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第四百一十八章 腦溢血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臉面!而吳執中所言,無外乎在說賈寶玉做下了有違家風的事情!
賈寶玉即將衝進寧安堂的時候,兩個親兵兩柄刀交叉攔住他大喝道:「什麼人!此乃賈家寧安堂!軍機重地豈可擅入?速速退去!」
寶玉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道:「不!不不不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寶玉像是瘋了一樣大吼道:「我不能回去!」
「寶玉回來之後,您不要打罵他,好好和他說說,真真切切的讓他認識到自己做了何等荒謬之事,先成人,永遠比成才更重要!」
賈璟嘆了口氣,上前俯身輕輕拍了拍秦可卿的美背,輕聲道:「先叫郎中看看再說。」一旁的小妾搶著道:「郎中來了看過了!說是……沒救了……」
她現在已經懷疑起了自己的話!她懷疑自己的情意!秦鍾知道這個時候只要他說還愛她,她絕對會傻傻的相信,並且就這樣繼續被自己釣著!
賈寶玉打定了主意,瘋狂的在寧國府尋找起了賈璟,一面跑一面還高喊道:「二哥救我!二哥快來救我!」一路上寧府的奴僕皆是奇怪的看著他。
寶玉在吳執中怒氣沖沖的離去之後,便驚慌的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吳先生必然是去家裡告狀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賈政頓時震驚的站了起來,隨後連忙道:「先生!先生您……寶玉那個畜牲做了什麼您多多包涵!便是打罵也可,只是,只是不能不讓他上學啊!」
裏面的林之孝根本來不及給裏面通風報信,只能急急忙忙的去了,只是如今哪裡能夠找的到寶玉?
秦可卿顫顫巍巍的上前,幾個小妾立馬讓開了道路,秦可卿看到臉色煞白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的父親,秦可卿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著撲到了秦業身上。
隨後狠狠的將身後的桌子狠狠的掀翻在地,怒喝道:「這個逆子!我賈家的臉面都被丟盡了!」
小妾好像生怕賈璟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一個美艷的小寡婦了!賈璟沒搭理她,只是上前攙扶起了秦可卿,秦可卿一時悲痛難忍撲到了賈璟懷裡哭著,那些小妾們頓時臉色微變,皆是對視著,秦可卿……好像也是個寡婦罷?
黛玉一愣隨後道:「二哥哥有事情要忙,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到底是什麼事?」寶玉聞言無力和_圖_書的癱坐到了地上嘴裏喃喃的道:「完了……全完了!」
秦業迴光返照將近,瞪著眼睛,聲嘶力竭的高喊道:「這個逆子啊!我沒臉見祖宗啦!!!」隨後氣絕而亡!竟是死不瞑目!
賈寶玉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榮國府門口,看著熟悉的敕造榮國府字樣,賈寶玉不由得滿腦門子冷汗,躊躇著不敢上前。
賈政什麼都不好,好的只有名!而現在吳執中的話無疑是將他所有的飄飄然都撕得粉碎!
秦可卿情知如此,便堅強的收起了眼淚,但還是抽泣著,賈璟無奈的對阿巳道:「有什麼辦法叫他清醒一下嗎?總得交代兩句後事。」
秦可卿哭著起身點了點頭,秦業點點頭,隨後也是自知自己已經是油盡燈枯,於是強撐著道:「你回來,你回來就好了,雖然,雖然沒臉,但是,但是我的後事,只能,只能靠你了……」
賈璟微微猶豫了一下,轉頭對秦可卿道:「可以這樣讓秦大人清醒一下,但是估計很快就得……你覺得可以嗎?」
吳執中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這種事情有些難以開口,於是嘆口氣起身道:「還是讓寶玉自己說罷!總之……」
賈寶玉頓時面無人色,手腳冰冷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一行人就這樣烏泱泱的湧進了秦府,眾人見秦可卿這樣聽賈璟的話皆是對賈璟的身份猜測連連,那個老僕也是沒有懷疑的想到,或許是那位侯爺!
智能兒見秦鍾如此也是一陣失望透頂,她眼含熱淚,哽咽的看著秦鍾道:「你別走!我問你,你到底愛沒愛過我!你說的那些情話是不是都是騙我的!」
賈政癱坐在座椅上,在好一陣頹然之後,隨後勃然大怒的起身,咬牙怒喝:「這個逆子!」
他喃喃的道:「我真是個畜生,我爹被我氣死了……我真是個畜生,我爹被我氣死了……」
過了一會兒秦可卿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一點,賈璟便輕聲道:「叫郎中先看看好不好?」秦可卿哭著捂著嘴點了點頭,賈璟環著她的肩膀將她後退幾步對阿巳點了點頭。
賈璟神色微微古怪,還真是腦溢血啊?古人的血壓也這麼不穩定嗎?不過想想也是,七十來歲的老頭兒叫兒子這麼整一下,不腦溢血都不對勁兒!
秦可卿泣不成聲,賈璟上前道:「秦大人,你放心,你的後事,我寧國公府和_圖_書會派人全權操辦的。」秦業轉頭向賈璟看去,看清是賈璟之後不由得微微有些震驚,但是卻還是放心的點了點頭。
這樣一想,老僕立刻變得無比恭敬,連忙就上前道:「請您們跟我來。」賈璟點點頭,隨後便跟在他身後向秦業休息的方向而去,路上秦可卿便眼含熱淚的看著一路上熟悉的景色,自是傷心欲絕。
吳執中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對賈政道:「我知道賈大人公務繁忙,但是還是應該花時間多陪陪家裡人的,尤其是在子孫的教導之上,寶玉很聰明,但是越聰明越應該教導他們走上正路!」
賈政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吳執中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扎在了他的心裏,更像是狠狠的給了他一嘴巴!
秦可卿失聲痛哭的撲到了秦業身上,賈璟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她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門外,臉色蒼白的秦鍾看著死不瞑目的父親,渾身都在戰慄著!
秦可卿聽到阿巳這樣說自然是失聲痛哭,大叫了一聲「爹爹!」撲到了秦業身上,那些小妾以及奴僕們也是懂事的跪地痛哭,賈璟嘆了口氣只能上前安慰秦可卿死則死矣,後人還要繼續生活,再說現在還是準備後事更重要。
秦鍾看了看遠去的賈寶玉,又看了看死死的拉著他的智能兒一陣無奈的道:「咱們先辦正事好不好?」
隨後一轉身便看到了對面的敕造寧國府,眼珠子一轉,連忙大叫著:「我絕不回去!」說著便向著大觀園的方向衝去!找到二哥就好了!二哥最起碼不會往死里打我!頂多是訓兩句罷了!訓兩句能怎麼樣?老爺絕對是往死里打!
又是半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也不知道蘭兒都沒瘦了還是胖了,長高了沒有,李紈心裏萬分焦急的等待著。
賈璟瞥了她們一眼,眼神中寒光閃閃,幾個小妾立馬嚇得一哆嗦,賈璟輕聲安慰著秦可卿,只是眼神冰冷的看著那些小妾,小妾們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李紈連忙笑著將賈蘭抱在了懷裡噓寒問暖,賈蘭笑著一一回答了,隨後李紈便連忙帶著賈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走!蘭兒,娘親給你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好吃的!」
過了沒一會兒,賈蘭便出現在了家門口,李紈忍不住連忙上前,賈蘭也是十分乖巧的上前給李紈磕頭:「母親!我回來了!」
賈璟翻身https://m.hetubook.com.com下馬之後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轉身到馬車錢,此時的秦可卿已經哭成了淚人,看到許久未見的,以為已經一輩子不能再見到的自己生長的地方,秦可卿泣不成聲。
賈寶玉嚇得一哆嗦,連忙轉身跑了,一路穿行,居然跑到了大觀園裡面,此時姐妹們正在遊園說笑,撞到了慌裡慌張的寶玉,眾人也是十分震驚,惜春甚至都叫出了聲!
智能兒獃獃的轉過了身,秦鍾張了張嘴,但是還是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說什麼,智能兒失神的慢慢的走著,秦鍾看著智能兒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隨後一咬牙一跺腳,還是轉身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今天是休假的日子,李紈早早兒的就叫家人套好了馬車,等到過了晌午,估摸著大概也到了放學的時候,車夫便向著族學的方向而去,李紈則是焦急的等在家裡。
後面秦鍾連忙叫道:「玉兄!玉兄!我這裏該如何是好啊!」賈寶玉哪裡還顧得上他,只是急匆匆的向家趕!
好俊俏的郎君!
一個老僕跪在地上哭道:「小姐,姑奶奶!您可回來了!您,您快進去看看罷!」秦可卿泣不成聲的點點頭,卻轉頭看向賈璟,賈璟點點頭道:「那咱們就進去看看罷!」
賈寶玉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隨後原地怔怔的出著神,兩個門子見狀連忙上前道:「寶二爺,您還是快進去罷!我看老爺找您找的正急呢!都打發了十幾撥人出來找了!您還是趕緊的到夢坡齋……」
黛玉笑道:「這倒是有意思,你還能有什麼大事?還要讓二哥哥救你?」寶玉苦笑著道:「林妹妹,你若是果真心疼我,就快快去找二哥哥來罷!不然我一會兒便真真的是活不得了!」
隨後過了不久,秦業便悠悠的醒轉了過來,嘴裏發出了一陣呻|吟,秦可卿連忙離開賈璟坐到了秦業的床邊,哭著抱住了秦業,秦業迷濛著看清楚是秦可卿之後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呻|吟道:「可卿?你,你回來啦?」
賈政聞言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他看著吳執中甚至顫抖了起來道:「先,先生,能否直言相告,寶玉到底做了什麼了?」
智能兒堅定的搖搖頭,只是看著秦鍾,那眼神中含著對他的不舍依戀,還有滿滿的懷疑,但是秦鍾知道,只要自己的一句話,智能兒絕對會絕情的離去!
和-圖-書賈璟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秦可卿的肩膀以示安慰,秦家的家僕看到賈璟的時候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但是看到賈璟從馬車上攙扶著秦可卿下來之後,皆是圍了上來。
賈寶玉抬頭看到是親切的姐妹們,立馬喜極而泣,連忙上前抓住寶釵的手道:「寶姐姐救我!」寶釵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強撐著從寶玉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後幾步道:「你好好兒說,這是怎麼了?」
甚至是在說賈家的家風有問題!這對於現代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羞辱,更何況是對於更注重立法的世家大族!並不是說是吳執中在羞辱賈家,而是賈家子的子弟沒給賈家留臉!
賈璟沒穿蟒袍,只穿了一身白底織金團菊圓領箭袖,那些小妾不知道他身份,自然以為是哪個俊俏的賈家郎君,不面起了不該起的心思,賈璟自然是注意到了,不過他眼裡根本就沒有她們!
寶玉失聲痛哭道:「我,我真的是,真的是……我不知道……」姐妹們無奈的對視一眼,探春剛要上前說話,便聽到外面陡然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寶二爺!老爺讓你去祠堂里跪好了!他一會兒就到!」
阿巳上前俯身檢查著秦業的身體狀況,隨後又好了一會兒脈,起身對著賈璟輕輕搖搖頭道:「氣血逆沖百會,摧折腦部,太晚了,無葯可醫。」
賈璟便抱住她輕輕對阿巳點了點頭,阿巳便上前,將竹筒對準秦業的鼻孔,打開之後阿巳似乎輕聲吟唱著什麼,一個軟嗒嗒好像毛毛蟲一樣,但是通體黢黑的蟲子便緩緩的爬了出來,蟋蟀一樣的觸角四處動著好像在探索著這個世界,最後在阿巳的指導下,它終於找到了方向鑽進了秦業的鼻孔之中。
吳執中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們已經給過寶玉很多次機會了,但是寶玉屢教不改!甚至是體罰我們都已經用過很多次了,但是他仍舊是死不悔改!這次更是,更是做下如此醜事!賈家族學實在是容不得他了!」
隨後獃獃的轉過身,失魂落魄的向著門口走去,竟然就這樣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嘴裏念念叨叨的越走越遠……
寶玉只是搖著頭哭,一味的叫姐妹們救他,探春素來不耐煩這些,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於是柳眉倒豎上前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只是叫大家救你,又不說你如何了,我和-圖-書們如何救,就是一味地要我們救,我們怎麼個救法?」
秦可卿知道秦業絕對是沒救了,所以只能哭著點了點頭無力的癱在了賈璟懷裡,對自己的親人下「病危通知單」的確很殘忍。
吳執中說完便無奈的搖了搖頭,揚長而去,身後的賈政早就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見到吳執中要走連忙便挽留,但是吳執中卻恍若未聞的走了。
門子這個時候也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賈寶玉之後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對視一眼,一個上前道:「寶二爺,您怎麼在這兒?老爺正在滿府找您呢!」
阿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我有,驚神蠱。」賈璟愣了一下,阿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筒道:「中原醫者,可以扎針,但我不會,驚神蠱,效果一樣。」
寶釵冷眼旁觀沒說什麼,到底是從小長大的表兄,黛玉有些於心不忍,便上前道:「你到底是怎麼了?說出來,大家也好幫你。」
賈政在一陣無能狂怒之後,陡然轉過身對外面大喝道:「來人!來人!給我拿寶玉!拿大棒!將他給我捆來!」
但是秦鍾猶豫了,就是這一剎那的猶豫,秦鍾避開了智能兒的審視的眼神,智能兒久久沒有得到秦鍾的回應,智能兒鬆開了手……
眾人走到秦業的房裡,只見幾個小妾正圍著床跪著哭,一見到秦可卿進來,皆是面色一變,隨後看到秦可卿身後的賈璟之後又是陡然面色一變,雙眼冒出桃心點點!
他突然急促的呼吸了幾下,隨後道:「那個……那個……逆子!毀我,毀我家名!丟盡了……祖宗臉面!我要,我要逐他出秦家!我秦家家產全部,全部散盡!也絕不給他留一文錢!」
秦鍾這邊還一堆事呢,哪裡顧得上寶玉,寶玉見秦鍾也沒了主意,只能拍了拍大腿,隨後急匆匆的出了門。
這個園子里太長時間沒出現賈璟之外的男人,所以大家陡然一下看到賈寶玉居然還有些不適應!寶釵上前輕輕皺眉道:「寶兄弟?你怎麼……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該在學里嗎?」
寶玉怎麼說的出口!只是哭著搖著頭,隨後猛然抬頭道:「對了!二哥哥!二哥必能救我!二哥在哪?快去找二哥來救我!」
賈寶玉下了一跳,但是想到賈政的大棒,還是戰戰兢兢道:「我,我來找我二哥……」兩個衛兵才不管你是誰你找誰,只是沉聲怒喝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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