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自己的院子,就好像與許志堅近在咫尺。
林飛揚發出呵呵笑聲。
「師……兄,還……還要追……嗎?」一個黑衣青年大口呼吸,斷斷續續問。
他們再次站在一座山巔。
「就是就是。」
……
「娘——!」
禇秀秀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一見鍾情。
「追!」
禇秀秀並不知道,許志堅一直在外面遊學其實是在逃避,是怕自己泥足深陷,對禇秀秀越陷越深。
「嘿嘿,好俊的兩個小傢伙!」
白巾遮住臉龐,僅露出一雙彷彿一點兒沒有人類感情的雙眼,淡漠的瞥一眼他們。
「娘……」
萬萬沒想到,一招也沒交手,兩人竟然溜了,他們當初的威風哪裡去了?
「三百兩不成問題!」
通過交談,再配合他心通,他終於搞明白了。
「陳師兄,還要追嗎?」一個圓臉黑袍青年問。
可惜許志堅這些年幾乎都在外面遊學。
可沒想到,他入眼所見,竟然是一場廝殺。
「滅了吧。」法空道。
實在是義氣所至,不能不硬著頭皮追,後來是怒氣上來了,可拚命之下,便漸漸感覺到了絕望。
她想把法空儘快的逼走。
林飛揚道:「和尚,我們不管?」
如果不是憑著法空身上那塊紅玉,所有光明聖教弟子皆能感應得到,他們早就追丟了。
他們緊追不捨,可惜距離並沒有拉近。
禇秀秀小時候遇到過許志堅一次,那一次,許志堅拚死殺掉了一個巨寇,救下了禇秀秀一家人。
兩孩童頓時大喊,被白衣人一手一個抄起,直接和-圖-書
封了他們穴道。
一輛馬車挺立在大道中央,周圍是一具具屍首,姿勢各異,都被補了刀,俱氣絕而亡。
「下次他敢再來,就狠狠的教訓!」
「走嘍。」林飛揚應一聲,一閃從陳少群身後消失,臨走時還摸了一把陳少群的左側臉腮。
想看清楚她到底要幹什麼,到底要施展什麼手段。
「對,下次下次。」
這個時候,許志堅忽然出現,與這巨寇拚命,最終殺掉了巨寇,自己也受了重傷。
而門帘正被一柄沾著血的長刀慢慢挑起,露出了一雙冷漠的雙眼。
原本只是努力的追,後來是拚命的追,真的用命在追,把自己累成了這樣。
許志堅根本沒認出來她。
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正摟在一起,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死死瞪著馬車的門帘。
一行人緩緩走過血泊,在地上蹭了蹭腳底,然後便衝進旁邊的樹林。
再看陳少群如此的珍視禇秀秀,還在想方設法的替禇秀秀出氣,法空覺得可憐又可悲。
看到的卻讓他大吃一驚。
「動手!」陳少群斷喝。
另有黑袍青年搖頭:「他們應該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我們恐怕……」
陳少群瞪他們一眼:「他是金剛寺,是大雪山宗,我們敗在他手上,難道不丟光明聖教的人!」
「陳師兄,還要再追嗎?」
林飛揚與法空已經站在一座山峰,冷冷看著他們。
他現在有了足夠的信仰之力,施展神通便沒那麼謹慎,用他心通看過了禇秀秀的內心。
他們已然明白,根本和*圖*書不可能追得上。
法空則取出袖中的奔雷神劍,劍身紫光一閃,頓時與他化為一道紫光,瞬間遠去,不見蹤影。
徐徐清風吹不散這些白雲。
林飛揚跟著望過去。
「陳師兄,要不要追?」
一個黑袍青年不忿的道:「這兩個傢伙,跑起來倒快!」
他又經過細細分析,明白了前因後果,只能讚歎世事之奇,自己虧得是和尚。
陳少群一下僵住。
眾人都能看到馬車裡的情形,笑嘻嘻的議論,周圍的屍首與鮮血絲毫沒影響他們的談興。
「……追!」
清風徐徐,他們迎風而立,頭頂白氣蒸騰,白氣在一尺高處凝成一朵朵白雲。
法空笑笑。
「再吵就殺了你們!」一個蒙面白衣人探身進馬車,嘿嘿怪笑:「讓你們陪你們爹娘!」
他們正沿著大道疾行。
大道雖然繞路,可順便看看沿途的路線,對大乾也有一個更深入的了解。
又是一百多里,他們又站在一座山巔。
可能會鬥上數百回合,可能會受傷。
原本已經做好準備,是一場激烈的搏殺,要活捉,不能下死手,所以會更艱難。
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越是追不上越不服氣。
「娘……」
「陳師兄,我看就算了,他是許師兄的朋友,不算是外人。」
那林飛揚的速度太快,身法太詭異。
「當然是一個男一個女!」
「……追!」陳少群咬牙。
不僅頭頂冒白氣,黑袍也冒著白氣,形成一個更大的白傘遮住他們自身。
陳少群哼一聲。
狂風呼嘯。和圖書
又一百多里。
法空閉上眼睛,頓時心眼打開,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光,知道了他們的境界,也看到了馬車裡的人。
沒有再陰毒的心思。
沾著血、寒光森森的長刀忽然輕輕一劃。
她一直當陳少群是兄長。
他又沒有什麼急事,所以繞一點兒路也無妨。
「一個男一個女的吧?還是兩個女的?」
在十二歲的禇秀秀眼裡,許志堅那一身黑袍是放光的,醜陋的臉龐越看越好看。
眾人七嘴八舌的贊同,決定要把這頓教訓放在下一次見面時候。
渾身汗毛一下豎起。
但恰好那個時候,許志堅正在外面遊學,沒趕得回去參加入門大典。
陳少群與禇秀秀是一個師父,從禇秀秀拜入大光明峰時,便一直呵護她照顧她。
林飛揚怪叫一聲,身形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陳少群身後,便要捉住他封了他穴道。
因為許志堅從沒有對一個人這麼熱心,這麼周到,這麼看重,她莫名的吃醋了。
這也是個可憐人吶。
「我來,嘿嘿,細皮嫩肉的,能賣幾個錢!」
「嗯——?」法空忽然皺眉,目光望向遠處。
這個時候,他們不僅僅頭頂有白氣,黑袍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打濕。
七人一起撲向了林飛揚,便要把林飛揚擒住。
法空平靜看著陳少群,暗自嘆息。
她知道應該對陳少群說清楚,嚴辭拒絕,可又不忍傷陳少群的心。
他也不想再結更深的仇,且看陳少群將來吧,能不能挺過情關。
他們頭頂的白雲舒捲盪動,好像迎風招展的素絹www.hetubook.com.com。
即使脾氣最討人厭的陳少群,憤怒之下的決定也只是報復回來,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原本以為許志堅是這一場感情的失敗者,陳少群是勝者,得意洋洋。
「好嘞。」林飛揚頓時一閃消失。
「和尚你竟然心軟啦!」林飛揚不可思議的看法空,想看法空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哇……」兩孩童再也忍不住,發出失聲痛哭,身子極力的后縮到馬車角落。
兩年之後趕回去的時候,早已經時過境遷。
可陷入情網中的女人,實在不能理喻。
不高的山峰,一絲風也無。
兄長之情就是兄長之情,與對許志堅的欽慕之情完全不同,不能互相轉變。
法空能憑著那塊紅玉找到周圍百里之內的光明聖教弟子,同樣,百里之內的光明聖教弟子也能找得到他。
有時候,最毀人的就是感情。
她的院子選在許志堅的院子相鄰,雖然隔了數百米,卻給她親近之感。
而她也一直沒說,只默默的關注他。
法空搖頭道:「算了,走吧。」
「爹——!」
原本以為在大道上應該沒什麼事,不會有麻煩,畢竟人多。
七人頓時身上微光閃動,化為離弦之箭射出去,一口氣追出了一百里,停在了一座山峰之巔。
禇秀秀跟許志堅其實是認識的,只是許志堅不記得禇秀秀而已。
「嗯,就當是同門切磋落敗。」
越是不忍,越是拖延,越是拖延,越沒辦法說出口,一直拖到了現在。
兩年之後,禇秀秀拜入大光明峰。
兩孩童頓時尖叫,哭叫聲更響m•hetubook•com•com:「娘——娘——!」
竟然是吃醋了。
六個白衣人矇著白巾,緩緩靠近馬車。
隨後,林飛揚帶著兩個孩童飄到他近前。
「娘——!」
禇秀秀一家的護衛與僕從全部被殺,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身陷絕望無助。
只能避而遠之,一走了之。
內心深處,一直關注的是許志堅,儘管陳少群對她一片痴情,全身心付出。
馬車的門帘被割斷。
法空看到這個的時候,只能咋舌,同時好奇她為何要施展那些手段。
女大十八變,進入大光明峰的禇秀秀一年一變,兩三年變與當初徹底不同。
結果恰恰相反。
自己可是男的,可是和尚,再怎麼吃醋,也吃不到自己身上啊。
「……算了。」陳少群蒼白著臉,苦澀的吐出這兩個字。
「這……」六個黑袍青年遲疑的看向陳少群,有些不知所措。
法空閉上眼睛,輕吐出六個「定」字。
六個黑袍青年頓時松一大口氣。
光明聖教弟子,確實是心境光明。
他用大光明身勉強恢復,告別禇秀秀一家人,艱難離開。
七人在山頂好好歇了歇,很快就緩過氣。
他們扶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實在已經拼盡了全力,好久沒這麼拚命跑了。
難道還要跟她講一講道理?
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被林飛揚分別拍碎腦袋。
「行了,走吧。」割車簾的那蒙面白衣人冷冷道:「把他們帶走!」
在絕望恐懼的情形下,他們能做的只有哭。
可她沒辦法改變自己的感覺,自己的感情。
剛開始時,法空還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