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歸來

再一次路過當初停留過的林子,此時的樹上已經長滿了槐花。
不過今天這事也辦不成,他們要買的綢緞不少,哪怕是綢緞莊也得調一下貨才行。
「不用,你歇著吧,我們這些活都幹完了,你在外面跑了這麼幾個月,先休息幾天再說。」
第二次是來學糕點,自己還是在揚州城的家中,醒來之後才前往京城長安。
「小福貴,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有沒有好好讀書啊?」
陳年也沒有問那個姓傅的老闆叫什麼名字,只是在這邊點了一份文思豆腐,又點了兩個菜,要了一小壺酒,做了個靠窗戶的位置,一邊看著下面遊船,一邊吃著飯菜。
一個多月後,他們終於到了揚州,在揚州這邊他們也有分號,把車上的藥材卸下來交到這邊的鋪子里。
小福貴開心極了,這幾個月沒有陳年陪他一起玩,他感覺那些小孩們都無聊至極,而且劉松在私塾上了學,回到家裡還有教書先生繼續教,這讓小福貴又比對方少學了很多東西。
「回來了!回來就好。」
除非是過年回老家,一家人坐在一起,陳年可能還會和他們打打麻將,打打撲克牌,就算手氣不好,一晚上下來輸十幾塊也就那樣了。
現在這麼一說起來,陳年也忽然有一點想嘗嘗槐花和榆錢做的炒不爛子是什麼味道了,但這兩種做法只能是季節限定,也只有在那個季節才能夠吃得到。
他一進門,正在院子里一個人百無聊賴玩兒石頭的小福貴聽到了腳步聲,當即把手上的石頭一丟。
「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反倒也有點兒好奇了,只可惜根柱那邊倒是好說,但陳年不願意來這我也沒辦法。」
於是他們便在此提前停歇下來,隨行的漢子們一個個脫掉了上衣,爬到樹上去,將槐花抖落下來,下面的人則是負責撿。
走之前他們又把這院子打掃了一下,雖然劉老爺其他負責這邊生意的親戚們也都住在這個院子里,但畢竟用了人家的房子,總不好丟m•hetubook•com•com下一堆爛攤子讓人家來打掃。
大掌柜滔滔不絕的說著。
以至於劉老爺在見到他們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最後一天,綢緞莊那邊調來了他們要的所有貨物裝好了車,只等著第二天一大早吃過飯後就離開。
生活再一次回歸了平淡,不用每天一早起來就想著要趕路,睡覺也有暖和的床鋪,不必在外面風吹日晒,挨凍受罪。
之後的一段時間里,劉老爺那邊果然開始隔三差五的叫陳年過去吃吃飯,而陳年自然也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支起爐子給他們做了幾次燒烤也做了幾次飯,引得劉老爺讚不絕口。
如果陳年現在是一個美食博主,一定會找一些關於槐花的詩句放在文案中,然後再介紹的時候還要說滿滿的槐花香味。
最後這兩口子死活沒讓陳年去幹活。
但讓陳年拿更多的錢出來玩兒,贏了陳年倒是覺得還好,但輸了陳年可是會心疼的。
但高根柱卻表示自己的媳婦兒不管多少歲都是一樣好看,如此秀恩愛的言論引得張傳芳一陣臉紅,輕輕捶了丈夫幾下。
「是啊,整天在外面風吹日晒的,那可不就得黑嗎?」陳年笑著說道。
然後清點好數目,計算好價格,這邊的鋪子又拿了銀票出來,陳年幫著搬了搬貨物,之後就沒什麼事情了。
就在這天,陳年腦海中忽然收到提示說他在這邊的學習已經完成,七天後即將返回復健空間中進行回到現實的準備。
聊過之後,小福貴便要拉著陳年一起去玩新買的玩具,但陳年卻拒絕了,因為他既然回來了還想幫著高根柱兩口子干點活。
陳年回來的時候是下午,剛好小福貴從私塾放學回來。
要不是大掌柜遞上去的賬目中明明白白地寫著他們此次出門的吃穿用度,而且這個賬目和他們最後帶回來的銀子還都對得上,劉老爺真怕他們拉了那一車貨轉頭就去京城把貨賣了,然後剩下的錢好好瀟洒了幾個月,這才回來。
hetubook.com.com那時能聞到一些槐花的香味,但在處理過後是真的聞不到了。
從天寧寺走出來后,陳年又去到了當初小牡丹所在的那個戲園子,這裏的戲園子還在,而裏面也正在唱著戲,陳年進去點了一壺茶,要了些點心便坐下來聽。
上面的戲倌唱的還可以,但沒有小牡丹唱的好,但不過就算如此陳年還是不住地跟著台下的那些看客們時不時的拍手叫好,但沒有像他們一樣把銅錢和銀子扔到台上去,因為陳年身上帶的這些銀子還有用。
但只可惜陳年不是,而且陳年在吃的時候也沒有吃出槐花兒究竟是什麼味道來,因為如果非要說味道的話,最明顯的還是在洗的時候。
等他們收集好所有的槐花后,統一送到陳年那邊,陳年先是將這些槐花清洗了一番,又把面倒進去開始做槐花炒不爛子。
但這一次陳年沿著以往的記憶,找到了自己原先的豆腐店,發現這裏卻已經物是人非了,街道雖然還是那幾條街道,但兩邊的房子卻有些不同。
給錢吧人家不稀罕,給女人吧聽說陳年在老家還有個青梅竹馬等著呢,給事業吧人家覺得現在在麵館里乾乾活就挺好,不願意跟著自己做生意,但是再給別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應該給什麼。
吃完后陳年留下了錢后就回到了劉家的宅子。
雖然這裏的位置好,但由於前任老闆的特殊,所以一直都沒有人接手,直到幾十年後有個姓傅的年輕人到這邊把這個樓接了下來。
但揚州這個地方陳年也算是很熟了,不光是在現實中去過兩次,就連在夢境空間中陳年也有兩次是在揚州的,第一次是在這邊學文思豆腐,當時陳年在這裏認識了傅新。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比之前還胖了?」劉老爺驚奇的問道。
「便宜,貴的東西我可捨不得買,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啊。」陳年笑著答道。
以往跟著商隊南下回來,他們基本上每個人都要變黑許多,再變瘦一大圈,但這和_圖_書一次他們黑是黑了,可一眼看上去,除了黑,每個人還都又胖了一些。
然後二人接過陳年的行李放到屋子裡面去,陳年跟進來,從行李中拿出給幾人買的禮物。
而且在根柱麵館里陳年也已經把高根柱會的那些麵食盡數學了過來。
有時路遇一些生產魚或者是雞的地方時,陳年還會買來給他們燉上一鍋,周圍再貼些玉米面的餅子。
陳年彎下腰將小福貴一把就抱了起來,然後抱著小福貴進入到院子里:「根柱哥,嫂子,我回來了。」
這讓陳年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初在揚州時逛過的何園以及個園,說起來那規模和這也差不多。
因此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們就一直住在揚州,這邊有劉老爺的宅子,他們就在大掌柜的帶領下住進了這一處大宅子中,不過陳年看著這邊的宅子可比靈馬縣那邊的氣派多了。
而且自己原本賣豆腐的店鋪此時也變成了一間普通的民房。
最後到了晚上,陳年來到了如意樓,這邊的老闆已經不姓楊了,而是姓傅,聽店小二說這家店在很多年前老闆是姓楊的,但後來這邊的楊老闆出了點事,然後這裏就一直沒落了。
回去和來時差不多走的是相同的一條路,但氣候卻明顯好了許多。
一樣的東西,到了他手底下做出來,那味道就是好。」
張傳芳看著這一套胭脂水粉內心裡還是喜愛的,只是嘴上還在埋怨著自己這麼大年紀了,而且天天幹活,哪裡用得著這些年輕姑娘們用的東西?
不能打賞給他們。
平常在攀比的時候自己總是被說的啞口無言,讓他有些鬱悶。
二人見到陳年後,也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過來。
再次啟程已經是三月多了,草長鶯飛,沿途的樹都已經泛起綠意。
如此陳年在這邊又呆了兩年多的時間,每年都跟著劉老爺的商隊出去跑一次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陳年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給他們做面吃,偶爾路過一個城鎮買些米和菜回來,也能炒一炒菜什麼的。和_圖_書
陳年給高根柱買了一條鑲著玉的腰帶,給張傳芳買了一套胭脂水粉,還給小福貴買了許多玩具。
在揚州待了三天,陳年也跟著他們又出去逛了逛,給小福貴買了些北方見不到的小玩意兒,又給高根柱和嫂子都帶了禮物。
吃過之後,陳年拿了一些銀子出來放入功德箱中后就離開了。
又沿著當初的路來到了天寧寺,這裏面的和尚也換了一茬,問了問這裏以前確實是有過一個文思和尚,對方早已經逝去上百年了。
於是陳年又留在這裏吃了頓齋飯,齋飯的味道沒有變,和以前一模一樣,也算是讓陳年找到了一些歸屬感。
陳年自然點頭應允。
大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鬍子:「也沒啥,就是陳年做飯做的太好吃,每頓我們都吃的多了些,這不就胖了嗎?」
劉老爺有些哭笑不得:「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跑商能跑胖了的,你們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但陳年做飯真的有那麼好吃?」
「是啊,老爺,您不知道那個陳年啊,真的是,我感覺就沒有他不會做的東西,一路上變著花樣的給我們吃,基本上都不帶重複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我們那天突然想吃了才讓他做。
而陳年這邊一回來就先回到了家裡,他也不擔心劉老爺不給工錢,因為人家大門大戶的沒必要剋扣自己這點。
別的不說,光是在裏面轉一圈半個小時都下不來。
因為陳年除了給他們變著花樣兒的做面之外,還經常做一些他們沒有吃過的炒菜。
「又亂花錢,你的錢再多也經不住這麼花,這些東西不便宜吧?」
但在劉老爺提出想要請陳年到他們府上來做飯的時候,陳年還是委婉的回絕了。
「果然有錢人在哪裡都有錢,窮人在哪裡都窮。」陳年不禁感嘆道。
如果光吃飯喝酒的話,陳年倒是可以陪他們喝點,但打牌陳年就不太樂意玩了,雖然他會,但會跟願意玩兒是兩碼事兒。
說著小福貴就把陳年拉到房間里鋪開紙,然後開始抓著毛和_圖_書筆寫了起來。
但這一次的經歷對於陳年來說也是相當珍貴的,他認為人生就是要如此,多經歷一些東西,豐富自己的閱歷。
最後想了想,只得是過段時間再說,陳年跟著跑了這麼幾個月,回去也該休息休息了。
只不過回去的時候貨物更重,所以速度也更慢了一點,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當他們快回到靈馬縣時已經到了五月中旬。
名字也沒改,還叫如意樓,然後就一代一代地干到了現在。
回來之後,那些人正在這邊一邊搖骰子贏錢,一邊喝酒吃點小菜。
見到陳年回來之後便叫陳年一起來玩,但陳年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這些,然後就回屋去了。
因為接下來大掌柜要帶著人去綢緞莊買布料,而陳年自然用不著前往,到了那邊買上布料綢緞,裝的人自然會把這些綢緞裝車。
當天晚上劉老爺就差管家把陳年這一次出門的工錢送了過來,並且還邀請陳年沒事的時候可以帶著小福貴去劉府和他們家的少爺多玩一玩。
「陳年哥!」
最開始陳年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還以為是把炒不爛子裏面的韭菜換成槐花,但後來聽高根柱說了才知道是直接用槐花來代替土豆。
這一路走來,陳年跟大家相處得就像是自己人一樣,而他們也徹底的認可了陳年的廚藝。
等到做好之後,陳年嘗了嘗,發現用槐花做的炒不爛子相較於土豆會更軟一些,沒有那麼干,但吃起來又是另一番口感。
就算不說對自己有哪些提升,但以後吹起牛來,別人說什麼自己都能知道,而且自己說的那些東西他們無從去了解,也插不上嘴,只能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來一句牛逼。
「晒黑了。」
「有,陳年哥,我每天讀書都可認真了,而且我又學會了好多字,你來,我寫給你看。」
這邊的飯菜味道也還不錯,和當初在如意樓吃過的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的那幾個師傅又被傅家的人重新雇了回來。
劉老爺還是有些期待的,但他又覺得陳年有些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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