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那幫禿子都不敢自己動手？」
青衣人微微點頭，直接回答道。
上次匆匆一面之後，裴律師早就把這個妹妹拋到了腦後，結果現在抓著腦袋想了半天，但還是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他抬頭朝上看過去，正好跟他的阿耶裴寂帶著惱怒的目光對在了一起，裴律師頓時打了一個冷顫，恭恭敬敬的雙手抱拳，對裴寂行禮。
聽到小姐姐的話之後，紅衣男人發出了一陣猖狂的笑聲，接著長身而起，朝著花樓的裏面大步走了過去。
隨著話音，又是一把銅錢好像下雨一樣落了下去。
「老夫知道了，放心！老夫一定會全力襄助你們的。」
「咦……」
紅衣男子嘿嘿的笑了起來。
青衣人看著舞蹈，一臉痴迷的樣子，但是嘴唇開合之間，卻快速的回答道。
「他們沒別的選擇。」
「目標是誰？」
青衣人看著舞台，做出了一臉痴迷看表演的神情，嘴裏低低的說道。
在他的笑聲中，一個穿著青衣的文士臉上帶和跟周圍的那些客人們別無二致的笑容，順著樓梯走了上來，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他的面前。
等這些女子都離開之後，裴寂一臉沉吟著在几案的後面坐了下來，看著他几案上的一卷打開的絹帛。順著裴寂的目光看去，就能看到在打開的部分上面繪著一個女子的肖像，旁邊還寫著女子的姓名，籍貫等資料。
聽到裴寂的話之後，裴律師雖然還是有些不舍，但還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多謝各位郎君……和-圖-書」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好像是元化公的族人，對了，她叫什麼什麼來著？」
裴寂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嗯嗯……」
「這個事情老夫該怎麼做呢？」
然後等走出大廳的大門，確認阿耶裴寂不可能再看到自己之後，裴律師才朝著身後的大廳丟出了一個羡慕的眼神。
就在裴律師看在眼裡，不可自拔的時候，只見從大堂上傳來了一陣咳嗽的聲音，驚醒了正在肆無忌憚的打量美女的他。
「哈哈哈哈……」
「咳咳……」
「哈哈哈……」
「哈哈哈……」
頓時場中一下就沸騰了起來，無數的銅錢從花樓的二層朝著舞台丟了下來，打著檯子上的木板，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的確很嚇人啊，這幫禿子這是打算一舉兩得吧！」
「就是那個剛剛被封為銀青光祿大夫的小道士嗎？」
「那你可以準備出手了。」
領頭的一個身材頎長的女子對著裴寂款款一禮。
就眼前的這幾個女子的身段，儀態，裴寂敢以他數十年浪跡花叢的經驗確定，這些女子的確不是來自教坊之類的地方。
「哈哈哈……」
「事情妥了！」
裴寂看著自己大兒子這一臉色授魂與的樣子，感到一陣心頭火起，他冷冷的點了點頭之後，朝著裴律師擺了擺手。
紅衣男人也激動的站了起來，從一邊的盤子里抓了滿滿兩把銅錢，好像天女散花一樣，朝著下面的舞台丟了出去。
「好名字，某既喜歡紅，也喜歡蕊！」
仔細的對照一下，就能發現這個畫像上的女子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身材頎長的女子。
青衣人依然做出了一副專心盯著紅衣小姐姐高聳良心的表情，然後用只能紅衣男子聽見的聲音小聲的問道。
「他們當然不敢。」
無他，唯手熟爾！
「好活，賞！」
紅衣男人又撫掌大笑了起來。
真以為他裴寂每天跟李淵陛下在一起的時候是搞基的嗎？
「哈哈哈……」
「清都觀的掌院清微。」
「多謝裴相！」
紅衣人還在一眨不眨的看著舞蹈，一臉好奇的問道。
「當今聖人不信三寶，此非社稷之福，奴等入宮就是為了挽回聖心。」
看的裴律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紅衣男人頭也不轉，依然在專心的看著那個跳胡旋舞的小姐姐，淡淡的問了一句。
「這個小娘子某喜歡，賞！」
「賞！」
「那接嗎？」
「這位紅衣郎君，奴家的名字叫紅蕊。」
紅衣男人對著跳舞的紅衣小姐姐挑了挑眉毛，手伸進自己的嘴裏，響亮的打了一個唿哨。
看到這些女子再次下拜之後，裴寂探手叫了旁邊的一個僕役過來。
「……」
「哦！」
「算了……」
「是！」
「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下去吧！」
還是那個身材頎長的女子回答。
「老夫也想要再次見到佛門的興盛，大家有志一同，快起來，快起來。」
在剛剛拐到自己家門前街和圖書道上的時候，裴律師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從自己的家裡走出，然後在一堆少年的簇擁之下上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是！」
「這個小道士什麼背景……」
紅衣男人大笑了起來。
說不定明年自己就可以有兒子了……
紅衣人的語氣中有些驚訝。
下面的這個被銅錢砸了一身的小姐姐頓時好像被激勵了一樣，身體更加快速的旋轉了起來，讓她看起來好像變成了一個紅色的陀螺一樣。
一聲鼓響之後，場上剛剛轉了好長時間的紅衣小姐姐瞬間從急速變成了靜止，腰身扭曲，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腰肢。
「阿耶也真是的，不想讓人看就領回後院去啊，在大廳里就這麼胡來……」
裴寂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然十分的溫和。
紅衣男人又大聲的笑了起來。
「彩！」
「不過你告訴他們首先要先付全款，其次某隻出手兩次，再者就算兩次出手全部無功，某也不會退錢的，他們願意就干，不願意就算。」
青衣人目不斜視，嘴唇微動。
「哦……」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帶這些娘子們去東側院，將諸位娘子安置好，床褥之類的一應設施都要用最好的。」
「正是！」
「你怎麼知道那些禿子一定會答應的。」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在平康坊的一座花樓上，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看著下方正在做胡旋舞的某個衣衫襤褸的紅衣小姐姐，撫掌大笑和_圖_書。
「太史局監候，」
等這些女子都起身之後，裴寂依舊慈祥的對著那個領頭的高挑女子說道。
隨著話音，一把銅錢就好像是下雨一樣，砸到了舞台上。
「奴等雖然籍貫不同，但確實都是良家的女子。」
大廳里居然站著四五個或嬌艷，或清秀的美女，一個個打扮的不是花枝招展，如盛開的牡丹，就是清秀獨立，如山間的幽蘭，真是燕瘦昭肥，濟濟一堂！
「你們先在老夫的府里住下，老夫這邊會儘快安排你們跟聖人見面的，不過能不能親近聖人，或者說挽回聖心，那某就愛莫能助了。」
裴律師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青衣人也看著紅衣小姐姐，笑的十分猥瑣，但嘴裏說出的話卻十分的冷靜。
「孩兒律師，給阿耶請安！」
自己修橋鋪路已經快要做了半年的時間了，再有十幾天就可以去清都觀找清微道長，讓他看一下自己等人身上的功德是不是已經足夠抵抗自己阿耶帶來的罪孽了。
「不錯，就是他。」
就跟一千多年以後的某個紈絝子弟說他為什麼能一眼就看出綠茶的答案是一樣的。
騎在駿馬上，手中輕輕的晃著馬鞭，感受著晚風滾動著初秋的落葉吹過自己的面龐，裴律師感覺到心情非常的好。
「所以說，你們其實都是良家女子？」
秋天真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那你們進宮的目的，是想要勸說當今聖人親近佛門嗎？」
因為那些地方訓練的方法，手段，以及訓練出來的娘子的氣質與神態，裴寂都是和*圖*書門清。
把馬匹交給了迎出來的下人之後，裴律師照例先到正堂給自己的阿耶裴寂請安，結果才剛剛來到正堂，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亮。
跳舞的紅衣小姐姐在聽到唿哨的聲音之後，竟然抬頭看了紅衣男人一眼，也把嫩白的手指插|進了自己的嘴裏，回了一個脆生生的唿哨。
「是！」
此時在大廳里的裴寂可完全不是如同裴律師所想的那樣在胡來，而是換上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對著在場的這些美女說道。
「咦？」
「接！怎麼不接，」
咚！
聽到裴寂的話之後，以身材頎長的女子為首，所有的女子全部對著裴寂盈盈下拜。
僕役答應了一聲之後，領著大廳里的那些女子們魚貫而出，離開了大廳。
最後裴律師索性把這個事情完全拋開。
在看到下面的那個紅衣小姐姐被銅錢砸中的時候，又痛又爽的樣子，紅衣男子很滿意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信口問到。
「這個小道士是青霞子看好的接班人，平陽公主的入幕之賓……」
紅衣小姐姐在錢雨之下長身而起，對著四周團團一揖，然後轉身搖曳生姿的朝著舞台後面的大門走了過去，在大門門前的時候，小姐姐轉過身，朝著二樓紅衣男人所在的位置拋了一個媚眼。
下值之後，裴律師又推拒了一個同事去平康坊的邀請，早早的回家了。
裴寂用手在几案的絹帛上輕輕的敲打著，陷入了沉思。
裴寂在上面用手虛扶，笑的十分慈祥，好像下面的這些女子是他女兒一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