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柯克，有兩手呀，看來，以前一直深藏不露？」
「哈哈。」李曉晨爽朗地笑起來，用力拍了拍柯克的肩膀，「再比如和你在店鋪里嘻嘻哈哈開玩笑的時刻。」
李曉晨眼睛微微一亮，也跟著禮尚往來，擺出一個架勢，和柯克上演了一番太極推手，推著推著，嘴角就已經上揚了起來。
「華萊士，有宮保雞丁嗎？我就想嘗嘗宮保雞丁。」
腳步，經過那間「熊貓快餐」，一個拐彎，就來到後面的小巷子，后廚和下水道混雜在一起的潮濕腐爛氣息慢慢濃郁起來，甚至就連皮膚都能夠感受到濕噠噠黏糊糊的空氣，嗅覺更是早早就拉響了警報。
此時，他嘴角帶著陽光明朗的笑容，遠遠地看一眼就能夠感受到由內而外的陽光，粗粗打量應該不到三十歲的模樣，還很年輕，他看著前面的一個人。
只要他們不嫌棄。
最初，一個英文名是為了融入當地生活，並且通過「功夫」拉近當地人的距離，總是能夠簡單地打開局面。
李曉晨也沒有客氣，伸手拿了兩片，「一般般。現在年輕人都開始看電子書，甚至就連漫和圖書畫也陸陸續續開始製作電子版，圖書館也危機意識了，我們小市民就更是如此了，也不知道這家店還能夠存活多久。」
柯克丟下一句話，最後還是邁開了腳步。
「春卷，春卷，給我兩根春卷。」
玩笑歸玩笑，柯克也明白李曉晨的擔憂是正確的，「布魯斯，時代一直在前進，有些事情確實沒有辦法改變；但是，我始終認為，有些事情是值得我們繼續堅持的，比如站在你店鋪門口的難得清靜時刻。」
一句話，頓時就讓眼前那個老傢伙握拳歡呼起來。
「我過去看看。」
「今天還好。」
這不，看到兩鬢斑白的李曉晨，柯克抬手就模仿黃飛鴻做了一個標誌性的雙臂舒展起手式，聲如洪鐘。
沉穩，禮貌，即使是在維持秩序也沒有抬高音量，但轉眼就被其他聲音淹沒。
此時，柯克就敏銳地注意到街道斜對面一條小巷子里的騷動，三三兩兩的流浪漢朝著那個位置聚集，「布魯斯，那兒怎麼回事？唐人街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風水寶地？」
「見鬼，雷吉，今晚的食物終於可以換掉發霉吐和*圖*書司搭配過期牛奶了，你還在那裡挑三揀四。」
柯克輕輕抬起下頜表示了解，這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少餐廳都願意將自己的殘羹剩飯分給流浪漢——
「最近生意如何？」
李曉晨稍稍前傾些許，順著柯克的視線望過去，「噢，有一段時間了，那間『熊貓快餐（Panda－Express）』每個下午都會將剩菜剩飯分發給附近的流浪漢。」
居然是一個黑人。
是因為自己許久沒有來漫畫店，錯過周圍變化，以至於一點點動靜也能夠吸引眼球；還是因為自己上午在地鐵站流浪漢身上意外發現線索，以至於對隨處可見的流浪漢更加敏感，平常之事也格外關心。
其實，另外還有一點就在於，目前七位受害者都不是在柯克生活區域發現的，也就是說，眼前這一幕應該無關，大概率事件就是一件毫無相關的普通日常見聞。
「賓果！」說完，柯克還發出「叮咚叮」的擬聲詞，惹得李曉晨開懷大笑。
「噢！柯克，帶弟弟來買漫畫呀。」
一時之間，柯克也有些難以分辨：
但慢慢的，他也融入角色，和圖書名字反而如同街頭花名一般稱為他的一個商標，相較於那不好發音的中文名字，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習慣稱呼他為「布魯斯」，現在已經成為這間漫畫店的標誌，也是一個品牌。
人都是這樣，平時不吃早餐的人根本就不會注意自己家周圍的早餐店，但從開始吃早餐的那一刻開始就會發現一個全新世界，同樣是自己生活的街道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景。
但是，它們可以算是證據嗎？
「雷吉，我專門為你留了一份宮保雞丁。」
有些意外，儘管柯克來到紐約也就短短三周，時間有限，但在「熊貓快餐」里看到黑人身影的次數並不多。
然而。
這些外賣盒以及幸運餅乾著實太普遍，許多流浪漢都會翻垃圾，垃圾堆里就有數不勝數的外賣盒或者幸運餅乾——
柯克記得，克拉克－皮爾斯、丹尼斯－柯蒂斯、菲利西亞－桑茲的隨身物品里都可以翻找到「熊貓快餐」的外賣盒或者幸運餅乾。
一切源自於八十年代的功夫巨星布魯斯－李（Bruce－Lee）。
李曉晨完全無法理解，看著柯克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了一和*圖*書聲，「那有什麼好看的？現在的年輕人呀。」
「嘿，布魯斯！」
柯克用視線餘光瞥了內特一眼，發現內特全然沒有意外的神色，注意力完完全全沉浸在漫畫世界里，也跟著打趣了一句，「在紐約唐人街行走，不會兩招怎麼能行，小伎倆，全部都是騙人的小伎倆。」
「上星期，周一還是周二，我記不清楚了，一窩蜂跑過來三十幾個流浪漢，那場面才叫真正的壯觀。」
「華萊士，我真的想嘗嘗宮保雞丁，我，我，呃……」
開口的，是漫畫店老闆，李曉晨，一代移民，今年已經年逾半百，叔叔輩，但真正熟悉的人都稱呼他為「布魯斯」——
原來如此。
「不要著急。不要擁擠。請保持秩序。」
也就是說，作為證據，它們還是太普通太常見也太薄弱，NYPD全然沒有給予重視。
一眼，就可以看見站在後門小台階上的那個身影——
柯克眼睛里滿滿都是笑意，又重新靠向牆壁，渾身懶散地沐浴著所剩無幾的夕陽，將薯片遞了過去。
儘管來到這個時空只有短短三周，但柯克確實正在一點一點融入這裏的生活。和_圖_書
他留著一個修剪整齊的小平頭，下頜的鬍渣全部清理乾淨，穿著簡簡單單的T恤牛仔褲，整個人魁梧健壯，手臂和肩膀的結實肌肉將T恤完全繃緊，外面套著「熊貓快餐」的圍裙，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哈哈。」李曉晨爽朗地大笑起來，「不要小瞧那些小伎倆，很多時候，小伎倆也同樣能夠辦大事的。」
純粹就是一種直覺，簡單就是一種好奇，柯克蠢蠢欲動地想要上前探尋看看，特別是早晨地鐵站插曲過後，相同的城市街景落在柯克眼中也就發生些許變化。
對此，柯克的觀點和NYPD一樣，相較於外賣盒或者幸運餅乾來說，柯克認為黃絲帶的線索更值得追尋下去。
但終究——
「雷吉，哈哈哈，你想吃宮保雞丁，我想吃木須肉。」
而且，只有他們三個，其他四個受害者隨身物品里則沒有找到。
目前整個北美有超過三千間「熊貓快餐」連鎖店。
「布魯斯，這樣可不行，以後內特發瘋的話，我可就沒有地方放養了。」一句打趣，柯克就讓李曉晨開懷大笑起來。
伴隨著腳步漸漸靠近，喧鬧與嘈雜就慢慢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