已經如此,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今後還請大納言多多照顧。」
「既然你天海不願意來那我就親自去找你。」
只是立花宗茂的隊伍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西國軍團之中唯一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得利的鍋島直茂。
最關鍵的是他被勒令以獨立大名的身份直參豐臣家,這就使得他與龍造寺家之間徹底決裂。
可是現在秀家這番操作之後,在官方的落筆必然將其描述成一個姦邪小人的形象。
秀次聽到天海的話,心中不由產生了好奇,什麼樣的計劃可以讓秀家服軟「大師有何計劃?」
與這邊秀家在和秀貞交代事情不同的是,散了會議的秀次顯得表情凝重的很多。
而鍋島直茂現在在龍造寺家的名聲極臭無比,都說他刻意利用主家的勢力來為自己牟利。他與秀家勾結在一起,主家受到了處置而自己卻得到了賞賜等等。
不管對現在的龍造寺政家怎麼約束、弱化、下克上。在官方的說法中對待龍造寺整個家族還是不錯的。
聽到天海的建議,秀次有些氣惱的拍了怕大腿「我與大師想到一塊兒去了,可是今日未能堅守初衷,最後讓岩代郡山秀貞那小子把任務拿了去。」
同時利用各種機會先削弱豐春殿下羽翼之勢力,切記不到最後時刻決不能對豐春殿下直接動手。
但是在秀家這邊,僅僅是向秀家靠攏是不夠的,秀家得讓他們聚攏在秀家的周圍。
殿下現在要做的的應該是先藉著濃尾派合一和*圖*書的優勢壓制近江派勢力,將那些不堅定者拉攏到自己的勢力之內,擴大自己的勢力。
秀家也毫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看重了加賀守你啊!」
隨著秀吉葬禮的結束,大名們逐漸散去。秀昭的葬禮是豐臣家內部的事兒,並不需要天下大名都齊聚為其哀傷。
畢竟人家豐臣家憑什麼這麼好心,平白無故幫你直接脫離本家呢?說出去你自己信不信?
所以在見到秀家的第一刻便沒有絲毫的客套直入主題向秀家問道「殿下看重了我鍋島家什麼?」
「榮幸之至。」
「看來豐春殿下還是沒有認輸啊。」天海對著秀次稍稍安撫一番說道「那就只有讓其知道了殿下的能力了,才能讓他安心成為殿下的助力。」
剛一見面天海就對著秀吉進行了批評。他既是在批評秀次的無禮,也是在說自己就這麼走出來不和規矩,殿內的僧侶這麼多人萬一被人抓到把柄鬧大了,自己的僧正官階可就要泡湯了。
立花宗茂此次前來找秀家,自然不可能只是為鍋島直茂作為引薦。
對龍造寺家處置和讓鍋島直茂直參的命令是以豐臣家的名義下達的,這也是為什麼秀家說這個壞人由豐臣家來做的原因。
鍋島直茂也很汗顏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只是小名陪臣,哪裡有資格高攀殿下。」
【人家豐春殿下冒著這麼大風險幫你獨立,結果你轉頭就把你的恩主拋棄了,你鍋島直茂當真是一個小人啊!】
說干就乾的秀次,親自帶人以後見的名義再次登城,在御本丸內為秀吉停放御棺的地方找到了天海,天海無奈只能找借口臨時出來與其在一旁會面。
之前他本就和秀家有著不錯的機會,自然想要主動去和秀家靠攏。只是他沒有鍋島直茂這麼大的魄力,幾乎是直接臣服在了秀家的腳下。
反身回到自己藩邸的秀次,立馬寫了一封信讓侍從乘坐快船先一步交到加藤清正手中,當然名義上是讓其先一步接觸明國,明保證議和之後會為其報功。
與豐春殿下最近的德川、上杉兩藩和*圖*書,要說沒有野心那都是假的,這些都是殿下可以借勢拉攏的機會。」
豐臣家的威望不被打擊,他又如何實踐分化豐臣家的第二步呢?
於是秀家對著鍋島直茂說道「沒想到兜兜轉轉,加賀守又回到了我的身邊了,與其走的這麼麻煩還不如當初就和我聯姻得了。」
作為九州大名,過去同時在秀次和秀家兩人手下做事,充分體會了兩個大佬之間的差距。
「我該怎麼做?」
秀次說罷,就把今天會議的後半段內容給天海講了一遍。
剛回到自己的藩邸就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裡面生悶氣,過了片刻又招來信得過的侍從,讓他去將天海招來。
「實在是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要見到大師才行。」秀次向是給天海道了歉,隨即便將殿內發生的情況與其和盤托出。
秀家被鍋島直茂的怒氣懟的發矇,好在一旁的立花宗茂從中協調安慰鍋島直茂,秀家也趁機向其道歉。
天海聽到秀家與秀次在殿內就發生了意見對立的情況心中不甚歡喜,一切都按照他所預想的來了,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且不說龍造寺家內部對你早有不滿的言語,他們會錯過這個向你攻擊的機會嗎?
而且現在小西行長在九州騷亂,是對於之前受罪大名減輕處置最好的機會,所以他們都盼著早些回去拿小西行長開刀為自己挽回損失。
豐臣秀次覺得天海的建議很不錯,只是在他看來這次議和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談的籌碼,告不告知對面都無所謂了。
要說鍋島直茂自己不想要下克上那都是假的,可他是龍造寺隆信近側眾出身,龍造寺家對他有大恩。
他原本是龍造寺家的家老,雖然表高只有4.8萬石左右,但是被秀家強行從龍造寺家分離。作為龍造寺家實際的統兵將領,在龍造寺家減封朝15萬萬石的情況下,反而獲得了2萬多石的加封。
「岐阜殿下可知你今日所做之事異常失禮。這可是你父親的葬禮,若是傳出去了於你名聲有礙。」
這一點即便是在他邊上帶他進來的立花宗茂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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