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活著，那去哪了？
秦文遠眉頭緊皺著。
新玉衡忍不住說道：「你這麼編排你爹，給你爹找老婆，合適嗎？」
他們也完全不知道，秦文遠究竟是什麼腦迴路，會想到這樣的答案。
秦文遠：「不回答，就代表默認。」
李二心懷感激，所以對自己格外照顧。
這世上，有太多法子，可以假死脫身了。
「這……就是你爹為李二而死的整個過程。」
白髮道人主動結束話題。
硬攀嗎？
聰明人，總是可以做到萬無一失的。
「都是無用的廢話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
……
「而你爹……」
白髮道人：「……」
秦文遠：「……」
所以完全瞎編應該不會，但一些細節上的內容，可能故意在誘導自己！
秦文遠沉默了一下，道：「因為想要和北斗娘娘黃泉作伴，活的瀟瀟洒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秦文遠嘆了口氣，說道：「都過去十幾年了，就算是當時沒死，人生有這麼多意外，現在也可能已經不在了，所以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秦文遠聽完了白髮道人的話，陷入了沉思。
「那一夜，皇宮裡，一些千牛衛忽然瘋了，他們原本是守護李世民的，可在那一夜，卻忽然間持著武器，向李二的寢宮發了瘋的殺了過去。」
是說不過自己？
「路上遇到的任何人，他們都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戮，哪怕那些人，曾經還是他們的兄弟，可他們，卻也沒有一點的遲疑，就彷彿是沒有人性和記憶的野獸一般，只有殺戮的慾望。」
而李二也是對自己真的很照顧，照顧得女兒都給自己了，所以這件事已成事實，原因的話，其實也不重要了。
因為，他老爹，是在李二最絕望的時候，用命替李二引走了那些千牛衛。
人家都說你無論猜對還是猜錯都不回答，怎麼就成默認了？
白髮道人沒想到秦文遠會這樣直白，不過，他倒也沒有因為秦文遠的話和-圖-書就生氣或者失望。
這時，秦文遠忽然抬起頭看向了白髮道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你也經歷過當日的情況？」
秦文遠倒也不氣餒。
看著新玉衡那幽幽的目光，秦文遠忽然有種找小三被老婆發現的錯覺。
「剛剛我也說了，那個時候，又是深夜，又是在皇宮內部發生的亂子，外面的侍衛甚至都不知道，也無法迅速到來，可以說……那時，我想，應該是李二最絕望的時候！」
「怎麼保護的？為何別人沒死，就他死了？」
新玉衡也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道：「保護陛下而死。」
白髮道人沒有停頓，繼續說道：「而那時，發瘋的千牛衛數量眾多，是影衛的幾十倍，而李二他們，又被困在了寢宮內，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能夠殺出去！」
秦文遠無所謂道：「哪個男人不喜歡多些老婆，我這個當兒子的一點都不反對，反而還支持，我老爹肯定高興死了。」
就算身材再像，傷口再像，也是沒用的。
連和他老爹共事過的巳蛇也這樣說。
有太多的疑問，在他腦海里盤旋著。
或者，也許是當時自己老爹和李二互換身份時，讓李二代為照顧自己，李二履行約定，才對自己這樣照顧。
白髮道人手中捏著旗子，沉默了一下，道：「你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嗎？」
要不是來到了這裏，秦文遠壓根就不會知道他老爹和北斗會還有關係。
新玉衡有一種獨特的能力，他總是可以很正經的，將一段話題給聊死。
「不過那時，你爹已經快要被那些發瘋的千牛衛砍成肉泥了，容貌盡毀，若不是他身上那黃馬褂，也許都無法認出它的身份來。」
「而就在那個危急的關頭，你的父親……」
秦文遠安靜的聽著白髮道人的話。
「並且在晚上，金黃的衣服，要比影衛的暗色衣服更加明顯，就彷彿是一個移動的燈塔一樣。」
秦文遠沉https://www.hetubook.com.com吟片刻，旋即說道：「衣服吧。」
這一刻，連秦文遠，都有些懷疑他老爹到底死沒死了。
秦文遠自然會對這件已經根植腦子裡的過去的事情，毫無一點懷疑。
白髮道人說道：「不錯，就是了黃馬褂。」
秦文遠輕笑一聲：「你覺得呢？」
而且所有人都這樣說。
這個疑似北辰的人，若是如此輕鬆就被他給試探出來了，他也不會和北辰斗這麼久了。
你這親戚是怎麼攀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老爹為了李二而死的記憶，就深入他的骨髓。
畢竟他哪裡知道他老爹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就他老爹死了。
這種為李二而死，和其他人為李二而死是不同的。
「可以說，那些影衛，就是李二最後唯一的期望，一旦那些影衛也完了，李二也會玩完。」
他拿起一枚白子，沉吟片刻，落在了棋盤中，同時道：「你明知道你提的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可你還是提了，所以你所說的話，和我剛剛所說的話，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秦文遠現在唯一只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李二去哪，那些發瘋的千牛衛就跟著向哪個方向衝去。」
他發現自己多年的養性功夫，被秦文遠一招就給破了。
他說道：「說正事吧，你對你爹的事，還想知道些什麼？」
而白髮道人，也沒有打擾秦文遠，他只是端起茶杯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可他明明確定那些千牛衛是沒有理智的，所以他們怎麼會只認得李二～呢？」
「什麼話？」白髮道人好奇問道。
新玉衡和白髮道人一陣無語。
白髮道人深吸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要注意涵養。
可他老爹的事，那是真的從小到大，他沒有發現一點有問題的蛛絲馬跡，故此他豈會無緣無故就去探查？
秦文遠笑了：「不怕，我爹疼我，我這麼乖巧聰明又上進，他怎麼捨得呢。」
沒臉沒皮還能說會道。
秦文遠又hetubook.com.com豈能讓他如意？
秦文遠眉毛一挑：「洗耳恭聽。」
「所以，我老爹的確是為了這為北斗娘娘而來，而你還說，這位北斗娘娘是我老爹的紅顏，那麼，她算是我姨娘？看來，我還能做個神子噹噹啊，畢竟我們是真的有親戚關係的。」
白髮道人眸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他說道：「十三年前的一個秋天夜裡，長安城內，發生了一件事。」
對方明知道他是無法回答的。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白髮道人。
那麼……自己老爹，他，到底死沒死？
而如他所言的話，自己老爹其實不是非死不可，而是在李二最絕望時，代替李二，引走了那些千牛衛，所以才最終慘死的。
「那時，你爹也受傷了，不過在與這些發瘋的千牛衛戰鬥時，你爹忽然發現一件事。」
他又問道。
所以，眼前這個白髮道人，就是沒安好心，想看他窘迫的樣子。
新玉衡忽然目光幽幽的看著秦文遠：「所以，你也喜歡多些老婆？幾個算多些？七個八個？還是幾十個？」
那接下來，是不是就是自己老爹華麗的替君而死的時刻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提的問題，你看到我無法回答，你覺得爽了，而我說的話，我看你很是無語，我爽了，就這麼簡單。」
此刻的新玉衡和白髮道人，面對秦文遠的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兩人對秦文遠的無恥，第一次有了認知。
白髮道人笑了笑，道：「身材，身上的傷口等，也都可以作為佐證。」
他覺得白髮道人就算騙自己，也會在細節上入手，而不會對整個事件進行瞎編的。
「所以，他們的目標，不是確定的一個人，而是穿著那件衣服的人！」
白髮道人深吸一口氣，才止住要揍人的衝動。
「他們因為出手太過突然了，而且還是夜裡，原本就是他們當值的，所以一時間，其他人也難以及時來救援。」
「最終，他們殺到了李二的寢宮，而那時，守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在李二面前的，只有幾個影衛罷了。」
都有可能。
「唯有皇帝，才能穿金黃的衣服，而其他人，是不被允許的。」
畢竟他當時對付北斗會時，也曾經假死過，所以他太清楚了，除非親眼看到面貌，否則，什麼都可能發生。
新玉衡：「……」
白髮道人笑了笑，一臉從容道：「你就不要試探我了，該說的，我會告訴你，但不該你知道的，你也不用試探。」
秦文遠心中，忽然間，隱隱的，彷彿抓到了些什麼。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以前能成為對手的天璣，最近被他收拾的服帖的，也沒挑戰了。
新玉衡：「……」
兩人都頗為無語。
白髮道人平靜道：「後來，被人在御花園的水池裡發現了屍首。」
他看向白髮道人，說道：「也就是說，除了那件黃馬褂外，沒法去辨認，那人……就是我老爹？」
秦文遠眸光忽然一閃。
所以……李二才會這般特殊對待自己。
得！
他眯了眯眼睛，看著白髮道人，沉吟了一下，道：「下一個問題，你說我爹未必死了，這話怎麼說？」
「若是那些發瘋的千牛衛沒有理智，對誰都不認識，卻專門認識陛下……我想，大概率，是他們認得陛下穿的那件金黃衣服，可能是黃袍，也可能是黃馬褂之類的。」
他知道，自己老爹出場了。
還是說……
自己這麼大一個兒子，就扔下不管了？
他曾經假死過，也曾成功騙過北斗會的那些人，所以秦文遠很清楚，當一具屍首毀容后，是真的無法辨認身份的。
白髮道人看向秦文遠，道：「站了出來。」
白髮道人也感慨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真是聰明，這麼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白髮道人一眼就看穿了秦文遠的把戲。
「所以為了保護李二，他便直接找到李二，說明了此事，並且和李二換了衣服。」
白髮道人看向秦文遠，問道：「你知道是什麼結論嗎？」
秦文遠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指摩挲著棋子，大腦瘋狂運轉著。
畢竟這件事，他回到長安后，詢問李二，就能得知真相。
他不會全信這人的話，但也會認真的聽著，同時腦海里模擬出當時的情景，依靠邏輯關係，去捋順此事，來確認這件事的真偽。
……
「而後，他就直接一人殺了出去，而因為他穿著那件黃馬褂，那些發瘋的千牛衛，便也都跟著追殺了出去，所以李二安全了。」
原本稍微清明一點的天空，又一次被迷霧所籠罩了。
這次輪到白髮道人忍不住了：「你說你爹，你就不怕你爹揍你？」
他咳嗽了一聲，義正言辭道：「我和我老爹不同，他渣，我不渣。」
白髮道人看了秦文遠一眼，一邊落子，一邊說道：「你爹在李二最絕望的時候，站了出來。」
所以，自己的老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文遠沒有什麼偶像包袱，有什麼就說什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
所以秦文遠，此刻不覺得被打擊，反而還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行了！」
而且，就算真的是他爹的屍首又如何？
畢竟誰沒事，會無緣無故的懷疑過去已經發生，且無法探查的事情？
而唯一能和他成為對手的北辰，也是經常隔空相對，很難如現在這樣面對面出招拆招。
天璣還曾咽氣幾個月後，又活過來呢。
新玉衡那湛藍的美眸里，閃過一道讚許的漣漪。
他落下了一枚黑子，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說說吧。」
他看向白髮道人，說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他說道：「插諢打科，有用嗎？」
秦文遠聞言，眸光也閃爍了一下。
「而你爹，和你一樣很聰明，所以他在專門試探了幾下后，就得出了結論。」
「當時李二就穿著一件黃馬褂，而你爹，和你一樣，迅速察覺到了那些發瘋的千牛衛的目標是什麼。」
秦文遠就算再聰明，他辦案，也是需要一些線索，至少一些能引起他探查的頭緒的。
秦文遠根本就不信什麼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