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

「神婆會給你算命？」李長晝好奇。

「比我哥帥就行。」

「我們可以合作。」王東華說，「我的能力你清楚，你讓我們走，以後網路能辦到的事，都可以找我。」

神婆放下簸箕，閉上眼，隨即腦袋一歪，讓人下意識想去攙扶，害怕她是不是失去意識，要摔倒在地上。

今天對方沒有做醫生打扮，但還是有拿手術刀的冷靜，從地上站起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12點的體質，這點音浪根本影響不了李長晝，只是微微一暈，眼鏡王蛇同樣充耳不聞。

「哥，我們也快走吧。」李淺夏拉了拉李長晝的袖子。

楊清嵐低聲說：「有這件事。」

「你沒有姻緣。」神婆說。

「離開你哥，或許會有。」

李長晝用「蜜罐世界」收起租來的車子，帶著她們趕緊溜，傳送到附近，又裝模作樣地開過來。

「你認識？」被「引斥」推飛出去的第三個人影，是一個短髮女人。

「啊！！」撐起電網的人影，發出驚慌大叫，跌坐在地。

砰！

她手腳麻利，以前經常幫奶奶折，還有南瓜藤、地瓜藤，還會剝玉米、剝豌豆、剝黃豆等等。

阿姨撿起他折的一節缸豆，從上面撕掉一條沒撕掉的筋。

邊做著這一切，王東華邊解釋：

當然，殺掉他，奪取他的技能也可以。

楊清嵐看過來：「你在幫我們？」

「不是！」李淺夏堅決否認。

「惟黑霧坐著為王，直到永遠。」她回答。

「為什麼啊？！」李淺夏連缸豆都不折了。

被眼鏡王蛇抽飛的汽車，此時才轟然砸落，如同人跌入人群一般，跌入一堆汽和_圖_書車裡。

「要我怎麼信你呢？」李長晝問。

說完就帶著人走，很有機器人的干錯利落。

沒有保證，他可不會放過這種棘手的敵人。

「阿姨，收費多少！」李長晝一副你說多少我都給的虔誠。

「是你一直說的那個人？！」愣了下，她急聲問。

神婆不算婆，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女人，有點發福，正在折缸豆。

兩兄妹也知道對方不會再回答他們的問題，跟著她一起離開神婆的房子。

門關上的剎那，神婆睜開眼睛，她慢慢起身，跪在媽祖像前，雙手合十，全身發冷似的打顫。

人影身後又一道人影站出來。

神婆第一次露出人的感情——她忍不住多看了李淺夏一眼，發現她沒有姻緣，不是沒有原因（這過程，她折缸豆的動作沒停）。

一道人影閃出來，右臂按住左臂，左臂變成萬千藤條，藤條張牙舞爪，捆起附近兩輛汽車，砸向李長晝和眼鏡王蛇。

「沒有完美。」神婆開口，缸豆被折得啪啪響，抽出一條條筋。

這滿地的汽車，如果被逮住，恐怕要賣身給楊清嵐才能還得清。

「咚！」得一聲巨響，汽車被他蹬得砸在地上。

黑死神扛在肩上的鐮刀，此時已經高舉，準備收割。

「現在的你是未來的你？」李長晝脫口問。

「那個，能問姻緣嗎？」李淺夏忽然湊上去，幫忙一起折缸豆。

李長晝記得她的聲音，是小月播放王東華視頻時，給王東華換腦子的那個人。

李長晝拿出手機一看，在『w』這一列，果然多了『王東華』。

「那還是算了，清嵐不給我哥拔導尿管的和_圖_書，他要是沒有我，晚年多凄慘啊，肯定要穿紙尿褲。」

李長晝想到王東華換了一個腦子，變得沒有感情，才能控制一個城市的網路，這買賣明顯不划算。

「我的要求是……」

李長晝看向李淺夏，李淺夏搖搖頭，他又看向楊清嵐。

整個地下車庫，玻璃一圈一圈碎裂，一輛輛汽車如嬰兒般嚎叫大哭。

「阿姨，你再幫我看看！我不要比我哥帥的了，和我哥一樣帥的也可以將就！」李淺夏拉住阿姨的手。

不等他說完，阿姨對著楊清嵐輕抬下巴。

這就是地利，好比紅衣大主教站在教堂，厲害得李長晝都要麼搶先下手，要麼只能避其鋒芒，但出了教堂，眼鏡王蛇都能把他當麵糰捏。

等身體不再顫抖，她睜開眼，雙眼裡充滿迷惘，站起身，更加迷茫望著已經折好的缸豆。

左手藤條、右手獅子的人影，滿臉驚愕慌亂地望著眼前的一人一蛇，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阻止對方，反而讓李長晝的來勢更快。

他們把車停在小區前的四川擔擔麵門口，用走的進小區，找到神婆。

左臂變成藤條的人影，突然又舉起右手，一個碩大的獅頭從手臂掙扎出來。

他想到一件事，問：「東華兄，你剛才說，如果你死了，會把知道的一切都發在網上，不會包括……比如說我的一個朋友的手機瀏覽記錄？」

「……這會讓你死得更快。」李長晝幽幽地說了一句，隨即問，「你本人來這裏做什麼？」

「吼！」

分不清正面背面的人形黑霧，好像在望著她。

三人對視一眼，這就完了？

「有了你的身份和圖書卡不一樣能讓你幫忙嗎？」李淺夏站在李長晝身側，右臂如蛇一般纏在血色鋼槍上。

地下車庫已經被封鎖了。

肉眼可見的音浪爆開。

李長晝走在最後，順手輕輕帶上門。

眼鏡王蛇蛇尾怒掃，抽爆一輛汽車的油箱，火焰熊熊燃燒，在寬闊的地下車庫，宛如一團篝火。

「你提醒我了，這條我會加進去。」

「來找神婆。我準備進入第二階段，乘坐地鐵回過去，我的本能會被極大的限制，詢問她有什麼解決辦法，我這幾位朋友也順便問自己的私事。」

「白卡黑卡她不關心，她只在乎她的天機。」王東華眼睛眨了下，「有人來了，就此別過，攝像頭我提前關了。」

黑死神高舉鐮刀，眼鏡王蛇展開脖頸，毒液滲出毒牙，身軀正要電射而出。

隨李長晝離開的黑霧，一半身邊穿過門，還有一半留在門內。

電網明滅不定，就要熄滅。

看似慢，其實從李長晝衝出去，一切都只發生在兩個眨眼之間。

藤條獅子男，扶起全身是汗的電網男，驚懼地望著李長晝，以及他身後緩步走來的兩個女人。

手機瀏覽記錄那種東西，自從楊清嵐出現后，李長晝已經乾淨得不正常。

楊清嵐眸子變藍，對方即將走出來的第三個人影，身體往後墜落。

「不怕，我知道是你們打的。」神婆說。

「建議你換一個要求。」神婆收回目光。

「我最近已經被人威脅的夠多了。」李長晝攤手，翠蜂劍滑進手心，迎風而漲，變成細劍。

這三個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但手段卻十分凌厲，一出手就是致人死地，壓迫感太窒息了。

「m.hetubook.com.com別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李長晝笑著往前走了一步。

李長晝讀懂他的意思，只要他不想受人威脅，拿到他的身份卡也不能讓他做一件事。

「他就是我說的『黑霧之王』，在布拉格拿到「蜜罐世界」的那名玩家。」王東華解釋。

「我們……」

這話說得……李長晝當場坐下來，也幫神婆折缸豆，小時候他經常跟爺爺一起栽秧、割稻子、除草、打農藥。

神婆全身顫抖得更厲害，媽祖在神台，也遭遇地震似的亂蹦。

楊清嵐好笑著看了他一眼。

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她醒來。

噼啪！

「正巧，我也不喜歡殺人，留下你們的身份卡，我放你們離開。」李長晝曲指彈翠蜂劍，劍身如翠鳥翅膀一般飛速顫抖，發出嗡鳴。

「好吧。」李長晝收起翠蜂劍，「合作愉快。」

楊清嵐立馬抱著手臂，神情專註地研究神台上的媽祖。

「我不是威脅你，是自保，我沒有和你為敵的必要。」王東華聲音冷靜。

「如果我死了，」王東華左手食指輕敲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的一切，都會散布到網上。」

「轟！」

「我以為你是來圍剿我的。」對方的第四道人影，正是在布拉格一直以無人機形象出現的王東華。

「你埋伏我做什麼？」李長晝問。

這麼便利？

得讓認為值得的人去做這件事，而這人只有王東華，這原本就是他的本能。

「走吧。」楊清嵐道。

眼鏡王蛇算不上粗大的蛇尾，凌空怒掃，將飛來的汽車如棒球一樣擊飛。

「阿姨，您一個人住在這裏不怕危險嗎？剛才地下車庫有人打起來了。」李淺夏好和*圖*書奇道。

王東華看著李長晝。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

但是……

楊清嵐身上異光搖晃。

神婆瞅了她一眼，跟普通中年女人瞅人一個樣：「你的擇偶要求是什麼？」

「神婆果然很靈，還不收費，一看就是有真本事！」走進電梯的李長晝讚歎一句，黑霧一下子被拉走。

黑死神的鐮刀停住，眼鏡王蛇彈簧蓄力一般收縮身體，豎瞳倒影著四人的身影。

「王東華值得信任，他手下那名醫生，參与過人類第一次換頭實驗，還有一個是開果園的，本能是「嫁接」，最後那個以前高空電工工人。」一句話的功夫，神婆啪啪折好最後三根缸豆，稱得上手起刀落。

於此同時，他的速度快到近乎于低空飛行，腳不沾地地撲向四人。

「合作愉快，我已經加你的微信，聊天內容會加密，什麼事都可以在上面找我。」

「我只幫未來。」神婆說。

她目光瞅了兩眼李長晝。

她拿起裝缸豆的簸箕，抖了抖：「你們該走了，我也該走了。」

王東華的本能，回到最近二十年還好，再往前基本就廢了。

媽祖漸漸穩下來，神婆似乎也從寒意中緩過來。

一輛一輛汽車自行啟動，倒車入庫，場面極具智能化的美感。

「跳舞的房子，那時候我提醒你喪屍蟲子的人來了。」王東華說。

「阿姨，」李長晝甜甜地問，「您看我的姻緣呢？」

李長晝腳尖輕點，非但沒有被丟向自己的汽車減速，反而再次借力，展開二段推進。

「王東華？」李長晝停住腳步。

「停手！」熟悉的聲音響起。

電網猛然撐開，堪堪將李長晝和眼鏡王蛇擋在五米範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