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楊錦榮的車上裝了竊聽器，在保安部里設置監控探頭，24小時監控楊錦榮的一舉一動。

他不是壞人，他跟韓琛沒有關係，瑪麗不應該離開他。

「坐下，走開，走開啊……」

「……」

「結束了？」

「要不要我幫你緩解一下？」

有好幾次他都出現幻覺了，有次接電話的時候似乎聽到韓琛的問候，但是當他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裏面又傳來林躍喊他到彌敦道吃大排檔的聲音。

「不清楚。」

林國平得知別人掌握了自己同韓琛的通話錄音，難免方寸大亂，惶恐不安，這時候陳俊再跳出來表達誠意，給予安撫利誘，林國平肯定會妥協，因為他搞不清楚手裡拿的錄音帶是原版錄音還是複製品。

劉建明晃了晃腦袋：「知道，我找到這盒帶子。」

「你幫我，我幫你，大家互相幫忙。」

信封里是他與韓琛的通話錄音帶，而寄給瑪麗的錄音帶是複製品，聯繫他幹掉林國平的事實，應該是陳俊對他的打擊報復。

按照陳俊的設想，他只把林國平和韓琛通話的錄音帶寄給了林國平，其他人的會捏在手裡。這樣一來，除他跟林國平外，劉建明、汪海川等人都被拿捏住七寸，誰要是不聽話，那麼等待他的結果……可想而知。反知，如果大家抱團取暖，互相幫助，那便你好我好他也好，作為同門師兄弟，手足情在，友誼長存。

「好啊。」

劉建明想不明白的是，楊錦榮為什麼殺陳俊。

「不和*圖*書用那麼麻煩，倒是你呀，眼睛里爬滿血絲，多久沒睡了？」

他是一個好警察。

劉建明把注意力轉回信封，拿出之前艾琳由林國平家裡找出的信封，還有從陳俊家裡搜出的記賬本，進行一番比對后，確認是陳俊筆跡無誤。

盯了快一個月，2003年6月的一天，他看到楊錦榮打開保險柜，最裡面有一盒錄音帶，跟韓琛收錄與內鬼的通話內容的錄音帶一模一樣。

「楊錦榮先生，現在懷疑你和韓琛集團有關，請你跟我回內務部接受調查。」一名李姓督察說道。

劉建明反手一槍打在楊錦榮肩膀。

楊錦榮，逼死你或者送入監獄，往後就天下太平了。

咚，咚，咚。

劉建明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請假休息，一直在忙工作，每回都是熬到滿目血絲，眼窩凹陷，面容蒼白，然後叫林躍幫他泡一杯安神茶，再用李心兒傳授的方法助他入睡。

「劉建明，我要拘捕你。」李姓督察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摘下腰上的手銬。

劉建明猛地一甩手，把槍掏了出來。

林躍的反應很快，幾個翻滾便躲入辦公桌後面，子彈全部打在地上。

熟悉的敲門聲響起。

嘭！

劉建明傻了，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視線定格在林躍臉上，表情複雜到不能再複雜。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他把錄音帶放入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林躍聳聳肩：「上面那些人的辦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

劉建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展開紙團，用手撫平，拿到眼前認真觀瞧。

嘭～

要知道陳俊和林國平都是員佐級警察，劉建明是高級督察，而且表現優秀，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把他的罪證捏在手裡，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舒服。

槍響了。

「我是好人，我是一個好警察。」

楊錦榮說道：「什麼帶子？」

這些人在自殺或者失蹤后，都被證實是韓琛派入警務系統的卧底。

半個月後。

簡而言之，就是用利益和恐懼把所有人串成一條線，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也別想跑。

劉建明看向擺放椅子的位置，連連扣動扳機。

一段時間后，他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房門打開，林躍端著兩個杯子走進來。

劉建明身體晃了晃，準備開第二槍的時候，一把椅子由側面快速滑過，狠狠地撞在楊錦榮的腿上，將他絆倒。

被椅子絆倒的楊錦榮趁機對準劉建明的背連開兩槍。

又過去一個月，緝毒科一名警長自殺。

想通這一點。

一天後。

「黃SIR現在醫院等著做手術，重案組暫時由我負責，如果你要出貨，通知我。」

下午三點半。

「OK。」

「事情怎麼鬧得這麼大，琛哥？」

「有什麼喜事嗎？笑得這麼開心。」

楊錦榮上前一步：「劉SIR，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劉建明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又過去一周，他終於等到一個好機會，趁楊錦榮外出的ｈtｔps://www.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時候在送水老師傅的幫助下藥翻了保安部的人，進入楊錦榮的辦公室，得到了鎖在保險柜里的錄音帶。

這封信本該在2002年11月28號寄出去，結果林國平2002年11月27號就死了，於是陳俊的想法只能爛在腦子裡。

林躍用手遮了遮有些毒的陽光，看著前方的車水馬龍說道：「什麼事？」

楊錦榮是韓琛插|進警局的最後一根釘子，只要能夠拿到證據，不管用什麼方法把人除掉，天下就太平了，警局就乾淨了。

他是一個好警察，一生一世沒有污點的好警察。

在劉建明看來，陳俊27號給林國平寄錄音帶，28號寄信解釋，本身便存了威逼利誘的念頭。

現在他和韓琛通話的錄音帶拿到了，這樣的罪證當然不能留在手裡，必須要毀掉，但是毀掉之後呢？毀掉之後他就安全了嗎？

揚聲器傳來的不是韓琛和楊錦榮的對話，是劉建明和韓琛的對話。

如果是為剷除內鬼，走正常途徑不好嗎？為什麼關起門來一對一解決？

「那個警察老是跟著我，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嘍。」

林躍拿出一個錄音機，開始播放可以幫助人放鬆精神的音樂，一首《weightless》，之後拿出一面可以繞中軸旋轉的鏡子。

劉建明說道：「搞定楊錦榮的案子后我幫你去問問。」

可惜。

「我辛辛苦苦，幫你們殺光韓琛的卧底，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我只不過想做個好警察……」

難不成……楊和_圖_書錦榮也是韓琛的人？陳俊拿錄音帶的事威脅他就範？聯繫楊錦榮的身份——深受警隊高層器重的總督察，保安部的頭頭，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大。

林躍說道：「嗯，結束了。」

信是寫給林國平的，但是沒有寄出去，因為寫信當天林國平被他一槍爆頭，死在四方商業大廈的電梯里。

「都是你，是你害我……」

「聽聽就知道了。」劉建明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

放下信紙后，劉建明又拿起一個信封，對著燈光觀察上面的字跡。

「今天搞那個警察的時候，已經收貨了，不跟你說那麼多了，省得你煩。」

「對不起，我是警察。」

劉建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過安神茶喝了一口：「倒是你，一直說要調走，都三四個月了還沒動靜。」

一個月後，重案組探員袁偉豪的屍體被一個玩望遠鏡的小孩子發現，經過調查后初步判斷為自殺。

自從得知錄音帶的存在，這半年時間他過得像鬼一樣，每天都活在身份敗露的陰影中。

……

他知道自己該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喊著堅持，堅持，再堅持，找到楊錦榮的罪證后再放鬆自己。

揚聲器里傳來楊錦榮和韓琛的對話聲。

信紙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韓琛死後，陳俊第一時間潛入酒吧，本意是尋找韓琛用來威脅他的通話錄音，但是沒有想到一口氣找到多名警員與韓琛勾連的證據，因為他跟林國平在工作中有過交集，相處的不錯，就把林國平和韓琛的通話錄音帶寄了過去hetubook.com.com表達誠意，他想要跟林國平聯手，利用這些錄音帶建立一個關係網，盤活韓琛的遺產，在以後的工作中互相幫忙。

龍景花園B座天台。

劉建明帶著內務部探員走入保安部。

可惜不久后陳俊就死了。

劉建明把錄音帶放進抽屜里，喊了一聲「進」。

……

……

正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不斷地工作，工作，再工作。

劉建明轉身的時候，楊錦榮說了一句話。

「不容易啊。」沈澄戴上墨鏡：「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內務部警長汪海川失蹤。

他開心的快要飛起來，雖然不明白楊錦榮為什麼留著自己的罪證，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不，我就是一個好警察。」

沈澄抓了抓靠近額頭的短髮：「楊錦榮得到那盤記錄他和韓琛接頭對話的錄音帶后，為什麼沒有把他毀掉，而是放在保險柜里呢？」

劉建明想了想，覺得睡一覺再去抓人也不錯：「好啊，不過別讓我睡太沉，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

沈澄迎著海風吐出一股長煙，看著它們被海風撕成無數碎屑，泯滅在半空。

今天，終於到了解脫的時刻。

楊錦榮隨即反擊，同樣一槍打在劉建明胸口。

內務部人心惶惶，流言不斷，誰也沒想到韓琛的死會牽出這麼多內鬼，HK警務處被一個黑社會組織滲透到如此地步。

隨著一道血箭湧出，劉建明軟倒在地，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林躍藏身的辦公桌，手裡的槍慢慢調轉方向，對準自己的頭扣動扳機。

「不說廢話了，幫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