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才回到校門口停著的車邊的時候，車窗開著，楚可馨已經睡醒了，正拿著自己的槍跟胡蔚解釋，這是多啦A夢的神奇塗鴉手槍，可以把畫下來的圖案打到雲朵上去。
五歲的孩子，其實已經懂很多東西了。
錢才到小區門口時，給楚文明發了一條信息表示已經到家，後來再沒打電話過來。
錢才似乎並未走神，很快搖搖頭道。
「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胡蔚頓時無奈的戰術後撤，靠在靠枕上，轉頭看了看錢才，又看了看楚可馨。
第二通電話。
錢才能感覺到她話語間的冷漠，也有點心塞，他不知道為何心塞，對羅玉的感情來得很莫名，但就是割捨不掉。
叫譚相石。
錢才愣了愣：「啥意思啊？」
第四通電話時，楚文明那邊很吵，周圍有酒吧的聲音。
錢才給了她洗漱工具和一個倒了小半盆溫開水的臉盆，準備讓胡蔚幫她洗漱，結果胡蔚換好睡衣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自己乖乖刷了牙，擦了臉，洗了手，還把盆里的水端到洗漱間沖了腳丫。
楚可馨拿起槍，對著胡蔚「居居」了一下，隨後又看著前面。
胡蔚也看到了。
錢才卻一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把手機端到她面前，打開簡訊。
完全不像楚文明說的一般鬧騰，胡蔚給她抱到客房的床上，家裡也沒有小孩的睡衣，只好給她換了一件自己的睡衣當成睡裙，她也不要胡蔚陪，自己乖乖睡了。
「賊」
「你好壞啊！」
……
周魯位還是有點私心。
我也來不了。
「哼！我爸爸媽媽也是這麼說的！hｔｔｐs://m•ｈｅtｕbｏｏk•ｃom•ｃｏm我爸爸還騙我，說媽媽要出國工作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說啥呢？我倆就是發小！她，她這是打錯字了吧！」
隨後臉色通紅地戳著楚可馨的腰。
楚可馨把電話遞給錢才后，又重重地跳回蹦蹦床中間，開始欺負起一個比她矮一些的孩子，一直在他周邊跳，不讓他起來。
從希德書院出來，錢才打了個電話給羅玉，邀請她下午和自己跟胡蔚一起吃飯。
這種感覺……很玄學。
感情的問題，似乎是想不明白的。
楚可馨卻轉過頭，一副不想理他們的樣子。
出來的時候，周魯位答應下個月可以安排在他需要的幾個對口專業進行企業直招，至於聯培項目，還待籌劃，復旦需要付出一部分師資力量，光是863計劃的名頭還是不夠的，還得要蔚來具備在晶元專業，或是計算機專業的權威能力才行。
一直在回到家之前，楚文明起碼打了四五個電話過來詢問楚可馨怎麼樣，乖不乖，錢才也很無奈，像綁著個人質似的，不斷讓楚可馨接電話。
你來吧。
不僅省心，還省水。
「你太大了……可以小一點。」
胡蔚陪楚可馨玩鬧了一會，笑容未散地轉頭，看著盯著前方有些出神的錢才，輕聲道。
算了，管他研究什麼的，錢才也只能要了，而且職務肯定不能低，當場許了個研究院的中層管理職務，說有機會就讓他帶個研究項目，具體哪個項目，還得觀其後效。
楚可馨：剛吃完牛排！我飽了！
羅玉很乾脆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拒絕了邀請。
這次邀請，其實錢才也是想好了，要帶胡蔚回家見父母了，他希望羅玉能慢慢淡化和自己爹媽之間的來往。
錢才同樣戰術後撤。
「二狗……我覺得孩子要是這麼懂事，也挺好的……」
隨後看著胡蔚笑了笑，道：「不想來就不想來吧，等有空再叫她好了，說不定是處男朋友了，陪男朋友去了。」
旁邊的楚可馨卻拿著手裡的玩具槍沖他打了一下，玩具槍前段亮了亮，立馬發出「居居居」的聲音，隨後皺起眉頭，有些生氣道。
「嘴硬。」
錢才立即轉頭看著楚可馨道：「你從哪聽來的……」
胡蔚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楚文明離婚的經過，心裏頓時愧疚，覺得不應該在楚可馨面前提這些，立馬也明媚笑道。
也許只有他這樣重生過的人，才會把一些東西歸究于因果玄學。
「她不想來。」
我們五歲的時候懂這麼多嗎？？
錢才臉都笑抽了。
胡蔚則是一臉焦慮：「她懂得也太多了呀……」
只是她每次主動聯繫自己，都讓他有種應該對她好一些的感覺。
胡蔚聽著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高分子材料……晶元封裝……
錢才也很無奈地看了看胡蔚，小聲道。
第三通電話。
他不想傷害她。
「啊～那你畫一張大老虎，打到天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哦。」
手裡的手機適時震動了一下。
車裡回蕩起一陣小女孩的「咯咯」聲。
胡蔚聽罷，卻無笑無悲地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聲若幽蘭吐出兩個字。
「那以後我們生個ｈｔｔｐs://ｗww•ｈet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女兒，別讓她懂這麼多，好不好？」
「嗯？」楚可馨抬起臉，似乎沒什麼悲傷。
楚可馨終於不耐煩了：爸爸，你快和Najia去玩吧！我忙著呢！
倆人帶楚可馨去吃了牛排，還去了晚上比白天更熱鬧的錦江樂園，給她買了很多玩具，而且專門逛了老半天，給她買了一盒錢才當著楚文明的面偷偷答應她的水彩筆。
……
後來還是玩得很開心。
她笑著轉頭，表示不看。
喜歡上你這麼優秀還近在咫尺的人，誰還能輕易讓她變心呢。
路上。
周魯位簡單解釋說，一個是研究材料性質的，一個更注重材料的應用，研究方向也更廣泛，用高分子化學取名太過狹義，用高分子科學注名更加直觀。
錢才和胡蔚無語地對望了一眼，眼裡同時在釋放一條信息。
「Chason，你是不是出軌了？」
胡蔚乖乖靠在他肩膀。
錢才頓時心裏一激靈，腦子快速轉動，立即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起身走到胡蔚身後抱著她嘿嘿笑道。
胡蔚怕自己抱不穩楚可馨，也就沒上去，但在一旁看得很樂呵。
錢才笑了笑：「她就是跟你不熟，知道這是在別人家，等以後你們熟了就知道了，這麼懂事的孩子生氣了，可不好哄。」
胡蔚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等得無聊了吧？」錢才笑吟吟道。
「你爸爸沒有騙你，你媽媽真的出國了。」胡蔚摸了摸她的頭，幼稚地掙扎道。
「她爹可能喝酒去了……讓老楚放鬆放鬆，也好。」
第四通電話。
半晌，笑了起來，似乎並不想給他太多壓力，直言道和_圖_書：「她說你是賊，偷心賊。」
楚可馨已經進了遊樂園：爸爸，我忙著呢！
同時也靈機一動，產生了一個商業計劃。
話說了一半，錢才也明白了，她媽不就是出軌了么，搞不好兩人吵架的時候被小丫頭聽到了什麼。
此刻，在三人都沒有看到的遠處，一個穿著黑色長裙，踏著小皮鞋的女生看著他們，怔怔出神。
半晌，又有些勾起嘴唇道。
邀請羅玉這事，也是他出發來複旦前就跟胡蔚講好了的。
米舒更加主動，但他好像從未對米舒有過這樣的……愧疚。
總的來說，周魯位最擔心的還是那批學生的前途，不希望由他拍板的事情，最終耽誤了一批人的發展，在看完了蔚來的整體資料之後，表示抽空來蔚來看一看，錢才當即表示，五月之前，邀請幾個大學的領導到蔚來進行參觀。
楚可馨進了遊樂場，才不再裝大人，想玩這個玩那個，錢才這個身價百億的富豪，也難得抱著楚可馨體驗了一把前世都沒坐過的旋轉木馬。
錢才本來悄無聲息的站在側邊，忍不住笑出了聲，胡蔚立即轉頭，一臉嗔怪。
「哦～那你希望我懂事還是不懂事？」
就一個字。
錢才抬手定睛看了看，是羅玉的簡訊。
錢才從沒在這件事上找到過一個合理的理由，他覺得好像還有點什麼他忘了的東西，但他覺得那肯定跟愛情無關。
錢才臉上抽了一下，趕緊擺擺手道。
「對啊，我們在開玩笑呢！」
「嗯……」
錢才轉頭看了看胡蔚，往前夠了夠身子，伸手摸了摸楚可馨的腦袋道：「誰說我出軌了？我跟Eve鬧著玩呢！」
臨到快和-圖-書走的時候，周魯位推薦了一個他的博士研究生，學高分子物理與化學的，據說對高分子化學也頗有造詣，論文已經通過了答辯階段，過一個月就能提前畢業。
「羅玉不來嗎。」
「可馨。」胡蔚忽然道。
楚可馨放下了手裡的紙筆，單手叉腰，一臉得意道：「Eve（夏娃），其實我早就看到Chason了！我都五歲了！才不相信槍能把圖案打到雲朵上呢！我就是想幫他嚇嚇你！」
胡蔚則是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
那些大孩子比他大兩三歲，更傻逼。
……
錢才沒搞懂，這兩個學科有甚區別。
這次後排兩個成年人都愣了。
胡蔚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著錢才，有些出神，半晌，才從嘴裏蹦出一句。
胡蔚卻笑了笑，再不接話。
突然覺得自己很傻逼啊。
錢才笑了笑，摟著胡蔚。
說著，回頭看了看已經並不存在於視野的復旦校門。
「好～！」
錢才想起自己五歲時應該還在跟著院子里的大孩子在三中剛修的小水池邊摸螺螄，還有人掉進水池裡……
……
第一通電話。
一路走出復旦的路上，他都在仔細地回憶，他跟羅玉的親密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除了高中時期他會主動想起羅玉，經常帶她出去玩，自從上了大學，聯繫少了以後，羅玉好像幾乎沒有在他腦海里出現過，連米舒那種一時躁動的在他夢裡出現都沒有，即使是噩夢。
回到家，錢才才知道楚文明無比心疼的女兒給他省了多少心。
胡蔚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看了看，隨後陷入了沉思。
錢才倔強地搖搖頭：「哪嘴硬了。」
楚可馨：昂！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