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什麼遺憾和氣憤。
同樣來到窗邊的李淺夏，看著一個抱著頭，躲在車邊上無助哭喊的小孩，露出不忍的神色。
「可能後宮里不同種類的雄蟻都有一些吧。」李長晝笑道。
聲音平靜沒有感情……
「這就走了嗎？」碧有點不樂意，「只要我提前防備，毒液進不來。」
「……哼！」碧扭頭看向楊清嵐，氣凶凶又有點底氣不足地問她，「是什麼螞蟻！」
「說我是人，卻過著牛的一生。」李長晝跳了出去。
這種體形，可以說是螞蟻中的巨人。
她還用眼睛催促李長晝。
「每一種螞蟻都具有某種異乎尋常的特性，聚集在一起更強悍，人類以前是自然界進化最成功的的生物，但以後是誰很難說。」
「那是火紅蟻。」楊清嵐眼睛看著黑河中一塊紅色的小島嶼，「被咬了有火燒一樣的疼痛感，嚴重者會休剋死亡。」
李長晝站在窗帘后，靜靜地俯瞰他們。
劍穿透肉的聲音，綠色雨點一點一滴，全灑落在喪屍的眉心。
這時，只要碧放開念力，自己飛上天空，其餘人立馬會被黑水吞沒，白骨都不剩下。
而楊清嵐……
「吼——！」
見機行事的松鼠，早已經纏住白熊女的腳裸上。
「那就走吧。」李長晝伸出左臂，「等到了晚上，市民差不多撤走後，我們再收拾這隻淫|亂的蟻后，讓它知道一夫一妻的不可戰勝。」
孩子的父親還好嗎？將來還會過夫妻生活嗎？過的話，又是以怎麼樣的方式？
「哼！」她覺得這個女人好煩，整天仗著讀書多欺負人。
最後一根弦斷了，被外力剪斷的。
「走吧，小李。」碧腿纏在他腰上，手持盾牌和棒棒糖。
「你有鑰匙？」李長晝猛地一揚韁繩。
話說回來，她的孩子是人還是妖？
楊清嵐沒時間科普，雙眸變藍，將一隻螞蟻推走，又迅速眨眼，看向下一隻。
正說著，黑河突然讓出道，讓五隻螞蟻貼近念力罩。
亞費羅娜輕輕拉住李淺夏的手，白熊女拉住亞費羅娜的手。
「忘記和你們說了，我們是聯合國制度，每人都有一票否決權，還有……你們還準不準備救人？」
漫天的液體噴洒，帶著高溫和毒性，朝一行人射來。
透過窗，樓下街道一片嘈雜。
李長晝髖部一擰，朝人群最少的m.hetuｂooｋ•ｃｏｍ•cｏm方向逃去。
教育孩子的時候，是用北極熊的方式，還是人類的方式？
俊逸的白馬抬起前蹄，轉身，長長地馬嘴帶著狡詐的笑容，雙蹄隕石一般砸向李長晝的腦門。
楊清嵐湛藍如寶石的目光一撇，輕機槍往右邊掃去，打死一名喪屍，差點傷到一對年老的夫婦。
一群腰帶上別著槍，手中握著警棍，戴著塑料頭罩保護臉部的警察，正朝超市裡的人群走去。
僅眉心留下一條血線，這些喪屍便筆挺倒地，一名死去的喪屍，張著嘴，看著就讓人疼得用牙齒撞向車門。
嗤！嗤！嗤！
在這樣的壓力下，別說松鼠，李淺夏都有些心驚肉跳，為了保險，她又退了回來，走她老哥身邊。
楊清嵐一時間辨認不出來。
也不知道「愈合」能不能祛毒——反應很快的他，甚至有時間想這些。
附近的玻璃都被震碎，滿大街的汽車哀鳴似的狂叫。
「你這個小乖乖！（一巴掌）來襲擊我！（一巴掌）」
「毒氣呢？」楊清嵐撇了她一眼。
碧在馬車身後豎起一面傘形念力盾，阻擋子彈；
作為沙皇的公主，當然對別國的圖騰沒興趣，聽到龍會獲勝，更是從心底抗拒。
一輛大眾車被踩扁，警報聲震耳欲聾，喪屍蟲子看過來。
沒辦法，李長晝只好帶上她們三個，讓亞費羅娜、白熊女、松鼠原地待命，見機行事。
「駕！」
楊清嵐對這種略帶色彩的笑話沒興趣，沉吟道：
「你這次回去，多提升提升敏捷。」李長晝目光看著沙皇公主。
「啊！！！」
李長晝有點不想做律師，想做動物學家了。
「楊小姐，腰好細啊。」六點智力的李長晝說。
楊清嵐不斷讓跑在最面前的喪屍摔倒。
在松鼠刺耳的尖叫聲中，白熊女發出怒吼。
這還是李長晝第一次主動獵殺一名玩家遭遇失敗。
「沒有我，你是打算去送死嗎？」碧抱著手臂說。
有人在尖叫，有人哀嚎；
她心裏也有點怕，不是實力上的怕，而是女生對昆蟲的怕。
還有人開始襲擊這群沒有感情的喪屍。
「所以讓你多讀書。」楊清嵐淡淡地說，「這裏的龍，不是特定外貌的龍，是代指擁有各種族技能的綜合生命體。」
誰殺不死蟑螂？但很多人看https://m.hetubook.com.com見就嚇得活蹦亂跳，激烈程度堪比丟熱鍋里的蝦。
他們出現在一棟臨街的公寓，李淺夏將照片放在這裏的理由，是因為附近有一家大型綜合超市。
更何況她什麼動物都要看，不僅要認識螞蟻。
直到那五隻螞蟻身體收縮，肥大的腹部里，居然隱約看見沸騰的氣泡時，她才認出這是什麼。
碧舌頭一裹棒棒糖，猛地吮吸，甜味在口腔散開，念力強度飆升。
別說螞蟻，說不定哪天她自己都能噴毒氣。
之前不管是如何的槍林彈雨，什麼妖魔鬼怪，只要他能找到對方，就沒有失過手。
這引起眾人的注意。
但碧只需要最低檔的念力，就可以輕易推開它們，讓它們寸步不能靠近。
喪屍一言不發，或開車，或跑步，朝他追來。
砰！
「左側有人包過來！」楊清嵐利用她的感知提供情報。
李長晝左手一撥，將楊清嵐護在身後，右手手肘輕抬，又把李淺夏頂到後面。
不能動彈的大眾車，瞬間被潑灑過來的彈雨啃食殆盡。
「嗯？」楊清嵐疑惑，「你打算把我丟在這兒？」
呼！
唯一有空的李淺夏，大聲問李長晝：「哥，你在和誰說話？」
「這隻蟻后怎麼什麼都生？」碧皺著眉。
「楊小姐，你別亂看，看我一個人就夠了！」李長晝笑著翻身凌空一翻，從大眾車上跳開，落在地上。
李長晝笑了一下：「我對自己有信心。」
但她的反應還是慢了，就在那幾隻螞蟻的足離地的瞬間，它們爆炸了。
「這是大齒猛蟻，天然的大齒猛蟻就能在0.13毫秒內咬中獵物，突然爆發的攻擊速度很快。」
「老子！（一巴掌）帶著老婆妹妹孩子！（一巴掌）出來玩！（一巴掌）」
李長晝縱身躍起，雙腿踩在左側轉角的大樓上，腿上的筋膜壓縮、釋放。
他們嘴裏說著：「政府收到通知，今天晚上有恐怖分子將襲擊布拉格，請市民在晚上之前離開。」
這些人——每一個人——都用高度戒備的眼神打量彼此，人心最後一根文明的弦，已經被繃緊。
眼前所見的一切，都證明布拉格正在迅速淪為空城。
楊清嵐將手放在他手臂上，李淺夏的手搭在他肩上。
他9歲就知道，生活不可能一帆風順，翻天覆地的奇迹也永和*圖*書遠不會發生，人生只有靠自己一點一點的努力。
李長晝放下手，表情嚴肅起來，說：「你們留在這，我出去一趟。」
轟！
強風穿過衚衕般的尖銳聲響，念力橫掃四方，將所有螞蟻吹走。
「隔壁宿舍的老馬！駕！」
原因之一當然是李長晝有辦法帶她逃出去，不過最主要的，是萬一死了，兄妹倆死也要死一起啊，不能讓老哥一個人走了。
她的安靜，讓所有人的呼吸都一窒，碧雖然不待見她，但也信服她。
這是心理層面上的問題。
翠蜂劍又是一抹，劃過一名準備對市民開槍的喪屍的脖子。
他如炮彈一般朝右側竄去。
對面黃色的BILLA超市，人滿為患、烏煙瘴氣，排著長隊的購物者瑟瑟發抖，臉上寫滿焦慮和恐懼。
「小李，你覺得呢？」她扭頭問李長晝。
白馬頭暈目眩，腦袋只剩一個念頭——不好，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為什麼不開車？」碧高聲問。
「清嵐你的意思，」李淺夏好奇道，「是說獲得各種族基因的生命，才能在遊戲中獲勝？」
「這個是牛頭犬蟻，彈跳能力極強，甚至能跳起來襲擊胡蜂。」
喪屍目前只有很少一點的兵力，但靠著先進武器，在平地颳起了火的旋風，飛轉著洞穿整條街道。
「兩票贊成了，我還能說什麼？」楊清嵐淡淡地笑道。
躲在車裡的小孩，隔著玻璃窗，哭喊著、瑟瑟發抖地看著外面。
「清嵐！捂好耳朵！」空中，李淺夏大喊一聲，對準左側密密麻麻的喪屍大軍，發出雷霆暴吼。
李長晝嚇得心臟都差點跳出來，差之毫厘地扭身避開，順手抓住韁繩，將馬臉硬拽過來，一巴掌打在修長的馬臉上。
在爆炸聲中，一輪白色旋渦出現，將他們變成色彩吸進去。
李淺夏變成雪鴞，這次她看著後面，充當李長晝的另一雙眼睛。
隨著李長晝他們的前進，身後的黑色河流合攏，此時從天上看，他們就像黑布上的一粒白米，又像黑河上的一艘小船。
「應該是巨蟻，」楊清嵐打量兩眼，「是人類目前發現的最大的螞蟻。」
詭異的死寂在冰屋裡持續了兩秒。
「碧，快點～」李淺夏催促。
他把楊清嵐、李淺夏、碧丟進車廂，自己坐上駕駛位。
轟！
楊清嵐伸出手指，撩開一角窗帘，
和*圖*書動作優雅。
「哥……」她看向李長晝，「我們幫幫他們吧？」
她手臂橫甩，像是揮走一隻蒼蠅。
李長晝收回研究喪屍警察的目光，看了妹妹一眼，聲音略帶嘆息：「你都這麼說了，哥哥我能怎麼辦呢。」
「情況有點不對勁。」李長晝眼睛銳利地盯著外面。
所有人都在跑，有的跑進車裡，有人把人從車裡拽出來，自己往裡爬。
它帶著車廂，在大道上撒蹄狂奔。
頭頂和四周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是毒液在腐蝕灼燒冰屋。
碧有一肚子的髒話，但她又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難道自己真的應該好好讀書？
「……」
「或許不是任何一種現有的生命，古代關於龍的傳說，是以蛇為主體的圖騰綜合物，蛇的身、豬的頭、鹿的角、牛的耳、羊的須、還有鷹爪和魚鱗。」
「螞蟻會噴毒氣？！」一說口，碧就知道暴露自己的淺薄了。
李長晝目光在地面一掃，身體猛砸在地面，眼前是一輛布拉格隨處可見的馬車。
李長晝蹬地急沖，念力罩頂住子彈，翠蜂劍同樣如雨點般灑了出去。
「不休息嗎？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楊清嵐從身後走來。
有的人拚命護著自己的物資，有的人同樣拚命去搶別人懷裡的物資。
「那是什麼？」李淺夏指著幾隻滾筒洗衣機大小的螞蟻。
「這是什麼螞蟻？」李淺夏問楊清嵐，其實她讀的書也不多。
「肯定是。」楊清嵐點頭，「不過龍也有不同，青龍、應龍、虺、虯、螭等等，只看是什麼龍。」
夫婦車頂的行李箱，在子彈中如一條魚般蹦著。
螞蟻如同黃河擠壓河道一般，拼了命地衝擊念力開闢出來的道路。
「不行，我提議的，我必須去！」李淺夏想也不想地否決哥哥的提議。
「怎麼了？」李淺夏擔憂地問。
遠處不時傳來槍聲，偶爾伴隨著一聲巨響，黑煙竄起，地面傳來讓人心慌的震顫感。
又過了一秒，楊清嵐確認自己的感知沒出錯。
「我……暈你個小寶貝！」
「是啊，別摟斷了。」楊小姐很平靜。
「原來可以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李淺夏眼睛一亮，舉手說，「我提議，讓楊清嵐做我嫂子！」
李長晝低頭看她，個子矮，都沒留意她什麼時候來的。
拿這個會特別講道理的女人沒辦法，碧只ｈeｔubooｋ.ｃｏm.cｏｍ能氣沖沖地去找自己的坐騎。
亞費羅娜的三道灰霧，在他的指揮下，和他的身體一起組成盾牌，將後面的人圍住。
窗外，大街上，恐慌的情緒在蔓延，混亂與恐慌肆意行兇，人群在奔跑逃命，他們在等待救援。
「我覺得還是人類。」李淺夏對未來充滿信心。
碧翻著個白眼，身體漂浮起來，一覽眾山小地騎在李長晝肩上。四周的人又圍攏在李長晝身邊，好像她坐在一頂人組成的轎子上。
「別在這裏！」楊清嵐目光掃過另一名市民，將對方從子彈雨中推出去，又把一名孩子，推入他父母的懷裡。
螞蟻腹部已經呈現明顯的爆炸趨勢。
隨處可見載有大量行李的汽車，電腦、冰箱、行李箱被搬出來，捆在這些汽車的車頂。
李淺夏又看向楊清嵐。
她又不是螞蟻專家，螞蟻已知的品種就有一萬兩千多種，哪能每種都記清楚，還要立馬辨認出來。
……卻如同刀子一般捅進人群。
別說她，所有人看見這狀況，都隱約覺得不妙。
白熊女沒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不在乎，還是擔心丟在家裡的孩子。
一挺輕機槍還沒瞄準，就向大眾車射擊，一排子彈在地面激起道道塵柱，引火線似的逼近車上的李長晝。
「……也可能是松鼠。」松鼠悄咪|咪地嘀咕一句。
眼前螞蟻多得簡直浩如煙海，翠蜂劍再鋒利十倍也沒用。
「有一群爆炸蟻正在過來。」她面色凝重地看向李長晝，「計劃取消，直接走。」
只等「嘣」的一聲弦斷，名為「搶劫」、「暴力」的惡獸，就會撲上來，將所有人都吃了。
「爆炸蟻。」楊清嵐沒把小孩子脾氣放在心上，「這隻蟻后——」
來不及了。
他沒有抵擋毒液的辦法，只能用身體去擋，事後靠「愈合」來治療。
「一定要變成那個什麼龍嗎？」碧皺眉，小臉上全是不滿。
她的白髮迅速湧出白霧，白霧又飛速凝結成冰屋，將所有人護在裏面。
她忽然安靜下來。
他在那兒異想天開，楊清嵐繼續說：
李長晝看向楊清嵐：「你幫我勸勸她們。」
「我是被逼的啊。」李長晝對楊清嵐解釋，然後舉手。
可惜的是，冰屋只有兩米，她不得不低著頭，毫無氣勢可言。
楊清嵐嘆氣，像夏天吹過葡萄藤的風，炙熱中帶著一絲涼爽，沒辦法中有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