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在，但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懂那些股份制什麼的道理，兜兜轉轉下來，現在整個廠子都歸那幾個股東了！連廠子的地皮還有咱們春筍宿舍，都歸他們了！廖廠長拿大頭兒！」

牧懌然看了看旁邊桌上完好無損的半根蠟燭，也覺得事情蹊蹺。

衛東臉色發白著，站在柯尋身邊：「這……這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難道是被褥自燃了？這也太邪門兒了。」

「她們回屋之後呢？」柯尋想起那個將頭髮染成灰藍色的tina，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總覺得這個人回到房間也不可能安靜消停。

大家邊說邊下樓，是時候去五妹飯館集合了。

牧懌然微涼的眼神在柯尋臉上停留片刻：「如果從時間範疇來說，這種消失會發生在每個夜晚，還是僅發生在特定的夜晚？」

大傢伙急忙打著哈哈進飯館了，沙柳在裘露身邊提醒：「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鈐印，只有找到鈐印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沙柳在旁邊問道：「怎麼不好了？」

牧懌然突然問道：「昨晚上除了身體的不適，你們的房間有沒有其他異常？」

衛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們白天有什麼任務嗎？」

「什麼？！」裘露第一個表示了驚訝，「樓梯不見了？！」

鑫淼此刻是一種強忍的鎮定，經過了沙柳的勸說，本能的求生欲終於大過了恐懼，此刻只想配合大家以尋得庇護：「我們當時也就大概看了看屋子，然後就到樓下的小飯店吃東西了……」鑫淼又看了看眼前的房間，眼睛看到那個燒黑了一大半的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們兩個的膽子比我大，一直認為昨晚是穿越了，而且她們適wｗｗ•ｈ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應能力也比我好。」

衛東說著，還掏出手裡的八仙筒，擰開了深深吸了一口：「難怪門房大爺說住六樓壓的慌，我算明白這種感覺了。」

李泰勇再次陷入沉默不語。

「你說，昨晚熄燈后所有的樓梯都消失不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門房大爺就沒必要提示咱們不能隨意上下樓了。」柯尋說出自己的見解。

瘦竹在一旁說：「如果現在女衛生間沒有人，咱們就一塊兒進去看看。」

這個回答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原以為這個廖薪傳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香港開發商，沒想到又冒出個什麼廠長來。

「然後你們過度恐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柯尋問道。

「我們熄燈之後才回了屋，各自玩了會兒手機遊戲，後來……她們兩個要去廁所，回來了就不好了……」鑫淼回憶著昨天的情景。

五妹一面記賬一面回答：「就是廠里以前的廖廠長啊！」

房間光線很暗，面向馬路的大窗戶外面一樣也堵著水泥牆，對於這一點，大多數人都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除了衛東與朱浩文，兩人顯然對這詭異的水泥牆露出了驚恐與不解。

柯尋掏錢給了五妹，又笑著問一句：「剛才大爺說的那個廖薪傳是什麼人啊？」

這一次開口的人居然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泰勇老人：「姑娘，咱們這個廠子如今還在嗎？」

「一個雞蛋五毛錢，11個人給你算五塊錢！」五妹倒是個痛快人。

NPC難道要主動交代昨晚的罪行？

裘露卻有些怕了，遲疑著不敢向前走。

柯尋感覺被對方撒了一臉薄荷糖，處處透著清爽，腦袋也跟著清楚了很多似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的：「也就是說，樓梯消失或許與當晚的死亡事件有緊密關聯，昨晚的死亡設計為火災，一旦被燒的兩個女生及時醒來，就很有可能推出門逃跑，而樓梯作為緊急通道，是人們的首選方向。」

裘露也已經被迫相信了這件邪門的事：「可是這裏住了這麼多人，難道咱們還要挨家挨戶的搜嗎？」

——「不是的，這些牆壁一直就是黑的。」說話的是剛剛出現在門口的鑫淼，沙柳就站在其身邊。

房間的天花板和四壁皆被煙熏黑，但其他傢具擺設卻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柯兒，窗戶外頭怎麼會有水泥牆啊？」衛東來到柯尋身邊，「你們四樓都是這樣嗎？」

柯尋看了五妹一眼：「一人再來個煮雞蛋吧，多少錢？」

牧懌然走在後面，並沒有進去，而是將腳步邁向了樓梯的方向，柯尋站在其後：「我相信她的話，昨晚樓梯也許是真的消失了。」

門房大爺已經在五妹飯館門口等著大家了：「吃飯前先跟大夥說說402的事兒。」

衛東抓了抓腦袋：「昨晚我倆就跟睡死了一樣，早晨起來還是覺得頭疼胸悶，就趕緊離開房間了。」

昨晚大家都聽到了她們的拍門聲，只要房間的角度合適，一些人也看到了402那個發出燭光的窗口。

可是畫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這種時候更應該吃飽，找鈐印是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

大家很快都發現了這個古怪的現象，稚苕將那蹲在小茶碗里的半根蠟燭拿起來，茶碗里已經積了不少的凝固蠟油：「這……蠟燭並不是火源？」

其他人已經從公廁出來，帶來的結果是：女廁所的窗外的確有個鬼臉，是繪heｔｕｂｏok.ｃoｍ•cｏm在外面水泥牆上的塗鴉，整張臉幾乎與窗口一般大，猛一看的確很瘮人。

秦賜經過三樓的時候，去所住的307將李泰勇老人扶了出來，鑒於這老爺子歲數太大，大家暫時並沒有讓其知道死人的事。

鑫淼卻一臉確定：「我們三個……我們三個昨天傍晚開門看房子，這屋子就是黑的，後來我們還去樓下找了門房大爺，他說房子不能換，愛住不住……讓他給我們開大門出去，他也不同意。」

「六樓的窗戶還是挺亮的，就是覺得憋得慌，」衛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朱浩文，「昨晚上我那個室友一直說頭疼，我是覺得胸悶，感覺心裏壓得喘不過氣兒來，幸虧有你給我的八仙筒頂著，要不就該送醫院吸氧去了。」

「她們回來就說，公共廁所的窗戶外面有一張鬼臉……因為tina特別愛惡作劇嚇唬人，平時也愛講鬼故事，我的膽子又小，我以為她們是故意嚇我，」鑫淼說著說著又抽泣起來，「她們說這地方不能住了，要出去找你們商量，然後大家一起去找那個門房老頭……」

老闆娘五妹將大家領進了飯店唯一的標間，裏面有一張大圓桌，上面已經擺好了簡單的早餐——小米粥，饅頭，涼拌小菜。

牧懌然站在樓梯口，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牧懌然的語氣平和，但話的內容卻令人從頭頂到腳趾都覺得悚然。

沙柳拍了拍鑫淼的後背安慰著對方，眼睛看向了牧懌然和柯尋：「我和裘露去女衛生間看看吧，不知道那個鬼臉是否還在。」

裡屋大床上，有三分之二的被褥被燒成灰燼，另外的三分之一卻完好無損。

如今樓梯就清清楚楚擺在眼前，油漆斑駁的扶手和_圖_書上還有小孩子貼的聖鬥士貼畫。

「一直就是黑的？」秦賜不解。

「除了牆壁黑之外，其他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牧懌然問。

門房大爺的臉冷了下來：「大門已經讓開發商的人給堵了，連水泥牆都砌起來了，誰出去誰就是春|水宿舍的叛徒！」

鑫淼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公共廁所的方向：「那個樓梯……熄燈前上樓時我們就是從那邊上來的，樓梯明明就在公廁旁邊……誰知道，當我們半夜想要離開時，那個樓梯不見了。」

「現在還難受嗎？」柯尋問。

大家誰都沒有胃口吃飯，更沒有心情點菜。

「那我們能出大門嗎？」裘露急忙問。

「你們這些租客愛幹嘛幹嘛，又不歸我管！」

眾人正在分析NPC交代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就聽門房大爺說：「所以咱們得注意用火安全，要有消防常識！得了就說到這兒吧，吃飯去吧。」

柯尋放眼看了看公寓這個圓周里的四個點，每一個點就是一個出口，樓梯是固體的出口，廁所水房是液體的出口。

秦賜抬頭望著熏黑的天花板與四壁：「從牆壁來看，昨晚的火勢應該很大，甚至蔓延到了外間。」

402房間里，有著奇怪的火災后的印記。

「鈐印不可能在別人家，咱們必須聯繫這些死亡事件，找出其中的主線或是觸發點，鈐印只可能藏在與這些有關的地方。」沙柳的聲音漸漸提高，好讓那些初次進畫的人都能聽到。

「是，我們哪兒也不敢去了，把門插上了頂嚴了也覺得不安全，後來大家才緊緊擠在一起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鑫淼也跟著大家去了，心裏覺得只有人多和_圖_書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即使是在大白天。

「奇怪，一離開六樓就好了。」衛東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鑫淼的嘴唇嚇得發白：「現在又有了……昨晚真的不見了！公廁還在，但本該有樓梯的地方卻是一片平地！就好像那兒從來沒有建過樓梯……」

柯尋點了點頭：「你們六樓沒事兒？」

門房大爺晃著手裡的大鑰匙串子：「自從廖薪傳給咱們晚上斷電之後，大傢伙就只能摸黑，以前住402的小白，那個高考的學生，每天晚上只能點蠟學習，有一天看書太累了就睡著了，結果碰到了蠟燭點燃了書，就引起了火災。——當然，這是去年的事兒了。」

五妹還說一句：「願意單點就另加錢，我們這兒還有雞蛋，炸糕，包子，皮蛋瘦肉粥。」

所以昨晚她們就去敲了410的門，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或許也是心生恐懼，便只能先行離開，打算將就一夜，明早再離開公寓。

對於經歷過前兩幅畫的「吃糠咽菜」，柯尋衛東都覺得這邊的待遇還算不錯。

「我對她們的話半信半疑，心裏也特別怕，外面又黑，所以我根本就沒敢出去！我們三個誰也沒記住你們都住哪個屋，就模糊記得另外兩個女的好像住在410……」

果然，鑫淼繼續說道：「我們誰也睡不著，大家都有些坐立難安，後來tina就開始收拾背包，打算連夜離開，事實上我們的確也再次離開了房間……」

牧懌然眼睛里的薄荷糖再次漾過來，還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以此類推，整座公寓都參与了死亡設計，針對每次的死亡事件都會發生調整，這一次變動的僅僅是公寓的硬體設施，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人參與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