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多了淚光,用那種顫音說道:「晏相,交趾……冤啊!」
秦為丟下了這個題目,然後把阮咸跟著自己的事兒也說了。
一句話,搞錢才是硬道理!
這一下直接打垮了土人的野心,讓廣南西路平安至今,可土人是個大問題啊!
他打個寒顫,堆笑道:「平陽公,外臣想請見皇帝陛下。」
晏殊的面色一冷,「老夫說走錯了就是走錯了,你若是不信,回頭就讓他們再走錯一回……」
秦為搖搖頭,覺得西南的問題最終還是要用武力來震懾,交趾那邊的土人不是經常越境嗎?
「此人一定要善於和人打交道,老夫覺著秦為最適合,不過他的孩子還小,想必是去不了,那麼誰去?」
「這孩子真是。」
一個老卒含淚道:「當年一群土著就讓大宋狼狽不堪,交趾人更是虎視眈眈,某在西南戍守時,那真是人心惶惶啊!如今可好,交趾竟然被大宋水軍給打怕了,讓人覺著就像是做夢,只是這夢千萬別醒,不然難受……」
晏殊呼喚和平是因為三司沒錢,而一旦開戰,軍費的花銷能然他發狂,而不是他真的愛好和平。
晏殊皺眉看著他,突然說道:「水軍只是去練兵,尋水路,走錯路了而已……奶來的什麼生靈塗炭?」
是了,晏殊是三司使,前陣子聽到他說什麼……要和平,不要打仗,這位就是個和平主義者啊!
「誰去?」
但是現在他連聽都懶得聽,大宋沒錢了,自然和_圖_書就要去想辦法搞錢回來,至於從哪兒搞,用什麼辦法。
呂夷簡沉吟道:「那些土人大多散居在各處,不好收攏啊!除非是有好處……否則弄不好就會重演前朝之亂。」
「這大宋不是禮儀之邦嗎?為何對使者不管不問的?」
秦為上馬而去,阮咸趕緊跟上……
所以他們驕傲自矜,覺得中原的漢人沒法收拾自己,所以該去搶一把就搶一把,能穩住就穩住,穩不住咱再回來就是了。
因為那一路的瘴癘就是最大的敵人,等宋軍一路趕到升龍城時,無需出手,怕是都倒下了大半。
……
龐籍撫須道:「上次老夫去了西南,見識了那些土人的日子,很差……所以老夫以為,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他們出來種地,只要種地有了收成,他們就不會走,漸漸的就和咱們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秦為在想著西南那邊的事。
才一出門,秦為就差點撞到一個人。
交趾不怕大宋從陸路進襲。
在交趾被壓制住之後,廣南西路最大的問題就是土人。
秦為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你看看麥芽,撒完尿還是那麼穩重。」
帝王之怒那個啥……血流漂杵啊!
「西南那邊的土人是個麻煩,諸位相公,此事怎麼辦?」
晏相,您是著名的君子,要為交趾人做主啊!
干我叼事兒?
大宋原先在西南的軍事存在感並不強烈,尤其是在大宋被遼人按在地上摩擦了幾年後,大伙兒都www.hetubook.com.com看到了大宋外強中乾的真實情況。
阮咸一心想斡旋大宋停止水軍騷擾,可卻低估了大宋君臣對交趾的戒心以及厭惡,在等待了許久后,終於按捺不住了。
要是以前,晏殊還可能相信阮鹹的哭訴。
劉姝接過孩子,不好意思的道:「都是妾身沒教好他,不過這穩重……」
軍士嘲笑道:「回家整頓水軍吧,興許能擋一擋,若是不服氣就從陸路來,看看大宋可會怕了。」
要是宋人隔三差五的就來襲擾一番,這日子還怎麼過?
晏殊拂袖而去,阮咸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覺得心臟那裡難受的厲害,不禁悲呼道:「大宋欺負人!」
而且宗升這人極為聰明。
「善!」
晏殊進來了,呂夷簡把事情給他說了,他想了想,「司事局的那個宗升,老夫記著算是個有勇有謀的,被秦為帶的極好,正適合。」
他很清楚自己的這些權利是誰帶來的,所以即便司事局有直接面聖的權利,但每次遇到事情,也還是會先派人稟報給秦為,再由秦為決定要不要通秉。
阮咸淚眼朦朧的道:「那要如何?」
「晏相……」
某的運氣……
這人正好堵在門外,要不是秦為警惕,說不定就撞上了。
這人轉身,卻是交趾使者阮咸。
那些土人得了交趾人的許諾,於是就懷揣著成為帝王將相的美夢出手了,結果在西平州一戰覆滅,連交趾人的兩萬精銳都完蛋了。
秦為很和_圖_書惆悵。
哪怕是交戰的對手,他們的使者也會得到妥善的安排,食宿這一塊不會出錯,這是基本的禮儀。
正好晏殊來了,聽到這話就皺眉問道:「哪國的使者?」
「交趾人如今算是被打怕了,所以在他們重振水軍之前,李日尊不敢襲擾大宋,算是個好時機。」
爽快啊!
這種心態導致交趾從現在直到明朝都是中原的禍患,當真是如跗骨之蛆一般,特別噁心人。
是啊!一報還一報。
只要不損害自己利益,哪怕交趾滅國也跟他沒關係。
秦為張嘴胡亂說話,那邊的林小北牽著馬出來了,見到阮咸眼中就多了厲色。
你不是說自己小時候穩重嗎?
阮咸在稍微落後些的位置上低聲說道:「平陽公,我國陛下對大宋可是懷著深情厚誼,一心想把兩國變成兄弟之國啊!這水軍……該停了吧?」
宗升許久沒露過面了,但卻無人會忽視他的存在。
以德服人的那一套目前可走不通,特別在呂夷簡是首相的情況下,這廝最喜歡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阮咸心中狂喜,急忙說道:「晏相,某來了汴梁許久,為的是大宋水軍襲擾交趾……您知道的,交趾和大宋本是一家人,可大宋水軍卻一路到了升龍城外,上岸燒殺搶掠……包相,血淋淋啊!硝煙到處都是,屍骸遍地啊!這……真是殘忍,讓人不禁潸然淚下……」
升龍城外的一戰讓交趾人見識到了大宋步卒的悍勇,以及新式兵器的威力,於hetubook•com•com
是李日尊就慌了。
怎麼收攏他們呢?
「你這人怎麼堵我家門口來了?」
「都在想什麼呢?」
可大宋卻來了個另闢蹊徑,你不是牛逼哄哄的覺得陸路安全么,那好……哥從水路來,你可能擋得住?
阮咸楞了一下,然後想起了晏殊謙謙君子的名聲,要是能說動他,這事兒說不定還真有希望。
阮咸愕然,繼而驚呆了。
「晏相,這不對吧……那可是內河啊,不是大海!況且大宋的水軍是直奔我國內海而來的,沒有走錯的說法……」
「……某帶來了不少珠寶,平陽公若是喜歡,回頭全送到府上去……」
「平陽公……」
阮咸心中歡喜,覺得今日的運氣真的不錯,居然遇到宰輔,急忙起身行禮,「某是交趾使者阮咸。」
當年大宋使者就是這麼被嘲笑羞辱的,如今雙方換了個位置,變成了交趾使者。
其他的都是扯淡……
「阮咸那裡不必理會。」
「陛下沒空。」
小麥芽正是好玩的時候,這種時候讓秦為離開汴梁太殘忍了。
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心裏糊了家國利益,哪裡還有什麼君子之說。
「見過平陽公。」
這是他當年聽到的話,不知道正確與否,他甚至動都不動,就這麼托舉著麥芽,直至這位大爺撒完一泡尿。
這些年秦為做慣了甩手掌柜,司事局全仗宗升一人主持,他官職雖還是四品,但手裡的權利可不小。
阮咸在自怨自艾的發牢騷。
這就叫做裡應外合。
「www.hetubook.com.com阮使者啊!久違了,這是從交趾又來了?」
還說麥芽像你,這下像誰?
他們居住在山上,或是偏僻的地方,平時該怎麼過就怎麼過,等機會一到,又會死灰復燃。
這是呂夷簡第一次誇讚龐籍,讓他也是心中有些小激動,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賤皮子。
大家都是宰輔,被呂夷簡誇讚一句你激動個什麼?
李日尊是懂兵法的,知道正奇相合的道理,所以一方面在整頓軍隊,一方面派人來廣南西路蠱惑土人造反。
那就該弄他們,想到這裏,他調轉馬頭。
麥芽大爺躺在自家老娘的懷裡,看著沒有絲毫內疚,果真是穩重之極,再次換了衣裳,秦為帶著林小北出門。
守門的軍士聽到這話不禁就怒了,喝道:「當年交趾不斷襲擾廣南西路怎麼說?那時候大宋派了使者去交趾,可得到的是什麼?搪塞和嘲笑!如今這便是一報還一報,你有何冤屈的?」
呂夷簡覺得這事兒要慎重。
可大宋君臣都不鬆口,這個怎麼辦?阮咸覺得自己就這樣回去,李日尊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咆哮和憤怒。
於是李日尊怦然心動了,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萬一成功,說不定自己能一舉入主中原呢?
晏殊的眉心皺的更深了,問道:「你說是誰對你不管不問了?把名字說出來,老夫為你做主。」
阮咸急忙跟上,等秦為進了宮時,他卻只能在外面蹲著。
瘴癘和地形就是交趾對抗中原的兩大法寶。
於是阮咸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