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爸這兩天不抽瘋的話，我能帶著滑板去參加。」
「嗯，我明白了。」
菲洛米娜將果籃遞到唐麗夫人面前，唐麗夫人微笑道：「帶上去和他們一起吃吧。」
漸漸的，卡倫感知到自己視野里出現了一道道光點，睜開眼，看向車窗外，前方馬路兩側，一群戴著白色高帽面罩的人舉著火把正在行進。
理查聳了聳肩，自我緩解尷尬。
「我只是擔心。」
菲洛米娜皺著眉頭點頭道：「好的。」
捏著司機找的兩枚硬幣，卡倫下了車。
「不，不對的，他們就是低等人，維恩這麼乾淨的土地，就不應該他們涉足，他們會污染這裏！」
「是，少爺。」
「其實沒關係的，你這樣保持挺好，哪怕你和其他人關係都很差，只要你全心全意認定他，你也能在小隊里生存得很好。」
「唔……怪不得他上次打我這麼久，原來是這樣。」
「我怎麼感覺今晚要出大事了。」司機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那是應該的，他們那麼愚昧野蠻，我們帝國是為他們帶去了文明！」
「差不多，但她還有一個多月就能複原了。」
唐麗夫人點了點頭，道：「是啊，誰叫我自己也選了一個平庸的男人，是不是也是我該受的？」
「還是叫吧，你不叫的話你父親會打得更厲害的。」
菲洛米娜提著果籃走上二樓。
「她在我還真挺有壓力。」理查探出手，一根絲線釋出，黏住了一本雜誌拽了過來，「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卡倫？」
我發誓，我小時候在街上可看不見這麼多紫頭髮的玩意兒。
「那是擔心卡倫么，卡倫這孩子做事，還需要你來擔心？」
「沒有電話號碼么？」
「隊長，你還沒休息？」
「先生，那些紫豬真的活該下地獄，我聽說每年偷渡過來時，有很多人死在了大海，就這樣，他們每年還能進來這麼多人！
「總共28雷爾，先生。」
等到進入藍橋社區后，卡倫發現後方越來越多的聖火信徒正在向這裏聚集。
「奶奶也說過我有這樣的問題，但奶奶自己的問題比我更大。」
「卡倫先生，您需要準備夜宵么？」門外傳來了萊克夫人的聲音。
「當然，我的兒子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感謝您，先生。」
但是，等再開過一個街區時，又出現了火光，在公路的中央，有三個火堆，一大群數目更大的聖火信徒正圍繞著這三個火堆正在跳舞唱歌。
路邊，m.hetubook.com.com還有一群聖火信徒舉著火把正在行進。
「你在笑什麼？」菲洛米娜問道。
「你去把她接回來，就說少爺要吃夜宵沒人做，這是女僕的失職。」
推開門走進去一看，發現裏面很熱鬧，原本的工作桌上擺滿了菜肴，坐著兩對中年夫婦，勒馬爾和瑟琳娜兄妹也坐在裏面。
菲洛米娜點頭道：「好。」
書房內，理查從果籃里取出一個蘋果，用袖口擦了擦，直接開啃。
「哈，又碰到他們了。」司機不得不放慢速度，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抱怨。
「我聽外面人說的是，我奶奶殺了我全家，我的爺爺，我的叔伯們；而我的父親，現在被我奶奶馴養成了一條只知道趴在地上舔鞋底的狗。」
「聽進去了。」
走到理查卧室門口，卡倫敲了敲門，菲洛米娜從床上坐起身。
「嗯，是的。」
「先生，我們得繞路了。」司機說道。
用過餐后甜品，卡倫起身告辭。
「不是擔心理查……」
「你擔心誰？理查么？以你孫子的水平，你甚至都不用擔心別人特意害他。」
「那我幫您倒杯冰水？」
「紫豬下地獄！」
「我家裡沒有，暫時也不方便裝。」
「是的。」
「沒事，看到一家人這麼歡樂，挺好的，你有空來喪儀社玩，我剛回來的。」
聽到這個話，理查停下了吃水果的動作。
「所以，在你眼裡，現在我，和理查，以及這裏的所有人，都只是你夢境中出現的人物，你會本能地不在意，我們就像是遊樂園裡的旋轉木馬，看起來很光鮮，但在你的視野里，其實都是玩偶。」
「卡倫！」瑟琳娜馬上起身，向眾人介紹道，「爸爸、阿姨、媽媽、叔叔，這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卡倫先生。」
司機馬上搖下了車窗。
等到計程車終於駛出這一波人群后，司機一邊拿出水杯喝水一邊用帶著沙啞的嗓音對卡倫道：
菲洛米娜抿了抿嘴唇，笑道：「你這也是率真？」
「現在，奶奶在我的夢裡，已經被我馴化成了一條狗，呵呵。」菲洛米娜笑了，「不過，我是配合你們說的，因為我一直覺得，現在的這裡是夢，而我的夢，才是現實。」
菲洛米娜搖了搖頭，道：「不是。」
菲洛米娜走出書房。
「都是豬玀，一樣的豬玀，看見他們我就覺得噁心，那些合法進來的更讓我反感，因為他們想要的更多，但他們配么，他們就應該和他們的豬玀同族們待在豬hetubook.com.com圈裡吃屎！」
「上面剛下達了緊急通知，要求層層傳達，我現在傳達給你。」
「哦，相信我，如果她長得很醜你肯定會在這裏高呼人權至上婚姻自由。」
「真的？」菲洛米娜很是疑惑。
菲洛米娜轉身自己離開。
「不用了，謝謝夫人。」
理查面帶微笑道：「歡迎來到我家做客，嘿嘿。」
德隆老爺子的身形出現在了廚房。
「不是我看得開，而是我相信盯著那個被詛咒家族的眼睛，不止你我這兩雙，費爾舍本人也清楚。」
……
卡倫走到理查身後推起輪椅，問道：「過兩天小隊集合時，你能走路么？」
「你對他們很了解？」
理查往卡倫身邊湊了湊，問道：「這不是和我爸一樣，精神有問題么？還好我們隊只有一個精神有問題的。」
「我不喜歡和人談起這個話題。」
「咳……沒事，你跟著卡倫就好，不要和隊長鬧彆扭，一切遵從隊長，就可以了，你想，和所有人搞好關係和只搞定一個人，哪個更簡單？」
接下來，就是一陣極為熱情的噓寒問暖，瑟琳娜的父母還特意問了卡倫是否結婚了，卡倫只能同樣熱情地應付著。
卡倫提醒道：「待會兒吃飯時，不用說話，安靜地吃東西。」
既然這幾天就是用來掃人情的，那就別留什麼遺落了。
「沒有了，感謝你的坦誠，對了，你得給我留一個聯繫方式，過兩天我們小隊要正式集合。」
這時，卡倫留意到，三樓欄杆處，德隆老爺子的身形顯現，盯著下方上門做客的女孩在看。
期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瑟琳娜的父母，他們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傀儡。
「怎麼還到家裡來了？」
「是的，先生，以前可能一個月碰到一次他們的集會，現在一周能碰上兩三次，他們最近新更換了一批領導者，而且還換了團體名稱，現在叫：聖火信徒！」
「少爺，希莉她今天回家看望父母和弟弟去了，說了今晚不回來。」
「所以，我們以後是隊友了？」理查看著菲洛米娜問道。
卡倫等了一會兒，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勒馬爾陶藝館門口。
然後，菲洛米娜指了指卡倫，道：「他是我的隊長。」
「嗯，是的，那是我開的喪儀社。」
「這就好。」
「還行，我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超脫了，無畏苦難，我甚至能忍住不慘叫了你敢信。」
「嗯。」
「真的，我知道，在你眼裡，除了他之外，我們這些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都是廢物？」
坐了一會兒后，卡倫告辭離開，瑟琳娜主動送卡倫出來。
繞路過去后，越向藍橋社區靠近，街面上的聖火信徒數目就越多，空氣里，也漸漸瀰漫起一股燥熱和不安。
「現在呢？」理查下意識地問道，「哦，抱歉。」
您覺得呢，先生？」
卡倫遞過去30雷爾。
「呵呵。」
「什麼都看一些，努力刻苦地學習，我覺得我最近進步挺大的，尤其是我的身體恢復能力。」
「我不怕，我肚子里有蟲子，吃不出病。」
唐麗夫人一邊切著菜一邊說道：「長輩的事歸長輩，和小輩們又沒什麼關係。」
「奶奶說我像她，她會給予我她曾經歷過的一切回憶，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夢境里，一直都是癲狂的奶奶。」
「好的。」
卡倫懶得再回話了。
卡倫從盥洗室回來，手裡拿著三個洗好的桃子，看理查正在吃蘋果，問道：「洗了沒有？」
「好的，我知道了。」
「叫中隊長，今天耿迪早就改口了，你小子就因為我沒送你回去又把口改回去了是不是！」
「我沒想到你能看得這麼開。」
「喂，卡倫。」
理查補充道：「小隊成立大會，聚餐，合影。」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社交風格，那麼以後你的隊友們，包括我這個隊長，可能會一起創造一個合理的機會，把你送死。」
「沒事，正常人都會這樣。」
「我和她有婚約。」
這時，幾個戴著高帽面罩的人舉著火把貼近了計程車，開始拍打車窗。
卡倫將一顆桃子遞給菲洛米娜。
「我這是忠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改變，如果做不到改變，就給我做到收斂。」
終於，司機將車停在了喪儀社門口。
「好的，卡倫哥哥，我會的，嘿嘿。」
而且，滯留在維恩的他們，一個個地比豬都能生！
「你想改正么？」
「我沒有開車來，就不送你回去了。」
尤其是燉的湯，在唐麗夫人強烈要求下，卡倫喝了三碗，人還沒離桌，小腹位置就感覺有一股暖熱的氣息在流淌。
晚餐很豐盛，唐麗夫人從卡倫這邊得到了新菜式的啟發，改良出來的菜肴很是精緻可口。
「好的，什麼通知？」
「除了非法移民以外，還有不少是通過正規途徑合法手續獲得維恩國籍進來的。」
到飯點了。
「我知道，費爾舍家族曾在你心裏留下過陰影，但對這個家族的處置，不是已經結束了么。」
和-圖-書
但菲洛米娜直接無視了主人家少公子，看都不看理查一眼，繞過了坐在輪椅上的理查，走到卡倫面前。
「哦，真好，我很期待能見到她，一個能拴住我的好兄弟卡倫心的女人。」
「哈哈。」理查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藍橋社區附近廠房多，居住著很多打工者，在這裏，棚戶區幾乎是它的特殊風景，也因此，這裏的紫發非法移民數目也就越多，因為在維恩能夠讓他們找到工作的地方本就不多，大部分是這種血汗人力工廠。
「您這一行賺錢么？」
「不想。」
說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色的紙摺疊成一隻烏鴉，遞給卡倫。
「這是一種逃避型人格。」卡倫說道，「你畏懼現實，所以顛倒了夢和現實。」
「誰叫她自己選的這個平庸的男人，她該受的。」
「那他們現在來到維恩，直接近距離感受文明，又有什麼錯呢？」
他們將火把湊近，卡倫發現他們在查看自己的頭髮，看見自己的金髮后，他們露出了「咯咯咯」的笑聲，然後高喊：
……
和司機隨便聊了一會兒后，卡倫就閉上眼，準備眯一會兒。
「先生，您是回家么？」計程車司機好奇地問道。
卡倫也額外看了幾眼瑟琳娜父母離婚後各自找的對象，他們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並不是活人。
菲洛米娜對卡倫道：「本來上門感謝后就要走的，因為我知道這家人不歡迎也不喜歡我，但夫人說你在這裏，我就沒急著走。」
「辛苦了。」
「好的，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聽進去我說的話了么？」
「你知道么，有些時候，率真並不等同於冒犯。」
「好。」
「最近他們的活動變頻繁了么？」卡倫問道。
「你可以先休息休息，隔壁是理查的卧室。」
「怎麼一直是你去看她，她就不能來看你么，你未婚妻一直卧床不起？哦，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卡倫走進喪儀社，門口皮克的呼嚕聲很是響亮。
「肯定很賺錢，因為真正賺錢的人才會說『餓不死』。」
「找錢。」
書桌上的電話機在這時響起，卡倫拿起電話。
「不是很遠，我們社區隔壁，白楊社區里的灰樓，希莉幫她的家人和投奔過來的親戚在那裡租下了三間。那裡是合法移民的聚居地，都是有工作的移民才會住在那裡，那裡的環境比貧民窟好多了，但，也不是很乾凈。」
「好的，夫人。」
「今晚所有秩序神官，不得干預社會正常運轉。」
司機一邊和圖書
按著喇叭一邊將身子探出車窗高喊：「紫豬下地獄！」
「哦，是么，我說呢，這麼晚了去喪儀社，哦不，抱歉，先生，我沒有其他意思。」
「讓希莉給我準備一碗面。」
……
「她家住哪裡來著？」
「那我可以走了么？」
從他們的眼睛里，卡倫看見了狂熱、瘋癲以及自以為是的神聖。
「額……」
「其實，我挺想聽聽你家裡的事的，方便說么？」卡倫在理查床邊坐下問道。
「我會收斂。」
「好的，那就不強求……」
「是的。」
「我不喜歡吃水果。」菲洛米娜嘴巴習慣性地說話，手卻又主動地接過來，咬了一大口。
「我知道的是，他們很多人的故鄉，被維恩帝國變成了殖民地。」
果籃標籤沒有撕，是古曼家這條街前面那家水果店的，理查一眼就認出來了。
菲洛米娜抬起頭，看著卡倫，眨著眼，道：「好的。」
「少爺您回來了，需要我為您準備夜宵么？」
當初齊赫述法官就是通過小約翰父親開辦的紡織廠，來招收年輕非法移民女孩進入他的獻祭地。
「留著吃晚餐吧。」
「你最近在看什麼書？」
「沒有，是有時候叫習慣忘記改了，中隊長大人，有什麼事么？」
「不好意思啊卡倫哥哥，今天爸爸媽媽們來了。」
「叮鈴鈴，叮鈴鈴……」
德隆：「……」
「好了，你現在可以離開我的廚房了。」唐麗夫人身子向前探了探，透過窗戶向外打量了一眼，「你的女婿上門了，你最好在盧茜下值回來前擺完你的威嚴同時把事情結束，否則女兒先會找我哭訴，然後再去找你哭訴。」
如同不是自己父親親生的一樣，在人際關係處理上，理查可謂暖場小王子。
「她回去了？」
卡倫則走進自己的書房，不知道為什麼，坐車回來後到現在，他心裏一直都有些煩。
走到後院時，看見阿爾弗雷德正拿著一杯咖啡從廚房出來。
再次打車，目的地是喪儀社。
「應該是吧，我只是選擇快樂的一邊。」
「還好，餓不死。」
「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改？」
「他不是廢物。」
菲洛米娜看著卡倫，開口道：「隊長，你還有什麼想要問的么？」
「我要去看未婚妻。」
「也不是擔心卡倫……」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工作崗位，搶走了我們的住房，搶走了我們的食物，搶走了我們的空氣，他們就是一群活該被丟進屠宰場的豬玀！
阿爾弗雷德放下咖啡杯拿起車鑰匙就出門了。
「你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