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檢查，后玩耍。」
順著傑西的視線餘光，柯克一眼就可以看見怒不可遏的奧利維亞，如同獅子一般對著電話怒吼著。
毫無預警地，柯克就丟了一句話出來，達米安直接愣住了，不由自主地看向柯克。
達米安一陣氣惱。
柯克正在撕第二根能量棒的包裝紙，然後這一次，柯克主動開口了。
「我給出建議，但後果不負的。我只是一個小顧問。」
「老大，呃，正在發飆，我們不太確定是否應該告訴學校真相，並且通知家長，你有什麼建議嗎？」
呵呵。
深呼吸，閉嘴。
許多時候，大人們以為孩子不懂，他們不懂謊言、不懂成人世界的無奈、不懂現實生活的疲憊。
更不要說，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就是FBI自己的愚蠢行動，結果NYPD不僅需要善後還需要擔心成為背鍋俠。
救護車裡的醫務人員再次試圖為喬什進行檢查，喬什這次沒有再抗拒，滿臉乖巧，似乎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待遇，但眉宇之間的歡快和喜悅卻如此真實，滿懷期待地注視著眼前嘻嘻哈哈玩耍的小夥伴們。
如和圖書此失態的奧利維亞，這還是第一次。
但其實，他們都懂。
「哦。」
如果奧利維亞不發威反擊，FBI還真以為他們是一群小綿羊。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一個轉頭就可以看到傑西滿臉緊張也抑制不住亢奮的洶湧，辦公室和現場還是不太一樣。
喬什目光明亮地看著柯克，細細地打量柯克的表情和眼神。
「你是代課老師，儘管你有才能，儘管你很努力，儘管你也能夠和孩子們相處，在不同學校代課總是能夠得到稱讚，比起那些混吃混喝不負責任的老師來說，你付出了十倍二十倍的精力，收穫了豐厚的回報。」
嘻嘻。
「你試圖改變，你試圖努力，你試圖重新回到生活軌道，你試圖為你的孩子提供一個不一樣的生活。」
「然而你就是沒有辦法得到一間學校的正式編製，你沒有保險也無法安定，生活始終在不斷漂泊。」
柯克揉了揉喬什的腦袋，小傢伙愕然地抬起頭來，然後就可以看到柯克嘴角的笑容勾勒出一個曼妙的弧度。
「但是，生活並不如意，對ｍ.ｈｅｔuboｏk.cｏｍ.ｃｏｍ吧？」
種種笑聲交織在耳邊，歡聲笑語洋溢著一種天真與純粹，眼前的孩子們一個兩個都已經里裡外外濕透了，看起來就好像落湯雞一般，但臉上的笑容卻綻放著幸福和喜悅，無憂無慮地享受不要上課的時間。
注意到柯克的出現，達米安抬頭看了柯克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緊緊地閉上嘴巴，扭頭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目瞪口呆。
「你開始好奇，也開始懷疑：為什麼呢？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你怎麼這樣！」
柯克將時間展示給傑西看。
「如果不想留下後患，最好現在就通知所有家長。」
柯克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
傑西表情微微一僵，明顯把柯克的玩笑當真了。
那滿臉英勇就義大義凜然的表情彷彿在說：
達米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大腦出現故障。
「而且，我認為現在就需要通知家長，越快越好。」
「03：56」，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最好在這之前。不管炸彈是否可以成功拆除，我們都需要在新聞爆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之前，搶先一步通知家長。」
犯罪嫌疑人的炸彈襲擊沒有成功，反而是自己的執法人員試圖扣動扳機滅口，罔顧如此多孩子和老師的生命，這確實無法原諒。
再次深呼吸，再次閉嘴。
「一直到你的高中甜心時隔多年以後重新回到你的眼前，並且帶著你的孩子，你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你是單親家庭，從小就在街頭打滾，你賣過葉子、吃過牢飯，在街頭巷尾打架是常事，因為經常遲到而被炒魷魚，你曾經就得過且過，不準備改變。」
我是不會開口的，絕對！任何嚴刑逼供也沒有用！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我不會開口的，當我準備這樣做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沒有回頭路了。」
柯克回頭看了一眼斯普魯斯小學，而後來到隔壁一輛救護車，在滿臉狼狽垂頭喪氣的達米安旁邊坐了下來。
「你也可以加入他們，只是需要等一等，他們不會離開的。」
傑西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卻也已經沒有時間細細思考，轉身就忙碌起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說ｈttps://ｗｗｗ•hｅt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的。」
「哦。」
達米安心癢難耐，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轉頭看了過去，結果就看到柯克拿著一根能量棒塞進嘴巴里——
「比如，炸掉一所小學。」
救護車旁邊守護著兩位制服巡警，避免達米安逃跑，柯克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之後才順利來到達米安身邊。
「不然呢？你不是說你不會開口的嘛，我總不能強迫你的。」
就好像現在。
「柯克？」
「然後，『流浪漢案』發生了，針對黑人的仇恨犯罪又開始了，忽然之間，你就意識到你們必須做一點什麼。」
「你想象一下，自己的孩子在學校上課結果出現炸彈，死裡逃生，然後你必須從電視新聞里看到消息，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達米安看起來就好像落水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唇瓣沒有任何血色，臉頰手臂和膝蓋全部都擦傷了。
「我不期望著你理解，我也知道你們沒有辦法理解。但這叫做犧牲小我成就大業，你們理解不了，我把這個國家的未來放在首位，其實我在為你們戰鬥，但我就不奢求你的感謝了。」
喬什滿臉羡慕地看著周圍那些蹦蹦跳跳的www.hetubook.com.com孩子們，嘰嘰喳喳地、繪聲繪色地和小夥伴分享自己的玩水心得，一個比一個大聲，眉宇之間洋溢著雀躍。
「謝謝哦。」
視線，僅僅只是停頓片刻，柯克就對著傑西展露一個笑容。
失態，在柯克看來，也是奧利維亞表現出來的一種姿態，未必就是真的情緒失控。
哈哈。
柯克咀嚼得非常認真，就好像這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風聲傳來奧利維亞的隻言片語，柯克認為她應該得到大衛－班克斯的真傳。
但柯克並不意外——
喬什認真看著柯克，他讀懂了柯克眼睛里的真誠，他知道柯克沒有說謊，笑容就悄悄爬上了眉梢。
柯克哈哈笑出聲來，但隨即就收拾表情嚴肅起來，「真相，瞞不住了，我認為應該給學校一個交代，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讓我猜測一下。」
吧唧吧唧。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柯克也沒有開口的打算，就在旁邊鼓搗起來，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達米安一口氣就堵塞在胸口，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耳邊那吧唧吧唧的咀嚼聲著實讓達米安煩躁得不行，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