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昨日楚河
第九十二章 完成

「就要結束了嗎?」
「難道是剛才的所有情況都是實時的傳到了這裏,莫非這個節目最後的結果和我們行動中的一舉一動有關係?」
「當然,最先完成行程的嘉賓,會得到系統給出的一個高分,這個分數占的比例達到了整個分數的40%,也就是說,第一個到達終點的嘉賓,仍然是最有機會獲得勝利的人。」
劉眾城那可是老江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說句不好聽的,眼睜睜在他面前竄紅,又活生生的一個跟頭栽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的人,他都不止見過十幾二十個了,多了眼前這個也不算多,只是在嘴邊掛上了看不出含意的微笑。而另外一邊的小姑娘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臉上頓時升起了不屑和怒色,不過大片在即,出於保持形象的考慮,這顏色的變化只停留了不到半秒鐘,就被越來越好的演技所遮蓋,只是年輕的火性最終於還讓她小小的表示了一下,那就是偏過頭去,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想過去么?」
「各工種準備,三位嘉賓請回原位,謝謝!小林,你負責調度現場的兩台機器,注意和傅老師的協調,老王,一見到楊威出現,你就通知指揮部,好了,我們開始!」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反而特別想留在這裏,一個人,靜靜地,留在這裏,不是為了想什麼,或許,恰恰是為了不想什麼吧。
說到這裏,蒙芊卉看到早已經被這一番話打掉了狂傲勁頭的楊威一幅坐不住,想要說話的樣子,馬上衝著他笑了笑,特意補上了一句。
「何總!」一個星輝的年輕男孩從指揮桌上撐起身子,面向何訪,「根據GPS的反饋還有終點的報告,楊威已經進入到了終點監控範圍,我們是不是可以通知另外兩組人了?」
「楊威果然聰明!」這一次蒙芊卉毫不吝嗇的把稱讚送給了楊威,「看來你第一個到達終點,也不是偶然和運氣,是眼光和頭腦起到了決定行的作用。」
就在蒙芊卉說話的同時,身為主攝像師的傅海濱馬上機敏的把鏡頭叢蒙芊卉的臉上轉到了楊威一邊。一台機器最多能當三台機器用,這是以前別人對傅海濱的形容,看起來確實不假。
安排得當、井井有條,在下達了這樣的一串命令的時候,蒙芊卉已經完全回到一幅電視女強人的樣子,一個命令一個手勢,都充滿了自信的力量,看起來,之前何訪為蒙芊卉下的定義,並不完整,她屬於星光璀璨的舞hetubook.com.com台,卻也同樣具備了成為一名可以掌控全局的高手潛質。
(以下為第二部分)
靜的對面就是動!這個對面,似乎也應在現在的情人谷中。
何訪的口吻依然是淡然的,如同他的內心依然是忐忑、甚至惶恐的,這兩種極端的感覺,此刻就這麼一內一外的絞纏在何訪的身上,翻卷著,灼燒著,只是他的人一動未動。
「怎麼樣?第一個到達終點的感受如何?」為了迎接參演嘉賓的到來,蒙芊卉特意起身離開點評席,來到終點平台的入口處。
「是嗎?」蒙芊卉露出一個暗含意味的笑容,略帶著俏皮的口吻拋出一個疑問。
能得到美女的誇獎,本就是一件得意的事,何況又是在一個必然會出現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的節目中間,楊威好不容易收斂起來的狂態又一次展現了出來,他不僅僅又一次習慣性的揚起了下巴,鼻孔和天空的角度接近於平行,而且就在這麼高度的難度下,還硬是將脖子轉來轉去的在劉眾城和關佩佩面前扭動著,一派示威的樣子。
蒙芊卉的話讓三個不同表情的人同時集中了精神,這時候再傻的人也應該知道蒙芊卉現在所說到的這些,應該就是今天節目勝利的關鍵所在,而他們的目光也跟隨著蒙芊卉的眼神重新聚焦到前面的那組監視器上。
視線全部集中到了被眾人簇擁著,高高舉起獎盃的楊威身上。
這看起來巨惡的一個詞,用來形容自己和唐凝之間的關係,或許正是最合適的。
山頂,小亭。
不同於堂會性質的晚會,這一次鍾長天的出場沒有台詞,而節目本身就帶有的強烈環保意識,也讓慣例中應該在此時出場的焰火、紙花失去了表演的機會。
因為楊威馬上要到了!
終於被蒙芊卉找出來的突破口,那就是,節目!
楊威輕輕揚起臉,藉機甩了一下早已濕淋淋的短髮,本來英俊的面容,經過汗水的洗禮,竟然也給他帶來了一份特殊的魅力。
蒙芊卉的不置可否和故作玄虛,像一捧冷水澆到了楊威的興頭上,依照他原來的脾性,只怕早就還要跳起腳來罵街了,只是以來眼前大美女一名,再沒有風度,也不好把氣撒到對方身上,另外一方面,他終於還是及時地想起了自己來之前和星輝簽下的特別和約,再加上之前和何訪一路上稱兄道弟的,也算是一份交情,幾方面的原因合在一起,楊威最終還https://m.hetubook.com.com是在蒙芊卉的引領下,悻悻然的走到了嘉賓席坐了下來。
此時的終點平台上,那幾台摞在一起的監視器,還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此時的畫面,已經變成了《慾望無限》的動畫LOGO,楊威坐在那裡,全然不知還有另外的一套分數評定系統的存在。
蒙芊卉伸手示意了一下,遠處的工作人員切換了一下視頻信號,剛才還在一直循環播放著節目LOGO的四台監視器中,有三台同時換上了不同的畫面,只有中間的那一台還保持著原樣。
何訪沒有回頭,輕輕點了點頭,只是可能太熟悉的緣故,唐凝還是在其中發現了一點點地猶豫,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而是默默地走到了何訪的身旁,一同望向終點的方向。
在何訪和唐凝的視線之前,兩人看不到的地方,正上演著今天情人谷中最熱鬧的一幕。
「這就是我們《慾望無限》這個節目與眾不同的特殊之處,」說到這句話時,蒙芊卉的口氣中也帶著一絲的驕傲,「這是由我們萬千星輝獨立開發的,在國內的綜藝節目中第一次出現的自動實況記錄評價系統,它是一套實時的監控和評分系統,可以從起點開始跟蹤每一位嘉賓的行動,直到第一位嘉賓到達終點,自動結束。而事實上,在你們經過的每一條路線上,我們都預先設計好了一些環節,大到你們與現場人員的交流方式,你們遇到障礙時的解決方法,小到你們走過的路上的一個易拉罐,定在路邊樹上的一段繩子,這些都是影響你們最終分數的因素,而且這個分數不一定都是正分,在你的行動或是選擇遠離了我們的標準的時候,你也有可能得到的是負分。」
一句話堵住了一直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的楊威,既然自己仍然是最有希望的,他也暫時安靜了下來,同時對於這套系統的好奇更加重了。
「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我記得剛才出發之前,你就說過類似的話吧!」
蒙芊卉還是一副高深的樣子,只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一些,不過這平時只能用漂亮、美麗、嬌媚等等來形容的微笑容顏,在本來滿心歡喜的楊威看來,似乎有些可惡的嫌疑。
只是這些都是慢慢的滲透到何訪的體感之中,直到此刻,一同站在這山頂的小亭之中,他才有了一種明悟,真正了解到了楚志輝和嚴飛舟,又或者嚴飛舟與傅海濱之間的那種關係,那種一句話也不hetubook.com.com用說,就能夠契合到對方所思所想的境界。
「哈哈,還好,我想我本來就應該是第一個到的,這次的勝利理所當然就應該是屬於我的!」被蒙芊卉攔下的楊威又恢復了他那招牌式的一臉傲色。
沒有言語,甚至是眼光的交流,很奇怪,唐凝在這一瞬間,竟然完全感受到了何訪的心境,他的興奮、他的惶惑、他的悸然……就像旁邊這個男人的心湖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一下子向她完全的敞開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卻又無法用言語表達,讓她恍然有那麼一點點的醉意,卻又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包括那個目不斜視的男人。
這一次不用蒙芊卉再給出什麼手勢,早已經安排好的技術人員,及時地把中間那個最大的屏幕上的畫面,換回到剛才三個參演嘉賓還沒有來到終點平台時的樣子,那一組數字重新出現了。
「我們又請本次節目的點評嘉賓,雲鼎地委副書記,地區專員鍾長天先生為我們的獲勝者楊威頒獎!」
蒙芊卉重新回到了主題上來:「這套系統的分數判定,是綜合體現了你們在行動中的智力、體力、耐力、觀察能力、判斷能力、應變能力的結果,它同時還包含了人際交往能力、語言表達能力、環保意識、甚至是道德意識。也因為這樣,我們為它起了一名字,叫做慾望水平線,我想說到這裏,各位嘉賓已經猜出來了,這套系統才是最後絕定今天幾位成功與失敗的最終評判標準!」
「效果嘛,可以在後期疊加進去,既環保,又省錢!三天前鋒探路,一天集體準備,一天錄製,效率蠻高,這小子作的不錯!」
「這個問題,我們還是等劉老師和佩佩來了以後,我們一起來揭曉吧。」
楊威再一次證明了他的頭腦,遠不像外界猜測的那樣簡單和直接,只是一句話就已經接近了真正的答案。
此時因為蒙芊卉擔當的角色以及嚴飛舟的到來,現場的調度指揮,已經全部交到了嚴飛舟的手上,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已經在原地休息了10來分鐘的傅海濱心領神會的又一次扛起拉機器,走到了嘉賓席的旁邊,只是身上已然是沒有額外裝備的牽累,一身輕鬆。
年紀最輕的關佩佩最先叫了起來,聲音如銀鈴般動聽,訝然之色溢於言表,倒是讓人分不清這是表演的功夫的深度進化,還是青春活潑的本色使然。
「這是?」
搭檔!
楊威等待的時間並不太久,怎麼說那兩位嘉賓,也和圖書是一同出發的,雖然落後一些,但也不算太遠,大概5分鐘左右的樣子,劉眾城首先到達,兩分鐘后關佩佩也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好,通知他們吧。嗯,通知完了你們也可以收拾一下,願意去終點那裡的就過去,不願意去的,就直接回車上好了。」
一個中年男人在旁邊絲毫不為眼前的熱鬧所動的獨自算計著,臉上露出一個不起眼的笑容,同時轉身里開了現場,一邊向山下的停車場走去,一邊抬手看著自己的手錶,楚志輝此時年年在心的,是在錄製前就已經提前出發到下一個現場的先遣組。
「不過呢,」像所有的主持人一樣,把人捧上天之後,一定會捎上這麼一句轉折(反之亦然),蒙芊卉很好的遵守著這個慣例,「劉老師和佩佩之所以會落後,卻也不是因為他們的頭腦或是行動遲緩,而是他們在行動中注意到了一些東西,一些看上去並不起眼的東西!」
「好的,我們最後的結果出來了,」蒙芊卉身旁那塊最大屏幕上,代表著楊威的紅色柱形圖沖在了最高處,一個代表著勝利的「WIN」字樣出現在柱頂!
「我剛才的說法,可能有些複雜繁瑣,所以我們不妨來一起來共同回顧一下幾位各自的行程,用實際的例子來說明這套系統,借用圍棋中的術語,我們姑且把它叫做復盤好了。」
何訪雖然本是希望自己能一個人安靜一下,卻並沒有因為唐凝的到來而讓煩躁升級,相反地自己的心境卻漸漸安復了下來,其實這樣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半年來的時間中,和自己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就是這個超級美女級別的助手了。當你經常地把別人當成自己的耳目、臂膀、身體或是精神的一種分離與延長,時間久了,當它漸漸成為了一種習慣的時候,只要這個人在你的身邊,你就會感到一種安定、平靜、信心和把握,是一種依靠,也是一種支撐,可能還有一種安全。只是男人也需要女人來提供安全感嗎?這個問題何訪想了很久,還是暗暗在心裏點了一下頭。
這收官的場面,還是交給傅海濱更讓人放心。
何訪凝神遠望,望著那決然不可能看到的地方,那是終點嗎?也許,對我來說,這該是起點才對,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是已經把自己該做的全都做好了嗎?不是現在應該放鬆心情下到終點那裡的嗎?不是應該高興的樣子嗎?
只要30分鐘,何訪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在的這不高的山頂,到hetubook•com•com終點所在,那同樣並不算高的另一座山頂,步行只不過是30分鐘的時間,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趕得上和大家一起見證今天首戰的成功。
「這不是我們嗎?這麼快?」
蒙芊卉說到這裏,站起身走到了那組監視器前,點指著屏幕,直到這時,幾位嘉賓才發覺那一組監視器碼放得異常高,坐下的人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卻原來正是為了這一刻的用場。
「這個時間,先遣組應該已經到了星橋了吧……」
接下來的時間里,蒙芊卉透過屏幕畫面講解著每一個為嘉賓在行進過程中的得失分情況,並且不時的邀請另外的幾位點評人做一些補充和解釋,三個心態各自不同的嘉賓,都是也都頻頻的點著頭,對這樣的評判和解釋表示理解,而最終的結果,和蒙芊卉之前所說的一樣,第一個到達終點的楊威在有了40%分數的保障之下,還是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成為了《慾望無限》節目之中的第一個獲勝者,只是分數領先第二名的劉眾城並不像兩人之間的時間差距那麼的懸殊,而原因,正是因為劉的處事方式、談話技巧的高明,兩個男人對這樣的結果表示了滿意,至於原本排名最後的關佩佩也憑藉著自己對環境保護細節上的重視,贏取了一定的分數,雖然名次不高,但獲得的讚揚聲卻不少,小姑娘倒是也很開心。
蒙芊卉坐在三人的面前,不過咫尺之遙,其中的情態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劉眾城輕鎖眉頭沉聲問道,這樣的一組數字代表的是什麼?一時間老練如他,也沒有搞明白。
在場的工作人員,用自己的行動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不到一分鐘的工夫,所有人已經各就各位,那台擺放在整個重點平台最外側的攝像機已經打開,全新的錄像帶緩緩的隨著磁頭開始轉動,而鏡頭也被推倒最遠的長焦端,靜靜的包住了百米之前的山峰轉角處,攝像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尋像器上,匹馬領先的楊威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鏡頭之中。
「嗯?」楊威雖然狂傲,卻無疑是個聰明人,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蒙芊卉的話裡有話,皺著一雙濃眉問道:「難道我不是勝利者嗎?不會吧,這終點上,我可是沒有見到他們兩個人,不是我勝利難道還是其它人?」
「我們三位現在心裏可能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有人已經先一步走到了終點,卻還沒有一個結果出來?我們究竟在等什麼?好,現在就讓我們來揭曉答案!」
3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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