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還懂不懂盜亦有道

他們很多人手裡拿著一種叫做尚瑪的藏刀,這是一種柄粗尖刃,形似唐刀的長刀。
雖然隔得很遠,但作為玩了十幾年盔甲的發燒友,張超還是一下就看出來了,這領吐蕃扎甲也絕不是後世仿造的,而是真正的古品。
我超哥混了甲胄圈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誰仿古能仿到這個程度的。
門口立著幾株沙棗樹,樹上的沙棗已經呈現出了紫紅色的成熟模樣。
這個看著像是首領的人,拍了拍把尚瑪刀都抽出來漢子的肩膀,示意他把刀放回去,然後轉頭有些輕佻的看著最先出聲的女子。
張超趕緊惡狗撲食般的跑了過去,看天色按說沒過多大一會,怎麼自己好像是幾天沒吃飯了那麼餓?
張超前一秒還行走在月牙泉畔的沙丘中,他身穿自製的仿唐明光鎧,手持花了三年時間打造的馬槊,要為粉絲們搞一出大唐府兵西域行的柯斯普雷。
天知道這裏離最近的城鎮有多遠?這些沙丘看著都差不多,搞和-圖-書不好迷路死了都不知道。
因為這看著跟莫高窟差不多,只是沒那麼大也沒那麼高,加上洞窟內還有一尊雕刻的極為粗糙,但沒有上色的佛像,以及幾卷不怎麼看得懂的經卷,更印證了張超的判斷。
「兀那小沙彌!速速去打些水來,慢一步,仔細你的頭!」
不過這套衣服稍微小了點,並且就只是一個長袍,其餘什麼也沒有,這讓張超很不習慣。
「住手!」刀剛出鞘,就被一聲嬌喝給喊住了,一個穿著橙黃色襦裙,面上帶著白色面紗的女子從後面走了過來。
雖然在怒斥,但音色清楚明亮、起伏有度,神情肅然,展現出了極高的修養,只看一眼你就能將禮儀這個詞跟她聯繫上。
有人來了!張超頓時大喜過望,這下不用自己冒險出去了。
這個拿著馬鞭正對著他大聲喝罵的傢伙,說著一口很拗口的奇怪口音。
別說攝像機和手機,張超甚至沒在他們身上看到一點m•hetubook•com•com現代物品的痕迹。
「你們回鶻兒就算不信佛祖,也當知道尊敬阿羅緩,大慈父的信徒就只知道殺人嗎?」
破爛的皮袍,破爛的皮帽子,矮小毛雜的馬匹,油乎乎的頭髮,蠟黃的大板牙,嘴裏說著奇奇怪怪的話。
可這都2021年了,還有人敢一言不合就要砍人?這到底是哪?不太對勁啊!
同時眼尖的張超還看見了另外一匹沒人騎的馬匹背上綁著一套藏式的吐蕃扎甲。
作為一個冷兵器愛好者,國內全甲格鬥某戰隊成員,靠制甲販甲這種古代一準夷三族大罪手藝吃飯的人。
張超愣住了,人倒是來了,可不是他想象中騎著馬遊玩的遊客,而是一群『古人』。
這是文成公主入藏后,陪嫁的漢人工匠打造的,帶有吐蕃風格的仿唐刀。
還有剛才馬上那傢伙抽刀要砍他絕不是作假的,張超感應的到!
既然這裏看著像是莫高窟,自己也是在月牙泉邊不遠暈過hetubook.com.com去的,那這裏應該離景區不遠才是。
那粗製濫造的模樣,後世就是想做也做不出來,前幾年張超就特別想搞一把實物,沒想到竟然在這看到了。
這肯定是在西北了,張超走出了這個擺著一些簡單傢具,空有灶但沒有糧食和鍋碗瓢盆的房子。
回鶻兒?不是早就沒回鶻人這個稱呼了嗎?
「這位小形同,還請取些清水來,某家弟兄們歇歇便走!」
『噠噠噠噠!』正在張超猶豫不定的時候,遠處煙塵四起,像是很多人策馬趕了過來。
這裏應該還是西北某處,張超伸手在門口被風沙侵蝕的斑駁土牆上扣了扣,這是他唯一能確定的東西,至於其他的,完全不知道。
說完,漢子取下了頭上的卷檐尖頂氈帽,又看了一眼雙手抓著沙棗傻獃獃沒什麼反應,像是嚇傻了的張超。
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這門跟外語差不多方言的?
呃!說房子好像不太對,這玩意應該叫洞窟,抬頭看了看這個開鑿https://m.hetubook.com.com於一面高大土坡中,開門呈圓拱形的石窟,張超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幾顆甜中帶酸、酸中帶澀的沙棗下肚,張超的精神穩定了點,四肢也恢復了些力氣,他看著渺無人煙的四周開始考慮自己該怎麼辦。
沒有辦法的張超四處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破木箱子中找到了一套顏色很深的長袍,說黑不黑說紫不紫,看著跟成熟的桑葚顏色差不多。
「曹三娘子果是供奉了佛陀的善女人,說得有理,沙狗兒,把刀收起來!」
女子身材窈窕,腰背挺直,行走步伐極為端莊。
「不過在下認為,此時此刻,三娘子還是應該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哈哈!」
「賊禿找死!」張超愣住了,但他面前說『胡話』的武士可沒愣住,這位從馬側『嗆』的一聲,抽出了尚瑪刀揮手就要砍。
或者這就是一個廢棄的景區,自己暈過去后,被人打劫了全身物品然後扔到這裏的?
更奇特的是,張超還聽懂了,更還聽出來他的話不和圖書標準,明顯夾雜著胡人口音。
或許自己應該走出去看看,要不然在這裏也是等死啊!
張超有些暈乎乎的了,而且他隱約感覺到了,這些人肯定不是拍電影的,也不是跟他一樣搞考斯普雷的。
結果手機還沒打開呢,人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了,明光鎧沒了,馬槊沒了,手機也沒了,甚至連內褲也沒了!
這是哪他媽來的強盜?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全身都給扒光了,街坊鄰居明天還要上班呢?還知不知道盜亦有道?連內褲都要!
可吐蕃王朝距今最少也有九百到一千年了,真要是吐蕃時代的扎甲,沒人捨得就這麼綁在馬背上的,那可是文物呢!
這時候過來的騎士都已經下馬,並將馬匹栓在了外面的沙棗樹上。
夕陽偏斜,張超抓著沙棗一個人站在風中凌亂,他越想越不對勁。
一個滿臉鬍鬚,頭上戴著一頂四片瓦樣式的卷檐尖頂氈帽,身穿散花錦袍的漢子走了過來,他雙目凹陷眼珠發灰看著跟馬上騎士一樣,都像是『新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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