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幾句話后她把電話掛斷。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秋雅，一定恨死了那個白白睡了自己六七年的男人。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停住腳步。
「我是想說……想問……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這時常明霞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
「秋雅，秋雅，秋雅……」
秋雅嘆了口氣：「一開始是的，不過後來……」
一起被刺痛的還有袁華的心，他很清楚無名指上的鑽戒意味著什麼。
這個彎兒拐得有點大，袁華愣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畢竟他也看過那本書，而且對齊小小的印象是咖啡色的毛線衣，咖啡色的休閑鞋，咖啡色的小喇叭褲，咖啡色的書包，還有挑染成咖啡色的頭髮……完全就是輕舞飛揚的翻板。
「那你一聲不吭地走了，這樣做合適嗎？」
秋雅又問道：「知道她爸為什麼早早地離開人世嗎？知道她媽為什麼義無反顧地跟別人跑了嗎？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跟班裡的同學一樣好好學習，追求考一個好大學，有一個好的前途嗎？」
這是什麼？
轉過一片花圃，快接近酒店前方廣場的時候，一個人攔住了她。
秋雅抬頭打和-圖-書量他一眼，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那枚鑽戒在陽光下是那麼刺眼。
秋雅點點頭，道了一個「好」字。
「你等等，等等……」
秋雅停下腳步，回過頭去，一臉不解看著她。
秋雅怔怔地看著手裡晶瑩剔透的鑽石戒指，臉上是悲喜交加的神色。
含在嘴角的煙掉在地上，他往後退了一步。
袁華的猜測應驗了，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齊小小時的場景，不由得感慨萬千。
秋雅看著象徵婚姻的戒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秋雅……」
他打聽到的情況是，秋雅上大學後跟林躍成了情侶，她把最好的青春給了那個傢伙，結果呢？大學畢業沒兩年，那傢伙扭臉兒娶了別人，沒有娶她。
叮叮咚～
她問話的內容，問話的語氣，眼睛里的光，讓袁華有了一個猜測，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測。
「我怎麼會跟那種人學。」說起夏洛，袁華挺激動的，一副羞於混蛋為伍的樣子，在他看來，夏洛就算成了明星，也掩飾不住骨子裡不學無術的流氓味兒。
婚禮現場被夏洛搞得一片混亂之際，秋雅跑到樓下，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hetubook.com.com我想知道為什麼。」袁華說道：「為什麼他那麼待你，你還願意嫁給他。」
「就因為他比我更有才華嗎？」
「王秋雅！」
袁華點點頭：「如果不是為了找你，我可能也跟著去了。」
常明霞下樓梯的時候踩空了，險些崴到腳，直至脫了高跟鞋，赤著腳丫追下來，終於在通往停車場，被葡萄藤遮蔽的走廊里追上了好朋友。
「你以為他不知道你這兩三年怎麼過的嗎？人心都是肉長的，發生了那種事，總得給他一個調整生活態度的過程吧。」
後面不僅有一個不大的湖，湖心還有一座涼亭，繞湖的塑膠跑道兩側是盛開的鮮花和修剪過的景觀樹。
「林躍已經跟他爸媽談過了，要我找個黃道吉日，邀請兩方家長一起吃個飯，把婚期訂下來。」常明霞說完看著她手上的婚戒，眼裡閃過一抹嫉色。
她自認為是一個理性的人，懂得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或者說她是個功利的人。
「所以，這就是林躍跟你分手，選擇娶她的原因？」
「你知道冬梅和夏洛被送醫院的事不？」
說完按下接通鍵放到耳邊。
「戴上啊，難不成你想和*圖*書逼他再求一次婚？你知道他的脾氣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夏洛這麼混蛋，不僅當著眾人的面搞砸了林躍向她的求婚，還把高三時的事情翻出來，讓她丟了一個大人，事到如今，韓大春和馬冬梅的婚禮走向何方她已經不關心了，眼下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快離開這個讓她委屈憤怒的地方。
「袁華？」
「來，把這個戴上。」
「是林躍打來的。」
「沒錯，因為她的時間比我們少很多很多，她不願意像個籠中鳥一樣被困在學校里，想讓自己短暫的生命活得更精彩些。」她頓了一頓又道：「分手那天，林躍告訴我一句話，《輕舞飛揚》的結局引來一片聲討，甚至有人跑到咱們學校找他麻煩，只有齊小小說謝謝他，開始他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知道了，因為齊小小覺得自己就是現實版的輕舞飛揚，她很高興在相比普通人短暫的生命里能收到這樣的禮物。」
秋雅想到剛才夏洛在同學們面前說的話，有感於林躍的體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常明霞離開。
「這事兒是韓大春和夏洛的錯，跟林躍有什麼關係？」
常明霞轉身往後面走去，秋雅ｈtｔps://m•heｔuｂook.ｃｏm.cｏｍ
把手放在胸口想了差不多三秒鐘，選擇快步跟上。
秋雅聽說馬冬梅受傷動了胎氣，一下子急了。
袁華點點頭，他跟夏洛之所以認為林躍對不起她，就是因為這件事。
這是欺騙！這是惡毒！這是白嫖！
當初他就覺得那個女孩兒……怎麼說呢，跟那些不學無術，染上壞習慣的學渣不一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靈動勁兒。
在常明霞的催促下，她把那枚戒指帶到左手無名指上。
秋雅低著頭說道：「你不會也跟夏洛一樣……」
「跟我來吧，我知道後面有個景觀湖不錯。」
常明霞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是知道你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付出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我必然要跟你爭一爭的。」
「林躍說大春和夏洛打起來了，冬梅在地上摔了一跤，有可能動了胎氣，現在醫院已經派救護車把人拉走了。」說完這句話她拿起手提包就要離開。
她又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沉澱一下情緒，覺得不那麼激動了，便拿著自己的包往前面走去。
「我沒生他的氣。」
兩人在面湖的一張長椅坐下，側前方一株銀杏樹的樹冠剛好遮住烈日的光芒和*圖*書。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五年？女人最好的年華又有幾個十五年？
常明霞說道：「你再繼續任性，信不信我讓你後悔。」
她一面說，一面從兜里掏出剛才他用來求婚的鑽戒。
「……」
「後來怎樣？」
「……」秋雅的表情慢慢軟化：「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你是不是聽說了他大學畢業后選擇齊小小，沒有選擇我的事？」
「是艾朵告訴你的吧。」這時秋雅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齊小小為什麼喜歡《第一次親密接觸》嗎？」
「等等我，我跟你去。」
驀然回首，卻發現在他身上投入了一十五年青春。
秋雅搖搖頭：「不，不是他跟我提的分手，是我跟他提的分手。」
常明霞說道：「林躍擔心場面失控，留在上面照顧王老師，不然一定親自下樓追你。」
她氣喘吁吁地喊道。
「行了，你就別去添亂了，回家等信兒吧，這是林躍特意囑咐的，說同學們都過去醫院了，害怕你面對大家不自在，等醫生給冬梅檢查完身體，有了結果他會給你打電話的。」
常明霞拍拍她的手，把手提袋往肩膀一擼，朝著前面停車場快步走去。
秋雅置若罔聞，繼續往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