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生老病死

「兄弟,別硬撐著了,你的好意我們大傢伙都知道,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哪能讓你再幫忙干這些?」
「現在好了,你也染上瘟疫了,回頭我可怎麼向宋老三交代呀!」
哪有人得了瘟疫,這麼快就能好?
「傅兄,你現在都三十多了,今年又沒考中,想要再考還得再過三年。」陳年說道。
「你說什麼胡話,怕不是燒壞了腦子,這瘟疫來的兇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
就在那名虛弱的老人家說完這話之後,其他人也都勸說了起來。
「嘿,不疼了!嘿!」
許二妮聽著這話也不做聲了,只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幫陳年收拾東西。
「陳年哥,我爹娘生病了,說是怕傳染給我,所以就讓我來你們家住幾天,不過爹娘說讓我來了之後,先一個人住一段時間再和你們一起住。」
小桃就這樣乖巧的站在門口,朝陳年揮手。
「爹,其實我之前也有想過要去的,但又放心不下你們和小桃。」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行吧。」最後孫半安同意了。
陳年雖然已經拉到虛脫了,但他還是勉強擠出笑容:「孫掌柜別怕,我還年輕,小小瘟疫算不得什麼,只是剛來就給你們添了麻煩,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他知道這兩樣東西其實並沒有用,如果是後世當中家裡喝的那些酒,可能還能起到那麼一丁點的作用,但這個時候的酒喝起來充其量也就十幾二十度。
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頭,也不發燒了。」
因為得了痢疾的病人,輕症可能還好一些,但癥狀稍微加重點,他們就沒辦法去茅廁了,只能把尿盆放在床頭,但就算這樣有些人都來不及起身就拉在了床上。
一時之間,縣城內街道上再無往日里熱鬧的氣氛。
只是等到了第二天,陳年一覺醒來摸了摸肚子。
他在回春堂里學了四年的時間,自然也產生了感情,如果不是顧及父母,他早就跑去當志願者了。
「師父,我真好了,不信你摸摸我的頭,不發燒而且肚子也不疼。」
而陳年立刻就收拾出來一間房子,然後拿了自己的衣服先讓小桃穿著,然後把小桃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都拿去洗了,又弄了點兒熱水讓小桃自己洗了個澡,接下來他還需要觀察幾天,看看情況。
說完就離開了棚子。
陳年再次點了點頭。
陳年三天兩頭的就能聽到外面傳來哭聲,甚至就連棺材鋪里的棺材都脫銷了。
結果孫半安一聽到這話之後,臉瞬間就板了起來:「你來幹什麼?你來能幫什麼忙?你家裡有爹娘需要照顧,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麼?」
陳年心裏也確實不太好受,畢竟他來是幫忙的,結果第一天晚上就躺到了床上,還得別人來照顧。
陳年點了點頭,他剛才之所以會猶豫並不是因為他不敢去冒那個險,是因為他擔心自己離開之後二老生活不便,因為自己這次如果離開了,那肯定短時間內是不會再踏進家門的了。
可宋三https://m.hetubook.com.com卻表示如果自家兒子沒有在回春堂學醫也就罷了,但既然學了醫,那就不能在這種時候當縮頭烏龜。
現在回春堂里人手不夠,等一下我再去給你們弄葯。」
一天下來眾人對於陳年都是敬佩不已。
陳年聽著大家的話,看著大家通紅的眼眶,站在那裡兩隻手端著尿盆,陽光燦爛的說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是真好了,要不是我現在端著尿盆,非得給你們當場翻個跟頭不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昨天確實是得了瘟疫,但現在身上卻一點不舒服的地方都沒有,總之大家就安心的等著。
不過這麼幾次下來,陳年身體里也終於產生了抗體。
其實還是許二妮不想讓陳年去冒這個險,責怪宋三為什麼讓兒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於是陳年又重新站了起來。
「媽的,怎麼我還能中招?不是說現代人體質都杠杠的嘛,接種過各種疫苗,到了古代只有自己傳播細菌的份兒?」陳年蹲在廁所里一邊拉一邊暗自咒罵道。
收拾好家裡之後,陳年叮囑爹娘最近最好不要和小桃有接觸,平常做好的飯,先給小桃放在門口就行。
「回春堂里的人不夠用了,所以我也要去幫助那些生了病的人,小桃你就在家裡乖乖的好不好?聽大爺大娘的話,等我到時候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陳年想著在這個時候的科舉之中,雖然有時候會有舞弊,但大多時候還是各憑本事的。
只是心疼歸心疼,在這段時間里依舊不斷的有人沒有挺過這關,被蓋上布子抬了出去,也有人重新被抬了進來。
老人的身體不比年輕人,萬一要真得了這種病,那才是真的不好治。
陳年回想著老娘的神色:「我爹倒是還好,但我娘其實是有些捨不得的,但我自己還是想來的,這其中的危險我也知道,但我還是想留下來。」
孫雲柔看著陳年在棚子里進進出出,忙前忙后,沒忍住幾滴淚水掉了下來。
「生老病死啊……」
而陳年一直都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小桃。
只是在他收拾到一個老人家那裡的時候,老人家滿眼含淚:「是我們對不住你啊,我兒子都沒有像你這樣照顧過我,明明你都和我們一樣染上瘟疫了,就不要再忙了,休息一下吧。」
可是這一場瘟疫仍舊在繼續著。
「考啊,怎麼不考,要不然我這些年的書不白讀了嗎?」
「孫掌柜,我來幫忙,我換洗的衣服都帶過來了。」
「那你娘他們就真的放心讓你出來?」
「現在咱們這兒染上瘟疫的人越來越多,你們的人手又不夠用……」陳年解釋道,但他話還沒說完,孫半安又訓斥道:「你學的這半吊子功夫來了也只能添亂,就算你以前救過我的命,但現在可不是你胡鬧的時候,趕緊回去吧,我們這兒不需要人!」
傅庭搖了搖頭:「都是黑幕,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和*圖*書普通人想要出頭真的是太難了,這怎麼可能考中的!我這樣的人都考不中,這不是黑幕是什麼?」
「是我爹讓我來的,這些東西還都是我娘幫我打包的呢。」陳年說道。
期間陳年也回過幾次家,但他都是站在牆外隔著牆詢問了一下家人的情況,所幸家裡的人沒有一個中招。
「傅兄如此堅韌不拔的性格真是吾輩楷模啊!」陳年不禁讚歎道。
傅庭有這股勁是好的,至少他現在雖然考試,但也會顧著家裡,知道要賺錢養家。
只是世事的發展總會有些出人意料,就在第二年的秋後,北方地區大疫。
誰知傅庭聽聞此言哂然一笑:「如果我能在有黑幕的考試中中得狀元,那不更說明我的才華嗎?」
「嗯!」小桃點了點頭,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麼。
「也算我張三一份!」
就這樣把小桃隔離了六七天小桃身上都沒有痢疾的癥狀,之後陳年才讓小桃出來換上乾淨衣服。
孫半安嘆著氣說道,滿面愁容。
但就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許二妮卻在和宋三老爹說著什麼,陳年依稀聽到了點。
但董大牛並不像他們一樣,自從二人得病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就算每天都喝葯,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轉。
孫半安盯著陳年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從陳年眼中看出躲閃的神色來,最後才嘆了口氣。
而宋三家裡由於陳年防護得當,二老倒是都還好,小濤也沒有染上疾病。
「陳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撐過這次瘟疫,如果撐不過去的話,下輩子當牛做馬必定報答你的這一份恩情!」
「現在就別說這種話了,你好好休養吧,回頭把葯喝了。」孫掌柜嘆著氣說道。
能做到這一點,考試也就考了。
畢竟舞弊,那可是重罪。
送葯喂葯,幫著病人們清理床鋪,端屎端尿。
但凡換一個人反覆這麼幾次,就算身強力壯,那也得涼涼。
「是啊,陳年別幹了,我們非親非故的,當不起你這樣對我們啊!你也染上了瘟疫,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否則來來回回的,那就等於把病菌往家裡帶。
就這樣跑了七八趟之後,陳年才終於認命了,看來自己通過入夢的方式來到古代,就算靈魂不屬於這裏,身體也還是這裏的身體啊。
陳年嘆了口氣:「是我爹和我說讓我來幫忙的,現在我們家裡吃喝都有,而且我自己也確實想來幫幫忙,孫掌柜您就讓我留下吧,雖然我水平不行,但平日里幫忙抬抬人煎煎藥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陳年一邊嘆氣,一邊說道,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後面火辣辣的疼。
而宋三則是買回來不少的醋和酒,打算用這些來殺殺毒,陳年也沒有說什麼。
陳年知道古代傳染病的可怕,由於醫療技術不發達,所以治療手段也有限,如果早發現早治療的話,人可能還有救。
陳年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畢竟自己沒有感同身受過。
「你這是……」
而小桃也十分聽話,雖然她對於和-圖-書這種病沒什麼太清晰的概念,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聽話,那就是在給陳年哥家裡添麻煩。
其實陳年出來還是抱著一定僥倖心理的,他覺得自己是現代來的人,應該不會被古代的瘟疫所感染。
回春堂里眾人採取的是輪班方式,所以很快他們也知道了陳年第一天來就染上瘟疫的事情。
一晚上陳年跑了十幾趟廁所,臉都拉的沒有了血色,再加上白天的忙碌好不容易才勉強睡著。
「那傅兄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考嗎?」
「可拉死我了!」
宋三笑著擺了擺手:「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趕緊麻溜的去吧,不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發現身體不舒服也別逞能,該喝葯喝葯,該休息休息。」
「陳年哥,我爹娘說讓我到時候可以在這邊好好練習練習跳皮筋,等到他們病好了就回去跳給他們看呢。」
這天宋三突然對著陳年說道。
在生病的人當中,不乏回春堂的人。
「真是奇怪了,這些日子回春堂的病人怎麼著也有上百個,我就沒見過前腳剛病,後腳就好了的人。」
小桃剛才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陳年出一下門就會回來,可現在居然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
因此陳年身上的工作不斷增多,到最後除了要照顧病人要煎藥,還要負責做飯。
而且他還囤積了許多糧食,以及能存放得住的蔬菜,再加上過年時晾的一些臘肉,至少讓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吃喝能有保障。
雖然這活兒又臟又累,但平時陳年也都在家裡清洗內臟和豬大腸,剛買回來的豬大腸裏面自然也是有餡料的,需要里裡外外清洗乾淨才行。
「還有我李四。」
「哎,就你這種忙法哪能不中招啊!」
只是他的這種行為看在回春堂眾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不怕死,因為他本身就不是回春堂的人,卻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娘,您就放心吧,爹說的對,其實我早就想去了,爹剛才一說正說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現在不過而立之年,當朝內閣首輔45歲時仍是秀才,但就在46歲那年中舉,甚至還是頭名解元,之後在禮部舉行的大比之中又中得貢生之中的會元,最後又在陛下親自主持的殿試之中考中了狀元,所以我現在年紀還小的很。」傅庭說道。
雖然他知道最好把做飯的人和照顧病人的人分開,可現在已經沒有人可用了,總不能讓大家都餓著肚子。
而他沒有說也是因為這種東西自己也沒必要解釋,就算買了沒有用,但是當做心理安慰劑也行。
雖然陳年原本學的不是醫學,而且在回春堂里陳年平日里接觸的也都是一些常見病症,但他也看得出來這就是痢疾。
陳年依舊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小桃。
所以這份工作陳年咬咬牙也就堅持下來了。
就像是曾經當過兵的人在遇到國難之時,自當投伍從軍一樣。
說完就又鑽進棚子裏面去,幫昨天拉尿過的病人們倒尿盆,清理被褥。
倒不是陳年歧視m•hetubook•com.com,主要是他也擔心小桃身上萬一真的帶了細菌傳染給自己爹娘,那可就糟糕了。
「唉,終於結束了,不過這次也算是還好,往年的大疫基本上沒個兩三年都結束不了。」孫半安感嘆著。
所以陳年一發現有這樣的苗頭,當即就做好了準備,停掉了家裡的生意,也不再賣滷肉了,並且每天都不止一遍的打掃家裡。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陳年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不過有著以往進入夢境空間之中的經驗,陳年也會時不時的告誡著自己的身份,並且經常回憶一些現實當中的東西。
「我們沒事的,你爹和你娘還能幹得動,而且家裡吃喝的也還有不少,我們不會到處亂跑的。」
「師父,我好了。」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中,陳年又得了三次瘟疫,但每次都是晚上難受,但早上一覺醒來,細菌就被自己的外掛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眾人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為什麼陳年白天就可以生龍活虎,不見疲色,可心裏卻愈發心疼陳年。
「你也有家人的,我也去宋老三那裡買過肉,當時買了二兩宋老三還又多給了我半兩,你要是在這裡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以後哪裡再有臉去見他?」
陳年看著眾人心中感觸萬分,但他還是要將積極樂觀帶給眾人的:「行了,別說這些話了,我給你們干這些是我自己願意乾的,要是你們真想感謝我的話,就好好休息,好好吃藥,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否則我可等不到你們下輩子。」
「可能是我的體質特殊吧。」陳年笑著說道,「那師父您先忙著,我也得去照看病人了。」
陳年看在眼裡,急在心裏,可他也問過了老郎中以及康復過來的孫半安,能用的辦法都已經用過了,該吃的葯也都吃了,可病情沒有好轉,他們對此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
終於從早到晚忙碌了一天之後,陳年本打算先去休息休息,起來再幫忙,可他剛躺在床上就感覺腹中傳來一陣絞痛。
而陳年也就留在這裏幫忙。
可陳年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一場瘟疫,剛來的時候陳年就直接往放著病人的棚子里跑。
他也還是中招了。
「兒子,你去回春堂幫幫忙吧,那好歹也有你的師父,爹知道如果讓你去了,每天接觸那些病人很危險,而且爹也知道你在學醫上其實也就是半吊子,但既然做了這一行就要有覺悟才行。」
可眾人哪裡願意相信?
「唉,別說了。」
這一次回春堂里的人基本上也都得過一圈瘟疫了,但最後都治好了,沒有死一個人。
同時,陳年叮囑小桃和傅庭家裡也做好相應的防護措施。
陳年也安慰道。
回春堂那邊的藥材也漸漸不夠用了,隨著患病的人越來越多,回春堂里所有的人手都用上依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更不用說他們自己人也都開始漸漸的患病。
「果然靠著自己硬撐還是不行啊,真要治病還得靠掛。」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場瘟疫也漸漸的落下了帷幕。m.hetubook.com.com
就這樣,半個多月之後,小桃的父母去世了。
「陳年哥,你要去哪裡?」
可就算如此,小桃的父母還是中招了。
可是對於陳年來說,他在那個棚子里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死去,甚至很多人他都認識,就算不認識的也都眼熟。
吃過飯之後陳年再次變得生龍活虎。
「可你先前不是說有黑幕嗎?」
在他們發現的第一時間就趕緊讓小桃來到了陳年家這邊。
於是將小桃迎了進來。
陳年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爹,那我要是走了,你們在家裡……」
此刻不管是年輕的還是上了年紀的一個一個個眼睛都紅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年輕人,如果只是為了自己的家人也就算了,但現在陳年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這些人。
還有人在這裏痊癒,走出了這間棚子。
平日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如果非要出門的話也最好帶上口罩,雖然陳年做不出那種醫用級別的口罩來,但至少有一層口罩還是可以多一層防護的。
「沒問題的,小桃,你就在這裏先住幾天,好好練習跳皮筋,你家裡的事情就交給陳年哥。」
他仍舊每天都會去董大牛那邊轉一轉。
小桃在來到陳年家的時候,手裡還拿著那一條橡皮筋。
雖然學的是食品專業,但痢疾本身就是一種由細菌引起的傳染病,主要表現癥狀也很明顯,就是發燒,腹瀉,腹痛,脫水等等癥狀,而這一點他在上學的時候其實也有學到過微生物和細菌這樣的課程。
陳年點了點頭,心道董大牛這說法是對的。
就連陳年的師父老郎中也不停地感嘆著陳年是個好孩子。
幾個月後傅庭回來了,陳年得知消息之後來到傅庭家裡詢問情況,傅庭搖著頭嘆息說道。
之後就出了門,來到回春堂里,憑藉著自己和回春堂的關係弄到了一些藥材,然後又來到了董大牛家門口敲了敲門,隔著門告訴對方這些藥材拿回去怎麼煎,並且又詢問了一下家裡還有沒有吃的,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陳年就回去了,並表示他每天都會過來問一問,如果董大牛他們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說。
「哎,你怎麼又下地了,昨天晚上才得了瘟疫,你現在又到處跑,不要命了?」昨天晚上老郎中在休息,到早上才知道陳年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但此刻又見陳年下地亂跑,不禁呵斥道。
老郎中抬手摸了摸陳年腦袋,果然不再發燒了。
「唉,真是你爹讓你來的?你不會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由於陳年生病了,所以也得在房子里待著,那些病人們看到白天還在給自己端屎端尿,喝水喂葯的陳年晚上就已經躺下了,一個個心裏也不太好受。
而宋三雖然剛才那麼說,但他也是捨不得陳年,只是他知道陳年必須去這麼做,而且他還趁著陳年不注意,偷偷往裡面塞了十幾兩銀子。
最後陳年便來到了回春堂,孫雲柔在看到陳年之後還以為陳年家裡又有人生病了,可她忽然又看到了陳年背著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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