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變綠燈，瑤池踩下油門，瑪莎拉蒂捨我其誰地沖了出去，氣浪轟雷似的響。
「所以才來這裏啊。」鄭晴笑道，眼睛飛快地打量了一眼李長晝，嘴上若無其事地解釋，「我是你們這邊的，聖師那邊也有一名特戰局成員，我們負責調停這件事。」
晚會的地點在宋城最著名的大樓最頂層。
「嗨，帥哥。」
一字肩，低胸，估計還用了胸墊，不然沒那麼大。
「兩位，」負責聖師的中年人開口，「大家好好談，都拿出一點誠意。」
「不是買晚禮服嗎？」李長晝摸著沙發靠背，想知道是什麼材質，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材質是什麼手感。
「兔子的尾巴沒這麼短，狗……或者狼。」李淺夏也不確定。
「你問我算什麼？我現在告訴你，我要你死，沒人攔得住！」
「長晝！」鄭晴也急聲勸阻。
誠意？
有些膽小的玩家偷偷離開，大多數依然留下來看熱鬧，一些非玩家也留下了，不相信有人敢在現代社會，特別是在宋城的繁華區動手。
李長晝正準備拿開瑤池的手，肢體剛有動作，瑤池自己拿開了。
李長晝冷聲道：「在副本里，別說是防衛，就算主動殺人又有什麼錯？」
聖師目光瞥向李淺夏、楊清嵐。
勾住臂彎的手，輕輕掐了他一下。
「是聖師！」
這就是有錢人！
「哥。」
「宋城風格與義大利風格結合，具體是什麼我也沒留意。」
「抱歉。」精瘦男子轉身走開，四人盯著他屁股上的尾巴看。
兩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晚會入口處，一名男子帶著五個女人走進來。
「舞會不僅有玩家，還有各界的精英，你們經常在手機新聞上看見的人物，偶然也會出現。」
「謝謝。」李長晝朝這位女士道謝，帶著楊清嵐，心滿意足地走向舞會。
瑤池眼波勾人似的白了他一下，唱慢歌一樣說：「那你妹妹和楊小姐，誰排第一？」
揮退手下，瑤池親自開車，載著三人駛入宋城最頂級的豪宅區。
「兔子？」瑤池自語似的問。
簡單的西裝，英姿筆挺。
他打開冰箱門，腦海里彈出信息，這果然是一件道具，能消毒能保鮮，還不用電。
「還不錯。」
「瑤姐，你平時住這裏啊？」李淺夏仰著脖子，像只大鵝。
「這還用說，當然是——」
什麼是有錢？這才是有錢！
楊清嵐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會跳1928年的舞，現在的舞也會？」
大廳汽車熄火似的漸漸安靜下來，在這種級別的晚會裡，S級本能依然m.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是可望不可即。
李長晝掰開瑤池的手指，不顧她勸阻的眼神：「我動手了又怎麼樣？」
好東西，李長晝下意識就想把它收進「蜜罐世界」。
「美麗的人類小姐，一起跳舞嗎？」他彬彬有禮，對瑤池發出申請。
李長晝當即準備甩開。
楊清嵐低頭抿嘴一笑，她抬起頭，清澈的眼睛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嬌嫩的嘴唇做出『好』的嘴型，但還沒出口——
「問題在那裡嘛！」
「你們來了？」穿著小禮服的鄭晴走過來，修長的雙腿是健康的褐色。
接下來，時不時又有人來邀請四人，全都拒絕了。
鄭晴話沒說完，聖師身後一名黑髮女人打斷她：
身體舒坦了，視線落在手裡的雜誌上。
「……你這是幹什麼？」李長晝費解。
聖師等人冷笑。
直到聽見腳步聲，李長晝才回過神，手裡的雜誌翻了四分之一。
李長晝回頭，穿著禮服的妹妹站在眼前。
李長晝聞見楊清嵐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是冬日清晨的花，淡而清雅，讓人想一直聞下去，死了也要放在身邊。
一開始只是隨便翻翻，結果竟然看進去了，文字專業又不枯燥，旁徵博引，哪怕是作為消遣，也是非常不錯的讀本。
沒穿禮服，身著白袍，金髮如瀑布，一雙清澈湛藍的眼睛，氣質清純無瑕，只論魅力，大概只有8點，但特殊的氣質讓她加分不少，類似李長晝的神體。
看起來纖瘦，實際上肌肉結實，西裝穿在他身上正合適。
「白天在咖啡館你拉我起來的時候，我就開始想了，想再牽你的手。」
高手，絕對的高手！
「——清嵐第一。」
兩人跟上沒發現這一幕的瑤池和李淺夏。
「我呢？」瑤池不服輸地問。
「大家都是夏國的玩家，我們不想傷了和氣，你們活得好好的，但我們這邊終究死了人，死的還是聖師的女人，跪下，這件事一筆勾銷，你們還想讓我們怎麼讓步？」
幾隻手指大小的玩家，個個嬌小玲瓏，飛在半空中，蜜蜂碰頭似的聊天。
奇怪，為什麼妹妹也能給哥哥帶來修羅場？
她將李長晝剛才看的雜誌放在腿上。
李長晝頭靠過去：「放心，我的注意力很集中，一直在你身上。」
「不用急。」瑤池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搭配上晚禮服，優雅迷人，「這裏的晚禮服都是樣品，我已經讓設計師重新製作新的，連著首飾一起送過來。」
有點性感，楊清嵐看著，都覺得有點不對和_圖_書勁——一般都是男人被穿禮服的女人撩撥，想摟女人的腰，自己怎麼相反，想摟李長晝腰？想貼到他懷裡？
「既然靈巧，就不要比喻成剝乾淨皮的樹根，樹根不那麼靈巧。」
一身淡藍色輕紗，沒有過多的暴露，但畢竟是晚禮服，收腰的長裙，體現了女性的胸腰曲線，氣質高貴優雅。
醞釀許久，終於鼓足勇氣。
「就還不錯？你看著腰、這胸、這臀部、這鎖骨、這臉？！還不錯？」
楊清嵐和李淺夏都看著他。
「動手？動給我看看啊？」野性女人嘲諷。
又是一件道具，能消除疲勞、自動清潔、緩慢恢復『能力』。
「好看，飄飄蕩蕩，潔白剔透，是春天拂過耳邊的微風、夏天院子里葡萄架子的綠蔭，秋天低聲絮語的金色稻田，冬天早晨醒來看見的初雪。」
畫質精美，插圖來自各個博物館，文字全是專業人員撰稿，偏重什麼樣的人，才會穿這樣的衣服。
「我問你好不好看！」李淺夏不滿，預計哥哥不會回答，她補充道，「我選的另一套，這套我只是穿穿看。」
「你是不是看過我的書了？我扣在那裡，你給我弄亂做什麼？」像是嫌棄丈夫弄亂她疊好的被子。
四人坐在車上，不是之前那輛賓士，換了一輛瑪莎拉蒂。
難以置信有這麼無恥霸道的人。
「這是義大利風格吧？」李淺夏打量客廳的設計，她也是去過好幾次義大利的人了。
「晴姐？」李淺夏驚訝道，「你不是負責明城的玩家嗎？」
瑤池出身上流，實力又強，氣質高貴，但做起事來讓人覺得親切，平易近人，比如說現在，穿著禮服開車。
李長晝目光一撇，一名穿抹胸晚禮服的女玩家，頭頂雙角，貼到他身邊。
聖師掃了他一眼，對李長晝說：「把地獄的身份卡交出來，跪下認個錯，這件事就算了。」
她的聲音也低了一些，像是在說悄悄話。
聖師走過來，沒看李長晝，先在瑤池、李淺……
楊清嵐也露出微笑，有些不好意思。
「切。」李淺夏白了他一眼，又笑道，「哥，快，拿手機給我拍照！」
「一百多萬還不貴啊？」
「本來我今天心情很好，打算放過你們。」李長晝淡然道。
「知道，我會盡全力幫你們說話，但你們一定要記住，無論如何，不能動手，一旦動手，就算你們有理，特戰局也不會站在你們這邊，這是底線。」
「她們兩個再向我敬一杯酒，這件事就算了。」
「他殺了聖師的女人，跪下已經是給特戰局的和圖書面子。」聖師身後，一名穿著禮服卻難掩野性的女人眼中閃過血色。
「是地獄先動的手，我們防衛有錯嗎？」李淺夏不服氣。
李長晝上前一步，注視對方。
露腿也就算了，露胸絕對不行。
「沒錯，我之前見過他！」
都快認不出來了，連哥哥都感到驚艷。
「是我。」李長晝回答。
他從來沒有主動獵殺玩家，主動利用黑霧的能力，不然S級算什麼？
「防衛就可以殺人了嗎？」聖師身後另一名女人開口，是一名少婦，穿著法國18世紀的宮廷禮服，說話輕柔。
忍住偷竊的衝動，合上冰箱門，四周溜達一圈，他來到沙發區，順手拿了桌上的雜誌，一屁股坐下來。
頭髮放了下來，拖地式的長裙拖，下身雍容，上半身纖細，完美靚麗，光彩照人，居然還有一丟丟的性感。
瑪莎拉蒂停在路口等紅綠燈。
「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李長晝對聖師說，「你需要在意特戰局，而我不用。」
「受害者有罪論？」李長晝冷笑。
「第三好看吧。」李長晝也不是什麼撒謊的人，「在楊小姐和我妹妹之下。」
在場的都是玩家，待在一個大廳已經非常危險，如果手搭著肩、摟著腰跳舞，或許當天晚上就會「病發身亡」。
「沒錯。」聖師點頭，「所以地獄沒有做錯，你為什麼要殺她？還殺了我的其餘弟子？」
「沒錯，在野外每天為食物奔波，哪裡有在人類社會快活和平。」一名精瘦的男子走過來。
「……你別管，反正你最好看。」
天快黑的時候，設計師送來禮服，除了她們的，還有李長晝的。
瑤池是故意的，她很清楚，男人很吃這這種責罵卻又親昵的口吻，更別說沒談過戀愛的處男。
咔嚓咔嚓聲中，李淺夏擺出各種造型，偶爾還俯倒在沙發上，故作妖媚。
拿出去賣，肯定能成為歷史類暢銷書。
火藥味瀰漫。
「這樣啊。」李長晝這才認真打量起來。
男人俊秀，按照價值遊戲的劃分，大概有8點的魅力，算是難得的帥哥。
瑤池想都不想，連忙拉住李長晝，低聲說：「不答應就不答應，別動手，他在激怒你，想讓你先動手。」
窗外是霓虹的光海，世界熙熙攘攘，李長晝覺得這是自己20年最夢幻的夜晚——坐在一百多萬的車裡，美女開車，準備去參加頂級晚會。
下沉式花園、許願池、海神噴泉、聖彼得雙層亭……
「好了好了，不如這樣，大家都再給特戰局一個面子，」負責聖師的中年人和_圖_書忙說，「李長晝這邊不用跪，鞠躬道個歉，當然身份卡一定要還——聖師，你看這樣如何？」
李長晝聽見隔壁車上，男人和女人的對話。
「早有預謀？」
「聖師先生——」
「等一下，」鄭晴皺眉，「身份卡肯定會還，但跪下就算了吧？現代社會，跪下多難看。」
「他就是聖師？擁有S級本能，手下三千名玩家的聖師？」
◇
「來宋城一般住這兒。」和她一比，瑤池顯得很自信，像李長晝月初走進學校二食堂。
「一個人？」說話間，分量不輕的胸脯貼上來，要夾擊李長晝的手臂。
「晴姐，這件事完全不怪我們，是對方先挑釁。」李淺夏說。
「聖師果然很有誠意。」中年人看向李長晝。
李長晝嘴角露出微笑。
不是雜誌，沒有出版商，沒有封|面|女|郎，沒有售價，是一本私人訂做的古代服飾大全。
「……我難道還在乎你的腰、胸、屁股、鎖骨嗎？我看的是這裙子，是你穿這身衣服的整體感覺，挺好看的，有點驚艷，但不準穿。」
「來了。」瑤池靠過來。
可惜李長晝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楊清嵐身上，正用手機給她拍照，準備拿來做壁紙，沒事看著做夢。
如果她說出來，瑤池會點頭：「同感。」
「怎麼樣？」她問，雖然有錢，但這是她第一次穿晚禮服。
「我已經讓人送來了。」瑤池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喝起來。
「從哪看來的？」楊清嵐好笑道。
沙發像是要擁抱他一樣迎合上來。
「李長晝，給你時間再思考一下，你看看我這能掐出水的肩，這雙｛白、嫩，還靈巧、像剝乾淨皮的樹根一樣｝的胳膊。」
「集中注意力，你不是來玩的。」楊清嵐在他耳邊低語。
三個女人走了，李長晝目送她們的背影消失在鏤空的台階。
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打量金碧輝煌的建築，一名身材婀娜少女，脖子卻足足有六十厘米長的蛇頭玩家，手持酒杯，從四人身前走過。
一名穿西裝的中年人迎上去，和對方說了幾句，然後一起往這邊走來。
「瑪莎拉蒂總裁，也不貴，100多萬。」
「在宋城算什麼。」
「你很不服氣？」一直沒說話的聖師，瞥過來，「讓你道歉已經是給特戰局面子，如果是在國外，你算什麼東西？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
緊張的氣氛開始膨脹。
李長晝眾人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身後五名女人，爭奇鬥豔，抹胸晚禮服、魚尾晚禮服、簡約款晚禮服、A字裙、抹胸A字裙，個個都是美女。
「那和圖書是什麼車？車標看起來像三叉戟，挺好看的。」
「這是為了能通過看衣服就辨認對方的社會地位？」李長晝一邊翻，一邊自語。
拒絕任何跳舞邀請的，不止是他們，也有不少人不跳舞。
至於年代，不用看，系統消息會說。
李長晝的理論知識是很豐富的，當初為了追楊清嵐，李淺夏給他上了不少課。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非人玩家。」李長晝目光掃視，看有沒有熟人。
「聖師！」鄭晴臉色難看。
「行了行了，趕緊換上晚會穿的禮服。」
「剛學會，看他們跳。」李長晝指著舞池。
李長晝看向走在瑤池身後的楊清嵐。
但終究不是真正的修羅場，其中一方是妹妹，再怎麼彼此也不離不棄，隨便欺負。
「人類沒自己想象中那麼壞，動物最仇視的是動物，它們之間才是真正的仇人，時時刻刻都在為生存拚命，人類和平的社會，自然受到它們的嚮往。」
李長晝只是看了一眼鄭晴，連招呼都沒打，他現在沒工夫管其他。
「抱歉。」瑤池笑著勾住李長晝的另外一隻手。
「哥，我們兩合個影！你簡直帥呆了！」李淺夏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直接上手。
「去換了。」
正拍著，楊清嵐和瑤池也下來了。
「穿著我給的衣服，這點小忙你也不幫我？」耳邊傳來瑤池的聲音，李長晝只好忍住。
不僅僅看穿他的行動，還反擊了一招欲擒故縱——一直對李長晝有興趣，這時候忽然主動拿走手，讓李長晝在意。
四人進了一棟別墅，剛走進去，就能看見客廳對面的歐式草坪，陽光灑在上面，很適合打高爾夫球。
最引人注目的，是距離俊秀男人最近的女人。
「我們也去跳一支？」他低聲問楊清嵐，喉嚨乾澀，心臟砰砰直跳。
車裡放著一首歌，窗外霓虹連成一片，彷彿穿行在時光隧道里。
她指著冰箱對李長晝說：「裏面的東西百分百無毒、新鮮，想喝自己拿，酒櫃在樓下，最好放進冰箱消一下毒。淺夏、清嵐，我們去樓上。」
瑤池是宮廷式弔帶晚禮服，純白，高雅華麗，搭配上她的白髮，如夢如幻，好像在發光，有一種貴族的奢華感，帶有天然的高貴氣息。
女人身體忽然往後晃了一下，她詫異地看向楊清嵐，眼睛正變回黑色的楊清嵐，藕一般的手腕，勾住李長晝的臂彎。
「好看嗎？」李淺夏單手叉腰，擺了一個傲嬌的姿勢。
「就是你殺了地獄？」聖師視線看過來，語氣淡然，高高在上。
酒店已經被包場，必須出示邀請卡才能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