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元素革命
第1504章 蘇醒的魔劍士

所以,從這位女聖騎士的潛意識上來講,她或許真的覺得繼續留在人魚之歌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而等到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個聲音已經消失了。可它應該還在那裡,那個讓以前的我打從靈魂中就感覺到恐懼的東西。我想要擺脫它,但我知道,僅僅只是逃跑的話,我可能永遠都無法擺脫它了。」
可是現在,別說皇家藥劑師協會的那些人了,整個帝國都快壓上來了。現在再讓這個魔劍士說出三年前自己截了他一批貨,那也早已經無關緊要了。
愛麗兒略微咳嗽了一聲,隨後說道:「好吧,既然你只是將我當一個人質,那麼你為什麼直接向著隱秘之湖出發?你對那個湖有感情嗎?」
起司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說道:「每一種魔劍士的鍛煉方式都不同吧。至少在我們看來,這個傢伙的鍛煉方式就是那種喪失情感,但實力卻強到飛起的樣子。喂!達克!別縮在那裡了,過來坐下!難道還要會長親自去請你嗎?」
「但是,我對我妻子的愛似乎已經消失了。現在看著她,我就和看待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她奪走了我對於聖騎士的信仰的同時,也粉碎了我對她的所有愛意吧。」
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換句話說,你僅僅只是因為昏迷前的那個可怕的感覺,所以才想要回到那個地方嗎?」
隨著一年又一年的過去,自己的小奶霜即便真的還活著,那麼肯定也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吧?那麼多年過去了,真的能夠再次把自己的孩子找回來嗎?即便找得回來,那自己真的能夠認得全嗎?
尤其是這三年來待在人魚之歌的經歷讓她覺得十分溫馨。這裡有一位善良而關心下屬的會長,也有能夠讓她這個女聖騎士發揮力量的地方,她可以在這裏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那麼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這一刻,愛麗兒突然想到了那邊放在桌上的魔劍·寂靜。
巴斯:「一個我無法形容的東西,一個彷彿有著無數隻眼睛,卻又彷彿是個瞎子一樣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很大,但感覺起來又十分的弱小。那東西就潛藏在那個湖水裡,在我陷入長達三年的睡眠之前,我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那個東西帶給我一種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的戰慄感。」
當年經歷過魔劍士事件的布萊德、芭菲、忌廉、可可、瑪歌全都不由得點了點頭。而同樣經歷過的酥塔現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是面色逐漸蒼白,嘴唇也沒有了血色。
巴斯困在牢籠之中,對於走過來的愛麗兒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而僅僅只是抬了一下頭,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
瑪歌的這一句話簡直是瞬間點醒了愛麗兒!
眾人略微點點頭,紛紛轉過頭去看著那個被困在沙發上的巴斯·杏仁餅。而現在,那個魔劍士也正用目光對著這邊,那雙眼睛裏面已經完全沒有了感情,讓人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看著會長的眼神,酥塔的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攔在了巴斯的面前,緩緩說道——
不知不覺,她竟然發現自己心中的擎天柱已經從自己的丈夫,轉移到了這位會長的身上去了……儘管她的肩膀看起來是如此的柔弱,但是她的精神力卻足以承擔起酥塔的軟弱與無助。
她再次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對師徒為什麼而死,死之前的樣貌,立刻點頭,對此十分贊同。當下,她就轉向那邊的巴斯,走過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在思考,我竟然昏迷了超過三年。這三年裡面,我失去了許多東西。我的所有聖光之力現在全都消失了,甚至就連塔盾,我竟然都覺得酥塔拿著都比我拿著要來的更加的順眼。」
大概停頓了五六秒之後,巴斯緩緩開口說道——
這名吟遊詩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帶著那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衝著那邊的巴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親愛的……」
愛麗兒想了想后,說道:「你想要去哪裡?」
可可伸出手直接指著眼前的這個魔劍士,臉上的怒氣更是衝天——
巴斯沉默片刻之後,再次點了點頭。
「你……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酥塔姐姐照顧了你三年!這三年時間裏面每天都幫你擦身子,翻身,每天給你喂飯!甚至在我們出門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想著一定要委託我們照顧你!可你……可你!」
巴斯:「這和你無關。」
既然如此的話,那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留下他呢?
這種事情不用他明說,這位母親自己也是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的。
巴斯揉著自己顯得削瘦的身體,摸了摸自己那宛如骷髏一般的臉龐,繼續說道——
聽到這句話后,酥塔渾身一震,猛地轉過頭看著他。而巴斯的目光卻是依然顯得那麼的冷淡,僅僅只是和其他人一樣,漠不關心地望向伊戈。
孩子太小了……和-圖-書小到即便身上有什麼胎記,隨著年歲的增長也可能消失或是完全變化成另外一種樣子。在現在這個戰亂的時代,每時每刻都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孩子走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又要怎麼樣才能夠找回來呢?
愛麗兒不清楚。
那邊的達克被起司這麼一吼,終於滿臉羞愧地站了起來,低著頭,慢慢地來到了桌子旁。啫喱這個時候連忙拉開一把椅子服侍他坐下。
儘管愛麗兒也有些為這個魔劍士的這番話而驚訝,不過她卻還是很好地壓抑住了自己的感情,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
起司轉過頭望著眾人,畢竟之前人魚之歌綁架那個聖騎士的時候,他看起來弱太多了,完全不像是今天那樣能夠給人帶來那種壓迫感。
就在愛麗兒和其他公會成員們都僵持在這裏的時候,伊戈卻是突然撥動了一下琴弦,帶著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親愛的,如果……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還是否記得……父親大人對你的要求?」
反過來說,如果現在讓她離開人魚之歌,繼續踏上那條已經不知道多麼渺茫的尋子之路,可能反而會讓她崩潰吧。
「既然……你對於酥塔的感情已經淡了。那我想知道,你現在對什麼東西比較感興趣呢?你在蘇醒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抓住我,所以,你是最恨我嘍?」
「可是現在,你的聖騎士力量已經全都被消除了……甚至於,你連我都打不過了。現在你如果離開的話,我覺得……你真的會如同父親大人所說的那樣,弱小的……可能隨時隨地死在某條臭水溝裏面,死的毫無意義……這樣的你,難怪光明教廷都不肯讓你參与資格考試。」
而看到自己的妻子就這樣摔倒在地,巴斯卻是連一點點的感情起伏都沒有。他的那雙眼睛真的像是在看著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的熟絡感。
只是……只是啊!
如果巴斯要走,酥塔肯定也會要走。
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即便是再怎麼絕情絕義,在分手的時候恐怕也不會說出如此冷淡的話語。
提到自己的父親,巴斯緩緩抬起頭,雖然目光中還是沒有什麼色彩的變化,但他的嘴唇卻是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至此,再次排除這個魔劍士是對那個隱秘之湖有什麼強烈的感覺。可如果這樣的話,他不是對妻子有感覺,也不是對自己有恨意,更不是對湖水https://m.hetubook.com•com有什麼強烈的需求的話,那麼這個男人現在還會對什麼東西有感覺呢?
「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想要殺了我。或許對於我來說,殺掉我反而是一件足以讓我解脫的事情。但那個東西所想要帶給我的懲罰遠遠不是剝奪我的生命那麼的簡單。它想要折磨的是我的靈魂,是我的意志。那個時候,我只覺得它在看著我,在那個湖水的最深處緊緊地盯著我。」
她想要逃避那個已經虛無縹緲的未來,想要能夠繼續讓自己的生活中有一尊擎天柱,那麼就必須留在人魚之歌!
巴斯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卻是依然那麼冷淡地說道:「你不走,我走。這些人囚禁了我,害得我昏迷。我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也沒有這個義務。」
聽著伊戈這麼一說,酥塔的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
「先不去說你能不能控制了。我們現在聊聊那個傢伙,那傢伙竟然能夠和完全發狂的你都打上幾回合,這個魔劍士以前可沒有那麼強,對吧?」
「可是……」可可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道,「我們在營救那個皇帝的時候,在雪山上也遭遇過一些落難的魔劍士。那些魔劍士的情緒看起來都挺激昂的呀,而且還會害怕,還會逃跑。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失去了感情的樣子啊?」
「我有幸,之前從您的妻子那邊知道了這麼一件可悲可嘆的事情。現在,即便是找到了你們的孩子,你們應該也認不出來了吧?畢竟,那個孩子不幸從你們身邊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個一歲都不到的小嬰兒吧。」
不過在慌亂之後,眾人也是立刻明白自家會長肯定又想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思路,隨即紛紛準備,離開桌子,圍繞著巴斯站了一圈,隨時防備他的突然襲擊。
酥塔立刻轉向那邊一臉冷漠的巴斯,輕聲地說道。
巴斯瞥了她一眼,想了想后,說道:「你想跟過來,那隨你便。這位小姐,請你放我離開這裏。」
「在我的睡夢中,我看到了一個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瑪歌在看著《魔劍士訓練手冊》之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它在呼喚我的名字,要我前往它的居所,前往它的領土。在那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巴斯看著愛麗兒,沉默片刻之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因為你看起來最弱,抓起來最不費力。而且,我完全不認識你。你是誰?」
她不再去想是否真的能夠找回來,而僅和-圖-書僅是把自己的思考停留在「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孩子」這一層。深的,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在深想之後自己斷絕了自己的希望。人活著這一輩子,總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不是嗎?
「父親大人對你很嚴厲……要求你一定要學會聖騎士的所有技巧……希望你不僅僅只是一個挂名聖騎士,而是一名真正被登記在冊的聖騎士。」
這個魔劍士走了沒關係,可是這個聖騎士可是自己公會一手培養出來的呀!可不能就這麼放走了!
巴斯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麼的輕鬆,那麼的淡然。彷彿那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某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的事情。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酥塔也已經漸漸地不去思考這裏面的事情了。
愛麗兒笑了笑,揮揮手,讓成員們除去他身上的枷鎖。等到這名魔劍士可以揉著手腕之後,愛麗兒則是十分誠懇地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這把劍目前看起來就只有這個魔劍士能夠使用。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夠驅動這把魔劍,但或許真的可以用這個方法讓他留下來……
酥塔心中略微一顫,隨後,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愛麗兒。而此時此刻,愛麗兒也正在用一抹清澈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神望著她。
「感覺?……感覺,有些輕鬆。」
聽到愛麗兒這句話,眾人顯得有些慌了。
愛麗兒:「一個東西?什麼東西?」
「我覺得,魔劍士並不是沒有感情。」
「親愛的……你……你不要我了嗎……?你要……拋棄我了嗎?」
巴斯的目光在環繞了一圈四周的所有人,在他的目光經過酥塔的臉上的時候停留的時間稍稍長了一點,但最終還是回到了愛麗兒的臉上,輕輕點頭:「我答應你。不逃,不攻擊你。」
從道理上來講的話,愛麗兒以前之所以綁架巴斯·杏仁餅,完全是因為當時自己截獲了杜冷甲的供貨渠道。不把這對夫婦放了,那是因為一旦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暴露了的話,很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讓愛麗兒平白無故地送出一把魔劍來,這還是讓她有點心痛的呀!
當下,愛麗兒說道:「巴斯·杏仁餅先生,我現在解開你身上的束縛,表示我們之間並沒有敵意。為此,你能否不進攻我們,也不要第一時間就想著逃跑呢?」
但,如果讓他離開的話……
伊戈再次彈奏了一下魯特琴,笑著道:「之前和酥塔小姐聊天的時候知道了一些你們的事情。如果我沒有記m.hetubook.com.com錯的話……奶霜小朋友今年如果還活著的話,那麼應該是七歲了吧?嗯,已經是一個小大人了。」
可是現在,用強的顯然不可能讓這個男人繼續留在這裏。即便是用強,酥塔也不能接受。
這一次,巴斯的眉角終於略微抽動了一下。但是這種感情起伏依然不是很大,看起來真的像是沒有什麼情緒似的。
「我記得……你們之所以幫忙運送杜冷甲,是為了籌集資金去尋找你們的孩子——奶霜·杏仁餅吧?」
也就是在這種不清楚的狀況之下,這個男人終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略微活動了一下那雙幾乎可以碰到膝蓋的雙手,說道——
「對不起,各位……我以後會盡量控制自己的力量……」
所以說,不管是從道理還是從情理上來講,愛麗兒似乎都沒有能夠留下這個男人的理由。
聽到這些話之後,原本心就已經有些碎了的酥塔更是腳步不穩,甚至直接雙腿一軟,跌坐了下去。若不是旁邊的麻薯伸出雙手撐住她的背脊的話,恐怕她就要直接摔下來。
「親愛的……我們……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嗎?」
當眾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她的時候,她默默地翻過一頁紙,緩緩說道:「的確,用這些奇怪的藥草泡製身體,的確有可能會把人弄成這樣沒有任何感情的模樣。但是現在回想一下那對魔劍士師徒,他們難道真的沒有任何的感情,或是感情很淡薄嗎?會長,想想他們死之前的樣子,提拉米蘇即便是死也不肯用他師父的命來延長他自己的壽命。而馬斯·卡彭即便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救活自己的徒弟。這樣的兩個人的感情已經超出一般意義上的師徒了吧?這怎麼能夠叫做把感情洗去了?」
於是,在聽到了伊戈的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提醒」之後,酥塔立刻明白了自己現在究竟應該怎麼做。
說實話,這話聽起來真的還有點讓人傷心……不過另一方面,愛麗兒也稍稍有些鬆了一口氣。畢竟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以艾羅·加西亞的身份出現,這個男人如果一眼就認出自己的話,會不會咋抓著自己脖子的瞬間就把自己幹掉?
酥塔的聲音在顫抖,渾身也在劇烈抖動。
因為只要留在人魚之歌,這位人魚之歌的會長就會答應幫她找孩子。她可以憑藉著人魚之歌這麼一個組織來緩解自己的痛苦,甚至可以讓自己有一個可以逃避最關鍵的問題的地方。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還算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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