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三皇孫，目前已經通過水漂法、碳吸附等手段脫掉大部分毒素，但還有一些無法祛除，能夠引起不同程度的過敏反應！」
「只要某個裡坊爆出病例，就會在該里坊上邊插一面小旗子。」
就在老朱滿懷失望之時，東華門外的轉角處，一輛踏著朝霞的馬車駛了過來。
相對來說，懷寧公主還算讓他省點心，但他也不能總可著一個老實孩子欺負吧？
「那就白送吧，三皇孫一定更開心！」
寧國公主乃是老朱和馬皇后的嫡女，自己要是收拾她，等將來到了地下，就該輪到馬皇后收拾咱了。
「哦哦哦！」
老朱聽著眾人這樣說，心裏又生出點別的想法。如果能用這點股份給大孫換來名聲，好像也不虧啊……
只有醫學人才懂，這小小的進步對於整個大明百姓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這些天雖然兩人分處城內城外，但兩人一直保持著通訊。
三個皇子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就跪了下去，然後偷眼找了一圈，才發現父皇竟然躲在城牆上。
「好呀！」
「牛犢和母牛不都是牛嗎，他們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
陳宗理就是深知這裏邊的道道，這才找老皇帝抱怨，打算讓老皇帝出手整治一波皇親國戚的。
老朱想到這兒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逆孫該不會是知道了這事，所以才留下用股份換糧食的對策吧？
眼前這家陽家糧行就是臨安公主家的，原來叫歐陽糧商，歐陽侖被殺后，這才去了「歐」字，改成陽家的。
如此一來，雖說糧食成功搞到了，但卻錯過了一個打擊皇室經商的機會。
「對！」
接下來就是醫學院全體師生接種牛痘疫苗了，然後統一封閉教學樓進行隔離。
大孫為了大明，連命都豁出去了，那幫奸商竟然還有臉要錢？
「發病率就是……」
有了牛痘疫苗，大明將再也不怕天花這種疫病了！
他怎麼說也跟老朱有血緣關係，他親自試一試，多少能替老朱趟趟雷。
老朱雖然不是偏科生，但對於數字之類的也挺頭疼。現在看到這種圖表，當即如獲至寶，琢磨著以後應該全大明推廣，和_圖_書那樣他看起數據來就容易多了。
而接種疫苗到結痂，至少需要八到十天時間。
「到時候那什麼報表統計出來，記得給乾清宮送一份！」
朱允熥在牛棚這邊住了幾天，直至牛犢感染上牛痘，並且能提取出疫苗之時，他才找了個僻靜的民房住下。
「別介呀！」
以前他們是生怕朝廷借得多，現在則是生怕朝廷不願意借，怕他們借得不夠多！
陳宗理聞言也嘿嘿冷笑了兩聲，隨即冷冷地道。
「回稟陛下，這都是三皇孫教我們的新詞，是專門用來應對城內天花疫病的。」
「慢慢研究吧！」
他要給皇爺爺種下牛痘苗！
他們最近都快憋瘋了，每天只能帶著個紅袖標，帶著厚重的口罩看守宮門，並監督手下的太監、侍衛，對每一個進出皇宮之人進行登記、消毒、測溫之類。
朱允熥面對這樣一位好學寶寶，只給了他一個苦澀的微笑。
現在京城天花肆虐，他等不及那麼久。
「還有啥新奇的玩意沒，一股腦都給咱說說，也讓咱知道大孫這些天都幹了啥！」
可惜，這孫子就看上這個潑天功勞了，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
「哎呀呀，大人您這是說笑啦！」
朱植心裏暗道這次死定了，竟然被父皇親自給捉到了。
「咱也不在這兒攪你們了，你們自己忙著幹活吧。」
老朱邊聽邊點頭，對於大孫的處置他還是非常滿意的，甚至有些對策他都想不到。
「本官有一事不解，三皇孫的股份就那麼值錢嗎？」
「恐怕你們身後的主子也喜歡吧！」
外邊早已等候多時的太醫院和醫學院的師生，見到兩人平安出現，登時爆發熱烈的掌聲。
「咱大孫還真是天生的皇帝胚子！」
「回稟陛下，這是發現病例的里坊。」
「呵呵！」
「應該快了吧？」
一時間，整個民房內外都響徹著大明醫家，冠絕天下的吼聲。
「每一個圓柱就代表一天……」
甚至有的人還委婉地示意，之前借出的糧食也不用還了，直接抵了股份吧。
咱大孫成功了！
「實話說，我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過，這一切都m.hetubook.com.com
跟朱允熥無關了。
太醫院院正郝文傑一邊跟隨著朱允熥，一邊記錄著朱允熥說出的每一句話。
在做完這一切，郝文傑立馬把徒弟叫進來，讓其如法炮製，在自己的胳膊上也來這麼一刀。
「剛剛那局是誰贏了？」
眾人送走老皇帝后，無不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埋頭幹活。
這可是天下第一個接種牛痘的殊榮啊，那是每一個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此法不錯，這乾巴巴的數據一下子就好看多了！」
朱允熥接種了疫苗后，發現只有體溫微微發熱，外加一些嗜睡的副作用，他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諾！」
「他一個作坊生產煤藕，一個作坊打造燒煤藕的爐子，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
朱允熥在下達了擴建養牛場，購買更多的母牛和牛犢的命令后，立馬帶著郝文傑進了皇宮。
「諾！」
「你們幾個怎麼不鬥了？」
然而，當他們想起峽谷賽制的玩法后，對眼前這種一個罐子里單打獨鬥的玩法就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此等暴利行當，我等商賈豈能不喜歡，嘿嘿嘿……」
「好了！」
「這些小旗子是怎麼回事？」
「就讓他當裁判！」
老朱撂下這句話，就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大殿里散步了，每看到一樣新奇的東西，都會詢問一下邊上的解奎。
「諾！」
「對了，青霉素研究得如何了？」
因為此時的他已經來到了位於玄武湖邊上的牛棚，親自指導眾人如何培養牛痘等事情。
老大臨安公主的公公乃是李善長，全家都被殺了。
事實上，朱允熥並不知道牛痘的確切防治率和成功率，只知道此法可行，後世的天花就是靠著此法才徹底消滅的。
「皇爺，臨安公主、寧國公主、安慶公主、懷寧公主家皆是做糧商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朱允熥攔著，這第一人非他莫屬。
在老朱這樣想之時，大殿內的官員已經跪了下去，山呼吳王殿下賢明了。
噫！
「我只知道這樣的成功率更高，對人的傷害也最低。」
這次糧店老闆不敢亂說了，趕忙扔了幾句實話出來。
「哦……」和-圖-書
「到時候讓大侄子當裁判！」
「然而三皇孫就不一樣了，這位主可是簡在帝心，遲早要承繼大統滴。」
老朱看著三個嚇傻了的皇子，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快。
畢竟，這股份就算給了他那幾個姑姑，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逆孫倒是生了個玲瓏心，這般取巧的法子竟也能想到，哈哈哈……」
「嗨！」
既然註定要第一批接種，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必然要搶一下了。
這讓城頭上偷看的老朱很是著急，忍不住高聲喊了一嗓子。
這也是陳宗理對於朱允熥最不滿意的地方，這位三皇孫對待皇家過於寬容了……
隨著解奎的解說，老朱漸漸在腦海里繪製出大孫這些天的工作情形，以及對每一件事情的應對措施。
「至於為什麼，那就只能靠你們醫學院的人研究了。」
這讓陳宗理非常受傷，心道自己堂堂戶部尚書，以大明國庫為抵押，竟然還比不上三皇孫搞出來的兩個商會？
「回陛下，這就是城中百姓發病率示意圖。」
幾個皇子一聊起這事，兩眼就齊刷刷泛光。
朱允熥嘆了口氣道。
雖說這個工作很重要，是守護皇宮的最後一道屏障。但也確實很無聊，無聊得他們連斗蛐蛐的興緻都快提不起來了。
咱咋說也是他們親爹，至於怕咱怕成這樣？
「恭喜院正！」
陽家糧店的老闆聽到這話當場就急了。
其他幾位公主也難纏得很，倒不是她們蠻不講理，實在是老朱對她們心裏有愧。
「咳咳！」
昨天就有人傳訊，說今天就能有結果。他也是聽了這個話，才顛顛地跑到城門樓上等候，想第一時間看到大孫的馬車。
老朱聽到這話臉色就是一變，他算是搞明白，為何陳宗理堂堂戶部尚書，連幾個糧商都擺弄不了，還得告到自己面前。
「對了，咱來之前你們在做甚？」
「你們說大侄子還得多久能回宮？」
另外兩隻也是顫抖得如同篩糠，生怕父皇下一句就叫來錦衣衛，把他們按在地上胖揍一頓。
在解奎的解釋下，老朱總算是搞明白這些新詞都是啥意思了，簡單來說就是統計城裡有多少人生了惡疾啊和_圖_書。
「那你給咱說說，你們為何不信任朝廷，卻信任三皇孫的股份？」
「這個圖標是啥？」
朱允熥確實看上這個功勞了，不過他之所以著急接種，也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另外，注意日常消毒，每次作業結束，都要進行一番消殺再出來！」
「這樣吧，之前借給朝廷的小人做主，就不用朝廷還了。只要後續借糧都拿明鋼商會和煤業商會的股份做抵押，小人這裏的糧食您隨便借！」
「好！」
郝文傑親自在朱允熥的手臂上劃出十字形傷口，然後小心地將疫苗植入其中。
敢情，這狗東西是給自己挖坑呢！
「那你們繼續忙吧。」
朱允熥聽到眾人的歡呼聲，也跟著眾人一起吶喊。
朱植的話音一落，朱權、朱楩兩人就開心的附和著。
「而且他那倆作坊的股份值錢喲，現在真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
老朱聞言笑了笑道。
「既然咱大孫已有成算，那就按照咱大孫說的辦吧！」
算算日子，這孩子應該快成功了吧？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等待自己傷口處結痂脫落，即可宣布接種成功。
「等大侄子回宮，徹底解決了天花這個麻煩，咱們就舉辦第一節峽谷蛐王爭霸賽！」
「什麼時候研究出這個東西，你們醫學院才能真正興盛！」
「什麼錢不錢的，三皇孫如此仁義，我等商賈豈能不效犬馬之勞？」
「所有發病母牛都跟牛犢關在一起，直至牛犢身上也出現牛痘才行！」
一旦自己嚴厲處置，定然引起幾位公主的不滿。遠的不說，就說安慶公主吧，咱已經把他丈夫歐陽侖給宰了，要是再因為糧食之事斥責這丫頭，等咱百年之後，這丫頭都不帶哭一嗓子的！
老朱在被大孫感動之後，臉色陡然轉冷。
「恭喜三皇孫！」
「吳王高義，臣等欽佩！」
雖然他看不清哪只蛐蛐勝了，但只要他看到皇子們開心的笑臉，他心裏的陰霾也就全都消散了。
有了陳宗理搞來的糧食，京城的疫病政策得以繼續施行。
馬車中的朱允熥也彷彿有感應一般，剛拐到東華門外就打開了車簾，向著宮門的方向看去。
在朱允熥趕往皇宮之時，老hetubook.com.com朱正趴在皇宮的宮牆上，偷看朱植等幾個皇子斗蛐蛐。
「草民也是小本買賣，哪能禁得起這麼個送法？」
因為人和人的體質不同，對疫苗的反應也不同。
老朱滿意地點點頭道。
老朱更是每天都派人過去打探十幾次，大孫吃了沒，吃了多少，幾時睡下，對於城中疫病可有何種安排之類……
郝文傑聽到朱允熥發問，趕忙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因此，他才會去最後看一眼老朱，了卻心裏最後的那點遺憾。
老朱想到這裏，頓時對那個膽大妄為，敢造自己反的逆孫生出無限的思念之情。
「走馬的營盤流水的兵，大人今年是戶部尚書，明年指不定您就升遷到別的部了呢？」
「都是些什麼率？」
老朱看到這輛馬車，眼角情不自禁地濕潤，臉上也總算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陳宗理聞言再次追問道。
「三皇孫，微臣有一點不明，為何要讓牛犢也感染上？」
只是他沒想到，三皇孫那般小的年紀，竟然提前料到了這一點，並且提前做出相應布置。
「據說光是每月的分紅，每一股都能有一兩銀子的股息！」
「喂！」
陳宗理聞言冷笑一聲道。
「回稟陛下，微臣等在統計城中百姓發病率、死亡率、傳染率等等。」
「大明醫家，冠絕天下！」
陳宗理確實有給老朱挖坑的想法，但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京城但凡賺錢的買賣，最大的幾家都是他們老朱家的人呢。
老朱看到大孫那瘦削的臉，心中只剩下滿心歡喜。
只有他親自確認疫苗的副作用，他才敢給老朱接種。
「到時候新官不讓舊時債，你讓小的找誰要錢去？」
八天時間一晃而過，朱允熥和郝文傑聯袂從民房裡走出來。
正在這時，秦德順壓低聲音在老朱耳邊說了一句。
他這個當爺爺的要是不能替大孫守住家產，那他將來哪來的臉面對大孫！
另外一邊，陳宗理帶著戶部兵丁再去借糧之時，糧商們一聽可以用吳王名下的商會股份做抵押，無不歡欣鼓舞，踴躍借糧。
成了！
「吳王殿下高義，微臣等欽佩不已！」
「一切都按照咱大孫之前的布置來，不用事事來問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