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將手機丟進口袋裡，阿德里安靜靜地看著總部大樓門口的喧囂，表面看來，只是一個案子的完結；但事實上，NYPD內部的風暴才剛剛開始，結果——
一邊為搭檔加油鼓勁，一邊將聽筒放到耳邊，然後另一端傳來阿德里安那絮絮叨叨無可奈何的聲音。
「私家偵探，柯克－赫爾。」
阿德里安噎了一下，居然無法反駁，「所以，你昨晚逮捕了華萊士－杜克，然後今天上午就甩手不管了？」
和梅西百貨比較起來，上西區的古著店，整個氛圍與氣質都要適合瓊斯女士多了，一點突兀都沒有。
「上西區。」
瓊斯女士微微歪了歪腦袋，似乎思考片刻，而後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你怎麼知道那並不愉快呢？」
阿德里安不由就愣住了，因為太荒謬以至於反應出現故障，看看總部門口熙熙攘攘的媒體就有種喜感；但認真想想，又太理所當然，如果是柯克的話，他就不應該意外，緊繃的心弦反而是鬆懈下來。
顯然，眼前的網球衫，並不適合卡勒姆，看著卡勒姆那無辜的表情，就有種喜感。m.hetubook.com.com
不提也罷，提起這件事，阿德里安就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你確定？從頭到尾，你都沒有當作是特別調查司的案子，現在案子結束卻又成為特別調查司的案子了？承認吧，你純粹就是利用我來破案。」
「證據已經全部到位，認罪已經簽字，接下來等待犯罪現場司的檢測即可。我不知道檢察官的工作從什麼時候開始也由NYPD負責了？」
而後，柯克從善如流，模仿著瓊斯女士的動作，微微躬身，再次正式自我介紹，「柯克－赫爾。」
結果，阿德里安也沒有忍住，小小吐槽了一句，「加拉格知道的話，應該會當場血管爆裂吧。」
柯克用力往下扯了扯嘴角，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輕輕上揚起來，「沒關係，那我們換一個風格就好了。」
然而，電話另一端那個傢伙居然還如此閒情逸緻？
美好的早晨？
瓊斯女士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輕輕頜首示意，就轉身揚長而去了。
如果是平時，柯克會謙虛一番，繼續保持低調；但看著瓊斯女士的笑容，柯克m.hetubook.com.com輕輕頜首，「我會好好享受被稱為神探的這一刻，而後離開這個兔子洞，一切就都會回歸現實了。」
卡勒姆無語望天，「那個四分衛小子死定了。」
停頓一下。
眼前的女士，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名片，微微一愣，而後就再也沒有忍住，嘴角的笑容宛若擁抱盛夏陽光的鮮花一般傲然綻放，眉宇也跟著舒展開來。
「三十分鐘后，高線公園三期工程盡頭的碼頭，我在那裡等你，你自己過來。」
說完，阿德里安也不等柯克回應，就自己掛斷了電話。
柯克收回注意力，耳邊涌動著風鈴叮噹聲響，一個轉身就看到了卡勒姆，笑容就在眼底洶湧翻滾起來。
「購物。」
瓊斯女士又從龍門架上那堆德沃爾藏品里拿出一頂軟檐紳士帽，「我的一點意見？你應該會非常適合這頂帽子。」
「柯克？」身後傳來卡勒姆的呼喚。
柯克從瓊斯女士手中將紳士帽接過來。
卡勒姆渾身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肩膀，低聲嘟囔著，「我想這並不合身」，抬起頭來，就看到柯克竭盡全力壓制也還
和*圖*書是沒有能夠控制住的笑容，不需要言語也能夠抓住信號，卡勒姆生無可戀地表示無聲抗議。
難得地，柯克詞窮。
「嘿，美好的早晨。」
深呼吸一口氣，阿德里安重新找回理智，「你現在在哪兒？」
說著說著，女士又忍不住再次輕笑出了聲。
一下就能夠捕捉到瓊斯女士話語里的打趣，一句「神探」，難免帶著些許調侃。
阿德里安：……
「其實，我更意外的是，你願意主動過來打招呼。」柯克露出一個笑容，「畢竟，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
認真想想，其實有點好笑，阿德里安沒有忍住，嘴角就輕輕上揚了起來。
整個NYPD上上下下都已經油鍋沸騰，用腳趾頭想就能夠預見社交網路狂潮，一場山呼海嘯正在醞釀。
瓊斯女士並沒有伸手，而是將右手放在胸口，淑女地微微躬身示意，做出自我介紹。
瓊斯女士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當活到我這個年齡的時候，死亡沒有那麼可怕，我正在坦然等待死神的到來，我並不認為那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沒有必要恐懼，也沒有必要排斥，就讓和圖書一切順其自然。」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我確認的時候，這還是特別調查司的案子。」
柯克瞪大眼睛，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略顯慌張地無聲詢問到，「所以，我應該怎麼做？我一點經驗都沒有？我應該行騎士禮嗎？我又應該說什麼？我在『唐頓莊園』里看到的那些貴族禮儀，用在這裏合適嗎？」
瓊斯女士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種祖母的慈祥，上下打量了一番柯克，「這套衣服非常適合你。」
「噢，看我這記性，瑪麗－瓊斯（Mary－Jones）。」
當時，柯克和她有過短暫交談，但沒有深交，也就是一面之緣；卻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裏偶遇。
「畫面太血腥，我沒有興趣。」柯克一本正經，「但加拉格血管爆不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無辜的。」
瓊斯女士，兩個月前的梅西百貨案，她正是目擊證人之一。
柯克理直氣壯。
「想想安娜開心的表情，想想那個四分衛小子又羡慕又害怕的表情，快，卡勒姆，你可以的。」
「嗯，就是這樣。」柯克乾脆利落地就承認了，居然……就……承認https://m.hetubook.com.com……了……
女士輕輕點頭，「對，對對，當時你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們只是想當然認為你也是警察，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嗡……
「哈。」瓊斯女士眼底湧現出一抹笑意。
阿德里安一口氣就卡在胸口，但最後還是全部吞咽下去，「你現在在哪兒？」
柯克拿著帽子站在原地，目送瓊斯女士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
所以，他剛剛那一番長篇大論，全部都被卷到奧茲國去了嗎？
雖然說人靠衣裝，但反過來同樣是成立的，衣服也是挑人的。
口袋裡，手機傳來震動，柯克掏出來瞥了一眼，示意卡勒姆繼續換一套試試看，順手就接通了電話。
柯克沒有不懂裝懂，以這樣一種方式做出回應，瓊斯女士嘴角的笑容落在眼底，輕盈地綻放閃爍開來。
掀起這股風暴的始作俑者居然在購物？
「恰恰相反，你的睿智與機敏，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不是每天都有機會觀察神探現場破案的。」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嘴角雙雙上揚起一個弧度。
「哦，抱歉，我說錯了，我是一位私家偵探，根本就不是NYPD。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