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第三百七十九章 哭笑不得

薛蟠不敢忤逆賈璟,於是三人便走了進去,薛蟠還在對著賈璟侃侃而談道:「我還以為哥兒叫我來是有急事要我幫忙嘞!結果居然是把蝌弟叫來了!」
三人聞言皆是揶揄的轉過頭去盯著她,黛玉臉色一紅,瞪著她們道:「你們看什麼?」探春陰陽怪氣道:「看好嫂子!」
於是賈母便道:「那就見見罷!」誰知先進來的並不是賈璟,而是薛姨媽和寶釵,賈母愣了一下,薛姨媽和寶釵先問好,賈母連忙叫了上來。
寶釵頓時化身蒸汽姬,其他人卻沒聽懂這個含義,薛蟠愣愣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賈璟是聽懂了自己的暗示沒。
黛玉頓時綳不住了起身掐她道:「就你多嘴多舌!原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偏這般的促狹!今兒我絕不饒你了!」
薛蟠一把激動的抱住了薛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你去哪兒了啊?我這麼多年怎麼找,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我給你們寫的信你咋都不回啊?你們可想死我了!」
屏風後面的賈家姐妹們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一個個皆是有些不好意思,惜春倒是不在乎,她年歲尚小,又是東府嫡女,就是她自己想嫁到薛家二房去,賈璟都不會同意!
寶釵和薛姨媽都是笑了笑,於是三人起身向著榮慶堂而去,此時榮慶堂內賈家姐妹們正在和賈母逗悶子玩兒,廊檐下小丫頭子們便傳來問好聲:「侯爺來啦?」
薛蝌見他真情流露也不免把方才的無奈丟到腦後,抓著薛蟠的手激動的道:「大哥!是我!是我啊!」
賈璟出門去看著正在與丫鬟小廝們糾纏的薛蟠便道:「鬧什麼?」
隨後才看到賈璟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還穿著軍服,賈母雙眼微眯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薛蝌上前跪下磕頭道:「晚輩薛蝌,拜見榮國太夫人!」
只是……總是感覺差點兒意思,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薛蟠立馬叫道:「耶!叫什麼要你多嘴?你算什麼吊毛東……哎?哎!」
寶釵連忙打斷薛蟠的話,嚴肅的看著薛蟠不說話,她知道薛蟠後面那一句肯定是要說合該咱們做一家人之類的話!
黛玉臉色陡然漲紅,卻又說不出什麼,不是心裏有人了,豈會拒絕這種事?只好嘴硬道:「這種事,這種事……還是要找我爹爹!我豈能輕易決定?」
畢竟薛家這麼有錢還用送子弟上戰場?
三春m.hetubook.com.com也不管黛玉了,便轉身走了出去,雖然確實微微有些怪異的感覺,但是其實她們都是自小接受這種教育長大的,豈會輕易怯場?
賈璟笑了笑道:「的確是要薛大哥幫忙,不過也不白用,有場富貴送的,雖薛家豪富,但這一筆也必是賺的不少。」
薛蝌也是被薛蟠這一下給整不會了,只能哭笑不得的勸慰著薛蟠起身,薛蟠一骨碌爬起來道:「二叔呢?二叔是不是在裏面?我要去拜見二叔?」
薛姨媽笑著接話道:「老太太過獎了,這是我的嫡親內侄,他父親是我薛家的二房子弟。」
賈璟便起身向外走去,薛姨媽連忙站起來道:「這個孽障,何苦勞的哥兒親自去接他?我出去罵他便是!」
賈璟點點頭道:「也好,那就叫姐妹們出來見見罷!」有賈璟這番話,賈母對著鴛鴦使了個眼色,鴛鴦會意的點了點頭。
輕飄飄的三個字,頓時所有丫鬟小廝都低著頭退到了一邊問好,薛蟠也咽了口唾沫,賈璟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薛蟠還是能感受到賈璟的威勢和不悅。
薛蝌連忙阻攔道:「大哥!你先別激動,我爹他們並沒有進京!」薛蟠瞪著一雙牛眼看著薛蝌道:「胡說八道!你都進京了,二叔怎麼會不來?你敢拋下二叔自己跑到京城?」
「哥哥!」
轉身進了屏風后,對李紈笑道:「老太太有令,請姑娘們出來見見薛家二爺罷!」李紈笑著點了點頭便對她們道:「那就都出去看看罷!」
寶釵自然知道薛蟠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賈璟是個有本事的,想靠著賈璟的威勢在神京城橫行霸道!
薛姨媽說著看了一眼寶釵,寶釵微微低頭不語,賈璟有些奇怪薛姨媽今兒怎麼總像是話裡有話一般,不過還是謙虛了兩句。
薛蝌和薛姨媽看著薛蟠陡然變得悲傷的表情頓時一陣無語,寶釵受不了他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於是連忙道:「哥哥不要多想,是蝌兒自己來參軍的……」
薛姨媽笑著道:「也是他的緣法,這才有了這樣的際遇……」薛姨媽說著把薛蝌參軍的經歷說了一遍,賈母自然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屏風後面賈家姐妹們聽說如此也是驚訝非常。
賈璟笑道:「不必了,我已叫人去請回來了,咱們只管去咱們的便是。」
薛姨媽笑道:「如此還要多謝哥兒有和圖書好事想著你薛大哥了!」賈璟笑著擺了擺手道:「也是要薛大哥出力幫忙的,等薛大哥回來了我再與他說。」
薛蟠進來之後一見果然沒有薛炚,便好奇的對薛蝌道:「二叔還真沒進京,那你是怎麼來的?嬸子和琴兒呢?二叔不會……」
賈母在上面笑著看著她倆玩鬧,也有些奇怪的道:「璟兒怎麼還不進來?」於是高聲道:「來了就快進來罷!還等著老婆子我去接你不成?」
於是賈璟道:「姨媽稍坐,我去接薛大哥進來便是。」說著也不顧薛姨媽挽留,徑直帶著薛蝌走了出去。
留下薛姨媽一陣懊悔,她是真的覺得賈璟一個侯爺出門兒去接薛蟠真的不像話!心裏也差不多快把薛蟠給吊起來打了!但是要是真打,其實還是捨不得的……
薛蝌自然也是能感受得到三春的態度的,不過他並不在意,他今天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來相親的,只是來拜會他嬸母和賈母罷了,就算是賈母給他定下了一門親事,他也得先跟他父母請示不是?
賈璟道:「是老親故交了,老太太還是見見罷!」賈母愣了一下,給李紈使了個眼神,李紈便帶著賈家姐妹們進了屏風後面,鴛鴦也給賈母看了看妝容,還算正式。
於是薛蟠乾笑了兩聲道:「璟哥兒!我來啦!我……」薛蝌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了,原本看到薛蟠的激動也變成了無奈,他連忙打斷薛蟠道:「大哥,要叫侯爺!」
賈母點了點頭,但是眼神中的意思也十分明顯,你惹出來的事兒,你給我平了去!趕緊叫那個二貨把嘴閉上!
隨後傳來了賈璟沉穩的一聲「嗯」,賈家姐妹們都是一喜,黛玉撇撇嘴笑道:「偏他擺那個大侯爺的譜!進來只管進來便是了,還在外面等著,讓咱們誰去請不成?」
遇到好的還不得張羅張羅?最起碼迎春的歲數絕對是不小了,不在今年明年也該議親了,最起碼這個薛蝌看起來就不錯。
賈母看過三春的表情就知道她們大概是什麼意思了,大多是興趣缺缺,沒什麼特殊的感覺,賈母暗自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趕緊暖場。
賈璟接過話茬道:「是我叫薛大哥來的沒錯,薛蝌他也很多年未曾見過他大哥了,我才叫薛大哥回來的。」
賈璟嘆了口氣,寶釵頓時羞紅了臉,薛姨媽也是臉色漲紅,隨後向賈母請罪道:「我不知這個孽障和_圖_書來了,攪擾了老太太的安寧,請您責罰!」
賈璟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薛蝌的大腿失聲痛哭的薛蟠,決定還是收回這個假設……
這屋裡三個姐妹都是賈璟的親姐妹,就你一個是姓林的,你說誰是?探春笑嘻嘻得道:「是了是了!就該這樣,等著他進來給夫人請安才是!是罷,好嫂子?」
薛蟠頓時激動的臉都漲紅了起來,一雙牛眼通紅的大步上前拉住薛蝌的手,哽咽的道:「蝌,蝌弟!真的是你嗎?我,為認錯人罷?還是我現在喝多了?」
隨後對賈璟笑道:「你大哥的意思是咱們合該做親戚!這才是緣分呢!」
於是賈母看向賈璟道:「既然是老親,那也是通家之好,叫你幾個姐妹出來拜見一番?」
賈母怎麼可能罰薛蟠,真罰了薛姨媽怕是心裏就真不舒服了!於是賈母只能道:「哥兒正是這個年紀,有些咋呼也是正常的。」
寶釵神色冰冷的看著薛蟠,手緩緩的攥緊了手中的綉帕,一旁的賈璟微微笑了笑道:「薛大哥說得對,不必如此生分。」
薛蝌連忙道:「若是太夫人不嫌攪擾,定然常來聆聽教誨。」賈母越看薛蝌越覺得滿意,孩子雖然黑了點兒,但是捂兩天估計也就白回來了,男人更多的還是得看能力。
眾人正在說笑,便聽得外面一陣大喊道:「璟哥兒說有急事找我的!你們攔著我做甚?」
而薛蝌的待人接物讓賈母覺得很舒服,靠自己的能為能拼到百戶的位置也算是不錯了,家裡條件也還算不錯,人看起來也是個老實孩子。
薛蝌連忙說道:「原也是不想攪擾的,也素來未曾拜會過太夫人,故而不敢輕易上門。」賈母便笑道:「今兒過後盡可常來了。」
她都輕易決定不了,賈母自然也管不著,黛玉又不是沒有血親長輩在,用林如海搪塞過去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黛玉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罷了。
薛蟠原本只當旁邊是哪個多嘴多舌的,結果細細一看,發現居然是多年未見的兄弟薛蝌!
隨後又道:「前兩年我跟薛大哥提了一嘴,想來他沒放在心上,我當時忙於軍務便也將此事給忘了,如今回來,倒是又響了起來。」
薛蝌也是聞言大慟,哥兒倆便抱頭痛哭了起來,連一旁的賈璟,也不由得為這種兄弟情而感慨非常,薛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其實也算得和圖書上是個真性情的人。
其實也是這個時代對於這種家族的觀念比較重,寄人籬下寓居京城的薛蟠又何嘗不是和形單影隻煢煢孑立的賈璟一樣,生出一種孤家寡人的凄涼之感?
薛蟠看著寶釵嚴肅的表情不免有些悻悻,薛姨媽笑著對寶釵道:「你好好兒的,吼你哥哥做甚麼?」
薛蝌連忙謙虛了兩句,賈母對於有本事的人還是十分尊重的,不免噓寒問暖了兩句,然後又道:「大家都是老親,有能用的上的地方還是該說話的,不然豈不是生分了?」
說著把薛蝌出現在這裏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薛蟠也是一陣驚奇,隨後傻樂著對賈璟道:「璟哥兒你看,咱們兩家是很有緣分罷?你跑那麼老遠都能遇到我們薛家人,真是合該咱們……」
三人上來福了一禮,薛姨媽與薛蝌一一介紹,薛蝌也大概是知道什麼意思了,於是顯得有些窘迫,不過還是落落大方的叫人。
她知道薛蟠打的什麼主意,這些年來薛蟠也沒少在她耳邊聒噪,什麼寶玉這不行那不行,不是個男人,什麼賈璟這行那行,嫁人嫁嫁賈璟那簡直就是三生有幸云云!
賈母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驚訝的看著薛姨媽道:「竟然是薛家的子弟嗎?果然不同一般!」不怪賈母驚訝,因為薛蝌穿著軍服,所以賈母還真沒往薛家的方向想。
薛姨媽笑道:「真是難為璟哥兒想的如此周到了!家裡還是得有個靠譜的,如此老道的哥兒,才能挺起一個家來不是!」
賈母聞言愣了一下,什麼外客還需要她親自見見?賈母問道:「是誰來了?」
薛姨媽沉聲道:「孽障!還不給太夫人見禮!」這一喝頓時給薛蟠喝醒了,也認識了這是哪兒,立馬尷尬的給賈母問好。
賈母不免就動起了心思,瞅著歲數也合適,家裡的姑娘們歲數也都不小了,該往外面甩幾個了!
這年頭「父母在不遠遊」還是很有市場的,基本上有父母的人都不會去太遠的地方遊歷,所以薛蟠以為薛蝌來了薛炚也肯定是跟著來了!
此時見薛蟠說這些有的沒的話,寶釵自然能聽得懂薛蟠是什麼意思,不外乎暗示賈璟,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除了大舅哥和妹夫還能是什麼?
呃……
薛蝌在一旁苦笑道:「大哥,要叫侯爺……」薛蟠不在乎的一把推開了薛蝌道:「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我和哥兒什麼關係?m.hetubook.com.com用得著這麼生分嗎?我和哥兒那是,那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是罷!啊?哈哈哈哈!」
黛玉知道她轉移話題,也不鬧了,瞪了她一眼,也跟著聽賈璟說什麼,只聽賈璟沉穩的聲音響起道:「有外客,老太太方便見嗎?」
賈母笑呵呵的道:「好好!好孩子,快起來罷!」隨後看向賈璟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我看著這般的精神!」
尤其是賈璟封侯之後,薛蟠更是沒完沒了的在她面前說這些!擾的她不勝其煩!
三春悄悄抬起頭,打量一番薛蝌之後卻不免的有些失望,倒也不是說薛蝌不好,薛蝌不論是樣貌,還是能力都算是突出的。
薛蝌連忙攔住他解釋,賈璟在一旁道:「有什麼話先進去坐下說罷。」
探春笑嘻嘻的道:「自然是等著侯夫人去請的!」黛玉俏臉一紅道:「哪個是侯夫人,我怎麼不曉得?」
薛姨媽點了點頭,隨後賈璟就起身道:「那咱們就儘快動身罷,眼看著便要到晌午了,也好去老太太那裡蹭頓飯。」
賈璟一陣無語,我親自去接?他也得配啊,我是去叫他老實點兒!再者說也不能真叫薛姨媽在賈家把薛蟠一頓好罵。
薛姨媽便道:「有什麼事璟哥兒只管提,能用的到你薛大哥的地方也不必客氣。」
賈家姐妹們也停止了玩鬧,探春故意裝作傾聽的樣子道:「不鬧了不鬧了!林姐姐你快聽!二哥哥說話了!」
這個時候三人已經走了進來,薛姨媽不免臉色陰沉的看著薛蟠,寶釵原本只是責怪她哥哥,但是薛蟠說完這句話之後,寶釵的臉色便變得冷冰冰起來。
門不當戶不對不只是在這個時候,就是在幾百年之後,仍然是失敗婚姻的大多數因素之一,惜春知道,她二哥哥不可能把她嫁給一個薛家二房的人。
薛家二房長子的身份也不埋沒了迎春,總而言之先接觸一下試試也不是不行,萬一看對了眼呢?
賈母也不免高看了薛蝌一眼道:「若只光靠著自己都能闖出這麼大的名堂,那還真是個能為不小的哥兒!」
所以只有迎春探春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黛玉則是直接表示道:「你們去罷,我身子不爽利,今兒就不見了。」
賈母雖然知道薛蟠本來就是個混不吝的二傻子,但是真見著他這個德行還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不過好在是親戚家孩子,所以賈母只有覺得好笑的心思,才不會替人家教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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