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家之個半瓶水早就有專家講過啦，講說是做慈善，慈善你格曉得，就是挨大山裡面呢娃娃捐錢。」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送您回酒店，咱先吃飯？剛好晚上把化學龔老師接過來。」
錢才也有些意興闌珊，看了一眼表，已經五點半了。
……
「誒，誒。」
「……您別生氣，我肯定幹不了楚總的位置，我什麼材料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我就是說說，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
聶澤翾那邊沉默了一陣。
可惜啊，當初當個老總，也沒好好學學人家的先進管理模式，估計以後還得好好的找個專業管理團隊輔助管理才行，以後的招聘可不是招一個兩個人就行了，得要團隊。
「你懂你媽個球，人家那是搞慈善，你買一瓶水喝又喝球不到，喊你留半瓶水來幫哈別個。」
「聶澤翾，以後礦泉水和飲料這一塊可能是要單獨合併集團，集團要成立董事局的，你也是有可能要當董事長的，這種事你還要來問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回去看看總經理的職能手冊，你能幹哪些事，不能幹哪些事，看清楚了再來問我，行嗎？」
滇省，五口之家。
「你看到那個蔚來礦泉水沒得，裏面只有半瓶，老子怕有點扯拐喲，現在勒些狗日勒老闆越來越黑老，賣水都只裝半瓶。」
「那給我搞一瓶啊喂。」
「找了，找了，這個月不是又找了兩個嗎？川省和滇省的，那廠區施工也要時間啊，相關證明多難辦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也開不了工啊。」
「聶澤翾，要不總經理你和圖書來當？我發現你抱怨的話咋這麼多呢？錢沒給夠你，還是編製沒給夠你？
錢才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當初任老要花40億引進IBM的企業管理系統，實在是小有小的好處，大有大的壞處。
錢才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把旁邊陳老師嚇得一激靈，趕緊又遞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這是個大幹快上的時代，各個層級開會，一半都是為了地方企業發展的事情，也是幾十年來唯一一個各級政府領導都跟泥腿子一樣到處出差拉企業拉投資的時代。
「不早跟你說了嗎，找水源，找水源，擴大產能，你現在才跟我說產能不夠用，我能怎麼辦？我們賣的是礦泉水，難不成找個自來水管子往瓶裏面灌？」
……
「行吧，我找人出去看看，就是廠子越來越多，人員問題……是不是能多招點管理人員？」
「幹啥咧么，包kei氣，咥咥咥。」
……
這會身邊的陳老師看著他都有點戰戰兢兢的，說話都比平時溫柔了許多，習慣了訓學生的陳老師被他幾通電話搞得一時有點進不了狀態，關鍵還不好讓他掛電話，人家這錢董事長開口就是幾千萬，成立集團的，一聽就知道說的事比眼前這兩道題重要得多。
「行，董事長，那我就放心做了。」
「人這是搞慈善咧，火你滴費，包賒發咧。」
當然，也不排除時代的原因，如今還是搞錢為第一要務的時代，各個級別的升職指標都在從政治工作到經濟工作的轉變，GDP，招商現在就是政府工作的第一要務。
「對這種題型，我們就得和圖書學會逆向思維去解題，木塊壓縮彈簧的過程中，木塊B和A壓縮彈簧的初動能就等於……」
「有話斗說，你抽我爪子！」
一艘龐大的船，是不必害怕小的礁石，但是船大了，調個頭都得廢不盡的功夫，一個人就能掌舵還能划船那是不可能的。
得有船長，大副二副三副，輪機長，二軌三軌四軌。
大型企業就更複雜，財務，人力，採購，生產，銷售，技術，行政，工會，後勤，安保，監察，缺一不可。
聶澤翾有些訕訕道：「咱集團這不是中央集權嘛，我動不動招一批人，工資報告拿到楚總面前，他又得說我不懂節流，我這橫豎不是人，不說清楚行嗎。」
「好嘞，下次上課保准關手機！」
財政，交通，治安，城市規劃，都在為這個經濟指標服務，甚至環保都得為齊讓路。
陝省，飯館。
「董事長，火了，真火了，今天電話都打爆了，我這訂貨的電話席都加到8個了，還一直佔線，都不用出去鋪貨了，現在就怕生產線產能不夠用啊！」
5月16日。
「我鴨兒，弟兄，看到沒得，搞慈善，還是Z市勒礦泉水喲，離這點百多公里。」
「十八，批發價。」
……
……
「行行行，不過建議你晚上還是把手機先關掉，龔老師是女老師，你這接電話吧，氣勢太強，容易嚇著人家。」
「20塊錢一件啊？那肯定要打點板子唦。」
聶澤翾：……
「你也知道你幹不了，抱怨的話還這麼多？你要是能幹那真是個醫學奇迹！說明我們國家的醫學現在都能干預ｈｔｔｐs://m•hｅtｕｂook•com.ｃｏｍ
智商了！
「老奶，你肚子格是干大啦。」
物理陳老師正在講題，錢才的手機又響了，錢才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聶澤翾，只得說了聲「不好意思陳老師這電話我得接一下」，接電話按了免提，準備兩句話說完掛掉。
「這費咋嫩奇怪咧，半個？」
聶澤翾的聲音也有點無奈。
這段時間事情一下開始多了起來，隨著分店的鋪開和名氣越來越大，許多社會活動的邀請，和政府，商會的會議邀請也多了起來。
錢才看這事恐怕不是三兩句話講得完的，只好給身邊的物理陳老師遞了個抱歉的眼神，拿起電話關了免提，又指了指電話，示意得耽擱一會兒，手裡的筆轉了轉，悠閑說道。
現在省里盼著蔚來搬家，搬到省里，能夠更加快速的發展，提供更多的GDP，又怕蔚來搬家，怕一搬直接搬出了G省，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錢才最近接到聶澤翾的請示電話太多，在這次發展的契機面前聶澤翾老是猶豫不定，很多事做不了決策，老請示他，讓他很是煩躁。
「溢價收購？？」
「闊以撒，搞業瓶試哈，看哈兒半瓶勒水是不是要好喝點兒。」
「溢價就溢價吧，我二月份就布置的任務，你現在完不成，我能有什麼辦法？有願意賣的廠子，找人去評估，溢價不能超過百分之20，收購的公司解體，廠子併入公司，員工可以保留，管理層必須審核才能重新上崗，高層必須全部換我們自己的人，賣水永遠不過時，這些半死不活的水企大都有歷史問題，不要留下麻煩。」m.hetubook.com.com
錢才聽著有點不耐煩。
「撒疼？火電費。」
錢才聽著想了想，把筆往桌上一擱，道：「不行就另闢蹊徑吧，收購，找找看那些地方企業，廠子效益不行銷售不太好的，看看有沒有願意賣的，但是水質要過關，這是硬性要求。」
陳老師聽著連忙道：「小錢你說笑了，你這屎……你這錢比我們當老師的可好吃……好掙太多了。」
這樣的盛況還要持續十多年，所以像蔚來這種還在快速發展的繳稅龍頭企業，也就成了備受關注的重中之重。
「你屋裡堂客和我熟得很咧，遼撇點咯。」
「少不了。」
「你懂，你懂個鏟鏟，你就懂二中豁妹兒，哪天拽你龜兒一撲爬。」
C市，超市。
「老闆，噶登西好多錢咯？」
你別說我天天說你，下級配合上級工作是基本職責，你做事只要沒私自揣錢進自己腰包，就不用怕東怕西，以前不是幹得挺好的嘛？怎麼一做大就害怕了？
「哦，好呢嘛，捐錢好，捐錢好。」
主要人家給自己的也多啊，4個月，30萬呢！自己去外面接補習班也得兩年才能掙出來，每天還四星級酒店住著，中西餐自助吃著，就管這一個學生，學生還好學，可比之前省心太多了，搞得老婆沒在身邊照顧，自己還胖了一圈。
……
「蔚來半瓶水啊，20。」
現在不止是市裡，省里也開始通知集團參加一些會議，而且註明了董事長到會參加，有些能推，有些不好推。
什麼玩意中央集權，該給你的許可權沒給你嗎？楚總有他要考慮的事情，但他也有他的大局觀！我絕不www•heｔuｂｏoｋ•coｍ.cｏｍ相信他會在這個面臨巨大發展的時候卡你！你要覺得集團的活好乾，我讓你和楚總換一個月的崗！你給句痛快話，能幹嗎？」
「滋……滋……」
Z市。
「飽的了，飽的了，我看之個廣告，之個半瓶水是哪樣意思呢。」
川省，學校，體育課。
「好！我做題呢，掛了！」
錢才看陳老師都有點不太好開口講題了，有些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陳老師，這隊伍不太好帶，錢難掙屎難吃，您理解一下。」
該幹什麼你很清楚，不用事事請示！這一點上，你們家老三幹得都比你好！」
「是的咧。」
錢才第一次深深的感覺到，就接觸的層面來說，目前公司的發展百分百超過了前世自己的企業。
錢才掛了電話立刻又恢復了學習狀態，謙遜的看著陳老師，這已經是錢才一下午接的第三個工作電話了，每次都在罵人。
「意思就是講，這個水我買下來，就會給慈善捐錢對咩？」
就這還沒有算上滬上混沌投資公司和天行投資公司的資產，可以想見，明後年自己的資產一旦全部曝光，迎來送往的事能多得把碎片時間都用來見客，還得處理許多公司的事，這種忙得腳不沾地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這話怎麼越說越難聽了呢，當重點教師的，連瓢兩次嘴，這一下午給人家整得都不會了。
桂省，小賣部。
前世自己還能閑了去兩趟私人會所，看看球賽，打打保齡球啥的，晚上還能有時間自己開瓶紅酒喝兩杯，只要想閑下來，時間一大把，哪來這麼多這會那會的？
湘省，批發市場。
「額撒疼，吃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