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強很是受用。
「呵呵。」
她當然知道，就單子上的金額，哪怕判她個從犯，最少也得蹲三年大牢。
嗦～
林躍拿起手機，調出相冊里的照片在英殊面前劃了划。
林躍把茶杯放下：「那張照片你看到了吧？」
「我好歹在學校圖書館幹了那麼多年，書也看過不少，說幾句英文還是可以的，你不行吧？」
「我喜歡乖巧聽話的女人。」林躍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這些單據上的開票人沈浩是你弟弟，沒錯吧？」
林躍告訴老闆娘不用忙活了，接下來自己做就可以了，並示意她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你！」
「很簡單，借錢。」
三個月10％相當於年化40％？
「不懂沒關係，以後你就會懂了。」林躍把手機揣進兜里，起身往外面走去：「單我買過了。」
聶來金給蘇大強傳經的時候，林躍正由我聞堂里出來，聽到小米手機傳來的錄音一陣無語。
唱的是經典名曲《三俠五義》。
沒錯，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就是蒙志遠的老婆英殊。
她當然看到了，正是因為看到電郵里的照片，她才會耐著性子忍著不爽來到這邊。
「你就是那個『寒如秋』？」
嘩～
戲台上兩人端坐，女抱琵琶，男持三弦。
英殊不知道m.hetubook.com.com該信還是不信，總覺得這傢伙太奇怪了。
她沉吟片刻，還是照做了。
「沒錯，我就是那個給你發電郵的『寒如秋』。」
「我盯這家叫安遠的公司已經很久了，從2016年開始吧，你的弟弟沈浩就開始為這家公司虛開增值稅發票，面額還挺大，雖然他們做的很隱蔽，營造了票貨款一致的假象，但是只要用心查，還是能夠發現其中的貓膩的。」
她沒有接茶杯，顯得有些無禮，說話的語氣也帶點蠻橫。
這不是個小數，但是對於她這個階層的人來講，湊一湊的話問題不大。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到這裏，蘇大強稍作沉吟：「老金啊，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的那個理財，再給我說說唄。」
英殊快被這傢伙搞崩潰了，說他小心謹慎吧，確實沒錯，但是小心謹慎一番不圖錢還幫她撈錢，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然而英殊只是表情變了變，並沒有真如上述所言起身走人。
如果這人沒有打算還，那他用得著打借條嗎？
「不，我是向你借500萬。」林躍從包里拿出一張借條推過去。
「你給我看這個到底什麼意思？」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是怎麼知道她開著錄音機的，此時此和-圖-書刻，英殊的臉已經不能單純地用僵硬來形容，還多了一些慌張與屈辱。
從一進門到現在，對面的男人把她吃得死死的！
「類似的照片我這裏還有一些。」
聶來金一臉仰慕。
「手機拿出來。」
「……」
英殊被他這雲里霧裡的操作搞懵了，撓破頭皮也搞不懂他的心思。
既然蘇大強這麼快就想把錢還給他，當然沒理由拒絕了。
「……」
「你覺得我是愛開玩笑的人嗎？」
除非是買了黑馬股或者趕上牛市，什麼樣的投資能有40％的收益？
英殊看著對面神色如常，但是一直在戲弄他的年輕人——起碼相比她的年紀很年輕，氣得咬牙切齒，哪裡有心思喝茶。她倒是想走，可是又不敢走，因為不確定對方是怎麼拿到那些東西的，手裡是否有更多類似的東西，而且給她發電郵的目的，絕不可能僅僅為了對坐飲茶。
「那可不，我還跟美國人聊了一會兒呢。」
「你，跟美國人聊天兒？」
「哎，老蘇，你這就開竅了，跟我一樣的想法，我跟你說，要養老還是在國內，聽聽評彈，看看崑曲，悶了逛逛園子，餓了來碗湯麵，舒服！只要兒女給錢，你就盡情的花，就咱們這歲數的人，滿打滿算還能活幾年？」
林躍回了和*圖*書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把另一張寫有數字的紙片推過去：「一周內把錢打到這個賬戶，記得走國外銀行的渠道，你不是搞財務的嗎？我想這對你來講不難吧。」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耗，有話快說，沒話我有事要做。」
人聲咿呀，弦發叮咚。
「是不是我給你這500萬，你就放過我們？」
他拉開包廂門閃身不見。
敲詐勒索還能這麼玩？
林躍又補充一句：「手機拿出來，錄音機關了。」
「500萬。」
林躍賣了個關子，手指敲敲桌面：「蒙太，請把你的手包拉開。」
「那沈浩做的事你找沈浩就好，幹嘛來找我？」英殊說這句話時有點慌，眼不敢看他。
英殊陰著臉點點頭。
「老蘇，你這次去美國可算開了眼了。」
英殊看著桌上的借條和銀行卡號，神情恍惚，目光獃滯，腦子裡一團亂麻。
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材尚算有致，起碼對於她這個年齡段的女人來講可以說保養的很不錯了，臉嘛，也還行，雖然有動刀的痕迹，但是比娛樂圈整容失敗的典型要好一些。
……
女人稍作猶豫，走過去坐下，把手包放到桌角，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他：「說吧，你想幹什麼？」
「坐。」
林躍往門口招手。
和-圖-書「蒙太，你不覺得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會暴露自己的焦慮和急切嗎？除非勝券在握，不然在談判桌上這可是大忌。」林躍一邊說，一邊把泡好的茶水倒給客人。
「總有一天，還會有另一個人用我手裡的東西威脅你，到時候我會幫你化解這個難題，不過前提條件是別把這事兒告訴沈浩，裝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也別在私下裡搞小動作，不然的話，我保證這些東西眾誠集團董事會成員人手一份。」
一聽他的目的是錢，英殊鬆了一口氣，認為能用錢擺平的事不叫事：「多少？」
「有個詞叫色厲內荏你應該聽過吧。」林躍說完這句嘲諷的話，把端在面前的杯子往唇邊送了送：「唔，明前龍井，這茶不錯。」
林躍沖對面的座位招招手。
包打開。
「……」
「請便。」
「呃……呵，你看這個……」英殊拼了老命才擠出一絲笑容：「你想要我怎麼做……才能……才能放過我們？」
「很奇怪是嗎？」林躍點點手機：「如果我說是帶你賺錢，不是敲詐勒索，你信不信？」
「已經關了。」
評彈茶館。
「你沒開玩笑吧？」
「唉，大兒子拚命留我，但是……」他擺擺手：「吃的不行，想吃個豆漿油條得去中餐館買，又遠還不正宗，平時也沒個和_圖_書老朋友嘮嘮嗑，住兩天圖個新鮮還行，呆久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在林躍的逼視下，她咬了咬牙，把手機拿出來，關掉錄音機。
英殊打量一眼借條上的內容，有點懵，因為上面不僅有借款數額，還約定了利息，3個月10％。
英殊的手像是觸電一般抖了一下。
「不行，不行。」
林躍話音剛落，老闆娘端著茶盤、茶壺、茶杯、茶洗等喝功夫茶的用具走進來放到桌子上。
第三排靠中間的桌子後面，聶來金嗑著瓜子把頭偏向左側，蘇大強向右扭臉，指著手機上的照片說道：「看見山上這幾個字母了嗎？好，萊，塢，明哲帶我去那兒玩了一整天，什麼迪士尼、環球影城，《貓和老鼠》我知道，唐老鴨，米老鼠也見過，大黃蜂、擎天柱就沒印象了，反正他說了一路，我有一半沒聽懂。」
「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因為沈浩開的每一張發票，都是你簽字同意的，如果追究起來，你作為眾誠的財務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管我是把這份文件匿名遞交檢察院，還是發到眾誠集團董事會，都將對你造成不可接受的損失，唔，你是做財務的，虛開增值稅發票有怎樣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說的沒錯，錢乃身外之物，怎麼痛快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